庆应三年(1867年)二月,“一会桑”的首领一桥庆喜,统和御三家中水户、尾张两德川的势力,联络京都公卿和倾向武力攘夷的诸侯,携手幕府老中首座酒井忠绩等保守幕臣发难,一举扳倒了维新派。
可主张开国的维新派失势,却引发了一系列严重后果,其中最严重的是洋人的反击和粮价的不断上涨。
因此呢,维新派失意后得势的武力攘夷派和保守幕臣,不得不发出这样的疑问和哀嚎。
至于,为什么要把洋人的反击放在事关生死的粮价上涨之前?
这个嘛,是因为,粮价飞涨不能抑制的重要因素,也和洋人的反击息息相关:
受对外开埠的影响,为了赚取更多的钱财,这些年扶桑各地粮田不断被转为桑园、茶园啥的,导致粮食持续减产。而为了果腹求生,扶桑不得不开始进口粮食——作为一个还没工业化的农业国度,这不能不说是个极其讽刺的事!
而维新派失势后,作为主要外部粮食供应者的米人洋商,开始大量收缩粮食输入。
其实也不是说不卖,只是价格一路提高,比原本足足涨了五成。
可问题是,扶桑本来的粮价就高高在上,这再一涨价,谁肯买啊。
对高高在上的大名、有权势的武士和富有的豪商来说,饿也饿不到他们。那既然近乎无利可图,谁肯当这个大傻子呢。
因此啊,大家买一点意思意思就好了。
可杯水车薪导致的结果,就是庆应二年(1866年)开始的大凶作弄假成真:
原来,庆应二年当年年末的粮食饥荒,其实并不严重。
但受高丽“丙寅洋扰”战胜米、佛的鼓舞,各方势力有意囤积居奇,加上经过大肆渲染,这才造成了大凶作的印象。
因为不怎么干,怎么能顺利扳倒了维新派呢。
可问题是,维新派失势了,可大凶作却成真的了。
说起来,不是玩火自~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嘛。
尤其坑爹的是,扳倒维新派的各方,大家惊愕的发现,自元治元年(1864年)起,维新派组织进口的粮食,除了米人洋商的渠道外,居然还有高丽密贸易的部分——难怪米人洋商只肯提供小麦,原来,这进口的稻米,都是从人家高丽来的!
可自去年丙寅洋扰后,高丽治政的大院君加快了锁国步伐,加上吃亏的佛、米经常派战船骚扰沿海,这高丽与扶桑的粮食密贸易,居然一时断绝了!
对此,在朝廷的带领下,各方对幕府相关人士进行了逼问,可将军家茂、幕府国内事务总裁酒井忠绩等人的回答如出一辙:
“事情确实是这么个事情。
可这是当时密贸易前高丽要求的,怕的就是引起西洋诸国的注意。
而且呢,你们事前也没问啊。”
到了这步田地,那也只能既往不咎了,毕竟还得解决问题优先。
这时大家才发现,导致攘夷之风再盛的“丙寅洋扰”,其实呢,对扶桑并非完全都是好事:
高丽呢,是短期死活不肯再进行大宗粮食贸易了;
可受“丙寅洋扰”的影响,被大大扫了面子的米、佛,反倒加强了对扶桑的侵迫。
其实让扶桑焦头烂额的粮食涨价,真的不是洋人的厉害手段,人家的辣手还没拿出来呢。
原来,米商的粮价上涨,主因是因为最近欧罗巴大陆连年歉收——当然,扶桑闹饥荒,这趁火打劫也是应有之意。
而洋人准备的真正辣手呢,其实是三样,假币问题、改税和定期开港:
第一件的假币问题,说的是扶桑各方的歪点子。
因为对外贸易尤其是进口不断增长,这啥烂事都跑出来了,居然有很多人用假钱唬弄洋商。
如今的大宗贸易,都是用金银结算。
这金大多是万延小判,因为重量太轻(3.3克),所以造假比较难,但银就不一样了,流通的丁银重量是约43匁(161.25克),这包铅也好,裹铜也罢,反正容易造假。
而且呢,受攘夷风气的影响,很多扶桑商人以付洋商假钱为荣——当然,这些人大多就是一锤子买卖,赚了就跑。
不过呢,这种事幕府怎么管啊,除非当场抓住,不然离开柜台恕不认账,口说无凭啊。
而且呢,幕府自己也饱受假币之苦,但实际素手无策——尤其是假造的宽永铜钱,用料比真的还足,工艺也比真的精致,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接下来,洋人对幕府施压的第二件事,就是改税。
当年安政五年(1858年)签署通商约定的时候,扶桑出口以总价百抽五为关税,进口税则是分一成、两成、五成不等。
洋商对此积怨很久,于是呢,在文久二年(1862年),借幕府使臣提请延期开埠的时候,伦町约书就提及了修改,部分减少了进口税——此事是文久三年十二月正式通告,元治元年(1864年初开始执行的。
可是呢,相比西洋历1860年亚罗号战争结束后,西洋诸国在中华得到的进口税优惠,这还是远远不如。
最起码,中华开始执行从量税,对工业品来说,这可比扶桑的从价税征的少多了。
之前维新派治政的时候,洋人就开始闹这个。
在当时,以外国惣奉行堀利熙为首的交涉人员,是以安政五年通商约定中的“两倍条款”为由,把各国公使怼了回去。
至于啥是两倍条款?
就是当年在签约的时候,幕府方面在外国贸易挂江川英龙、长崎奉行小栗忠顺的坚持下,在约书加入了这么一条:
“凡是各国输入的货物,其进口关税,双方采用两倍原则。
对某种输入扶桑的货物,如扶桑取关税比率取一,则对于同样的货物,当扶桑出口到签约国的时候,其输入关税的比例,不得超过二。
同时,双方约定,以交易金额计算,扶桑出口到签约国的该种货物,其价值不得超过从该签约国对扶桑输入总额。
对交易金额的总体计算,以当年之前三年总额为准。”
对等是不可能对等的。
这个两倍原则其实就是个退让条款,对同种货物而言,不但扶桑的进口关税比签约方少了一半的比率,而且还锁定了享有此权利的交易总额——也就是在这种不利条件下,扶桑输出的只能是同种商品的输入贸易额。
说实话,这个条款,当年双方都不愿意签:
幕府方面,觉得这明显是低人一等;
而洋人公使呢,虽然不觉得扶桑能有能力卖啥东西到自家本土,但对这种有约束的条款,那是天然的反感。
但考虑到扶桑毕竟还不是殖民地,玩蛮横贸易那是有成本的,洋人公使出于自己建功立业的考虑,最终还是同意了。
而幕府呢,在江川、小栗“有约束总比没有强”的理由下,也捏着鼻子认可了——毕竟双方关税一致这种好事,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当年双方都漠不关心的这个条款,如今却成了一个问题:
别看西洋诸国全世界强迫别人通商和降低关税,可自己的关税,却一直在严防死守,比如天竺,如今就英吉利被玩惨了。
其实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前些还没看出来问题,可自幕府1864年大举进行殖产兴业后,根据此条款,扶桑丝绸开始在欧罗巴攻城略地。
唯一的好处是,因为扶桑这几年窘迫导致进口丝绸不多,根据贸易额限制,所以输入还不多,因此没激起多大的问题。
可西洋诸国有远见的人士,纷纷指出,这个两倍条款就是个彻头彻尾地大坑,轻轻松松地就让扶桑打开了欧罗巴的大门。
“滑铁卢之惨败”,这就是各方对此的一致评价。
有了这个“两倍条款”,外国惣奉行堀利熙等人在和各国公使谈判关税的时候,那简直不要太爽:
如今扶桑也在搞殖产兴业,也大批引进了机械进行生产,论人工的话,扶桑可是比你们低多了。
要降低啥种类关税,可以啊,小心日后扶桑搞返销啊。”
虽说,全种类返销扶桑根本就做不到,这可多恶心人啊。
维新派这一失势,诸国公使们就联合起来,要求幕府先废除“两倍条款”,再把从价关税改成从量税——维新派熟悉各国形式,颇有软硬不吃的姿态,换成这些只会对内作威作福的幕臣,说不定就能偷袭一把。
这理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而且“安南事败”和“丙寅洋扰”后,扶桑攘夷之风又开始高涨,这打压一下,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如果说假币是洋人受委屈不过的抱怨,改税是无事生非、得寸进尺,这两样做不做的到,可能都有得商量。
但定期开港,则是公使们势在必得:
本来根据安政五年(1858年)的通商约定,继长崎、神奈川、箱馆开港后,新泻港、江户、大坂和濑户内海某地,应陆续开埠——和横滨代表神奈川一样,兵库港当时并非是指点地点,反正是濑户内海靠近近畿那一块地方就可以。后来幕府和西洋人商量,才选择了兵库。
时间点呢,新泻是西洋历1860年1月1日,江户是1862.1.1,大坂和兵库则是1863.1.1。
新泻因为港口条件不行,之前各国公使都同意延期。
而拖到了今年庆应三年(1867年),这些地方都没有开埠的原因,则是文久二年(1862年)伦町约书的功劳。
文久二年,幕府使团在欧罗巴与各国交涉,以西洋历1859年7月1日三港开埠以来,扶桑物价飞涨导致民生艰难及攘夷盛行为由,通过减税承诺等条件,换取了延缓开埠的同意。
可延缓不是取消,根据伦町约书,两港两都应于1868年1月1日正式开埠。
而这个日子换成和历,那不就是庆应三年十二月七日嘛。
按照惯例,扶桑应该提前半年公告世人,并且开始准备。
可支持开国的维新派倒了,如今扶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到底还开埠不开了?
庆应三年(1867年)四月初维新派失势之后,各国公使就对此十分关注。
五月初,各国公使联名向幕府施压,要求解决假币问题、改税和定期开港。
可一直到等到了九月,假币稍减猖獗,改税遥遥无期,就连定期开港,幕府也支支吾吾不肯明确承诺。
至于借口呢,幕府是破罐子破摔了,直接将御敕的问题捅出来——扶桑皇室不同意,我们不敢答应啊。
自“安南事败”和“丙寅洋扰”后,西洋诸国很是敏感。
得到这个消息,公使们当场狞笑一声:
“这事好办。
只要幕府没意见,御敕的事情我们帮你解决。”
庆应三年(1867年)九月十六日,以英吉利公主号为首的十艘战舰(英六、佛三、兰国一),离开横滨前往摄海。
九月十七日,全部由蒸汽风帆联合动力战舰组成的联军水师,到达大坂近海。之后诸国公使派人发出了强硬的通告:
“要么敕许按期开港,要么我们就自行登陆,到京都和新皇帝当面聊一聊。
这里面的是非曲直,不仔细沟通怎么行呢。
你说是不是啊?!”
得到飞马传递的消息后,京都小朝廷立刻陷入集体恐慌:
不是说,洋人也不是一味蛮横么。
元治元年(1864年),发生在中华的大沽口船舶事件中,普鲁士逾权缉拿丹墨船只,唐人据什么国际法,逼迫普鲁士低头服输,不还赔款来的嘛。んτΤΡS://Www.sndswx.com/
而且,不是说“安南事败”和“丙寅洋扰”后,洋人其实是外强中干吗?
怎么这次人家就打上门来了?
还有,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就这样,维新派大举失势不到半年,扶桑小朝廷、武力攘夷派及保守幕臣们就尝到了恶果——你们一直说开国通商不好,保持啊,继续强硬,我都看好你啊。
同时,就在这些纸老虎即将被戳破的时候,一场狂澜已经开始了:
北地的箱馆码头上,数十艘战舰整装待发,一列列全副武装的队伍,正在紧张有序地登船。
而迎风猎猎作响的大旗上,四个红字份外瞩目。
“温饱、共合”,虽然古老的口号和文明开化的要求一起出现,这不免显得有些诡异,但对于民众来说,这再协调不过了:
其中一个是永不过时的期望,而另一个则是实现前一个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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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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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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