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盛事,箱馆众人自然大张旗鼓地参加,直秀、江川英敏、堀利熙、大久保利济等人纷纷到场庆贺,连正在北地考察的西乡隆永闻讯后也赶来凑热闹。
可不是说去年直秀就准备将奉行役职让给堀利熙么,怎么他还在北地啊?
说来话长,但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nozuonodie”——原来,经过“努力”,堀利熙终于把自己到手的箱馆奉行给搞没了。
其实真算起来,堀利熙自己有责任,但直秀也未尝没有错误。
万延元年(1860年)七月下旬,箱馆奉行直秀和箱馆目付堀利熙,两人一起回江户述职,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态和直秀等人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直秀以为自己一伙人在北地搞风搞雨的,这江户就算没有察觉,但提防之心总有一二吧,因此他才搞出了辞官这种以退为进的事情。
但实际上,直秀如今的声望在江户,不,是在整个扶桑就算不能说如日中天,那也是众望所归,尤其是今年,居然口口传颂成了“楠公”楠木正成这样的传奇人物。因此,别说是箱馆一直恭顺,就是有点出格的实情,这幕府也不能轻易动他啊。
说起来,这都是做贼心虚搞出来的乌龙。
1859年7月1日(安政六年六月二日)起,长崎、神奈川(横滨)、箱馆对外正式通商。
对此北地早有预案,明面上、私底下这花样层出不穷,而且挟着曾打败鲁西亚入侵的威风,因此箱馆乃至整个北地都没出啥乱子——当然了,这来贸易的洋商主力大都是自己人也是个重要原因。
箱馆毕竟比其它两个港口偏远的多,因此这来访的洋商多半都是在北地有门路的,冒冒失失来试水的很少。而说起门路来,谁能比得了松江汇理和香江汇通两家——这可是在没开港前就和白主一直做密贸易的!
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两家在远东都声势不小,因此箱馆开港后,洋商形成英吉利洋商以汇通为首、米人为汇理马首是瞻的格局。
在这样的有利情况下,直秀再失脚那不是笑话么,因此金银流失不多,虽然物价也是飞涨,但根本的粮食供给却是稳定的,大米涨了可以吃面吃杂粮嘛——欧,非要吃大米不可,惹不起惹不起,你有钱你有理。
因此普通领民纷纷表示镇定,因为大米在移民北地前他们就很少吃,如今这白面和杂粮管饱、鲜鱼咸鱼随便吃,还要啥自行车啊——自行车是1859年通商后出现的洋玩意,售价颇高,但在箱馆洋人中很是流行,毕竟养马可比上油麻烦多了。当然了,坐马车还是首选,毕竟威风嘛。
总之,箱馆稳定,是多年大力屯田和发展渔业的结果,也是直秀等人全力控制粮食交易的成就。
可江户乃至扶桑可没有这个条件。
别说开港之后,就是开港之前,因为各种天灾人祸这物价就涨的飞快,这一开港,好么,物价尤其是粮食都快涨到天上去了。
不仅町民,连百姓(农民)、职人(手工业者)甚至中下级武士的生活也受到了严重影响——虽说发米,但人不能光吃米活着,这啥啥都贵,还要不要人活了。
加上幕府、各藩都加大了军势投入,财政因此更加恶化,因此减知、半知时有发生。这米发的少了不说,更要命的是各家还精简人员,这浪人的数量也一下多了起来。
在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这些问题都被归咎于西洋人,在这种情况下,民间攘夷的声势愈发浩大。
而各级武士尤其是各大名家陪臣,对洋人耀武扬威也愈发不满——幕府这些大佬,平日威风凛凛的,可见到洋人就低声下气、卑躬屈膝,这是茄子捡软的,觉得我们好欺负不成。
尤其是关西各家,以前关东金、关西银,这些领地内流通的是银币和铜钱,但这五月万延铸币一施行,生生被幕府割了韭菜,损失惨重啊,哪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因此,幕府的威信大跌,连各位重臣也成了民间嘲讽的对象。
就拿过世的大老井伊扫部头来说吧,虽然幕府着力掩饰,但其被刺身亡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当时市井之间是这么编排他的:
“抓鸭子其实不应该用网。那该用啥?用驾笼(轿子)啊。”——这是讽刺彦根藩护卫不利家主像鸭子一样被人宰了的。ΗtτPS://Www.sndswx.com/
还有“武士老爷节俭啊,病人都不需要枕头”、“人参虽然好用,可医治不了没嘴巴的病人吧”,以及“遗言用屁股说这真的没问题吗”,这些是讽刺幕府说井伊在养病但其实人已经被斩首的。
但与签订了通商约定的井伊等“罪魁祸首”不同,直秀可是第一个打败洋人的大英雄啊,当然要区别对待了。
还真别说,自嘉永六年(1853年)米人黑船来访之后,安政四年(1857年)的第一次白主之战,直秀大败鲁西亚人,还真是扶桑近年来少有的扬眉吐气之举——虽然在第二年在白主又胜鲁人一次,可第一次嘛,总是特殊的。
“哪里还叫白主之战,现在都称作‘白主大捷’了!”
据大久保次右卫门说,崛家屋敷经常有人前来拜望,还有不少浪人前来投奔的,虽然为了避免惹是生非,都被他以“以家主在外不敢擅专”为由让人出面婉拒了,但这些人也不着恼,在院子外大声喝彩后就心满意足地走了——看样子,好像做了啥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别啊,箱馆缺人缺的厉害。当面拒绝是对的,后面可以偷偷地鼓励他们到北地创业啊。”
“家主放心,自然有人联络。”
听到这样的安排,直秀点头微笑。
说心里话,直秀对次右卫门乃至大久保父子不能再满意了——人家儿子在箱馆天天事无巨细地出力,自己又在江户忠心耿耿地给自己带儿子,再挑毛病,这还是人吗?
1858年井伊扫部头就任大老后,第一次白主之战的赏罚终于落实,人家江川家也是旗本了——虽说赏赐给的是利济,可次右卫门夫妇就利济一个儿子,自然全家都跟利济一起享福了。
而直秀总不能拿旗本他爹为家臣,于是就解除了次右卫门“崛家茶头”的职位。但实际上,大久保夫妇依然留在江户崛家屋敷照世子福太郎。
这可帮了直秀大忙了——北地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合适的人有,但专门到江户照顾一个毛孩子,那也太浪费了。这份恩情,直秀和英子夫妻两人一直感念在心,只是找不到机会报答而已。
因此,次右卫门实际上一直担任着崛家江户“家宰”,这江户的风风雨雨全依仗他收集整理再送到北地去。
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信里说这两年崛家如何如何声望大涨,直秀也不敢确信啊,这次回来后他发现真是今非昔比了。
就回来的这两天,上门投靠的浪人、各藩游学江户慕名求见的年轻武士,那是乌泱乌泱的啊,吓得直秀也不敢在上屋敷待了,偷偷地跑到新宿町老家来了——直秀发迹后,幕府就给他分了新的宅基地,等1854年他成了白主奉行,又给他在溜池建了新宅邸。
说起来,直秀也是在江户有三套房的人了,这房子多就是好啊,比如这次为了避嫌,他就可以溜回新宿町——作为其起家之地,知道这里的人很少。
几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八月初登城参觐交代的大日子,直秀屁颠屁颠地就跑去了江户城。
说起来好笑,直秀以前做过几个月的旗本寄合,当时江户大评定的时候席位在柳之间,可如今成了实权在握的箱馆旗本,位置却被挪到了菊间外缘,足足下降了两个档次。
大朝会上直秀认识的人很少。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出身低以前就不认识几个贵人,等发迹时又常年在北地,当初旗本寄合是做过几个月,但当时身上与鲁西亚的官司还没了断,谁敢搭理他啊——不怕事后被血滋一身啊。
再说了,以前认识的不代表现在就在啊。
大老井伊执政时,大名和幕臣换了不少,等今年久世侍从成了老中首座,也没含糊,大名是没怎么动可幕臣同样换了一大批,五个老中换了俩——不算他自己换了一半,就两个大目付还换了一个新的,五个勘定奉行去了三个老的来了两个新的。
这走马灯一样的换人,本来就两眼一抹黑的直秀能认识谁啊——勘定奉行小栗忠顺他倒是熟悉,可如今在长崎主持炼铁所开业呢。
但是,虽然直秀认识的人少,但主动和直秀打招呼的人可多啊——坐的远的对直秀点头微笑,而菊间外缘的同僚,则纷纷和直秀套近乎,把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名望之好,直秀今天才有了切身体会——按理说边上的堀利熙虽然地位低,可根子硬啊,人家老爹还是如今的留守居呢,可愣是被直秀衬托得落魄了。
一直等到大评定会开始,直秀才被大家放过。
然后直秀听了一会就昏昏欲睡了,这陈词滥调没啥改变,不是这里好就是那里好,要么就是某家大名病重要换人,总之,没多少正经事。
终于轮到直秀出首的时候,他也是大吹法螺:
“托公方样宏福,赖老中们的睿智,仗江户各位大人的提点,箱馆一切都好,连鲁西亚和各国洋人都倾慕扶桑,公平买卖万事顺遂。”
等直秀吆喝完,今天的大评定会就顺利结束了。
于是又有无数同僚拥上来,邀请他赴宴,幸好这时有使番过来,让直秀到御用部屋觐见,说老中们有事咨询,直秀这才得以脱身。
其实老中们也没啥大事,一是对直秀送来的瑷珲之战消息不放心,怕唐人和鲁人交战殃及池鱼;二是嘛,直秀上了表,老中们对此有些犹豫,需要他亲口澄清。
直秀这份上表,日后被称为“箱馆奏章”,那名气简直了,号称“扶桑维新之始”。但在当时,却被称为“拍马洗脚捧靴子”之力作——里面厚颜卑辞不说,还主动给自己大放血,所求不过是开办洋学所和扩建炼铁所两件“小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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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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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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