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奉行所真的没做什么手脚,当几个最恶名昭著的暴徒被判以死刑后,这几个人把剩下的鲁西亚人都拖下了水——这伙强盗到了乌龙江口后几乎把坏事都做绝了,绝对没有无辜的。
一边审判俘虏,一边大家忙于新的任务——大撤退。
沃依德屯有九百多赫哲人,庙屯居民加上从哨所黑牢中解救出来的也有近两百人,加上奉行所的士兵和水手,总计一千三百多人,这么多人要运走但只有五条船,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其实慢慢运问题不大,但关键是不能慢慢运。
现在是西洋历6月26日,北海在七月就可以通航,因此最早7月中旬最晚8月初,鲁西亚人的补给船和战船就会到来。而从庙屯到白主,最快的飞剪船来回一趟也要7天左右,更慢的辩才船可能要20几天甚至更多。
狠狠心,可劲地塞,五艘船一次只能运走四百人左右,所以这次可能要正面迎战鲁西亚人的水军,这可是不符合原定计划。
计划不如变化快。
原本奉行所的计划是:6月结束前打败鲁西亚人,然后一次性撤离。
至于部落迁移,原本只考虑到沃依德屯的居民,而且是帮助他们向上游迁移,用船送个一两天就可以了。就算有人愿意跟着回白主,那也只针对庙屯的老幼,塞个百把人也能将就,人再多的话,可以考虑分段撤离——先将人送到南面的沿海地带,然后慢慢往白主运。
反正鲁西亚人最早7月中旬到庙屯补给,按原计划这个时间窗口还是可以的,可现在人数比预计的增加了三倍多,当然是一团乱麻了。
啥也不别说了,赶紧一边开始启运一边开始分流。
从第二天开始,白主丸先南下建立临时据点,其它的船只返回沃依德屯开始运人,直秀下令:除了粮食和军械以外,所有的物资都可以不要。
战前,头人扎拉西被留在原地守卫物资,为了回报他和沃依德屯人的支持,这次撤退优先他们,但扎拉西必须留下协助番组疏导人群。
原本被鲁西亚人扣押的所有头人家属也一并被放了回去,直秀本意是让这些头人多一个选择——跟奉行所撤退有啥好的,到哪你们也不知道,未来怎么生活也没保证,赶紧顺着大江向上游逃命去吧。
以前奉行所招人可费了老鼻子劲了,光仲介料就是每人金三两,还要承诺包吃包住等条件和许诺光明未来,但这次反过来了,大部分的赫哲人无论如何也要跟奉行所一起撤退,卖身都行。
鲁西亚人可把他们可祸害的够呛,而直秀他们打败了穷凶极恶的鲁西亚人,明显是再粗不过的大腿,而且番组的军纪维持的很好,这些人觉得跟直秀他们走肯定错不了。
等沃依德屯人一开始撤离,这个印象立刻就被加深了,说什么前途未赴,那扎拉西的人为啥争先恐后的上船。
任凭扎拉西如何解释,什么沃依德屯是战场,这里是鲁西亚人首要的报复对象,大家一概不信,鲁西亚人啥德行我们还不知道么,是不是战场都得被报复,谁留下都活不了,扎拉西大哥,你可不能忘本,从祖上算你我都是一家人,无论如何,你得帮忙把大家都安排上船。
越解释越乱,这时船只已经离开了,直秀下令,如果愿意跟船撤退的,都一起走陆路去庙屯,结果大部分人都愿意去庙屯,只有一个小部落愿意顺河而上。直秀大喜,给了这个不到百人左右的小部落五匹马和不少物资,希望能起到带头分化的作用,“顺着江往上走,听过上游不但猎物多还产金子,骗你不是人。”
可能是东西给多了,这个小部落还没离开沃依德屯就起了内讧,头人被打的头破血流,剩下的人一致表示,“东西不要了,我们就是要跟你走。”真坑爹啊。
倒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离开,也有些人故土难离,准备留在本地。但这不是坑人么,鲁西亚人啥德行是人都知道,直秀只好宣布要走整个部落都走、要留整个屯子都留,反正不能把这些人留下给强盗祸害。赫哲人的部落观念很强,最终的结果是多数战胜少数,所有人都跟直秀他们走。
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啥可幻想的。走,都走,番组在途中建立落脚点,所有人的浩浩荡荡、扶老携幼赶往庙屯。途中非常辛苦,道路是野路,两边的山岭、森林还有黑熊、狼啥的野兽出没,所幸迁移的人多,互相帮助之下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而且上次沃依德屯之战缴获了五十多匹高头大马,有马儿帮着运输物资,省了很多力气。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同时伤员和部分老幼也可以坐船去庙屯——大船走了,但独木舟还有一些,赫哲人对渔猎很熟悉,庙屯也不远,顺流而下倒也问题不大。
直秀怕出乱子,将人群分成几拨先后出发,直到7月2日最后一拨人才到了庙屯。这时,船队已经运了好几拨人走了——为了发挥最大效力,中滨万次郎把船队拆开了,快的快走、慢的慢走,总之不能停下来,给我往死里干。
攒了快两年,奉行所一共才六艘船,白主丸、2艘战舰、3只辩才船,大久保去江户带走的是战舰——因为战舰比辩才船的吨位还小,这也就在幕府的“大船建造禁止令”下才能发生这样奇葩的事情,战船的载重量不能超过500石,而千石以上的辩才船反而因为得到特许令可以建造。
反正啥扶桑战舰也打不过西洋炮船,所以直秀宁可带辩才船北上,多少还能多装点东西。
这些船里,辩才船的航速最慢,白主丸最快,因此万次郎把它们分开航行,以便获得最大收益。
另外,这里面有一批人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钱屋的人投靠直秀之后,一直作为崛家的奴仆存在。这次北上,直秀特意把其中的战士和水手都带上了,本意是让这些家伙投个名状,别整天琢磨着跑路之类的。但这批人都是钱屋做密贸易的老手,不但颇为熟悉鲸海北部海况,而且其中的好水手相当之多。有了这些人的帮助,除了飞剪船外,其它船都可以昼夜航行——如果月亮比较亮的话。
西洋历6月29日是中华农历十五,同时扶桑的梅雨季节是随着太平洋季风北上到来的,要到8月才能到达鲸海北部——这次算直秀走了狗屎运,他考虑过季风和梅雨,但真没考虑到月亮的变化。
在鲁西亚人赫赫凶名的威胁下,船头和水夫拼命运输,赫哲人也非常配合,老老实实携带随身物品有序上船,到了7月5日,庙屯之战后的第十天,不但将一千一百多赫哲人和一半的番组战士送走了,而且连物资也被运走了一部分。
这个结果是直秀、万次郎和大家都没想到的,原本直秀以为7月10日之前能把人运走就不错了,现在彻底彻底放下心来。
7月9日,除了永宁寺,直秀一把火烧光了庙屯,然后带着所有人离开。当在江口驻守冬营地的两个番组上船后,所有人大声欢呼,“万胜!万胜!”——离开江口后安全性大增,茫茫大海中鲁西亚战船哪能那么容易找到我们!
临时据点在江口南面大约200公里,直秀乘坐白主丸先行离开,行百里者半九十,下面还要组织大家从临时据点撤到真冈,然后再从真冈撤回白主,这一千多人人吃马嚼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直到7月底,大部分人员才撤到真冈,但运输依然在继续,但这时直秀已经带了一半的番组回到了白主备战。虽然人的价值是无法衡量的,但在残酷的19世纪,你不取舍现实会替你做决定。
真冈好一些,直秀把3英寸线膛炮留在了真冈,再说即使打不过,大家可以逃往内陆;现在最危险的是水军和留在临时据点的战士,如果遇到鲁西亚人的炮船,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命——除了白主丸,其它海船基本逃不掉,能冲滩就是命好。
水军大番头中滨万次郎在与直秀分别的时候,他低声对直秀说,“大船!白主一定要建大船!”直秀对此默然无语,两人交换佩枪后洒泪分别。
直秀回到白主的日期比原定日期晚了几天,英子和留守的众人很是担心,直秀回来后也顾不上安慰英子,下船之后立即宣布白主封港,所有外来者立即离开。
在直秀离开的这段时间,佐贺、萨摩的商船已经来过,给白主补充了一些粮食、石炭和其它物资——但他们基本上是空船回去的,十月才是双方的大额贸易时间。
钱屋倒了之后,白主没有新商人来访,除了原本的几个自家商人,只有松前家的战船曾经前来拜访,大久保不在由英子和各组头作主,大家以“代官大人出去探察因此恕不接待”为由拒绝船只入港。之后松前家的船只继续东行,估计是去找海豹岛了。
到了8月初,去江户的大久保依然没有返回,鲁西亚人的炮舰也没有出现,但米船依约入港——两艘蒸汽风帆混合动力商船、两艘捕鲸船和两艘蒸汽内河战舰。
直秀抱着从船上走下来的学次郎哈哈大笑,英子在一边抹眼泪,出海六年分别三年的弟弟总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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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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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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