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参与的游戏不算多,但比起新人来也足够他磨砺出些许对生命的漠视,所以他之前就不赞成程雾野对新人们投入那么多心思,现在也没胆子为一个新人脱离小团体。
但漠视终究只是一些。
还没经历过高考的年纪,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力一无所有,最大的优点是对自己能力差认知清晰,最大的长处是从来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掩饰自己的能力差。
哪怕再于心不忍,可给白秋的尸体盖块布,给师瑜两句问候,再在同伴不满的时候装傻就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了。
这一点具体表现在没什么作用的短会议结束以后,方辰趁着其他人都不敢乱跑窝在灵堂,默默跟上了去客厅的程雾野。
程雾野碎发很长,黑色的耳机线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他口袋里:“干什么?”
方辰:“程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程雾野面色不变,眉梢微扬:“谁给你的错觉?”
方辰指腹在衣摆无意识地摩挲:“直觉。”
程雾野歪头看他一会儿,忽然扯唇笑了:“所以呢?你来找我目的是什么?让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在危险的时候拉你一把?让你什么都不用干直接当跟屁虫就能通关游戏?”
方辰脸上涨红,却没反驳。
“你都多少岁了,还没断奶?”程雾野眼底恶劣又讥讽,“你这一次躺过去,下一次也打算躺过去?一直躺过整个下九天,到上九天继续找别人带?离了其他人就不会走路了,你以前的副本是闭着眼睛过的吗?!”
※
“我以前的副本就是闭着眼睛过的啊。”方辰小声道。
“就我这个一百五十分的数学试卷连九十分及格分都考不到的脑子,还指望我干什么?”方辰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前面两个本怎么过的,除了抱大腿还能怎么过,难不成就凭我一个战五渣过得去吗?”方辰神情悲愤。
师瑜被他吵得脑子嗡嗡直响:“所以呢?”
方辰:“师哥……”
师瑜:“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方辰:“……”
别说,这话是真的耳熟,他刚刚才被程雾野用这句话堵回来。
这事本就是他不占理,之前能遇到的好心人愿意帮忙是情分,现在人家不带他也是本分,他的确没资格去指责。
方辰最终也没克服最后那所剩不多的羞耻心憋出哪怕一个字,眼神漫无目的地在灵堂里飘了飘,最后落到对方帽檐下那张脸上:“哥,那杯麦片还行吗?”
“嗯。”
“还要不要吃点东西?”
师瑜意味不明地望着他。
方辰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移开视线,反应过来后又强迫自己将视线挪回来。
游戏里九死一生,若是对着别人,他就算同情心再泛滥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至于这次会多此一举,好像也只能归功于惊艳。
那种似要摧枯拉朽的美,他过去十几年里都没在别人身上见到过。
这种心理就类似于就像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宠物店里的小白兔,白白净净可可爱爱的,却因为没吃的蔫了吧唧地趴在笼子里,你单单看着就会忍不住心软,想要给对方送萝卜青菜。
……唯一的区别是,眼前这位显然和小白兔扯不上什么关系:“程雾野不接受你,就跑来找我?”
方辰脸上一僵。
半晌,他语气弱下来,声音越来越小:“我前两个副本都是靠找大腿过的,而且每次找的刚好都是最后结算的第一名,直觉还挺准。其实这场游戏我最开始想找的就是你来着,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想搭理我……好吧你是谁都不想搭理,所以……”
沉默蔓延开来。
“听到外面的宾客聊的徐祝空和关越越的事了吗?”
方辰骤然听到他的声音:“啊,听到了。”
那段故事天天都有来往的宾客在议论,像这种一看就知道是提供信息,他当然不会错过。不仅听了,回去后还在心里复盘扣字眼,可惜除了故事中两位主人公感情难得的珍贵若是没死可成佳话之外实在琢磨不出什么东西。
师瑜:“知道白鹿吗?”
“知道,刚刚陆南给我们说了……”方辰下意识点头,转而意识到不对劲,“刚刚他说的时候你明明不在场,你为什么会知道?”
师瑜垂眸看了他一眼。
方辰瞬间想起陆南讲故事的时候对方之所以不在场是因为被他们孤立了,脸上顿时一热。
师瑜收回目光,直接扔下一道惊雷:“关越越不是意外死的。”
方辰一脸懵:“为什么?他们不都是说……”
“关越越真身是白鹿,鹿科动物是一个经由大自然物竞天择多年的物种,山林陡坡生活的经验早就刻在基因里,怎么可能恰好在山崖边没站稳掉下去?”
方辰更懵了:“为什么她会是白鹿?”
师瑜:“记得他们对关越越的描述么?”
“长得漂亮?和徐祝空是男女朋友关系?”方辰回忆着,“意外摔下山崖?还有别的吗?”
师瑜提了一句:“大城市来的。”
方辰茫然:“这句有什么问题?”
“没有一个人明确说过她的城市叫什么。”师瑜道,“要么她自己没跟其他人透露过,要么村子里的开放水平还不够,对外界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无论哪一个,本身都是其他人对她过往并不了解的佐证。既然不了解,就可以编造。”
“?”
“你觉得我现实里是干什么的?”
方辰犹豫一会儿:“明星?模特?主播?”
师瑜:“捡垃圾的。”
方辰:“……??”
这年头捡垃圾的门槛都这么高了?
“你没了解过,所以猜不出来。我说什么你就只能信什么。”师瑜声音平淡,“这座村子里的人对关越越也是一样,她的来历究竟是什么,取决于她对外说的是什么。”
“你是说因为她真身是白鹿没法跟别人透露,可她要以人类的身份这村子里生活,所以撒谎说她是别的城市过来的?因为距离远,别人没法求证?”方辰迟疑,“就因为这个确定她其实不是人,这会不会太……”
太站不住脚了?
师瑜道:“关越越死了,你听说过别人提前她家里人吗?”
方辰懵逼了好一会儿,陡然反应过来: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难道她父母就不会来看她?不会来给她收尸?
可村民从未提到过,就说明她父母在她死后从未出现过。要么他们真的冷血到一点都不关心亲女儿死活,要么……她压根没有父母!
如果不是人类,哪来的人类父母?
“如果关越越真的是白鹿,那她的死……”
师瑜:“是人祸。”
村民们说她摔下山崖的时候是跟徐祝空父子俩一起上山的,那么这个为祸的人是谁?
方辰舔了舔唇:“是屋主……还是徐祝空自己干的?”
“他自己。”师瑜料到他又要问为什么,“那天开棺的时候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徐祝空的鬼影身上很多剐蹭痕迹,头颅开裂,就像从高空坠落头先着地而死。”蜀南文学
方辰瞪大眼。
师瑜垂下长睫:“估计是她想让仇人也试试摔死的感觉?毕竟将自己受的罪加到别人身上总是比单单取一条命更令人兴奋。”
方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刚刚那个问题,他以为会得到的答案是前者,因为从故事来看,屋主才是充当的冷静理智的配角的人。
可原来那个因为关越越摔下山崖就要跟着跳下去殉情,就发了疯分不清虚幻现实,天天念叨着无法接受女孩死去的事实的男人……到头来竟然是害死对方的凶手吗?
师瑜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都是猜的。”
方辰:“……?”
“没有证据,那些漏洞都可以归类为巧合。说不定关越越真的只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外地女孩,只是运气不好才死了,徐祝空的死相也真的只是因为思念她才走上跟她一样的路。”
方辰忍了忍,没忍住,不赞同地道:“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巧合?如果徐祝空的死是意外那些村民怎么可能说他是急病死的?屋主为什么要撒谎?游戏副本名就叫‘白鹿’,怎么可能和主线没关系?”
师瑜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
方辰竟奇迹般从他眼中看出一句:原来你还知道动脑子?
他羞愧了一瞬,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对方是有意教他就是傻了:“哥,不是,大佬……”
师瑜没关心他什么反应,接着道:“我以前没进过神域,不清楚你们这里究竟是什么规则,也只能看到这场游戏开始后的情况。”
方辰瞬间支棱起耳朵。
“来到这里以后,你们每晚都被灵山道长嘱托必须待在灵堂不能离开,白天却是扮演帮工的玩家被屋主嘱托要待在厨房干活不能离开。每次都只有半数人能行动,还每组每次都只有半天时间。”
“要么这场游戏难度并不高,为了让所有人都有机会得知线索才这么设置;要么这场游戏难度过高,两档时间出现的线索都不一样,需要合作共享才能完成游戏;再要么……两组人就是对立关系,所以线索获取时间不一样,内容不一样,相应的获胜方式也不一样,后期注定要对抗厮杀。”
师瑜轻声道:“知道白鹿存在以前,我倾向于前两种;知道它存在并且很可能和背景里的关越越关系匪浅之后,我倾向于第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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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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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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