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五人因为毒雾封闭了视线,为了不惊动老人,又将原本应该覆盖在身前的精神力收了回去,只能依靠灵识感应灵力波动缓缓而行。
老者是否会对他们下手,此事还未可知。
不过萧琴沉吟一番,悠悠道:“我倒是没听说仙机塔的存在会害人性命,你们先前也看到了,没上去的人只是通通被丢了出去。”
萧琴所言是有道理,走在中央的小姑娘格外小心,对石墙是能不碰就不碰,顶多用指尖去摸了下又缩了回来。
五人身体不自觉放松了下来,脚步轻缓,领头的释无尘执着禅杖,沿着石墙往更深处走。
“这座石宫既然是老者识海精神所化,定然会有出口。”释无尘继续解释道,他想到方才自己动用精神力,这才惹得老者想把自己弄出塔。
“修士识海本就脆弱,我们的存在于他而言,精神力就是威胁。”
这种情况下,只是将他们丢出塔,而没有取人性命,已经是这名老者的仁慈了。释无尘不免口念一句佛号,继续带领众人沿着石墙往前走去。
封闭的石宫宛如一座迷宫,只要沿着墙走,应该不多时就会找到出口。
“嗡!”灰色的精神波动再次从中心处涌出,而这一次,那股精神力依旧是掠过了五人,丝毫没有恶意。
看来这股精神波动,只是老者在正常调息而已。
五人齐齐出了一口气,小姑娘则是偏头看向某一处。
“我们快到了。”
而林黛玉说出这话的瞬间,释无尘也说出了同样的话。这使得杜若转头,眼睛虽然无神,却看向小姑娘的所在。
她怎么知道?
“毒雾越来越浓郁了,”林黛玉一路走来,对于流淌在鼻尖的这股臭气极其敏感,越是往前,这股味道就越发熏人。也就说明,他们离老者的真实精神体越近。
而萧琴等人只是觉得石宫臭气不堪忍耐,皱着鼻子只顾跟着释无尘的脚步。听到林黛玉的话,心里也有了底,对这个只有筑基后期的小姑娘,也越发重视起来。
毕竟是药师,若没有她在,他们四人未必就有解毒丹放在身上。
白衣杜若微微一愣,也不再多问,转身就跟在释无尘的后头。
在释无尘的带领下,五人有惊无险,终于走到了石宫出口,而当池朔解开对眼睛的封印后,眉心骤然一缩,背后长刀隐隐有发作之势。
只见一道幽绿的灵体赫然盘坐在石宫最中央的位置,老人一双眼睛圆睁着,正凝视着他们几人。
而他身下一滩黑色的淤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起来黏糊糊的,极为恶心。
老者身上兀自盘着一条吐着蛇信的黑蟒,想来那毒雾就是这条黑蟒所制成的。
萧琴后退半步,身后小姑娘睁开的双眼立即被那坨淤泥吸引住,这东西,不就是当日魔尸身上散发出的黑气吗?只不过,老者身下那沼泽般的黑色物体,比起魔尸身上散发的东西,气息要强上数倍不止。
释无尘施了一礼,“我等无意打扰前辈静修,只想问第三层的入口位于何处,还请前辈不吝为我等指条明路来。”
老人安静看了一眼为首的释无尘,也不说话,伸出一根手指勉强指了个方向,随后闭目,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五人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出口竟然就在一堵石墙上。随着众人走近,石墙这才自发挪动,露出的缝隙投落亮光。
众人良久才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释无尘没有犹豫直接上了三层,而直到萧琴离开,小姑娘眉心紧缩,离开前再次看向老者的座下。
他分明是用自己的灵识在压制那些东西。
老人也有所察觉看向林黛玉,却是无言挥了挥手,要她速速离去。
或许向上一层,会有答案。
林黛玉肃容便朝着光影处奔去,而她身后石墙也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将石宫遮了个严严实实。
仙机塔三层没有第二层的气息封闭压印,但是当林黛玉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抵达了第三层,议论声小声响起。
林黛玉眼睛扫过在场数人,都是初入天书胜地那些熟悉的脸庞。很显然,这些修士屡次尝试后,应该也懂得了顺利通过第二层的诀窍。他们五人虽然来得晚,却也来得巧。
“快看,仙机指教就要开启了!”在场十三人悉数到齐,第三层覆盖的光幕也缓缓消失,露出完整的空间。
一些修士特意挤在前头,垫着脚争着相看化作星点的光幕背后,而后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第三层,竟然盘坐着一道打扮神秘的尸骸,虽然死去多时,但是它周身覆盖着玄妙的气息,虽然不是那等叫人又敬又畏的强者威压,却叫人看了不由得被它吸引。
“是那副骨头有问题!”在场修士也不是那等傻子,立即有人指出古怪所在。
在结合那人的残存的黑辫,和胸前夸张的装饰之后,杜若温润的声音从空气中响起,每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此人应该是巫族人。”
“巫族人?”
“就是传闻中,那个能够预言地仙界生死的巫族?”
修士们一听到是巫族,窥探之意更加喷薄,数道目光不住在尸骸上打量着,眼底闪着兴奋之色。
巫族,跟兽神一族一样,隐匿于地仙界不知下落,除了传闻和记载,三千年来,还从未有人亲眼见过巫族之人。
对于传闻中的巫族,修士们并没有怀揣什么敬畏之心,而是饶有兴味看着那具尸骸。
“我看它和人族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连修为都没有。”
修士的吐槽声不断,巫族从不做灵根修炼一事,遵循自然法则生老病死。更加叫人怀疑,像这样的族群,真能一言断生死吗?
更何况,这个空间除了他们这群人,压根没有其他精神波动存在。
一个死去已久的巫族人,难道还能让他开口讲话?
小姑娘的目光同许多人一样,下落到这具尸骸的长袍之下。
八道拇指粗细的锁链从它身下穿过,锁住了双腕双脚和身躯,看这样子,此人应该是被禁锢在仙机塔内,最后才死去的。
顺着铁链,尸骸四面放置了若干蒲团,想来应该是给修士坐下用的。不过这具尸骸的作用不明,到场的十数人不敢贸然坐下。
光幕全部溃散后,也露出了小阁中墙壁上原本的模样。
“快看那些壁画!”
修士们纷纷凑上前去。
因为修士涌入而略显逼仄的小阁,此刻黄色的墙面上都是栩栩如生的彩绘画像。
池朔上前看了一眼,随即挪开双目。小阁空间只有三丈,他用精神力探查一番,壁画上满满都是如同这具尸骸身上穿着的巫族打扮,看上去就是一本生活实录。
数十个巫族人抬鼎制灶,十余人拿着打猎来的食物分割成片。一边是载歌载舞,似乎在举行某种欢庆仪式。
释无尘等人也是叹气摇头,可偏偏,想要往上一层,就必须想办法找到出口。
至于所谓仙机指教,杜若抬眼看了下地上看似干净的青色蒲团,他也不信这个所谓巫族尸身能够给出什么指点,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萧琴也是久久没有说话,因为第三层之后,萧家根本没有人进去过,更不用说知道出口。
“上一代激活仙机指教,确实是合众人之力,将这个巫族人召唤回来。”
她的话方一出口,便有数个修士转头,眼底火热:“此话当真?”
萧琴当然不说假话,“我骗你们做什么?”
“不过嘛,”她的声音虚虚实实,有了一丝迟疑,“据说这个巫族人极度贪婪,喜欢收集法宝这等物件。大家若是真的想要获得仙机指教,那就各自准备好东西,放在蒲团之上。”
奇怪,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巫族人,怎会喜欢法宝这种东西?所有人冒出同样的疑问,但是片刻后,随着第一个人拿出没有阵纹的灵器,紧接着就有第二人拿出一件法宝。
第三人、第四人……依旧是如此。
杜若一声哂笑,“你们算盘倒是打得好。”
这等没有刻录阵纹的法宝来骗那巫族人的指教,看着琳琅满目、珍贵异常,实则这些法宝没有半点用处,只是看着好看而已。
尽管杜若出言,剩下的修士还是默契般将身上最不值钱的灵器放在蒲团之上。渐渐的,十数个蒲团便被法宝填满,而那锁住尸骸的铁链,也终于有了动静,开始颤抖起来。
修士们掩饰不住眼神中的垂涎之色,对于自己的未来,谁不关心呢?
等那巫族人苏醒,他们肯定会先询问自己的修炼前途。
一阵灵力波荡,铁链也被颤出了幻影。一股迷幻的气息在小阁内缓缓复苏,尸骸的主人并没有如同他们所想像那般长出血肉,而是如同漂浮的幽灵般,铁链上有八道幽黑的影子不断向上凝聚着……
“是不是那巫族人要出来了!”
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凝聚的黑影,终于融成一团!
一个人脸缓缓成型,随后是他的身体部分,长出手脚后,巫族人低沉而不耐烦的声音从青黑的人脸处传出。
“又是人修!你们要烦我到何时?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他看向地上摆布的法宝,鼻子发出一声冷哼,但是眼底还是掠过一抹得意之色。
巫族人的脸庞和人族青年长得一般无二,只是打扮怪异了些。修士们此时仗着人多,纷纷张嘴,七嘴八舌询问着自己的前途等事。
小阁内一时人声鼎沸,要不是那巫族青年一声恫吓,恐怕众人还在各自问各自的。
“吵什么吵,一个个来!”
“这个法宝是谁的?先坐过来!”巫族青年指着地上一个葫芦模样的法宝,话音一落,葫芦随之消失,显然是被他拿走。
被叫到的吕子阳立马喜滋滋走上前去:“我就想问问,我穷极一生,能达到多高的修为?”
“你么?”巫族青年淡淡扫了一眼这名被揍得满头包的人修,“元婴期吧。”
他指尖一点,将一些东西送入此人额心。
吕子阳不知是激动还是羞愤,片刻后执着铁棍站起身,满脸通红走了出去。
“下一个!”
见到巫族人指着自己献上的法宝,另一个红衣打扮的修士立马坐了上去。
“听说你知晓过去未来,我就想知道,当日在妙桐山上,是哪个缺德之人,偷了我的衣物?”
还有问这东西的?
巫族青年收敛得意之色,皱着眉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才道:“不是旁人偷你东西,是一只走兽生来爱红,见你那件红衣似火,直接带回去做筑巢之用。”
竟然如此?红衣修士大惊,嘴上喃喃道:“我还以为是妙桐山上的狂徒所为。”
修士失魂落魄走掉了,其他人眼神热切地投向巫族青年。
他们可没心思问这等琐碎杂事,要问当然问大点的!
在旁默默观看的释无尘等人则是不约而同,微微蹙起眉头。
没有修为的巫族人,真的这般神奇吗?光凭肉眼就能看出人修的过去未来,未免太扯了。
站在壁画前头的林黛玉,则是细心注意到:这个神秘的巫族青年,每做一次回答,他原身尸骸上挂着的那块透明晶石就会发出细微的光亮。
若是没有一直注意项链,恐怕小姑娘也会和其他人一样以为,那块晶石只是反射小阁外进入的光线罢了。
她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上前询问命运的修士身上,而是在壁画面前缓缓踱步,沿着墙壁一点一点解读其上的内容。
而直到把所有壁画看完,它绘制记录的内容也终于能被理顺。
先是巫族中领导者的配偶有孕,巫族中最为德高望重的老翁命令族人采摘草药做成浴汤。女子怀孕后,必须早中晚浸泡一次这种浴汤。而直到孩子平安降生,巫族就会各种载歌载舞,举行各种神秘仪式。
其中就包括打猎、夜宴、祭祀。
这么一看,确实和凡界未开化之处的习俗有些相似,只不过小姑娘以前所在的地界,祭祀时拜神像居多,都是以具象人物为信仰。而巫族人所拜的,却是一块来历不凡的天石。
从彩绘上可以了解天石来历,混沌一分为二,鸿蒙初开,这块丈高的天石坠入巫族的族地,巫族因此受益启蒙开化。
而这具巫灵尸骸脖子上挂着的晶石,应该就是取自天石的一部分碎片。根据巫族人对这天石的敬仰,能得到这块晶石,恐怕这个神秘青年在族中的位置还不低,说不定就是记录里的巫族族长之子。
弄明白来龙去脉后,小姑娘仍旧敛眉,神秘的巫族人,为何会被锁进仙机塔?
看这青年乐呵呵的模样,生前虽然被囚,应该没受到什么折磨。
在旁的释无尘也观察完壁画,和林黛玉对上双目。
小阁内七八个修士很快得到满意的答案离去,这些人也没有多做逗留,离开仙机塔便打算利用最后的时间来吸收灵气修炼。
“你们五个,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巫族青年打了个呵欠,一副困倦的模样,蒲团上法宝已经全部被他收走,不过这人应该没有注意到,仍旧是机械般的问话。
黛玉看着巫灵尸骸身上的项链,想必消失的法宝应该是被此物吸收了,以此为青年提供能量。
杜若颀长的身姿大步向前,他先问道:“我们五人只想知道三层去往四层的入口在哪里?”
听得此言,青年随意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冷意,末了才回话。
“我并不知道怎么往上一层,你们问错人了。”
他神色冰冷,和先前随和的样子大有不同。想来被拘押在此地不得离开,杜若这一问,戳中了对方的痛点。
“这些壁画可是你所绘制?”观察许久的释无尘终于开口,他觉得壁画被刻在这里,定然有它存在的意义。
巫族青年则是冷哼一声:“是我绘制的又如何?将我拘押在此,还不许我画点东西自娱自乐吗?”
青年越想越气,直接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没事干的人族,觊觎我巫族的天石,如今将我压了来,不就是想获得永生的秘密吗?我偏不告诉你们!”
池朔双眼微眯,作为刀客,他可不算好脾气的,对面如此辱骂人族,他胸口不禁升起一股义愤填膺的正义感,长刀作响。
巫族青年早就是一抹亡魂,哪里怕人族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见五人气氛不对,他冷笑一声,重新散去五感,回到铁链之中。
萧琴喊了几声,也没见尸骸有所反应,只好摊手道:“看样子他是绝不肯理会我们几人了。”
巫族这等异人族群,可以做警示或者预言,但是需要人作为媒介,才能建立联想。而青年说不知道仙机塔四层的入口,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干净的小阁内,除了那具看上去颇为骇人的白骨之外,五人悉心查探,却没能从壁画上找到线索。
“等等!”
就在萧琴四人以为仙机塔此行要抱憾而归时,小姑娘看着巫族的尸骸突然出声。
“你们快看他的座下!”
释无尘的目光顺着林黛玉手指的方向投去,巫灵尸骸的身下,那件庇体的长袍尾端,堪堪露出星芒一角。
“是传送阵法?”阵纹师世家明世府出身的萧琴一眼就看出了星芒是阵法的外围部分。“将它挪开让我看看!”
闻言池朔几个男修闪身上前,铁链哗哗作响,巫灵尸骸身下的阵法终于露出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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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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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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