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进陆家大门,云枝趴着窗,再次问起陆岑会不会喜欢她。陆与白毫无意外地都回答了是。
车完全停下,他看到了陆宁搀扶着陆岑,两人的面色,并不算好看。
陆与白领着云枝下车打招呼,云枝毕恭毕敬,朝着陆岑,乖巧喊了一声叔叔好。
陆岑转眼领路:“都进去吧。”
陆与白侧脸用眼神安慰云枝,轻声说:“没事…”
“我爸这人,就是嘴硬心软。”
“你别看着他表面僵硬,实际上,这就是把你当成自己人的象征。”
云枝顿时喜笑颜开。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住在陆家,陆岑表面上的脸色虽然不算好,可至少惦记着陆与白在,从没有下意识地朝着云枝发难过。
陆与白再次哀求起陆宁,在U.I模特大赛最后的初选筛选关头,安插云枝,让她作为crystal酒店的代言上台。
海选在七月中旬就已经结束,下月初,是各省市模特的前三竞争。
这场大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拥有参与Zing时装周角逐的入场券。
如果不是和UI模特经纪的关系闹僵,陆与白绝不会屡屡低头,哪怕是在关系最好的姐姐面前。
……
陆家的绿化一贯做得很好,碧草如茵,蓝天如洗,高尔夫球场外的银杏排排列开,宛如驻守在边疆保家卫国的侍卫。
云枝全身心的注意力放在她眼前的国际象棋上,拎着白子皇后,净白的小脸上不无愁苦。
陆与白的余光,没忍住。一而再,再而三,往云枝那边的地儿瞟。
转眼,就被陆岑拎着球杆,往腿上来了一杖。
“……”
“专心一——”
“别打我老公!”
遮阳棚下的人旋即放下手中白子,奔过来,气鼓鼓从陆与白手里夺过了高尔夫球杆。
“……”
陆岑挑眉:“怎么,你还要打回来?”
陆与白没忍住,抿唇一笑。
云枝挥动起球杆:“我来跟你打。”
陆岑:“?”
云枝说:“我在4399的小游戏上有玩过高尔夫球,很熟练的。”
陆岑:“?”
他怀疑,眼前人在故意和他装可怜。又在陆与白的面前…装可爱。
他不信一个人的记忆力逐渐低下后,连带着智力,都一起消失了。
陆岑蹙眉,严肃地望着眼前这别有用心的人。
陆宁还跟他不停地说,这小姑娘,单纯得很呢…
陆与白从云枝手里夺回球杆,耐心劝导,终于又把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劝了回去。
他抿唇望向眼前一脸匪夷所思的人,仍自在笑。
“爸,”陆与白说,“别用你那套工于心计的城府,来揣测一个心里只装着我的人。”
“……”
陆岑无言,当即甩丢了球杆。
“你很有自信嘛?”
“嗯,”陆与白压下黑色鸭舌帽檐,遮住苍白冷倦的眉眼肤色,“我这辈子,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枝枝,她不会抛弃我。”
“……”
陆岑面色动容,唇翕动着,又去捡起了球杆。
“打吧。”
“嗯。”
……
陆岑接下来的几发球,无一进洞。
陆与白挑眉笑着,戏谑道:“年纪真大了?”
“……”
陆岑其实,也不过才五十九岁。他觉得自己正值中年,一点儿,都没老。
陆与白这话,说得他很生气。
他刚抬起球杆,余光看到那边又准备抛子的人,叹了口气,悠悠地,放下了一切的动作。
他和陆与白走到另一边的遮阳棚,酌着凉茶,望着眼前一片大好的景色,放松身心,疲累地闭上了眼。
他说:“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古板。”
“嗯?”
“我只是,想找个能照顾你的人。首先你想…电视上花花绿绿的,忙着工作,别说没时间来看我和你姐了,就连你,怕是都没有心思顾上什么吧?”
陆与白一怔。
陆岑歪着唇角,看了过来:“现在看你照顾人家照顾得挺好,但哪一天,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了了呢?”
陆与白更怔。
陆岑抬手,让佣人回房拿了份SDS抑郁自评量表出来,问他:“你敢做吗?”
“……”
这份表单上,共有二十个项目。每一个问题,都简单明了。
1.我觉得闷闷不乐,情绪低沉。
ABCD
2.我觉得一天之中早晨最好。
ABCD
3.我一阵阵哭出来或觉得想哭
4.我晚上睡眠不好
5.我吃的跟平常一样多
……
我的体重下降。我心跳比平时快。我无缘无故地感到疲乏。我的头脑,和平常一样清楚。
我觉得不安而平静不下来。我对将来抱有希望。我比平常容易生气激动。我觉得作出决定是容易的。
……
“我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有人需要我。”
“我觉得,我的生活过得很有意思。”
“我认为如果我死了,别人会生活得好些…”
每一条,或多或少的,戳中了陆与白的心。唯独看到最后,他倏地,弯唇一笑:“我可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枝枝怎么办?”
……
陆岑叹了口气,他将这份自测表收起:“就知道你不敢。”
“谁说——”
“我来!”
云枝放下棋子,蹦蹦跳跳跑了过来。陆岑看得皱眉,又在了…又在装可爱了。
陆与白把她抱在怀里,歉意对他笑笑:“爸,见谅些。”
云枝拿起佣人准备的笔,开始用她小学鸡一般的字,在纸上写写画画。
顷刻,完成任务般做完了这二十道大题。陆与白帮她把总分相加,A是没有或很少时间,B小部分时间,C相当多时间,D绝大部分或全部时间。得出结论,云枝的心态,很阳光,很健康。和他,截然不同。
云枝抬眸:“可以去了吗?”
陆与白颤睫。
云枝抬眸,向陆与白笑笑:“你觉得,我可爱吗?”
“可爱。”
“你觉得光天化日下,抱着一个可爱的人,正常吗?”
“正常。”
“当着你爸的面呢?”
“正常。”
陆与白想,你是我老婆。
……
云枝不知道她眼前的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只知道,她煞费苦心装了好几天。在昨晚,终于瞒着陆与白和陆岑商量,拿到这份抑郁症自测表,借着他的口和手,送到了陆与白的手里。
但他显然,毫不在意。
……
云枝抿唇:“那你亲我一口。”
陆与白:“?”
她闭起眼,撅嘴:“当着你爸的面。”
陆岑…看不下去。
明明说好了,他按照她教的话和套路,去套路陆与白。
然后她……就老老实实,能消停一些。不会不厌其烦缠着陆与白,还缠着他,说他儿子这里那里,心里有毛病了。
……
只要不是身体上出大事,陆岑觉得,这些平常中琐碎的小事算个什么?
还能影响到人未来的状况?
……
他觉得,陆与白在几年前为这小姑娘捱过的那一道口子,已经是最惨的了。已经完全度过了,他生命中最艰难的那段时期。接下来,都是小打小闹了。
……
没事。
-
云枝兀自撅着嘴,在陆与白低头,微垂浓密的眼睫几乎要触到她肌肤的那一刻。悄然睁眼。
她的呼吸,都紧闭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眼前如少年一般阳光清朗的男人,弯唇浅笑。
他忽然说:“好吧,我承认。”
“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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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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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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