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白彻底清醒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有些毛躁躁的脑袋。
他伸出手,往云枝的脑袋上按了几下。看到眼前人不安地想要挣脱他的手,他失笑,开始在内心忏悔起昨日种种。
醋意…
他没想过,他会有被醋意彻底颠覆,完全丧失自我掌控的这一天。
以后,最好再也不要有了。
-
云枝清醒,喂陆与白简单吃了些流食。隔壁病床大爷看着,用羡艳的眼神盯着陆与白,感叹道:“有女朋友就是好啊。”
云枝面无表情又给陆与白喂了一口,冰冷解释:“我不是他女朋友。”
“……”
陆与白被喂进去的这口当即不往下咽了。漆黑眼神哀怨,死死盯着她脸。
云枝问心无愧,懒懒瞥着他说:“不吃?”
“那看来是身体恢复好了。”
“赶紧的,现在就给我下地,办出院手续。”
“……”
大爷瞥到这凶狠劲,嘴也不感慨了。当即拉下帘子,当身旁病床没这两个人。
云枝又喂表情委屈的陆与白吃了几口,喂到后来,越想越气。
索性将碗狠狠掷在餐桌上,腾地起身,眼神冷冷盯着陆与白说:“你自己在这吧,我要回去了。”
说完要拿包包,准备走人。
陆与白的手搭在病床边缘,动作比她更快。
他的手按在她的手上。空气似凝滞,气氛僵持不下。
一旁的大爷,又掀开了帘子。
他纳闷地说:“我总觉得,小姑娘你是不是有点眼熟。”
“……”
云枝心虚垂眼:“我就是一个长得比较漂亮的普通人而已。”
“喔…”大爷若有所悟,随手拿起手机继续盯着,又时不时,抬起头来对比上两眼。
“你看看……”
“人家云枝跟你长得有点像呢。”
“只要她再戴上一副口罩啊,那就真的是……一模一样了。”
……
大爷随后又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比她漂亮一点。”
“就是人有一点凶巴巴的。”
“要是改掉就好了…”
“不然你男朋友,没法忍受你啊。”
……
云枝被说教得已经够多,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到了医院,还要被继续说教。
尤其是在,陆与白浅浅笑着欣然赞同的目光下。
“……”她来了气,将手从陆与白的手掌下抽出。
他的手落了空,搭在她的包上。
“你喜欢啊?”
云枝看着这白色小包,似笑非笑,玩味似地问。
“不然送给你好了?”
“……”
陆与白想,本来就是他的。
是他上月,带给云枝的新款。
某人收到后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连亲了好几口。
“老公,真好……”
……
他阖下眼帘,将手移开,淡声说:“你走吧。”
……
陆与白不再阻拦。云枝倒是觉得,心里头怪怪的。
怪不安分。
她拿起小包起身,要离开病房前的那一刻。床上的人依旧安静躺在床头,阖眼安然,风吹不动的平静模样。
她看着他的脸,心里涩涩的,完全没办法平复下自己的心绪。
-
回到公寓,云枝看到Coral在帮她打扫,她淡声和她交接过几句,确认经纪人宁姐没有责怪她后。她将Coral赶去了厨房,自己拿起扫把抹布开始打扫起来。
借着这股打扫的劲,将心里所有的憋屈和不满都发泄出来。
中午Coral简单做了饭,煲的鸡汤,意思是让身体不舒服的她额外补补。
今天,就不用再啃沙拉吃草了。
云枝坐着小酌了一口鸡汤,余光看到Coral离开。转身去厨房翻找起了打包盒,勉强找到一个能用的保温饭盒,拿来盛汤足够。
饭盒应该是某场活动的赠品之类,贴着标签,连包装都未被打开。
云枝用保温盒装了剩下的鸡汤,在手机给陆与白发去短信。
【还在医院吗?】
他回:【要住两天。】
……
生怕她不知道自己蛇蝎心肠,连他住院日子都忘记了一样。
云枝提起饭盒,再度赶往医院。
到了熟悉的病床前,正打开保温盒,隔壁帘子又是一拉。
“哎,姑娘!”
云枝:“嗯?”
大爷说:“刚割完阑尾,不能吃这些油腻的东西的。”
“……”
她目光象征性地询问陆与白,是吗?
陆与白点头附和:“是。”
“……”
云枝没好气:“那你在我短信跟你说的时候,怎么不提醒我?”
她的短信明明有提醒过他。
不要随便乱动,她送鸡汤温暖来了。
“……”
陆与白风轻云淡地挑眉,笑笑。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
“……”
“算了。”云枝将这一饭盒的鸡汤,送到了隔壁大爷的手里。
“辛苦你了,跟这么个人住同一间病房。”
“来…”
“多吃一点。”
陆与白望着她笑。云枝余光注意到,心里的火气不知觉间更甚。
但偏偏,没办法放下陆与白。
-
接下来住院的两天,云枝巧合一般没有任何行程安排。她每天熬了粥,去往医院送给陆与白。
隔壁的大爷一来二去,都跟他们成为了饭搭子。
时不时的,蹭上一点。
偶尔也会有礼尚往来的时候。
譬如他的孙女送来了果篮。那么大爷就会毫不吝啬,挑出两个最大的苹果,让他们洗洗将就着吃了。
住院的这段期间,不能说是不温馨。
……
出院这天,云枝照样拜托了爸爸开车来接他们。
她对爸爸谎称陆与白是她的普通朋友。
而按照陆与白口中所说,他的家人亲戚都不在麓城,回到家里,只会清冷地存在他一个人。
挺可怜的。
云枝决定送佛送到西。
送他回家,以后就再也不要联系了。
不管她的心,看到他时,会跳得有多快。
……
琼林小区很快到了。
她目送着爸爸的车走远,转眼冷冷看着陆与白,淡声说:“上去吧。”
陆与白:“嗯…”
云枝走在前面:“我待会儿有话跟你说,所以……”
“我送你到家门口,免得你再晕了。”
“就是这么个意思,你懂吧?”
陆与白说:“懂。”
……
到了他家门口,云枝看着人掏出钥匙开门。
正打开一丝缝隙,一股南方特有的潮湿味儿扑面而来。
“???”
“漏水了!?”
云枝盯着他湿漉漉的家里,像发洪水一样,沙发脚、餐桌椅、电视机柜下方……都被浸泡了一层的水。
“……”
云枝没法坐视不管,勒令着跟个咸鱼一样无所谓,转眼就要躺到卧室里去的人。她从他手里夺过手机,毫不犹豫发问:“物业电话在哪?快…快点。”
“……”
等到物业喊人来上门处理完,又是几个小时过去。
云枝松了口气,屋里潮湿,完全没办法再睡人。
“……”她眉头都要皱起来夹死蚊子了。
最后看到陆与白依旧无所谓,抱着小碎花抱枕要蹬掉鞋上床休息。她赶紧上前去拽住人的手,冷声说:“别睡了。”
“嗯?”陆与白斜着眉眼看过来。
“……”
云枝叹气:“去我家吧。”
“喔…”陆与白似有若无应。
转眼他起身,身高腿长的他站在她身前。由于在室内,云枝没有高跟鞋加成。
平白无故,气势矮了好几层。
陆与白挑着眉。
轻轻笑着。
询问她说。
“你不是说……”
“嗯?”
陆与白说:“有话和我说吗?”
“……”
就是分手。
但云枝想,分了手的人再住一起。
哪怕只是一夜,等待他房间风干的过程,都很难熬的吧。
“……”
所以……
云枝面无表情说:“没了。”
陆与白挑眉:“没了?”
云枝:“嗯…”
她转身。
“就是想叫你以后,多注意注意身体。”
“是吗?”
“是。”
接着,身后有轻笑声传来。
云枝一怔。
陆与白在身后问:“这是作为女朋友的关心吗?”
云枝恍然点点头。
“是……吧。”
“噢……”陆与白了然似的应。
随后,云枝感觉到有温热气息拂了过来。落在她的耳畔。
是温柔的,并不让人讨厌。
陆与白耐心至极询问。
“女朋友……”
“嗯…?”
云枝的身子几乎要酥软在他的话语里。
陆与白轻碰着她耳畔,轻轻问。
话语耐心,似诱哄。
他又可怜,又无助地说。
“先让我亲亲。”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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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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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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