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江碧桐和虞珩也先后上了马车,叶大舅亲自把人送出府外,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心里的沉重并没有彻底缓解。
门人问道:“老爷,表姑娘这么晚来做什么啊?”
“这是你该问的话?”叶大舅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这事给我拦在肚子里。”
虽然不知为何,但既然叶大舅诚心整治府中下人的嘴,那门人也自然不敢胡说什么。
从那天夜里起,李杭此人就好像彻底从世间消失了一般,就连叶大舅都不知他去了哪里,叶家人都不再提起他,后来的几年里,风波已经渐渐平息,李家人来要人,叶大舅便出面说李杭在前些年已经病逝,但因为那时朝局动荡,所以压着没说,毕竟李杭身上牵扯的事有些多,李家也不是不知道。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马车中,嘴里塞着布团的李杭惊恐的看着虞珩,身上的伤只要一动就会疼的他直冒冷汗。他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如此,他又是心慌又是害怕,这种对于未知的恐惧,与那日叶姨母被带走时的感受一点也不一样。
江碧桐看出了他想问什么,直接伸手拔下了布团,问道:“你有话说?”
“表妹!”李杭怕极了,眼中含着泪花说:“是我糊涂了,我不该这么做,你救救我,你向煜王殿下求求情,求求你了表妹!”
江碧桐眼神黯淡的看着李杭,不像是在打量活人。
那眸子里,满满都是鄙视和嫌弃。
“不知表哥这是觉得害怕了,还是真心认为自己错了?”
李杭想也没想回答说:“当然是我错了!我被猪油糊了心了,竟然打算害你和姨夫,是我做了错事。可事情终究没成啊,我也不算犯了什么大错,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求求表妹饶了我这次吧!”
他说完这番话,本想着江碧桐会心软一些,却不想她根本不当回事,出言道:“这话不对,你哪里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无非就是怕死怕疼罢了。你说你没犯下大错,可那东西是你实实在在放在我三哥房里的,一旦出错,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到时候你哪里还有舌头说这种风凉话?你以为与叶家有紧密联系的就能逃过此节了?你以为李大都督就能真的放过你,把答应你的一切都给你吗?别做梦了!”
李杭眼看着她翻了个白眼,鄙视的神情丝毫不遮掩。
他的心凉了半截,顾不上听江碧桐后半句说了什么,无助的落泪道:“可咱们终究是亲人啊,,,”
“亲人?你害我家人的时候,可想过我与你是亲人?”
看着李杭这张像模像样的脸,江碧桐也有些难以想象,他怎能变成这个样子。
前世叶姨母确实打过让李杭娶她的主意,可李杭身上没官职,仕途走不顺畅,叶大舅和江尧有心帮忙却也无济于事,这样没出息的人,江尧自是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他的。
江碧桐下意识的回想了一番前世,忽然发现自己对李杭的了解并不算多,起码李杭最后落下个什么结局,她完全不知道。
按理说,江家被抄家灭族,那叶家也难逃波及,但叶大舅身在官场这么多年,最会审时度势,用尽了一生的人脉从这个漩涡中跑了出去,却也落下了个被赶去偏远山村做官的结局。
没了房产,没了金钱,甚至连家中的字画玉器都被搬走拿走了,而叶青蓉的嫁妆自然也没给留下。远赴官路的途中,叶老夫人旧病不起,病死在了半路上,剩下的消息江碧桐也不了解了。
江家人皆丧命于院墙内,叶家人在离京城几千里外的山村里度过下半生,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李杭没什么关系。
李杭今生做了这样的错事,那是因为江碧桐掀出了是叶姨母给叶氏下毒的事,那前世他有没有做错事呢?
江碧桐想不通,亦没有答案。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李杭绝望的说:“求你了表妹,放过我这次吧,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再不害人了!我深知可以不回舅舅家去,哪怕让我到街上去讨饭我都愿意!”
“你愿意?你知道李大都督的事,你当我们放了你,他就也会放了你?”江碧桐毫不避讳的说:“若是这会儿你下了马车,脚才沾地没多久怕就会死于非命,甚至连杀你的人是谁你都不清楚,稀里糊涂的没了命!”
听见这些,李杭不受控制的睁大了眼睛。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如今事情已经露馅,李大都督那样的人,怎会留着他的性命?
但转念一想,既然江碧桐不打算让他死在李大都督的手上,那就是想救他了?李杭看向江碧桐,哆嗦着嘴唇问:“表妹可是想救我?”
“我救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让我救?”江碧桐轻笑一声:“我不过是想留一个会说话的证据罢了,若是你想死,那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丢下马车,任你自生自灭;若是你不想死,我就给你一口饭吃,保你的安全,你可听懂了?”
马车中有些颠簸,李杭误以为追杀他的人来了,吓得浑身一颤,听的是云里雾里,但也大约明白了江碧桐的意思,连忙答应道:“好好好,表妹只要不把我丢下去,我什么都听你的!”
读书人的风骨,全被他给撇下了。
虞珩不悦的皱着眉头,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坐着居高临下的对他说:“再敢叫她表妹,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你这张会说话的嘴不要也罢,左右我留着你的手,不信你写不出实话来!”
说罢,他狠狠的在李杭脸上碾了碾,收回了脚。
一路来到了煜王府,虞珩让忍冬把李杭好生安顿了,派人在屋内屋外都做了警戒,确保李杭不会被人杀害也不会自杀。
之后,虞珩亲自送江碧桐回家,到家时夜晚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天亮马上就要来临。
今夜有些奇怪。
平时江碧桐夜里出去,留在蔻香园的几个香都会担心的半宿不睡,一直等到她回来了才敢睡觉,可今晚她从窗子翻进来,却无一人在等她,屋内安静的可怕。
她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打开窗子时屋内的炭味扑面而来,让江碧桐有些迷糊。好在冷风从一侧吹来,将她激的清醒几分,身姿极快的翻了进去。
檀香与降香两人正拿着几块帕子绣着,但都绣到了一半,一个靠在桌边,一个靠在床头,都睡着了,手中甚至还拿着针。
她们二人平时做事很是沉稳,绝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江碧桐心中不安宁,转头又瞧见藿香倒在桌上,面前放着的一碟点心被吃没了一半。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她叫醒了藿香等人,问她们为什么睡着,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困!
江碧桐这才联想到了自己。
这些天她也是一样,没来由就会犯困,困起来哪怕是坐着都能睡着,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有睡不完的觉。
而且这种困意并不会随着你入睡而消逝,不论怎么睡都是难受的,在睡梦中好像整个人陷入了一个漩涡,浑浑噩噩的,不舒坦极了。
这种想法赶走了江碧桐的困意,哪怕是马上到了白天,她也不敢补觉了,吩咐三个香都去洗脸,精神一下,自己则坐在房间想着这事不对的地方。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她看向了那个燃着炭的火炉。
别人家冬夜里一般不会点火炉,因为炭气会让人中毒,但大户人家不一样,为了保暖,在不生地龙的情况下,都会燃着炭,屋里有下人守夜,下人睡一会儿就会起身散一散炭气,所以不用怕炭气都拘在屋内,会造成中毒。
她用惯了银丝炭,从前倒是不觉得这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可疑的事越来越多,让她不由把注意力放在了那炭上。
走过去用钳子拨了拨炉子里的红炭,炙热的感觉让她的睡意席卷从来,她脑袋一晕,差点跌坐在地上。
檀香正好洗完脸,从外头进来,看见她这样连忙将她扶起,又倒了一盏茶给她。
凉茶进了肚,江碧桐恢复了清醒,看向三人问:“这炭是哪来的?”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藿香身上。
藿香是四个香里最不拘小节的一个,也有一些粗心大意的毛病,但这人性子单纯又耿直,最重要的是忠心,所以江碧桐格外信任她。
但因为她粗心大意,也不敢把多要紧的差事让她否则,便让她管着蔻香园的炭火和针线一类,每月的炭藿香都是亲自去领回来的。
“这段日子一直是大夫人管家,婢子和前两个月一样,一直是在怡华苑领的炭,炭是青兰用秤邀了之后用篮子装给婢子的。”
怡华苑的东西,一般不会出错才对。
江碧桐又问:“当时这炭有什么异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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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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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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