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钟妈妈挂了电话,童谣眉眼微扬,冷冷扯出一抹笑意。钟可欣啊钟可欣,昨天你还跑来找我撒气,今天我怎么也得扳回一局!这般豪华的婚礼,若是不见了老公,新娘孤零零一人,我看你这场独角戏,如何唱下去!

  从八点半到十一点,这台心包切除手术整整做了两个半小时,陆屹楠动刀后才发现病人的心包缩窄已经很严重,压迫并限制了心脏的舒张,令心脏压力越来越大,若不是即时动手术,很有可能导致心肌萎缩。

  他陆屹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于临床手术,从不敢有半点马虎,毕竟已经站在了a市医疗界的风口浪尖,倘若因为他的婚礼,而出一桩医疗事故,那他苦心建立起来的信誉就会毁于一旦,在这一行也会声名狼藉!

  手术结束后,两个小护士忍不住催促道:“陆医生,现在已经十一点了,钟小姐打了很多电话来催……”

  “知道了。”陆屹楠不觉眉头一蹙,回头对着身边的副主任医师道,“我出去一个小时,结个婚。”

  “您……您慢走……”一侧的副主任医师听了,惊得目瞪口呆。他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够将结婚看得如此平淡,好像就只是平日里出去吃顿饭、逛个街一样!

  陆屹楠换上礼服,疾步下楼,他刚走到停车场,准备取了车,赶去婚礼现场,车身边上变闪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来。

  童谣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平日里最常穿的白大褂,换了一身妖艳紧身的晚礼服抹胸短裙。她极少穿得这样暴露,火辣的身材一直藏在肥大的工作服下面,今日突然穿成这样,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陆屹楠差点没认出她来。

  童谣双腿交叠,侧身倚在他的座驾上,勾着性感妖娆的红唇,冷艳道:“怎么?认不出我了?”

  陆屹楠面色一沉,严肃道:“谣谣,别闹了,我现在要赶去市中心。”

  “赶去市中心做什么?”童谣冷哼一声,“去娶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吗?”

  “不要这么说可欣。”陆屹楠的眉头微微拧起。

  “为什么不能说?!”童谣面色一变,原本看似娇柔的面容突然扭曲了,“你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大四毕业的时候,你和可情两个人都有机会进流光医院实习,是我托了关系,才保证院长选了你!”

  陆屹楠叹了口气,“其实那不关你的事,是可情弃权,你完全没有必要找院长的。正是因为你找了院长,才导致院长一直对我有偏见,认为我是靠关系进来的,我费了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他的认可!”

  童谣听了,身子微微颤抖,有些站不住脚。但一想到她心爱的男人,很快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她就不甘心。她强自镇定道:“就算那次是我自作主张,是我不对!后来帮可欣可情换心的事,也是我一直帮你瞒着,还有可情的孩子……”

  “别再说了!”陆屹楠漆黑的瞳仁中,骤然点起了星星怒火,“别再提那个孩子!是我作孽,那毕竟是我和可情的孩子,我却将他——”他的声音突然哽塞住,“我本不该那样做的!”

  童谣见他情绪愈来愈暴躁,赶忙上前安抚,不料陆屹楠冷冷甩开她的手臂,毫不留情地将她推离他的座驾,“走开!你一直出现在我面前,就会让我不停想起那个孩子,让我内心的罪恶感越来越深,让我痛苦得难以喘息……”

  “所以,就当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陆屹楠决然道。

  童谣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上了车。

  “不!不要!屹楠,你不要这样!”

  陆屹楠发动了车子,童谣慌不择路地追上去,一路狂奔,直到追上马路。

  陆屹楠摇开车窗,最后跟她说了一句:“回去吧!可欣应该也不希望在婚礼上见到你。”

  “不!陆屹楠!你不能对我这样!我和钟可欣的手,一样都是肮脏不堪的,凭什么你选她不选我?就因为她家财万贯么?!就算她家财万贯,钟家的规矩是传女不传男,你也得跟她生出儿子才行!”童谣已然发狂,站在川流不息地马路上,对着陆屹楠的车子怒喊。

  陆屹楠似乎根本不在乎,再次踩下了油门。

  童谣心下慌乱,冲着他怒吼一声:“陆屹楠,你会后悔的!”

  说罢,她狂奔着冲向迎面而来的一辆跑车,猛烈地撞上去,直到她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飞过一个抛物线的形状,而后重重砸在了陆屹楠的车窗上!

  她的嘴角不断吐出鲜血来,一双充满怨恨地眼眸却瞪大到了极致,对上驾驶位上陆屹楠的视线,朝着他痴痴地笑,唇角翕动着,仿佛在说:你去不了婚礼了……

  “你简直是个疯子!”隔着车窗,陆屹楠朝着她怒吼。

  童谣的双眸直直地瞪着他,她神智还很清晰,应该伤得不重。

  陆屹楠眉头一皱,掏出手机来,刚刚开机,便看到了二十多通未接电话的来电提示,全都是同一个号码打过来的,下一秒又有十来条短信闯入眼帘,他来不及回复,赶忙拨通120。

  “你好,这里是呈仙路21号,发生一起车祸,一名女子受伤……”

  简要叙述了现场情况,陆屹楠挂掉手机,从车子里下来,将童谣扶到一侧的草坪边上休息。

  撞人的司机也吓得不轻,赶忙下了车,走到童谣跟前。

  童谣脸上、身上全是血迹,尽管如此,她依然紧紧扣住陆屹楠的手腕,哑声恳求:“不要走!留下来,陪着我——”

  肇事司机见她神智清醒,还能说话,立马来了底气,冲着他们怒吼道:“这位小姐,你非但不走人行道,还在红灯的时候过马路,突然间闯出来,你这是找死么?你找死不要紧,麻烦不要弄脏了我的车!”

  陆屹楠微微抬眉,冷眼扫过去,“先生,把人撞成这样,还敢在这里大喊大叫,你何来的勇气啊?”

  肇事司机瞪了他一眼,“你一个路过的,别在这儿多管闲事。”

  陆屹楠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他身后。

  附近的交警已经匆匆赶来,肇事司机一看,吓得再也不敢出声。

  陆屹楠将自己的驾照、身份证以及联系方式递到交警手中,匆匆道:“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旁边那辆蓝色的奔驰是我的,这里有我的驾照和身份证,我现在有急事要离开,稍后你们可以通过这个电话联系我!”

  说罢,他便冲向汹涌的车流,横出手臂,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童谣惨白如纸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微笑,他这样着急,一定是想快些送她去医院。他其实还是在乎她的死活的。

  童谣撑着身子,走到出租车边上。不料,陆屹楠一个人上了车,径自指了指右边的方向,对司机吩咐道:“快!去世贸广场!”

  司机一踩油门,出租车便将童谣远远甩在身后。

  “不!屹楠,你不能抛下我!”

  童谣整个人都傻掉了,愣着原地,瞪着前方,直到那辆车在她的视线里缩成了蚂蚁大小,模糊不见!

  附近的两名交警赶忙冲上前来,将她扶住,小声劝道:“小姐,你身上有伤,救护车就要来了,您不要随处乱跑。”

  “救护车?”童谣冷笑一声,“我心爱的男人都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还喊救护车做什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肇事司机心里一慌,赶忙上前安慰道:“不!小姐,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可就是杀人罪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拉着交警解释,“我规规矩矩地开车,偏偏碰上小情侣吵架,寻死觅活,一个劲儿地往我车上撞,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正当警察和肇事司机推推搡搡之间,童谣趁机奔到了马路对面,随手拦下另一辆出租车,满身鲜血地赶往婚礼现场!她今天就算是失血过多,当场死亡,也一定要阻止钟可欣嫁给陆屹楠!

  世贸广场前面的青草地上,两只巨型的米奇氢气球飘在空中,遮天的横幅已经展开,上面写着“恭祝陆屹楠先生与钟可情小姐天长地久百年好合”。世贸广场顶层的液晶显示屏上,一段段温馨地婚前mv反复播放,路过的行人也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越聚越多,直到市中心的车辆都无法正常行驶,交警才跑过来帮忙疏通管理。

  钟可欣穿着淡紫色的婚纱,挽着高高的发髻,在钟爸爸的搀扶下,已经从化妆间走出,走到了花圈门桥底下,等候仪式的开始。

  她的视线匆匆扫过整个场地,这才发现新郎仍旧不见踪影,连钟妈妈也不知去了哪里。

  钟爸爸见她四处张望,一脸严肃道:“二十多家媒体正看着这边呢,镇定点。”

  “是。”钟可欣虽然焦急,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钟爸爸并不像钟妈妈那么好说话,自打钟可情去世,钟爸爸看她的眼神就怪怪的,似乎对她起了疑心。

  她的内心无端地燥热起来,修长的双臂上戴着的粉紫色蕾丝手套很快被汗水染得湿透。她目光飘忽不定,守着入场的地方,只盼望着新郎快些出现,看在外人眼里,则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谢舜名和钟可情作为伴郎和伴娘就站在不远处。

  钟可情的目光始终盯着钟可欣的方向,她将她此刻的焦虑不安全都纳入眼底,仿佛只有看到她的痛苦,从前的仇恨才能够稍稍平复一些。

  世贸广场对面的办公大厦楼顶挂着一只巨型的大钟,大钟的分针已经逐渐毕竟十一点半的方向,钟可情的嘴角不觉微微弯起,露出一抹心旷神怡的笑容。

  谢舜名不知何时突然倾下身子,凑到她耳畔,低声喃喃:“你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钟可情顿时吓了一跳,背脊一颤,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倒。她并不知道,她偷偷打量钟可欣的同时,居然还有人在偷偷打量着自己。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有么?”她故作镇定。

  “有。”谢舜名嘴角划过的清风拂到她脸上,暧昧不清地问,“是因为新郎没有出现,所以你很开心?”

  钟可情不觉握紧了十指,因为心中所想被他看透,十分不安。不,她不能这样,重活一次,她的情绪不该总是受到某些人的牵动。

  “是,我很开心。”她强自微笑,“但,这与你有关吗?”

  谢舜名微诧,对方变脸的速度太快,上一秒,他还能从她身上找到一个熟悉的影子,但下一秒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当然有关。”谢舜名冷哼一声,“季小姐若是守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陆屹楠,那贺迟岂不是要天天跑来找我诉苦?我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居然担心她会喜欢上陆屹楠?

  倘若你被一个男人强行玷污,数月后剖腹取子,又为了救他心爱的女人而挖掉你的心脏,再给你重活一世的机会,你会再次爱上这样一个渣男?!有些人,第一眼没有看透彻,是因为你眼神儿不好;但看透彻之后,还要飞蛾扑火,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钟可情缓缓一笑,转身迎上谢舜名的视线,“这一点还请谢少放心,我的眼光没那么低。”

  就在他们二人一问一答之间,穿着一身豪华西装礼服陆屹楠出现在婚礼场地入口处,引来周遭一阵骚动!hΤTpS://WWω.sndswx.com/

  “新郎总算出现了!”

  “时间刚刚好,结婚仪式可以开始了!”

  钟可欣的目光也顺着人流望过去,直到确认陆屹楠已经到场,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钟可情眉头不由一皱,在心底感叹着:童谣啊童谣,看样子是我高估了你的能力。比起钟可欣的手段,你确实略逊一筹,连抢个婚都办不到,也难怪陆屹楠会选择钟可欣。

  幸好,她没有将所有的砝码都押在童谣身上。

  此时,神父入场,站上了主席台。

  神父面向所有宾客,微笑着行了个礼,道:“今天是钟可欣女士和陆屹楠先生这对新人的结婚典礼,现在我宣布,婚礼仪式正式开始,奏乐——”

  神父朝着一侧的音响控制员点了点头。

  钟可情在心底默默数着“一”、“二”、“三”……

  一线悠扬的音乐缓缓响起,在场的宾客全都沉迷其中,唯独钟可欣和神父两个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首歌的前奏跟演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似乎并不是常用的《结婚进行曲》!很耳熟的旋律,钟可欣却偏偏想不出是什么歌……

  “虽然我没有说出来/其实我早已有了预感/给不了你幸福的现在/是我如今最大的无奈……我用沉默面对你的坦白/曾经的快乐都烟消云散/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

  “小三”两个字唱出口,钟可欣的脸色瞬间暗沉地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际,一腔怒火全都堵在了胸口。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恶整她?!

  “听哪,这歌词真是十分有趣——”一个远房的亲戚低声议论着。

  “别吵了,你看不到新娘的脸色很差么?”

  “这《小三》唱的是谁?该不会是说钟家大小姐吧?”

  “难道不是么?听说,她是抢了亲妹妹的男朋友!”

  “这好端端的,音响里cd怎么会变成了《小三》,该不会是妹妹的魂魄回来复仇了吧?”

  “喂,你别说得这么吓人,阴森森的……”

  “……”

  整个a市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上,《结婚进行曲》居然被人恶意换成了《小三》,到场的宾客全都沸腾起来,原本就不安静地场地变得更加嘈杂。

  钟可欣沉不住气,三两步就要冲向台。

  钟爸爸面色一沉,一脸严肃地将她拉住,压低了声音道:“只是音响调控的失误,别放在心上,神父会处理的。”

  钟可欣不敢忤逆钟爸爸的意思,只得退回原地,扶着他的右臂,安详端庄,挺直了背脊站立。

  “呵……有趣。”钟可情正看得出神,身侧的谢舜名突然低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台上,神父紧张得手忙脚乱,好一会儿功夫,才配合音响控制员换好了音乐,《结婚进行曲》终于成功在头顶响起。

  新郎站在红毯的尽头,新娘则挽着父亲的手,从红毯的另一头,在美妙的奏乐声中,缓步而焦急地朝着他走过来。

  陆屹楠看上去镇定自若,仿佛结婚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生大事。他从钟爸爸的手中接过钟可欣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上,朝着所有人露出一个虚伪的笑,而后挽着新娘,朝着神父所在的位置深深一鞠躬。

  “不!不要娶她!”

  当此其乐融融之际,一个尖锐刺耳的女音从身后响起。

  奏乐声戛然而止,在场的宾客纷纷扭过头,朝着那个声音的方向看去。

  童谣浑身鲜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一步步踩上了红毯。妖治的血红色液体与艳丽夺目的红毯融为一体,让人看不出她究竟流了多少血……

  钟可情颇为诧异地望向童谣,见她这般模样,心底忍不住叹息。一个本身就很优秀的女人为了一个负心薄情的男人,狠心伤害自己的身体,这样做究竟值得不值得?

  一身艳红色超短裙童谣疾步走到陆屹楠面前,与新娘并排而立,许是因为衣服颜色的关系,瞬间就将钟可欣的光芒压了下去!她嘴角的鲜血尚未擦净,就冷冷勾起红唇,咬着牙,一字一顿问道:“陆屹楠,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要娶这个女人?”她说着,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水果刀来,冰冷的刀锋抵着自己的脖颈,“只要你娶她,我立即死在你面前!”

  “童谣,你不要再犯傻了。”陆屹楠的薄唇翕动着,冰冷的瞳仁里看不出半点情绪。

  “我就是犯傻,我就是想赌一把……”童谣咬着牙,忍着身体上的痛楚,手腕微微一抖,尖锐刀锋便在脖子上划开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陆屹楠眉头微蹙。

  钟可欣突然站出来,“屹楠,你不用理会她!阻止别人幸福的人,自己也注定得不到幸福!”

  童谣冷冽如冰的眼神射向她,恨不得将她撕成随便。

  “屹楠,我们婚礼可以继续了……”钟可欣唇角一勾,惑人的眼神朝着童谣身后望了望。

  童谣诧异地转身,两个保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个架住了她的双臂,另一个则利落地夺过了她手中的匕首。

  钟可欣笑对童谣:“童医生从来都是治病医人,如今该医一医自己了。”说罢,她朝着保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童谣带走。

  童谣原本就受了伤,如今她的四肢又被两个彪形大汉遏制住,想要动一动胳膊都难,更别提拿着水果刀,血溅当场了!

  一个保安横在她和钟可欣之间,另一个则架着她的胳膊,强行将她往婚礼场地外面拽去。

  钟可情远远地看着,忍不住低声感叹道:“为了结这个婚,钟家可是出了狠招啊!”

  一侧的谢舜名只是静静望着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也不怎的,她的身上总是时刻散发出熟悉的气息,她的眼神冰冷狠辣,有着完全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老练。

  “不!陆屹楠,你会后悔的!钟可欣,你不是说阻止别人幸福的人,自己也注定得不到幸福吗?!你曾经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一辈子都得不到真爱!”

  童谣被拽得越行越远,很快她的声音便消散在九霄云外。

  神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笑对在场的所以宾客,道:“方才只是一个小插曲,大家不要放在心上。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是不会受到第三者的影响的。下面,婚礼仪式继续进行——”

  因为童谣的消失,场地上的紧张气氛也瞬间消散,所有的宾客都活跃起来,激动地尖叫着:“继续!继续……”

  神父满面笑容,对着钟可欣道:“新娘钟可欣小姐,你愿意嫁给新郎陆屹楠先生为妻吗?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钟可欣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她面颊潮红,仰面激动地点头:“我愿意!”

  说罢,神父将事先准备好的钻戒递到她手中。钟可欣拉过陆屹楠的手,小心翼翼地替他戴上。

  钟可情远远地看着,这一对丽人“风华绝代”站在台上,只一个微不足道的笑容就足以灼伤她的双目。她那看似温柔大方的长姐,此刻正借着她的心脏,携手她相恋十年人面兽心的前男友,以“心脏的记忆”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举办这场a市广受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

  钟可情的目光生了根似地落在他们二人生了,手机藏在身侧,紧紧握在手中,事先编辑好的信息就显示在屏幕上,她的手指覆在发送键上,似乎正等待着一个时机……

  神父转过头,又对陆屹楠道:“新郎陆屹楠先生,你愿意娶新娘钟可欣小姐为妻吗?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永远照顾她,永远爱护她,相亲相爱,共度一生一世!”

  “我……”陆屹楠看着钟可欣的脸,微微有些怔神。娶她,确实是他计划中必须要进行的一步,但她这张脸实在像极了可情,让他一时间精神恍惚。

  就是这个时机了!

  钟可情眸中精光一闪,食指轻触发送键,将那条信息发了出去!

  整个婚礼场地都静得吓人,所有人都在等着新郎说“我愿意”。恰当此时,空气中“滴”得一声短信息声响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陆屹楠正处于犹豫不决之际,钟可欣急得脸色都白了,压低了声音提醒他,“屹楠,你怎么了?神父在问你话呢,快说‘我愿意’啊!”

  新郎迟迟不说话,满座宾客都跟着骚动起来。

  有人甚至在底下小声议论着,“这场婚礼阻碍重重,我看多半是结不成了!”

  钟可欣心里头越发担忧,不顾钟爸爸的阻拦,上前拉住了陆屹楠的手,小声道:“屹楠,专心一点——”

  陆屹楠尚未反应过来,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又连续发出两声“滴”声,而后震动了好几下。

  “等我一下……”

  他想要再认真思考一下,又或者只是因为太紧张了,需要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来,翻开其中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但陆屹楠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钟可欣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如同一头发狂的豹子,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当即生吞活剥!

  神父看他们二人之间的气场略微有些不对,他想要快点结束这场婚礼,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誓词,而后对着陆屹楠问道:“新郎,你愿意吗?”

  钟可欣仍旧是一脸娇羞之态,心里头正在紧张地等待着。

  陆屹楠突然将手机收回口袋,冰冷的眼眸抬起来,鹰兀般锐利的视线直射向钟可欣,他薄唇微动,冷冷吐出三个字:“不——愿——意——”

  钟可欣的面色瞬间暗沉到了极致,颤抖的唇瓣苍白如纸。

  “屹楠,你不是再开玩笑吧——”

  神父也当场愣住,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倾下身子,再次去与新郎交涉。

  陆屹楠的双拳猛然握紧,十指捏得咯咯作响,对着满座宾客的方向,又一次道:“我说,我不愿意!今天的婚礼,取消!”

  “心脏的记忆”,这场主题婚礼终将因为新郎的悔婚而破碎。

  钟家大小姐钟可欣,在cctv直播摄像头下,万众期待的眼神中,被残忍拒婚。这样的打击,于她而言,简直是一场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灾难。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仿佛夹杂着同情的味道。如果这里是万丈高楼,钟可欣恨不得一跃而下,砸死在陆屹楠面前。她要他后悔,要他声名狼藉,要他一辈子都无法再直起身子做人!

  谢舜名站在钟可情身侧,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侧脸,恰巧看见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以及脸颊处因为兴奋而颤动的酒窝。

  “是你干得好事?”

  望着场地中央的钟可情,猛然一惊,回头便对上谢舜名质疑的眼神。

  她缓缓一笑,镇定自若地反问:“新郎对新娘的爱情不坚定,所以最后一刻反悔了。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谢少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别这么生气。”谢舜名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其实,我只是好奇,你给他发了什么信息?”

  钟可情抿唇,“谢少,我似乎跟你不是很熟。”

  谢舜名微微一怔,冷声道:“确实是萍水相逢。”

  钟可情心中始终怨恨着他十年前的不辞而别,面色一僵,冷傲的视线与他相对:“所以,我有权选择不回答。”

  婚礼场地上,新郎、新娘以及神父,三个人还僵持不下。

  尽管钟可欣苦苦哀求,陆屹楠仍旧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神父递过来的戒指狠狠摔在了钟可欣面前,厉声斥责道:“我从前只是以为你有些小女人心思。因为爱我,所以妒忌;因为得到的太少,所以想要疯狂地占有。我真是彻彻底底地错了,想不到你的内心居然如此阴毒!”

  “屹楠,你究竟在说什么啊……”钟可欣一脸迷茫惘然的表情。

  陆屹楠又道,“结婚的事以后再提了,我根本配不上你钟家大小姐!”

  说罢,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抛向空中,任由钟可欣哭天喊地,他毅然转身,消失在人流之中!

  在座宾客见状,纷纷四散开来。

  婚礼场地外围守候着的二十多家媒体,疯狂涌进来,直奔新娘而去。

  “钟小姐,请问刚刚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

  “钟小姐,请问陆先生为什么要悔婚?”

  “钟小姐,您知道陆先生刚刚收了谁的短信吗?短信内容是什么?”

  “钟小姐,能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

  “……”

  一连串犀利刺耳的问题朝着钟可欣抛过来,钟可欣却还没从被悔婚的耻辱中清醒过来,整个人僵愣在原地,呆傻的,像是灵魂都被抽干了。

  “快关掉cctv!关掉现场直播!”这时,一直呆在幕后的奶娘殷氏赶过来,一手护着钟可欣,一手朝着外围的佣人招呼。

  坐在宾客席上的钟妈妈也赶忙站出来,抵挡媒体的汹涌攻势。

  一直站在钟可欣身侧的钟爸爸却皱着眉头,沉思不语,长睫垂下来,掩住了他沉重的心思。

  钟可欣被一路护送,塞进了明星专用的保姆车,而后司机在水泄不通的街道里,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钟家新家。

  钟可情见状,随即也小跑着追了出去。

  谢舜名紧随在后,一把将她拽住,“你是伴娘,你跑什么跑?乖乖待在我身边。”

  钟可情回眸瞪了他一眼,“新娘新郎都不在了,还要伴娘伴郎做什么?谢少不会是想在媒体面前增加曝光率,故意赖在这里不走吧?”

  谢舜名被她一句话堵住,横出手臂来,径自将她拽到镁光灯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季子墨小姐。”

  坐下顿时一阵骚动,原本追着钟可欣不放的记者们,纷纷调转了摄像头,像是找到了更有意义的新闻,朝着钟可情啪啪啪得拍个不停。

  “既然要增加曝光率,自然要有爆点——”

  谢舜名灼热的鼻息拂在她耳畔。

  钟可情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谢舜名,却见他正垂眉,勾着嘴角,若有所思地笑。

  天!

  他是故意将她推到风口浪尖,来为钟家解围!

  钟可情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掉了,她根本摸不透谢舜名的心思!在他眼里,她现在应该是贺迟的女朋友啊!难道为了帮钟家渡过难关,他甚至不惜与兄弟反目成仇?!

  “季子墨小姐,能不能配合我们做一个独家访谈,讲一讲你们的爱情故事?”靠在最前方的一名杂志编辑问道。

  钟可情前世行事低调,从未面对过这么多媒体,她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季小姐,我们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

  这……

  钟可情地脚步微微朝后移了移,她想要逃跑,想要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谢舜名却突然上前一步,手臂极其自然地环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护在怀里,大方笑对镜头:“当然可以。我们之间……”他语气忽而一顿,而后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看似甜蜜地望着怀里的人,“我们之间,有着很长一段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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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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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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