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欣趁着大家伙儿抢先走了,便偷偷掏出一张纸条来,塞进了季子陵的口袋里,小声道:“看完之后就撕掉,否则……”
不等她说出口,季子陵赶忙点头:“大表姐放心,我明白的。”
在这种信息发达的时代,钟可欣没有发短信,而是故意传纸条给季子陵,其实是为了以防留下罪证。
等到季子陵上了二十四楼,钟可欣又缓步走去了2306号。
钟可情原本在房间里静静等着,听到门铃声,她眸光一亮,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果然来了。钟可欣还是一如既往地性急。
“大表姐,有什么事么?”钟可情开了门。
钟可欣面上挂着和善地笑意:“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聊天么?我就是想进来坐一坐。”
“当然可以,非常欢迎。”钟可情让开身子,请她进去。
钟可欣径自往热水壶那边走去。
钟可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问道:“大表姐要喝水么?”
“晚上吃得有些咸了,确实有些口渴。”钟可欣道。
“我去烧水。”
钟可情起身,钟可欣连忙将她拦住:“别,哪有让孕妇伺候人的道理,我来烧水好了。”
钟可情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阻止,只是静静看着。
钟可欣兀自拿着热水壶进了洗手间,放了整整一大壶冷水,然后插上了插头。
“怎么样?课程难么?听得懂么?”为了等水烧开,钟可欣扮演起知心大姐姐的角色,询问着钟可情今天学习的事情。
钟可情扯了扯嘴角,“别提了,今天早上睡过头了,连第一节课都没赶上。”
“啊……”钟可欣故意露出惊讶之色,“怪我不好,早上出门忘了喊你起床。”
“怎么能怪大表姐呢?我听姨母说,你们天没亮就去海边看日出了,五点不到,你就是喊我,我也起不来的。”钟可情笑了笑,若有所思地搅着手指,“说来我倒要感谢大表姐。大约是因为怀孕初期的缘故,前几日我的肚子一直不舒坦,晚上总是睡不好觉,直到住到了这里,这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家伙总算停歇了片刻,让我睡得特别香——”
“是么?”钟可欣抿唇一笑,“那今晚也要好好睡哦。”
“恩。”钟可情拍了拍床铺,“这褥子软得很,盖起来很舒服。”
滴答一声,热水壶里的水开了,蒸腾得热气蒙在对面的梳妆镜上,镜面模糊一片。
钟可欣积极地去倒水,钟可情只是静静看着。
“咖啡,还是红茶?”钟可欣问道。
“就白开水吧,咖啡和红茶喝下去都是提神的,我怕睡不着觉。”钟可情解释。
钟可欣撇过脸去,嘴角微微勾起。没关系,不管是咖啡,亦或是红茶,只要用这壶水泡开了,都能保证你睡得死沉沉的。
钟可欣端着一杯白开水送到钟可情面前:“慢慢喝,别烫着。”
钟可情故意挑了挑眉,眨了眨眼睛道:“大表姐,我不渴呀,刚才说想喝水的人不是你么?”
钟可欣微微一怔,忙道:“你是孕妇,多喝些水总是好的。”说着,她连忙泡了一杯咖啡,笑道:“我不喜欢喝白开水,泡着咖啡喝才好。”
钟可情摇了摇头,“大表姐还是少喝些咖啡吧,你的心脏……”
“我的心脏病已经好了。”钟可欣强调道。
“也对,换上了可情表姐的心脏,现在这活儿应该好使多了吧?”
钟可情的话中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钟可欣为了哄她喝下白开水,只能强压下心头怒气,忍了过去。她心中想着,让你再嘚瑟几个小时,将来你就算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收留你这个臭丫头!
“是好多了,这都要感谢可情……”钟可欣说着,眼眶一热,泪水就要滚落下来。
钟可情连忙递了纸巾过去帮她擦眼泪,心中却在想,戏演得这么好,怎么不去当演员呢?!
“大表姐,你别伤心了,可情表姐在天上,也不想看到你天天以泪洗面的。”人家假惺惺的哭,钟可情自然也跟着假惺惺地安慰,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桌面上的咖啡递到钟可欣手中:“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恩。”钟可欣低低应承了一声。
为了让钟可欣安心,钟可情也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当着她的面,咕咚咕咚,将一整杯水都灌了下去!
钟可欣见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而后也将自己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
等到一整壶水都喝空了,钟可欣和钟可情二人,面对面坐着。钟可欣眼见着对方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而自己也已经困倦不堪,她猜想着应该是药性开始表现出来了,故而起身与钟可情道别:“玩了一整天,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钟可情故意撑着身子,从床铺上站起来,向前趔趄两步道:“大表姐,我送你。”
“不必了,你也早些休息吧。”钟可欣趁着钟可情昏昏欲睡,顺手拿了她的手机,趁着她不注意,扣掉了手机背面的电池板。
“那……大表姐,你慢走。”钟可情故意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有看到。
“晚安。”钟可欣瞧她那萎靡的状态,心中自信满满,推门而出。
出了房间,没有了暖气,冬日的寒冷从四周扑面而来,钟可欣浑身一震,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来,吃下一粒,深吸了一口冷空气,这才摆脱了恹恹欲睡之态。
殷氏今天下的药量比昨日大了很多,以至于钟可欣出门的时候,便瞧见那丫头一头栽倒在了被窝里。
钟可欣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钟,从a市到g市乘大巴车约莫六个多小时时间,若是私家车过来,赶得快些的话,四个小时也能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又等了二十多分钟,确保季子墨那丫头已经睡得熟透了,才给季家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李嫂。
“谁?”
“是我,可欣。我有急事找老太太……”
“老夫人,是可欣小姐的电话——”李嫂对着书房喊了一声。
老太太便接起书房的分机,有些心神不安地问道:“可欣,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这……这个……”钟可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老太太性子急,眉头一皱,沉声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外婆,我对不起你。”钟可欣突然对着电话呜咽出声,“我没有看好小墨,小墨不见了。医院里、房间里,到处都找过了,就是看不到她的踪影。我拨了她的手机,可是提示不在服务区,我担心……我担心她是出事了。”
“什么?!”季老太太的嗓音突然拔高了七八分,急促地喘息起来。
“外婆,季家在业界也有小有名气,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厮杀至今,结下的仇家也不在少数。我担心是有人要对小墨不利,绑架了小墨。外婆,这可怎么办才好?”电话那端,钟可欣似乎都要急哭了,“绑匪要钱倒是小事,眼下小墨肚子里怀着孩子,若是绑匪一个不小心,伤着了小墨和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怎么是好?”
钟可欣自导自演,说得煞有介事。
季老太太一心惦念着钟可情的肚子,急得心烦意乱,拍着桌子斥道:“这种关键时刻,早让她不要参加什么交换学习了,她偏要去,现在倒好……哎,真是急死个人!”
“外婆,现在该怎么办?你快给拿个主意吧!”钟可情又道,“我查过酒店的监控,我们这一层的闭路电视刚巧坏了,我猜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们在酒店等着,不要轻举妄动!如果绑匪是为了钱绑架小墨,应该不会伤害她。我这就赶去g市,等我到了,再从长计议!”季老太太“啪”得一声重重挂了电话,连忙从书房里冲了出来。
张小蝶原本在厨房帮忙,见季老太太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上前问道:“老太太,你脸色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么?”
季老太太跺了跺脚,一把扔开她手中的抹布,拽着她一边走一边道:“你家小姐失踪了,你什么都不要做了,跟着我一起去g市,想法子找到她!”
失踪?!
张小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子墨小姐一个多小时前才跟她通过电话,怎么吃个晚饭的工夫就失踪了呢?
“小姐她……”张小蝶刚要开口,猛然想起钟可情嘱咐她的话,子墨小姐说今晚会有大事发生,并且让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放一万颗心。
“什么?”季老太太眸光一动,盯着她看,“怎么?小墨她跟你联系过?”
张小蝶连忙摇头:“没有,今天还没有联系。”
季老太太面上表现出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叫了沈惠洁和季正刚一起出来,来不及多做解释,就将他们全都塞上了车,并且嘱咐司机道:“以最快的速度赶到g市,红灯随便闯,所有罚款都记在季家的账上!”
“妈,这是出了什么事?”季正刚一脸慵懒之态,被匆慌拉上车,突然就要赶去g市,一时间很难理解。
沈惠洁的眉头先皱了起来,有些焦急地问道:“妈,是不是小墨出了什么事?”
“小墨失踪了!”季老太太一脸气愤地望向他们二人,“你们两个身为小墨的父母,小墨出门在外,你们每天都没个电话问候吗?!”
季正刚很少与子女沟通,一个大男人跟女儿打电话总是觉得别扭,所以这么多年来,也只有父女见面的时候说两句话,私下通电话的事是极少极少的。
沈惠洁心里头倒是很关心季子墨,但自打知道现在的季子墨已经不是从前的季子墨,她与她的关系便始终是半生不熟。她虽然很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她在g市生活得怎样,可终究还是放弃了。
季老太太冷了脸:“小墨她失踪了。”
季正刚浑身一震:“那还不快报警?!”
季老太太训斥道:“你能有点常识么?!报警有什么用?!失踪满48小时才能立案,有这两天的功夫,倒不如我们自己先想法子找找了!”
“老太太说得对,别急着报警。”沈惠洁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钟可欣,她隐约觉得这件事与钟可欣有关系,于是开口问道,“妈,你是从谁口中得知小墨失踪的?”
“可欣,若不是她,我们恐怕要到明天早上医院开始培训的时候才能知道!”季老太太气得狠狠跺了跺脚。
季子陵回房之后,便展开了钟可欣偷偷递给他的小字条。
隽秀的字体,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很快便映入了他的脑海。因为是梦中情人的字迹,一笔一划都显得那样美好。他将纸条放在鼻尖嗅了嗅,仿佛能闻到钟可欣手上的奶香味儿。
虽然钟可欣嘱咐了他看完纸条之后,要将这纸条撕毁,可他哪里舍得,小心翼翼地将那纸条收进了口袋里,贴身收着,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回想起钟可欣的一颦一笑,他都觉得她媚态百出,哪怕是打喷嚏、擦嘴都显得优雅万分。今晚十点半,若真能一亲芳泽,就算是违背奶奶和爸爸的意思,私自改了机票不回家,就算因此受到责罚,他也觉得心甘情愿。
一到约定的时间,季子陵便下了楼,而后蹑手蹑脚地走到2306号房间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大表姐,我的美人儿,我来了——”
房间里无人回应。
季子陵又撑着胆子,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喊道:“大表姐,可欣……”
依旧是无人回应。
十点多钟,很多住客都已经休息了,整个楼道里竟得出奇。
季子陵只觉得尴尬万分,掏出手机来,播了钟可欣的手机。
钟可欣看到他的来电,想也没想,就挂掉了电话。
季子陵暗自思忖着:难不成到了临门一脚,她害羞了?退缩了?那可不行,她是能退缩,可他的下半身已经“缩”不回去了!
他又用力敲了敲门,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屋里的人似乎一早就知道他会来,故意给他留了个门。
季子陵勾唇笑了笑:想不到大表姐也是识情趣的人!
推门而入,季子陵这才发现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一片。
季子陵抬手,顺势便要去开灯。
“别……别开灯——”一个女人沙哑着声音道。
季子陵皱眉:“是大表姐么?你的声音怎么了?”
“嗓子有些疼。”钟可情捏着鼻子回道。
季子陵面上露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也对,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会口干舌燥。他现在还没碰到她,甚至还没摸清她的方位,嗓子已经痒痒的了。
“你别开灯。”钟可情又嘱咐了一遍。
季子陵连忙打着哈哈应承道:“好,好……我不开灯,都依你的。”他心中思忖着:大表姐这般害羞,说不定还是第一次呢!
钟可情冷哼了一声,等到季子陵快要靠近的时候,将事先准备好的麻皮袋死死套出了他的脑袋,而后开了灯,对着周遭的四五个女医生道:“打!给我狠狠得打!往死里打!”
这些个女医生全都是沈让的助手,听了沈让的吩咐才跑来钟可情的房间帮忙。沈让素来将她们当汉子使,这会儿拳打脚踢起来,自然也是毫不含糊。
季子陵这才辨认出钟可情的声音来,一边哀嚎着一边嚷嚷:“放我出去!季子墨你这个臭丫头,快放我出去!你疯了么?居然找人殴打自己的大哥!”
“大哥不也疯了么?三更半夜的居然偷偷摸摸跑进小妹的房间来,还口口声声喊着大表姐的名字!”
钟可情冷冷嘲笑,“大哥,这事若是传到奶奶耳中,保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别……别让老太太知道。”季子陵乱了分寸,一边遭受着殴打,一边跪地求饶,但因为头上罩着麻皮袋,辨不清方向,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床铺前头原地打转,一个不小心竟自己撞上了墙角,痛得他嗷嗷直叫!
“大家听到了么?大哥说不想让老太太知道。既然如此,就请大家帮我狠狠地打,大哥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钟可情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轻佻的味道,听得季子陵心惊胆战。
“季医生就放心吧,沈医生一早就吩咐了,谁打得最狠,回去可以享受一次手把手教缝合的机会,我们会自己看着办的!”周遭的四个女医生没有了忌惮,下手便更狠了,一个个都用上了脚,直朝着季子陵的后背拼命踹着。んτΤΡS://Www.sndswx.com/
钟可情笑了笑,只站在一侧冷冷看着:“如此说来,我可不能抢了你们的功劳。”
季子陵原先还是高声咒骂,将季子墨的祖上三代都问候一遍,声音粗哑,像是恨不得扒开麻皮袋,钻出来对着那个臭丫头痛打一顿!
渐渐的,他被打得缩成了一团,声势全都没了,膝盖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钟可情可听不得别人求饶。求饶这种东西,对心底善良的人来说或许有用,可对一心想着要复仇的钟可情来说,就跟没听到似的。她目无表情地看着,直到地上的麻皮袋被打到一动不动。
一个女医生走过去,掀开袋子,扭头对钟可情道:“真是不经打,才打了这么一会儿工夫,竟然晕死过去了!姐妹们的筋骨还没舒展开来呢!”
钟可情缓缓笑了笑,而后朝着大家鞠了个躬道:“今晚太感谢大家了,若是没有大家的帮忙,我定然已经被这个禽兽玷污了,劳烦大家帮忙将他搬出去吧。”
钟可情出了房间,正巧撞见楼道里的沈让。
“怎么样了?”钟可情朝着他眨了眨眼睛问道。
沈让好玩,加之前一日自己也被设计喝了迷药,心里头想要对那群不安好心的家伙报复一番,于是才蹚了这趟浑水。他朝着钟可情做出一个ok的手势,“已经搞定了!”
钟可欣就住在钟可情的隔壁,隐约能听到些许动静。
2306号房间的声响闹得很大,叮叮咚咚的。
殷氏递了一杯茶过来,钟可欣微微抿了一口,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这季子陵果真是个好色之徒,对自己的亲妹妹也不知道怜爱,下手居然这么狠……这样咚咚作响,我估摸着楼上楼下的住客的都有听见了。真是丢人!”
殷氏跟着奉承道:“大小姐说得不错,就依这动静来看,季子墨肚子里的孩子是铁定保不住了!大小姐这招一石二鸟,既毁了季子墨的名声,又拿掉了她的护身符,她往后在季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她那是活该!”钟可欣冷嗤一声,“可情死就死了,季子墨那丫头偏要为个死人出头跟我作对,我也不是成心要害她,不过是自保罢了——”
处理好季子陵之后,钟可情回到房间,故意贴着钟可欣的墙壁高声哭叫,一边呜咽,一边求饶。
“大哥,我流血了,好多血……大哥,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大哥,求你送我去医院吧!”
钟可欣听了,便对殷氏笑道:“那丫头真傻,也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被自己的大哥qj,就算是疼,也得忍着啊——”
殷氏扯了扯嘴角:“她不只是傻,还很天真。季子陵若是将她送去医院,不是明摆着暴露自己么?若我是季子陵,一定会立刻溜回自己的房间,权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殷氏话音刚落,隔壁钟可情的叫声便更大了。
“大哥,你不要走,别走……我的手机电池不见了,拨不了120,大哥你就帮忙叫一下救护车吧——”钟可情的声音愈发哀怨。
钟可欣凝神听着,不到半分钟,便听见隔壁房间“啪”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人摔门而出。
这么一闹,已经十一点半。
殷氏横眉一挑,狠声道:“我去隔壁再踹上几脚,以保证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活不成!”
钟可欣自信满满地摆了摆手:“奶娘,不必麻烦。外婆至少还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半个小时不叫救护车,她的孩子铁定保不住。咱就等着看好戏,切勿靠近她,免得沾上一身腥味!”
凌晨一点不到,季老太太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希尔顿门口。
钟可欣喊了钟妈妈钟爸爸一道出门迎接。
钟妈妈眼皮跳个不停,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钟爸爸在熟睡中被叫醒,面上带着几分怒气道:“这三更半夜的,为什么要把老太太请来g市,发生什么大事,我们自己难道处理不了么?”
殷氏听了,连忙替钟可欣答话道:“老爷,这是他们季家的家务事,我们还真插手不了。我和大小姐细细研究了一番,也是不得已,才请季老太太出面的。”
钟爸爸闻言抱臂不语,钟妈妈的脸上则露出几分担忧来,急切问道:“是不是小墨出了什么事?”
钟爸爸有些不满地推了她一把,“既然说了是季家的家务事了,你就不要多问,等老太太来了处置便是。”
到了酒店大厅,钟妈妈这才发现不仅仅是季老太太,沈惠洁、季正刚,甚至还有季子墨的贴身丫头张小蝶都跟了过来。
季老太太一脸焦急之色,见了可欣便问道:“小墨什么时候不见的?找当地警察了没有?”
钟可欣面上立即露出几分犹豫来,叹道:“刚刚吃完晚饭,我去小墨房间喝了杯茶,再转眼的工夫,就看不见小墨了。但是眼下……眼下……”钟可欣变得吞吞吐吐,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季老太太面上扫来扫去。
“直说无妨!”季老太太冷声道。
“小墨已经回来了,只是受了伤……”钟可欣唯唯诺诺道。
“受了伤?”季老太太的声音猛然拔高,“伤了哪里?叫救护车了没?我看酒店对面就是市人医,送医院了吗?”
钟可欣面色为难地摇头:“还没有。”
“还没有?!”季老太太冷声斥道:“她可是孕妇,受伤了怎么能不送医院?万一胎儿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
钟可欣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低哑道:“胎儿……胎儿恐怕已经保不住了。”
“你胡说些什么?!”钟妈妈听了,顿时吓了一跳,回眸怒瞪了钟可欣一眼,“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和你爸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你这孩子怎么能擅自做主,事关人命,你负责得了么?”
“妈——”钟可欣微微低了头,面色僵着,愈发为难起来,“你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胎儿已经保不住了,我真的不能叫救护车……”
季老太太的面色沉下来,拍着桌子怒斥道:“可欣丫头,我们季家平日里对你不薄,你没叫救护车也就罢了,这种时候怎么能说出这样推卸责任的话来!”
殷氏见季老太太发火,吓了一跳,双腿一边打颤一边跑上前去道:“老太太,大小姐说得全都是实话,你若是不信,随我们上楼看看,你便知道大小姐的顾虑了。”
季正刚听到这个消息面如死灰,一想到谢家的股份从女儿的肚子里溜走了,他便懊恼得想要跺脚。
沈惠洁眉头蹙成一团,连忙出声问道:“且不说胎儿如何,小墨她……她还好么?”
钟可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舅母,你还是自己进房间看吧。”
所有人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轰炸得团团转,唯独张小蝶一人只是静静看着,沉默不语。张小蝶使劲儿搅着手指,保持着镇定,心中认定聪明如季子墨,她绝对不会出事!
“老太太,我们快些去看看子墨小姐的情况吧。”张小蝶眸光转了转,催促道。
一行人上了23楼,站在2306号房间门口等着。
钟可欣敲了敲房间,屋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心中想着,季子墨那丫头这会儿多半已经力竭,很有可能正痛得昏死在床上!
殷氏的心中也在嘚瑟,她帮着钟可欣算计了这么多回,可算有一回逮住这个小丫头片子了!
季老太太看得焦急,眉头一皱,跺脚道:“别敲了,直接把门撞开!”
季正刚率先站了出来,长腿对着房门正中央狠狠踹了两脚,房门没开,反倒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楼道里的人。
恰逢此时,沈让捧着一本册子走过来,也停在钟可情门口。他茫然望着这一群人,指了指房门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季医生难道不在里面么?这么个撞法,回吓到人的。”
“沈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钟可欣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沈让摇了摇手中的册子,暧昧万分地笑了笑,“我那几个女助手也住在这一层,就喜欢三更半夜找我给她们讲题……你们懂的。”他又指了指房门,“你们急着找季医生么?要不我帮帮你们?”
“不,不用那样麻烦。”殷氏一口拒绝。
钟可欣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将殷氏拦住,而后朝着沈让做了个邀请的动作道:“那就麻烦沈医生了。”
现在在场的全都是季家和钟家的自己人,季子墨和季子陵闹出来的糗事若只有他们两家人知道,将来她找媒体宣传了出去,季老太太保不准要在家里发火拎出内奸,但若是让沈让跟着做个见证,到时她想个法子让这个消息先在医院里传开,那所有的嫌疑便转移到了沈让身上,她就可以将此事撇得一干二净了!
听钟可欣这么一说,沈让眸光一亮,退开几步远,助跑了半米,“砰”得一声,2306号房间的大门便被硬生生撞开来了。
来不及感谢沈让,季老太太已经率先带着一众人冲了进去。
房间里还没开灯,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季老太太吓了一跳,忙吩咐身边的张小蝶道:“还不快开灯?!”
张小蝶心中略微有些紧张,但照旧开了灯。
刺目的灯光如同一把明晃晃的刀片,刹那间划破了黑暗。宽大凌乱的大床上,季子墨面色惨白的躺在那里,身下的血已经流淌成河,暗红色的液体渐渐凝结,在酒店雪白的被子上画上了波澜壮阔的地图。
“子墨小姐!”张小蝶吓了一跳,面色瞬间煞得惨白。她三两步冲上前去,趴到钟可情的耳畔,带着哭腔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钟可情似乎已经昏死过去,任由她怎么摇晃她的双肩,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季老太太看了这场面,吓得差点儿晕倒,她脚下一个不稳,朝后趔趄了两步。钟可欣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外婆,你……你小心点。”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墨伤成这样,为什么不叫救护车?!”季老太太回眸怒瞪了钟可欣一眼,似要将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在她身上。
殷氏连忙小声道:“老太太,大小姐不叫救护车也是为了季家好。你看表小姐这副模样,孩子是铁定救不回来了,若是送去医院,恐怕对季家的声誉不好……”
“你这个刁奴!别在这里危言耸听!送小墨去医院,怎么就对季家的声誉不好了?你倒是说给我听听!”季老太太正想拿人问罪,但钟可欣温婉,当着所有人的面批判钟可欣显得她凶恶,殷氏这个身份低贱的家伙算是撞在她枪口上了。
“回老太太的话,我听客房巡视的阿姨说,十点多的时候,她亲眼瞧见一个男人进了子墨小姐的房间,后来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好像有男女交合的声音传出来……再没过多久,那个男人便摔门而出了。”殷氏的头压得很低,指了指床铺道,“我就算不细说,老太太应该也能猜到子墨小姐是因何滑胎了吧?”
季老太太闻言浑身一震:“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小墨是被男人……”搞得流产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觉得难以启齿。
钟可欣叹了口气,“是啊外婆,我也是听奶娘说了,怕坏了小墨的名声,才将此事压了下来,先报告给了您。外婆您是一家之主,这种事情总该由您来拿主意的——”
季老太太胸口起伏不定,面色阴沉到了极致,看上床铺上昏死过去的季子墨,斥道:“把她摇醒,我要问个清楚!”
钟可欣想趁着季子墨昏迷,将所有的事情一手遮住,于是皱了眉头道:“外婆,小墨现在这副模样,恐怕经不起问话,你还是让她继续躺着休息吧。我们只需找巡视的阿姨来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巡视的阿姨收了殷氏五百块封口费,只需要说两句假话,就能轻轻松松拿到五百块,何乐而不为?
季老太太眉头拧成一团,目光死死盯着床铺上一动不动的季子墨,想立刻将她摇醒,让她亲口跟她解释解释,为何要做出这种败坏季家门风的事来!
见季老太太一直犹豫不定,一直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等着看笑话的沈让出了声:“钟小姐说得不错,季医生现在意识迷糊,就算醒了也未必能问出一二。为了她的身子着想,倒不如去请那个阿姨过来问话——”
张小蝶闻言,背脊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看沈让,想不到他竟然会帮着钟可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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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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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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