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道端起火铳对天就是一枪,黑烟腾腾之际,一个鹞子翻山跳出掩体,没等部下士兵们反应过来,便已端着鸟铳跑出十来步,李怀仙大叫道:“儿郎们,跟老子强渡铁索桥!”
李师道带着甲字队一百士兵,扛着盾牌冲在最前面,希图占领快速铁索桥,好让后续部队在对岸站住脚跟,王武俊则带着四百士兵飞速通过石拱桥,快到对岸的时候,却忽然听到空中传来了一阵破空之声,王武俊暗道不好,立即冲手下挥手喊道:“都给老子趴下!”
密集的石块如雨点一般砸来,一些躲闪不及的士兵顿时被打得鬼哭狼嚎。
王武俊定睛一看,驴球子的张述圣,居然派了一群“女兵”守桥,都是些衣衫褴褛的健妇,身边堆着鹅卵石,手里拿着锄头,一边操起鹅卵石把官兵往死里打,一边号声骂娘。
“杀全刀的畜牲兵,你家里就没有爹娘?”
骂完了,又是一阵齐抛,这回对方女兵调整了距离,石头阵形成了明显的抛物线,落点很精妙,至少有一半砸在了甲字队官兵躲避的桥面,与此同时,还拿棍子撬鬼吞口。
看样子,是想让铁索桥沉到河里。
甲字队虽然有准备,李师道带了十面木盾,但还是太少,面对女兵们的乱石,居然有七八个士兵被开了瓢,顿时翻滚在地,抱着脑袋叫痛,血流了一脸,骂对面娘子不留情。
李师道脸上横肉一抖,从一次齐抛的乱石密度来看,对岸的女兵小娘子怕是有三百个,光小娘子就有这么多,防守总兵力恐怕不会少于一千,看来张述圣这厮早有准备啊。
如果不能立即拿下,等对方男女老少的都扛着锄头粪叉赶来帮忙,那么自己就会一直被压在桥上打,桥太窄,队形展不开,打起来肯定吃亏,如果落荒而逃,回去就完犊子了!
对面的小娘子又进行了七八轮齐抛,不过甲字队已然适应,能躲的都躲在木盾后头,躲不住的尽量把身体缩成一团,大家分散开来,所以大概只有十几个倒霉鬼被开了瓢。
等到小娘子们的鹅卵石打完,李师道便命令士兵顶着木盾缓缓前进。
也不知道张述圣那厮是怎么想的,看到官兵渡河强攻,就叫女兵们都脱下裤子,然后一排一排地站在铁索桥对岸,说是这样,官军的鸟铳就放不出来,再要放,就炸了。
李师道却毫不犹豫,端起鸟铳快速瞄准。
对准前方一个泪流满面的绿衣少女,照着面门就是一枪!
“砰!”
一声巨响,黑烟冲天,绿衣少女脑浆横飞!
“”啊!!!”
看到这一幕,小娘子们作鸟兽散,一面搂裤裆,一面掉头就往回跑。
一个汉子骂道:“贼配军!你杀女人!”
“老子就杀了又怎样?一群没卵子的废物,拿妻女当盾牌。”
李师道根本不跟那人废话,端起弩机就是三连发,结果却是三箭走空,身后将士适时爆起一阵哄笑,李校尉这箭法,还不如咱老子嘞!没那岳家刀,也敢较量拐子马啊?
李师道额头青筋条条绽开,一张脸憋成猪肝紫,却兀自嘴硬道:“老子这是在警告他!”
好吧,士兵们偷笑着,一面拿眼瞄对面女兵,一面说笑着向前推进。
行到桥头鬼吞口,一大群汉子气势汹汹地涌了上来,将下桥的位置卡住,把李师道和部下士兵牢牢堵在桥上,领头络腮胡子叫道:“娘卖个谷道的贼配军!咱老子都是良民!”
“那咋整?咱也是良民啊!”
李师道看了一眼,很是为难道:“不砍个脑袋,咱回去交不了差啊!”
“难办啊……老子看,那就别办了!”
不等李师道发话,李怀仙一把揪住身边一个女人,操起刀子就来个对穿。
噗!
温血飞溅,一个髻头咚咚滚开,李怀仙满脸都是血!
“你玩儿阴的?入你妈妈个毛,老子弄死你个挫鸟!”
那领头的汉子一声大叫,双方随即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森白的刀光、阴寒的剑影,歇斯底里的叫喊,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哀嚎,鲜血和人影交织在一起,连江雾似乎都染成了红色。
流贼这边,逃兵土匪,老幼妇孺,拿刀的拿刀,射箭的射箭,扛着粪叉锄头就一窝蜂的涌上来,李师道这边被堵在桥上,后面的上不来,前面的又寡不敌众,一时间很是被动。
李怀仙操着直刀冲在最前头,由于身上披了藤甲,加上牛高马大的力道又猛,饿得两眼冒金星的流贼哪里挡得住,一个照面就被砍杀了十几人,吓得那些老弱妇孺哇哇大哭。
却在此时,一个使双刀的健壮武士猛地冲了上来,挡在李怀仙跟前。
“狗贼好手段,老子张述圣来会会你!”
说罢,左手一抬,手中大刀照着李怀仙脑瓜子砍下来,右手直刀同时捅向李怀仙肚子,李怀仙当即身子一斜,刚躲过左刀,却见对方右刀又冲自己腰子捅来,不禁叫道:“呔!”
持刀格挡,双刀相撞,砸出零星火花,李怀仙虎口一麻。
“张述圣!你这行货也是九镇边军路数!李怀仙冷冷一笑,看来遇到同行了,脸上横肉又是一抽,随即脚踩八字,双手持刀,准备跟张述圣白刃单挑,张述圣同样换单刀在手。
“你这厮也是造反的边兵,现在还来剿老子!”
看到李怀仙身上的卫军藤甲服饰,张述圣便知道李怀仙是异地逃兵。
李怀仙冷笑,道:“老子是大明官军,你才是反贼!”
说罢直刀骤然而起,由下至上划出一道寒光,逼得张述圣不得不侧身闪避,李怀仙又手腕一转,直刀又以横扫千军之势冲张述圣腰子捅去,张述圣大怒,换上双刀杀将上来
双刀交错如影,以眼花缭乱的速度,冲李怀仙天灵、眼睛、胸腹、腰子、大腿、脚踝六处连环杀来,双刀交替,一实一虚,虚实交加,让人难辨哪刀是佯攻,哪刀是真砍。
“老子造反之前是千总,你却是个什么畜牲臭狗,也敢来剿!”
张述圣连连进攻,李怀仙步步后退,身后却拥挤不堪,到处是堵在桥上的士兵,不禁有些扯手扯脚,很快胳膊上就挨了一刀,四面流贼也举着锄头粪叉树枝乱挥,李怀仙大窘。
铁索桥中段,心急如焚的王武俊死死盯着桥那头,隔着薄薄的江雾,看着李怀仙部不断摇晃着倒下的身影,再也忍不住了,跑到李师道跟前,大声请求带兵上去增援李怀仙。
李师道正在乱刀砍杀,双手满脸都是血,听到王武俊在身后狗叫,瞪着血眼睛骂道:“丙字队是我军精锐所在,要是连一个桥头都站不住脚跟,老子要他李怀仙何用?滚!”
望着满脸是血的李师道,王武俊不敢说第二句。
“火铳手在哪里?都给老子拉出来装药,枪毙张述圣!”
“是!”
……
张述圣占尽优势,意欲趁胜追击一蹴而就。
李怀仙跟李师道流亡之前也是边兵,一身武功虽然不及张述圣,却也不是花架子,当下面对流贼围攻,立即命令部下丙字队士兵,按照王道台教的南军鸳鸯阵进行小组战斗。
王道台是戚少保的粉丝,随身都带着纪效新书和戚少保练兵实纪,这些日子也在按照戚少保的兵法操练李师道等将士,还特地置备了狼筅、长枪、镗钯、藤牌等军器。
“好贼,老子也会阵法嘞!”
张述圣哈哈大笑,叫出部众里的逃兵,摆出一个偃月杀阵法。
李怀仙手腕骤然一抖,直刀猛地回转,冲一名穿着鸳鸯袄的逃兵当头砍去,一刀逼退身前逃兵之敌,又收刀再递出,一个腰子翻山,直取张述圣咽喉:“好贼头,纳命来!”
而几乎与此同时,一个带血的脑袋呼地砸来张述圣脸上!
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在不远处响起,在一片声嘶力竭的喊杀中又迅速被淹没。
李师道一手操步槊,一手持直刀,纵身杀入阵中,道:“张述圣,你兄弟让我宰了。”
张述圣一看,地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他任命的前营制将军!
不沾锅曹前营的死引起了流贼阵中一阵小小的骚动,不过很快平息了下来。
铁索桥吞口,在军官的指挥下,官军火枪手排队发起五轮齐射,当场又撂倒了一大片。んτΤΡS://Www.sndswx.com/
“张述圣,别造反了,跟王道台混,有肉吃!”
李师道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悠悠道:“我还有两千兄弟没过呢,你还有多少?”
“老子有三万众!”
望着周围那些老少妇孺,李师道大笑:“就这啊?能反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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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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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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