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慈的脸更白了,“我没想过让你娶我。”
宋博妄冷笑,“就算你想,我也不会娶。”
“我只是想……”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宋博妄不给周慈说话的机会,“从今天开始,我会找人负责你的饮食起居,你最好安生养胎,如果我的孩子因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和他一起死好了。”
“孩子出生以后,你想死想活,都和我没关系。”宋博妄的意思,是要放她走了。
周慈一直都想走,可她没想到,最后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太残忍了,宋博妄给了她一个已经成定数的结局,她要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在她肚子里长大,呱呱坠地那天,就是他们母子分离的那天……
“博妄。”周慈轻轻抓住了他的手,像以前哄他开心一样,“可不可以再商量一下?抚养权可以给你,我只要定期去看看他就好了,求求你了。”
“不能。”宋博妄的回答毫无温度。
周慈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落下,“你太残忍了。”
宋博妄面无表情,“和你学的。”
他的残忍程度,和当年的她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血脉分离,至亲阴阳相隔,信仰坍塌,爱情破灭……
她大概从未想过,那几年,他是如何过来的。
宋博妄甩开了周慈的手,转身走出了病房,恰好碰上了从安全通道回来的常久和方非池。
常久看到宋博妄湿润的眼眶,愣了一下,正准备问他怎么回事,宋博妄已经匆匆走了,只留下一句话,“我下去抽根烟。”
常久不太放心,方非池说,“你进去看看周慈,我跟他下去。”
常久“嗯”,看着方非池跟上宋博妄,她也进了病房。
进去之后,就看到周慈在哭,她哭得不大声,但浑身发抖,看起来很痛苦。
知道了过去的事情,常久对周慈的心情有点复杂。
但谈不上责怪,何况周慈如今是个孕妇,她哭得这么痛苦,任谁看了都不太舒服。
常久拿着纸巾到了床边,给周慈擦了擦眼泪。
周慈这才注意到常久回来了,她下意识便要将眼泪憋回去,常久看出来了,对她说:“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嘲笑你。”
周慈将头埋在了膝盖里,常久坐在一边,也没有安慰她,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哭。
周慈哭了快十分钟,终于冷静了一些,她红着眼睛和常久说,“谢谢你。”
常久同她说,“我哥心情不好,气头上的话,你别挂心,孕妇的心情很重要,你这样,对孩子也不好。”
提到孩子,周慈又摸上了肚子。
常久看到这个小动作,更加肯定了,她很想要这个孩子。
思索了一番,常久才问周慈,“你喜欢他么?”
周慈覆在小腹上的手指僵住。
她想装没听见,常久却又问了一次,“你喜欢宋博妄么?我想听一句实话。”
如果她还喜欢,那她愿意竭尽所能,再推他们一把。
周慈摇摇头,“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常久说:“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他,不是你们可不可能。”
常久很少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和别人说话,周慈被她问得愣住,随后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不用回答了,她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还爱宋博妄。
常久没有和她绕弯,直说,“刚刚非池哥和我说了你们的事。”
她这话一出,周慈的头埋得更低了,手指攥住了被子,愧疚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对不起,是我活该。”周慈说,“如果不是我,宋夫人根本不会……”
“当年的事情,是不是张家人逼你的?”常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刚才方非池和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猜测了,如果周慈当年就完全不喜欢宋博妄,她现在也不会良心觉悟到这么愧疚。
“是不是他们逼的,都不重要了,我的确伤害了他,也害了宋家。”周慈捂住了眼睛,想起过去,便一阵痛苦。
楼下,方非池看着站在抽烟区一根接一根抽烟的宋博妄,无声地叹息。
给了他一段冷静的时间,方非池这才问他,“弄清楚那个孩子的事了?”
宋博妄忽然笑出声来,“她说,是我的。”
方非池拧着眉,难道他还怀疑过是别人的?
没等方非池问,宋博妄又说,“她就拿老子当傻逼。”
方非池试探性地问他,“你想过没有,当年她可能是被张家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会那样做?”
“她是个孤儿,张家养她,给她那样的任务,她也没有选择,出了那件事情以后,张家也没管过她。”
方非池老早就觉得这件事情可疑了,他曾经给宋博妄分析过好多次,但宋博妄始终听不进去,认为他是被周慈迷惑了,在为周慈找借口。
方非池原以为,今天也会是同样的结果,孰料,他竟说,“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他的口吻淡定到让方非池觉得疑惑,一时间也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没多久,方非池又听见宋博妄说,“等她肚子里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不会再见她了。”
方非池:“你要把她和孩子分开?你不觉得太残忍了么?”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不残忍?”宋博妄反问他,“我为这孩子娶了她,把我爸一并气死么?”
方非池:“当年她有苦衷,解释清楚了,宋叔也会理解的。”
宋博妄:“我凭什么要给她解释的机会,宋家凭什么要理解她?”
方非池:“……”
听宋博妄这个意思,是要放手了,他也不知道该替他高兴,还是遗憾。
和沈持办完离婚手续整整一个月的时候,常久手机里又进了沈持的电话。
彼时,她正和梁寅在病房里陪着常擎看电视,常久的手机里没有存沈持的号码,但她记忆力好,早已对这串数字烂熟于心。
常擎和梁寅看见常久迟迟不接电话,便问:“谁打来的?”
“沈持。”常久将手机交给梁寅,“你替我接一下吧。”
常久的第一想法是不接,但转念一想,沈持可能是为了实验室的事情打来的。
但她不想和沈持说话。蜀南文学
梁寅直接开了免提,“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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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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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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