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对排在前面的几个哥哥都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嫡出的朱樉与朱棡,他对‘嫡’这个字眼有着天然的反感。
朱标虽然待他不错,但他却不敢往上靠,因为他的生母是陈友谅的妾室,有意想要加深关系却怕被别的兄弟瞧不起。
如今听到对他另眼相看并准备委以重任的皇太孙遇到刺杀,这个内心敏感脆弱的老实人忍不住爆发了,其他人不敢说的话他一口气全说了出来,并挨个点名。
“老二是个棒槌,老三老四老五这三个家伙打小就精明,懂得如何讨人喜欢,别人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却瞒不过我!”
“好啊!!现在把主意打到允熥的头上了,等我出去后一定要他们好看!谁动手我杀谁!”
朱榑这话把周围的太监和锦衣卫吓坏了,所有人都下意识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父子二人。
“啪!”
没外人在场后,老朱一巴掌就甩在了朱榑的脸上。
刚才他还沉浸在骨肉相残的想法中难以自拔,现在儿子公然叫嚣手足相残,他如何忍得住。
“住口!!你这个逆子竟如此漠视手足之情,谁告诉你是老三老四派人行刺?允熥上街体察民情无意中被白莲教众察觉,这才遇到行刺,而今贼人已尽数被诛,你这个逆子竟大言不惭企图离间手足?谁给你的胆?”
“白莲教?这群老鼠竟还敢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好!很好!!待本王走出这里,定要他们一个个全都生不如死!”
情绪失控的朱榑完全没有在意老朱的巴掌,也完全没有离间手足的觉悟,他现在只想杀人。
在老朱身上,他们别的没学到,漠视生命一众兄弟可以说人人都学到了几分。
而老朱则是心中有愧,难得的给朱榑解释了一番,换作平常要么直接赶走,要么抽上几鞭以泄胸中的怒气。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个儿子之间,兄弟感情竟已疏远至此,连手足相残的话都说得出来。
难怪允熥会遇到来自亲叔叔的刺杀,面对至高无上的诱惑,区区叔侄之情又怎能撼动?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让他比较欣慰的是眼前这个儿子虽然口不择言,但却是真情流露,怪不得允熥在这时候打算让老七重新就藩,并夹在老三老四的中间,这小子在看人这方面端得是奇准无比。
“哼!!你还有脸出去?现在你爹就站在你面前,既然你连亲哥哥都要杀,那就先把你爹宰了,拿刀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齐王殿下只是得知太孙殿下遇刺,一时冲动才说出如此糊涂之言,殿下万万不敢有此等大逆不道之想啊!”
蒋瓛是什么人?对所有的事情都洞若观火,虽然口口声声在求情,但腰间的绣春刀却没有卸下。
眼下皇帝在气头上,齐王也在气头上,不让这对父子把气出了,他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真正让他震惊的是大明的齐王何时如此在意太孙的安危了?甚至不惜刀兵相向?要知道他之所以被关在宗人府,就是因为太孙的缘故。
看来从始至终包括皇帝在内,根本就没人看得透这位突然变得睿智起来的皇太孙。
军权等同于君权,自古以来便是皇帝的禁忌,可太孙不仅动了,还大量安排自己人,就连五军都督府都收归军机处麾下,此举绝对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然而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孙却都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简直难以想象。
“唰!”
不出蒋瓛的意料,老朱直接把他当成了透明人,第一时间就把绣春刀拔了出来,作势递给朱榑。
“拿着!握紧咯!咱这个当爹的没把你教好,现在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朱榑直到接过老朱递到手中的绣春刀方才如梦初醒,冷汗‘唰’的就流出来了。
他刚才是真的被朱允熥遇刺的消息给气糊涂了,都说士为知己者死,说实话他对老朱的感情真的不及当下的朱允熥。
虽然朱允熥只是他的侄儿,但这个侄儿懂他,更愿意器重他,这一点他从没在任何一个兄弟身上看到过,就连亲生父亲也是如此。
人活于世,但求活个通透,活个明白,他不愿意一生都在憋屈与不甘之中活着,这个愿望还是只有这个侄儿能帮他实现。
这个懂他,愿意帮他的侄儿要是死了,他岂不是一生都只能在浑浑噩噩当中度过?
“父。。。。父皇!自古以来只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儿臣。。。儿臣如何做得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咣当!”
朱榑说完把刀扔在地上,双膝跪地,整个人泣不成声。
他对老朱只有尊敬和惧怕,亲情对他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他和朱梓从小就见惯了人情冷暖,他还不能死,更不被下旨终身圈禁,他要为自己正名,他不能辜负皇太孙的信任,他必须要出去。
“看来你还是有点良知的,知道什么是君臣,什么是父子!不枉允熥相隔千里也要为你求情,让咱下旨放你出宗人府。”
朱榑闻言豁然抬头,再不复之前的痛哭流涕之态,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他没想到自己的父皇深夜来此竟是要放他出宗人府,更没想到皇太孙遇刺后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他这个佬佬不疼舅舅不爱的七叔。
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意划过朱榑的心间,他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重视,什么才是真正的至亲。
“臣!朱榑!叩谢太孙殿下隆恩!!”
“跪哪呢?没有咱同意你休想离开宗人府半步!咱还没死呢,老朱家还是咱说了算,别以为允熥替你求情你就能离开,真让你去了宣地,你准备先打老三还是先打老四啊!”
“儿臣不敢!两位兄长战功赫赫,儿臣又怎敢与两位兄长兵戎相见,儿臣只是心忧太孙,这才一时失言,说出了这等胡话,请父皇重重责罚!儿臣甘愿受刑!只求父皇开恩,让儿臣为父皇,为大明做点儿臣能做的事。”
看着眼前这个言词恳切,声情并茂的七子,老朱内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最真诚的话语往往出现在一个人最疯狂的时候,他又怎会看不出来这个儿子是真打算为了允熥与他的兄长开战?
还好继承储君之位的人是允熥,而不是允炆,要是让允炆为储君,以他那文弱的性格,上镇不住边塞的叔叔,下镇不住朝中的骄兵悍将,祸起萧墙只怕是在旦夕之间。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这几个兄弟私下的感情竟已陌生到了这种地步?
难怪允熥会如此急切地寻求掌控军权,怕是早就对这一切洞若观火,而他身为皇帝,身为父亲,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在瞒着他,不想让他知道。
“儿啊!!这两天就别习武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去宣府吧!允熥对你是信任的,这孩子事事要强,需要有人帮他,你这个做叔叔的不要让他失望,爹累了。。。先回宫了。”
身心俱疲的老朱拍了拍朱榑的肩膀,勉励一番就走了,佝偻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父皇放心!太孙殿下不论是智谋、手段皆是常人所不能及,将来定会开创古今未有之盛世,父皇之所虑太孙定会解决!”
听到朱榑的话老朱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迈步远去。
除了发妻,他不会向任何人示弱,更不需要儿子可怜的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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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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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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