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低声说:“小香的确年纪小,还在陈家吃那么多苦,再不好好养身子,是不好生孩子,像你妈年轻那会儿就是没养好,遭了那么大的罪。”
周东猛颔首点头。
他有印象。
在周东猛七八岁时,周母比现在还瘦,生了大儿子后,隔了好几年才怀上第二胎,可惜身体不好,没坐住胎,四个月就流掉了。
从这儿之后,周母的身体就彻底伤了。
别人家都三四五六个孩子,全村只有周东猛是个独苗,从小到大独来独往,不像其他小男孩那样下河摸鱼,满村撵鸡。
他只知道读书看书,再大一点,就是在家与县高中之间来回奔波。
或许就是因为失去过。
所以,面对家里冷不丁住进来这么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娃娃。
周母周父爱屋及乌。
把十几年的感情全都用在了他媳妇身上……
周东猛开口:“女人最佳的生育年龄在25到27岁之间,二十五岁备孕,二十七岁生孩子刚刚好,备孕的女性是需要多吃一种叫叶酸的药品,水果啊,奶粉啊,一样都不能少了。”
周父拉长眼睛,端起窗台上的搪瓷茶缸,低头喝了一口。
喝完了才幽幽说道:“你了解得挺多啊。”
他作为父亲,这是儿子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按照以往儿子的性格。
即便是和家人闲聊,也只是三言两语。
哪会像现在这样侃侃而谈…
周父暗自长叹一声,慢慢放下心了。
周东猛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那当然了!老话不是说过么,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就打不了胜仗。”
“目前咱家里的情况,我不能让香香再多遭罪,所以啊,爸,您和我妈俩别看村里谁家又添丁进口了,就也跟着着急,然后就错怪香香,一时半会不要孩子的是我,不是她。”
周父眯起眼睛:“原来绕了一圈,你是这个意思?”
周东猛站起来,把东西收了收,俯身撑着手臂靠近周父,眼眸漆黑:“爸,你们就放心吧,香香做我媳妇,是我日思夜想的事,我把雏儿都留着给她呢。”
“滚滚滚滚!”
周父见儿子越说越下道儿,直言赶人走。
“好咧!”
周东猛笑着直起身,冷冽的眉眼之间有一种坏坏的痞气:“我去叫我媳妇起床吃饭喽。”
周父:“……”
……
周东猛出了东屋,走几步扯开西屋的门,弯腰钻进去。
他抬眸,视线很自然地落在床上——
女孩还是保持着平躺的睡姿,身上的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肩头,只是有一只腿曲着露出半个膝盖。
“香香……”
周东猛放轻脚步,来到床边坐下。
他轻声唤着她。
陈香双眼沉沉垂着,浓密卷翘的睫毛在她白嫩的皮肤上投下一抹暗影,面容恬静,似乎睡得很沉。
周东猛望着女孩,唇角忽而勾起浅浅的弧度,俯身在她微启的唇瓣上温柔落在一吻,刚要起身,就见陈香噗嗤笑了一声,睁开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借着周东猛还未与她拉开距离,她伸出胳膊勾住男人的后颈,往下压了压,他顺着力道,倒在陈香的身边。
“你也偷亲我!”
周东猛侧身躺在床上,半张脸都陷入枕头里。
他那张因为五官过分立体而冷硬的一张脸,此时在鲜红枕套的映衬下,却意外地令人迷惑。
男人轻声说道:“你也装睡啊,咱们扯平。”
“不行。”
这种扯平的事,陈香可不愿意,她摇摇头:“我不要扯平,我得占一次便宜。”
“怎么占?”周东猛挑眉,煞有其事的问她。
陈香摸摸他的脸颊,没说怎么占便宜,倒是突如其来反问了一句:“外面天黑了对不对?”
男人点头:“嗯,黑了。”
语气微微顿了下,他又接着沉声说道:“妈在做饭,马上就要吃饭了,起来缓一缓吧。”
陈香眼睛亮晶晶的:“好啊,我已经养好精蓄好锐,就等着吃饱喝足,一到天黑就办了你!”
周东猛扯着嘴角笑了笑。
抽出双手垫在脑后,一双黑眸好整以暇迎上女孩的双目,意味深长的视线似乎带着淡淡的挑衅。
仿佛在说:来啊!就等着你来办了我!
陈香同样挑眉,毫不怯场地回给男人一个十分玩味的笑,坐起来掀开被子唱道:“我确定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你是我的猎物,是我嘴里的羔羊……”
周东猛听清她唱的是什么玩意儿时,再一次被逗笑了。
自己是她嘴里的羔羊吗?
男人浅笑这一会儿功夫,他忽然瞥见在女孩起身的地方,鲜红的婚被上印着两块更深红的血迹。
再往上一看,女孩小碎花的衬裤后面的血迹更明显更猩红。
周东猛脸上的笑意倏然落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宽厚的肩头微颤,脑袋都懵了,他起身扯住她的手臂:“香香……”
“咋啦?我要去吃饭。”
“你流血了……”
“啊?”
周东猛满眼担心,连忙从床上站起来,慌里慌张地:“走走走,我带你去卫生所…等下,我给你拿衣服,多穿点。”
陈香跪在床上,扯着屁股蛋那块儿的布料扭头看了看。
的确,被血染了一大片。
刚才随着她的挪动,被子上也蹭上了几朵小梅花,她看完了就叫住了给她拿衣服的周东猛:“我没事,是来月经了。”
周东猛壮硕的身躯一僵:“……”
随即,他狠狠泄一口气,转身阔步走过来,一把抱住陈香,心还在颤:“吓死我了。”
屁股上有血,陈香怎么都不敢动。
她拍拍男人宽阔的脊背,轻声哄道:“怕什么,女人都这样,你不知道吗?”
周东猛额头垫在女孩肩膀,嗓音闷闷地响起:“知道……”
可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怕都怕得要死了。
周东猛心悸了好一会儿,才握着她的肩,认真询问:“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别看陈香刚刚说要办了周东猛时,态度很硬气,可面对这种事,她是很不好意思的,支吾着:“嗯……那个,哎,还是我自己去拿吧。”
“你别动,我帮你拿。”
“月事带。”
“……”
陈香思索了下,问道:“你不认识吧,就是那种长长的,两边有四根绳子,如果在箱子里,它应该是卷起来的。”
周东猛嗓子梗着,硬着头皮点头:“……我找找!”
他走到箱柜前,埋头在里面找了找,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放着两个像香香说的那东西,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就攥住。
他又问:“是不是需要裤子呀?”
“嗯嗯。”
陈香半跪在床上嗯嗯了两声,嗓音软萌可爱。
周东猛翻出另一套白底碎花的裤子和一条小裤头,红着脸回到床边递给她:“好需要我做什么?”
陈香勾唇笑了笑:“你可以出去了!”
“……”
周东猛薄唇紧抿,静默了片刻,点点头:“好,我出去,你你你你……你有事喊我,我就在门口。”
陈香稍微一动,身下就开始开闸放水了。
她立刻家境屁股,皱着眉头很烦很烦这么磨叽的周东猛,伸手推他的肩膀,轰男人走:“出去出去!”
等到周东猛彻底离开后,陈香连忙行动起来。
没用多大一会儿就已经浑身清爽地走出房间,果然,周东猛没离开,双手环在身前,后腰倚在水缸等着她。
男人听见开门声,下意识回头。
待对上陈香那双水汪汪的黑眸时,他耳廓忍不住烫了一下,轻声问:“好了?”
“嗯……”
陈香也害羞,白胖的脸颊红得能滴血。
周东猛走到她面前,探头往屋里的床上瞧瞧,眉头微蹙:“你把被子都换了?放那让我来就好了。”
陈香咬着下唇,声音很小:“还要洗被子。”
“怕什么,又没让你洗,好了,赶紧洗手去吃饭。”他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这才侧身进了屋。
在陈香洗手的功夫,周东猛已经抱着被子放在铝制的洗衣盆里。
周母从东屋推门往厨房看一眼:“磨蹭啥呢?赶紧过来吃饭呀……猛子,大晚上你洗被子干嘛?”
周东猛神色如常:“我弄脏了。”
“……”
周母不再搭理儿子,扭头看向儿媳,脸庞上露出和蔼的笑:“小香啊,快进来吃饭。”
“哦!”
陈香甩了甩手上的手,连忙抬脚进屋。
在进到东屋的最后一刻,女孩忽然转身冲着厨房的周东猛伸长舌头,做了个鬼脸。
略——~
甩锅成功!
吃饭喽。
陈香开开心心爬上炕,坐在最温暖的炕头,肚子拧巴劲儿也消了,一口气吃了两晚碴子粥和一个玉米饼子。
吃完了,陈香就后悔了。
“…………”
她仰面躺着,望着房顶欲哭无泪,呜呜呜呜——
今天这一天好像没干什么。
就一直吃了睡,睡了吃,现在又到了睡觉的时间,感觉今天的肚子比昨天大了一圈,已经吃撑了。
陈香:呜呜呜呜呜。
我要减肥!!
吃过饭后,周东猛继续把被套之类的全都洗了,内胆不能全洗,弄脏的地方也被他刷了几遍。
这会儿搞完了他才推门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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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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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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