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以为秦列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思考消化,结果,让她意外的是,秦列先是问了六指人拐子的事,她简要地答了后,没过多久,秦列就嗓音沙哑地开了口。
“我对妈妈没有太多记忆了。不过,我确实怀疑过自己跟秦大成的父子关系。因为秦大成曾经,想杀了我。”
许之渺一愣,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大概是四岁还是五岁吧。是个冬天,秦大成从外面喝了酒回来,进院就开始踢东西。”秦列语气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他嘴里在骂人,话很不好听,骂的是个女人。那时候王春芬还没嫁进来,我想,应该骂的是我妈。”
“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非常不喜欢我,平时都是躲着他走的,只不过,那次没来得及。”
许之渺的喉咙像被人紧紧地掐住,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然后呢?”
秦列抿着唇,“他看见我,骂了几句小杂种和其他脏话,抓着我的脑袋往水里按。”
他说到这里,许之渺就先不忍心地将手指轻轻抵在了他干燥的嘴唇上,“别说了。”
她知道秦列一直以来过得不容易,但是亲耳听见秦大成对小秦列的所作所为,她沸腾的恨意又往上漫了漫。
她一定要让秦大成得到应有的惩罚!
秦列把许之渺纤细的手指拿下来,又伸手在她泛红的眼角抚了抚,道:“别哭,妹妹,我说这些,不是想惹你哭的。我的意思是,我对秦大成并没有什么感情,也不忌惮以最坏的恶来揣测他。”
他脸上神色变幻,“恶有恶报,如果他真先害了我母亲现在还想来害你,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妹妹,你准备怎么做?”
许之渺定了定神,缓缓道:“其实,除了这些,我还有一个怀疑。如果是真的,那秦大成肯定会深受打击。不过,这事需要找人到王春芬娘家去试个口风。”
许之渺索性把自己的计划全盘说了出来。
两个人都同时往外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等到真相揭开的时候,叶老太能不能接受得了。
······
王春芬的娘家在距离插旗村十几公里外的上槐村。
她是家里的幺女,父母健在,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平心而论,在重男轻女极为严重的农村里,王春芬在家里的待遇还算过得去。
当初王春芬出嫁,男方那边来了“四个一工程”中的两样——一个脸盆和一个痰盂,这可让王家在整个上槐村出尽了风头。
后来王春芬每次回娘家,手上也从没空过东西,虽然结婚好几年才有了自己的孩子,到底在村子里也能算是一直被人羡慕的。
不过,这一切,都在王春芬做坏事被抓后戛然而止。现在王家甚至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做人。
整个家里都被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氛笼罩着,在饴糖厂上班的二儿媳妇觉得丢人,甚至带着二儿子和孙子直接回娘家住了。
女儿不在了,王母哭得眼睛肿得跟核桃没什么两样。
她惦记外孙,总想着去插旗村看看,被吧嗒着旱烟的王父狠狠瞪了一眼,“去啥去,还不嫌丢人的!他在自己爹那过得好好的呢,要你去遭人白眼?!”
王母嘴唇动了动,最后转身去院子里洗菜去了。
这天,家里却突然来了个半熟不熟的人,是村里一样嫁到了插旗村的刘家女儿,刘顺娥。
刘顺娥在外头敲了敲门,“王家叔叔婶子,都在家吗?”
王母觉得奇怪,不过还是招呼道:“在在在,刘家闺女,你咋来了,快,别站在门口了,进来说话。”
刘顺娥就笑道:“不了,婶子,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呢,我就是回趟娘家,顺便来给你们报个信儿,说完了就走。”
王父也走了过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报信儿,什么信儿?”
他听闺女说过,跟这刘家闺女的关系不咋好,闺女人都没了,还有啥信儿要报?
刘顺娥只当没看到,她像是有些犹豫,“王春芬不是······,秦大成就要娶新婆娘了,不知道是觉得能还再生还是怎么的,继兵可怜呐,三天两头挨打受训的,上回还差点给一脚让他爹给踢死了。”
一边说,刘顺娥像许之渺交代的那样,一边用余光仔细观察着王家两老的反应。
王父脸上露出些不忍,不过很快就被压下去了,“不管咋,那是秦家的孩子,我们外家,管不着了。”
倒是王母,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显然脸色十分惊慌焦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刘顺娥也不多言,点了个头就从王家离开了。
她走没多久,王母也趁着王父进屋里睡觉的时候,飞快地跨出了门,往村子的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等到了一户修整得客客气气的青砖大瓦房门口时,王母停下了脚步。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敲门时,里头一个体型肥硕高大的男人正好出来倒水,见是王母,脸色不臾,“你来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快点走!”
他身后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响起来,“立业,外面是谁来了?”
等那个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见是王母,一张慈祥的脸顿时变了神色,她语气严厉:
“你来干什么,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是不是?!当初嫌弃我们立业家里穷,怎么都不肯把你女儿嫁过来,真是老天有眼,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看你家笑话了!”
王母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老人还尤觉得不痛快,声音越来越大,“现在立业条件好起来了,多的是好姑娘想嫁给他,你要想看,以后我带着重孙,去你家门口排队给你看!”
“重孙”两个字像是狠狠触动了王母敏感的神经。
女儿没了,外孙就是她对春芬唯一的念想,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外孙子在别人家里受苦呢?!ΗtτPS://Www.sndswx.com/
想着,王母也不理老人嘴上刺她了,上前把男人往边上一拉,走到了看不到的地方,才带着哭腔开口说道:“春芬的孩子,是你的。你可要救救你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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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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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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