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坐在讲台上,一个坐在后面,偶尔会来回走动。
姜碎月低着头答卷,腮边一缕碎发滑落。
她抬手掖了掖,下意识想拿保温杯喝水,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
忘了是考场。
讲台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老师。
短袖配着天青色裤子,脚上穿着长袜+凉鞋。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下来巡逻。
随意瞥了眼姜碎月的卷子,字迹挺好看的。
姜碎月全身心投入考试中,头倒没那么晕了。
她拿捏好时间,在考试结束前十分钟,在作文写上句号。
又重新核对一遍名字信息、选择题的填涂选项。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止作答。”
真人广播声响起。
监考老师立刻提示考生摆放试卷与答题卡的顺序:
“请放下笔,不要再答题,否则考试分数无效。”
姜碎月收拾好文具出门。
撇开长相不说,她头缠绷带,成为校道里最瞩目的崽崽。
她跟着人流往外面走。
二中老师似乎提前商量好,女老师穿了旗袍,男老师穿了大马褂,无声应援他们的学生。
发挥好的考生眉飞色舞,发挥差的灰头土脸。
姜碎月从5栋走出校门,一路上遇到的学生都比较淡定。
大家很默契地不对答案,考完一科忘一科。
她迅速找了圈才发现宴晚秋与桂花,迈大步伐走过去。
“额头上的伤怎么来的?考试时有没有不舒服?”
“在寂城受的伤,养段时间就好,”姜碎月让她们别担心,“考试时就是有点困。”
她在飞机上睡得并不踏实,眼袋附近都有些青暗。
旁边有一家人穿着隆重,他们女儿哭着出来:“考砸了,有两道题还写反了顺序,作文也没写完。”
她家人越是安慰,哭得越凶,嚷着下午不考了,要复读。
宴晚秋与桂花对视一眼,默契地不问考试情况。
桂花从电动车里翻出一个保温桶,拉着姜碎月在一棵榕树下坐着。
“饿了吧?你考试时,我回家煲的汤,做的饭菜,快吃吧。”
三人坐在石凳上。
“我想喝水,”姜碎月吞了吞唾液,接过宴晚秋打开的矿泉水,一下子喝了大半瓶,“你们吃饭没?”
“我们待会回去吃。”
姜碎月不常吃外卖和垃圾食品,偶尔吃一次就会拉肚子。
所以杨家决定在她高考期间送饭。
姜碎月看桂花脸色有些不太好,又顾忌宴晚秋的岁数:
“我不是特别重视仪式感,你们不陪考也没什么,可以在家休息。”
两人不答应,不管姜碎月考得如何,她们都愿意陪着。
姜碎月吃完午餐,打了个饱嗝,这才回了学校睡午觉。
因为头受伤,她吃了药,有些嗜睡。
下午前往考场时,都是季妍喊醒她的。
忘了说,姜碎月所在的考场里,有个理科年级前三。
名字好像叫杜常青。
他坐在姜碎月左斜方,第三个位置。
一个小时后,他举手跟监考员说了几句话。
监考员给他发了一张新的草稿纸。
姜碎月随意瞥了眼,发现他桌上另外一张草稿纸,已经写满了。
杜常青这一举止,给其他考生带来不少压力。
看来今年的试题很难啊,一张草稿纸都不够学霸挥霍。
一些考生瞅瞅自己用了一面的草稿纸,甚至怀疑自己有些大题是不是写错了。
姜碎月很淡定。
数学草稿纸有两张a4纸那么大,她只用了四分之一。
上午监考的男老师原本在巡视,瞥见她在写最后一道大题,不由好奇停下来。
最后一道大题是讨论函数的单调性、证明极值点。
上面有一大堆的字母数字。
其实这题目用微积分做很简单快捷。
但高考讲究的是过程,微积分也不是高中生的掌握的课程。
乱写会扣分。
姜碎月很老实,按部就班用高中所学知识解答。
她简明扼要,将每个得分点写在答题卡上。
在旁边偷看的男老师表情管理失控,满眼都是惊艳。
姜碎月的答题卡,一眼扫过去,绝对是强迫症的福利,极为整洁解压。
姜碎月写完选答题,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
她很困,想回家补觉,提前交卷离开考场。
要出校门必须穿过好几栋教学楼。
路上遇到老詹和英语老师,被训了一顿:
“说了几百遍了?不管答没答完题,就那么几十分钟都等不了是吗?”
“我吃了药很困,脑子也痛。”
简单两句话,瞬间将老师的火熄灭,摆摆手,无奈放人:“明天的考试不许这样了。”
“好嘞。”
姜碎月出了校门。
二中的教学水平处在中等水平,学校三十年来没出多少重本学子。
本地媒体基本都不过来这边蹲人。
姜碎月跟着杨家回去,有快递员送了一箱东西过来。
是韩枕工厂那边寄来的荔枝糖。
得知姜碎月能回来参加高考,是有韩枕的手笔在,桂花对韩枕的好感度蹭蹭涨到天花板。
宴晚秋历经千帆,看事情没那么肤浅。
她也知道自己儿媳的单纯性格。
等姜碎月在院子里逗阿修罗时,她走出去谈话:“那个韩枕,除了是你经纪公司的老板,还跟你是什么关系?”
姜碎月将磨牙棒扔空中,阿修罗跳起来接住,扭头跑出去。
“算朋友吧,他是个很好的人。”
一个大型生物药业集团的太子爷,自己创业,事业有成,长相出众,成熟稳重。
而自己的孙女刚成年不久,涉世未深,更没入风月。
宴晚秋跟天底下所有的至亲一样,担心自家的孩子遇人不淑。
自己有必要提前干预打预防针,避免误入歧途的可能。
“世间所有的关系,都是由利益交织形成的。除了家人,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除非对方对你有所图谋……为人处世,一定要擦亮双眼。”
姜碎月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按揉:“我会记住你的话,莫担忧。”
宴晚秋将她被风吹乱的碎发掖到耳后,动作特别轻柔,生怕碰到她伤口。
如果她爷爷在,看见这伤,又得偷偷抹眼泪。
“快上楼洗澡睡觉吧。”
姜碎月躺在床上时,又有些清醒。
她先在v信里告诉韩枕,荔枝糖到了,很好吃。
季妍给她打视频电话,吐槽数学:
“后面大题不会做,高考连解都不给我写,满脑子都是‘姐就是女王’‘姐不是女王’,监考员穿着高跟鞋一直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听得我火大呜呜呜……”
姜碎月安静听着,也不插话。
她知道季妍的性格,悲伤是短暂的,乐观是长久的。
“算了,反正我数学就没好过,感觉比以前摸底测好多了,只要能进帝都影视学院就行了。”
季妍很会自我痊愈。
她长相属于纯欲大方系,进娱乐圈当演员也不是不可以。
姜碎月笑了笑:“那也得明天好好发挥,分数够了才能上。如果明天监考员再在你身边晃悠,你就告诉她,说她影响到你了,对方就会走开的。”
“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
高考日,考生最大,全国都会为高考生提供便捷。
*
六月八号是周六。
也是高考最后一天。
上午是理综卷,下午是英语。
今年试题难度大,姜碎月的理综卷也没写完。
下午的英语就比较闲了。
昨晚姜碎月养好了精神,今天四十分钟内就将英语答题卡全部填写完。
从此,她再也不需要给李华写信,再也收不到李华的来信了。
也给自己的青春画上圆满句号。
姑娘胸有成竹,将卷子按顺序叠好。
单手支着下巴,一手旋转着黑水笔,畅想未来。
考完试,她就去寂城照顾辛酿,陪着她看病。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辛酿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她要陪着辛酿,看她读书成才,结婚生子,幸福安康。
等出高考成绩后,再让杨家人出去旅游散心。
自打杨昌盛得癌后,杨家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压抑,在苦难里找糖吃。
从今往后,杨家将迈入新的历史阶段。
姑娘黑发被一根朴素的银簪盘着。
发簪是宴晚秋亲自给她簪着的。
“银”与“迎”的发音有点相似。
有个词叫“刃迎缕解”,比喻顺利解决。
宴晚秋让姜碎月戴着银簪,希望她在考场上解出任何遇到的难题!
“铃铃铃~”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止作答。”
高考正式落幕。
姜碎月跟随着人流回课室,好似青春在散场。
校道上已经有家长往宿舍楼那边走去,似乎要帮自家孩子收拾行李回家。んτΤΡS://Www.sndswx.com/
姜碎月回到高三教学楼。
已经有学生在撕书了,并将书从楼上扔下,一边哭一边咒骂倾泻这三年的苦。
练习册与作业本像冰雹般,簌簌落下。
也有学生将自己的书籍笔记收拾好,担心高考失利,做后手准备。
季妍跟着她小男友在阳台撕练习册:“我为这该死的数学都斑秃了!碎月,一起来啊~”
“我不撕。”
姜碎月三个字,很快传遍整个高三教学楼。
三人成虎,传到老师耳边,就变成了:
“姜碎月保留着书籍,说准备复读。”
都复读了,肯定发挥不理想。
老师们在办公室摇头叹息,缓和一会,开始整理高考各科答案。
届时发给自己班里成绩好的,让他们估一下分。
姜碎月被他们排除在外。
高三每天晚读前,会打开投影仪,合唱一首班歌。
如今考完试,全班还是聚在一起,最后一次合唱班歌,为青春告别。
唱完歌,大家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学校。
杨万里周末得空,也来陪考,还给姜碎月买了一束帝王花。
这是姜碎月重生后第三次收到的帝王花。
花很漂亮,少年像是打了激素,个头猛蹿。
许是经常打篮球,身上开始有些腱子肉,清隽的五官也开始有轮廓弧度。
他抱着姜碎月一大箱子书,跟在后边,又去宿舍拉行李,出校门时引得不少女生偷瞄。
姜碎月勾唇莞尔。
养成系弟弟很好使啊。
姜碎月高考是杨家的大事。
当晚一家四口一起下馆子了。
在姜碎月考理综时,宴晚秋三人就在校门外通过气,表示在出成绩前不提高考一事:
“她带伤回家,语文差点没赶上,又吃药,估计发挥不太如意。不管考得好坏,都要鼓励,别让她伤心。”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姜碎月看了下热搜。
#英语李华从不缺席#
#高考答案来了#
#高考好难#
姜碎月随意点热榜三,话题下都是高考生们在吐槽:
【今年的全国卷难到变态!明年再战!】
【我语文作文离题了,一篇奥运梦,圆了大专梦。】
【文综也很难哇!好多简易题没写,跪了,朋友们,电子厂见。】
【让考神附体,不是让他附在试卷上(无语)。】
菜陆续上桌,桂花让她别玩手机:“先吃饭。”
姜碎月退出app,摁灭手机,开始吃饭喝汤。
期间杨万里还给姜碎月剥大闸蟹,照顾得特别周到。
姜碎月吃得美滋滋,不由感慨:“以后会是个贤夫。”
杨万里耳根咻一下泛红,干巴巴装凶:“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桂花笑着提醒:“那是凉性的,别吃太多。”
同一时间。
姜家也去五星级饭店吃饭庆祝。
杜暖纯放好包,察觉到姜锦绣心情不大好:“怎么了?是在想高考答卷的事?”
知女莫若母,姜锦绣的确想的是答卷。
网上热搜她也看了。
她学的是理综,用的同样是全国i卷。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作文素材要植入姜碎月!
而且还得夸赞!
这令她心里挺隔阂的。
姜财很紧张:“是发挥不好?”
“不是啦,想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觉得发挥还是挺不错的。”
气氛瞬间温和热闹起来。
那就好。
姜财倒了杯酒,独自小酌,仿佛已经置身帝都顶级名流圈里,飘飘然。
*
姜碎月在家可以横着走,更加别说刚高考完的她。
阿修罗稍微大点声嗷叫,都会被轰进院子里。
姜碎月次日睡到日上三竿。
桂花将她摇醒:“村里几个长老来家里了,找你商量点事。”
她闺女长得真好看,桂花露出姨妈笑,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的脸蛋。
姜碎月眼神还有些迷糊,将怀里的无味草莓熊放一边,哦了声,起床洗漱。
楼下客厅,宴晚秋正跟几个长老谈笑风声。
隔得老远,姜碎月就听见了笑声。
她一下楼就先主动打招呼叫人。
老人家,都喜欢嘴甜的。
好感度涨得厉害。
一番寒暄后,得到村长的眼神示意,宴晚秋笑着问:
“碎月,村长们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改姓入杨氏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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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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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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