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少爷与裘老爷让出独处空间来,忌女方才也在外头,与商十一道坐在驾马车的位置,将前因后果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会儿怕少爷责罚商十,便连忙开口,“少爷,不关我们的事,本来我们过得好好的,是他们自个儿驾着马车就往我们这边撞,恰好那小公子经过,他们撞得太快刹不住……”
对方的马先是将人撞倒,又想发狂,于是商十一剑将那马杀死,马车侧翻,那使坏的小厮一条腿被压在了死马下头。
也算是活该。
王恬恬从马车里爬出来,发丝有些凌乱,倒是没有大碍。瞧见眼前情况有些懵,又吓得眼圈发红。
那小厮一条腿被压,大概是断了,凄厉惊恐叫唤,“小姐,小姐救我!我是为了给您出口气呀!”
他是跟在老爷身边的书童,听说林瑞宁做了恶心事,便也想恶心一把林瑞宁,谁成想会是如此结果。
王恬恬猛然后退两步,连连摇头,“不,不,我没有叫你这样做……”说着抬起头慌忙看向林瑞宁,“我没有……”
林瑞宁淡然,“有没有也已做了,下人如此,若无主人平日授意,疏于管束,怎敢妄自做出要人命的事来。”
忌女瞪着小厮,十分愤恨,“少爷,奴婢带人将他扭送去衙门罢!”
“嗯。”林瑞宁点头。
忌女当即跳下马车,自暗卫里头点了几个面孔熟的,将小厮从死马身下拖出来,也不管他断了的腿,径直扭押着送衙门去了。
小厮不断喊“小姐救我”,然王恬恬却迈不开脚步,只能咬唇低头。
林瑞宁也不管她是恼怒亦或是愧疚,弯腰便要下马车。
裘牧霆这才出声,轻轻拉住他的手腕,“瑞宁要去哪?”
“那小公子受伤了,虽不是我们的马所伤,此事却也是因我而起。”林瑞宁看了一眼那小少年身边散落一地的书,低声道。hΤTpS://WWω.sndswx.com/
裘牧霆便不再阻止,只是低笑,“怎么便算是因瑞宁而起?我坐在马车里,说不定是因我而起呢?该我与瑞宁一道去看看的。”
二人下了马车,见到裘牧霆,王恬恬脑袋垂得更低。
林瑞宁也不管她,见那小少年顶着一脑门血,却顾不上擦,只瑟缩着瘦骨嶙峋的身子,小心翼翼去捡那些书。
看得出他家境贫寒,这样的天气只着单衣,还打了许多补丁,衣裳洗得发白,面黄肌瘦营养不良模样。不过他对待书当真是异常珍惜,书皮上一点脏污也仔细在身上擦拭干净。
林瑞宁走过去蹲下弯腰。
于是何勋捡着捡着,便忽而看见一只生得极好看的手,捡起他一本正欲捡的书,指尖莹白颜色与书上脏污摆在一处极为突兀。
他抬起头来,便愣住了。
林瑞宁弯眸微笑,与小孩说话声音自然放柔和几分,“你额上还在流血,先去包扎罢,我替你捡。”
又补充一句,“保证帮你将书整理干净,如何?”
话音落下,小少年却并未有回应。
林瑞宁带笑挑眉,“不愿?”
何勋忙低下头,心脏跳得极快,抿抿唇,“……多谢。”
此时在裘三爷的冷眼下,无能子已飞快上前来,也不需移地方,让何勋坐在一旁,替他清理伤口并包扎。
王恬恬不敢面对气势强大的裘牧霆,又受不住裘老太爷的不悦冷眼,丢下马车红着眼圈跑回去了。
“啧。”裘老太爷真是横看竖看,也看不上她,哼哼道,“来人,将她的马车给她丢回她府里去,别留在这挡路!”
果然,拖开王恬恬的马车后,道路一下便畅通了。
林瑞宁信守诺言,一本本书捡起,用手帕擦拭干净,裘牧霆蹲下,并不阻止哥儿好意,只是动作更快将剩余书本捡起,以让哥儿少碰些泥尘。
“可惜……”林瑞宁捡起烂成两半的书,叹气。
这些书全是手抄的,裘牧霆翻开封皮随意看了一小段,低笑,“滕闻好章十三篇,不难,我命人送一本新的来。”
林瑞宁惊讶,“世叔你?”竟是只看了看,便认得是甚么,“难道世叔也曾是考子?”这些学识该是较正派的。
小哥儿微微睁大眸子吃惊的样子十分娇憨,裘牧霆闷闷低笑,丹凤眼中盛满愉悦,潇洒恣意,“非也,恰好识得罢了。”
林瑞宁哼一声,并不信。
裘牧霆便笑得更甚。
裘老太爷与裘天启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三个字:臭显摆!
林瑞宁心内猫抓似的痒,又翻开其余书籍,让裘牧霆一一辨认。
在他眼巴巴的目光中,裘牧霆含笑一一说出名目来,甚至指出其中一些错处,“此处也抄错了,不过大概是因为上一个人便是誊抄得来的手卷罢。”
初时何勋一直埋首,不愿让自己的狼狈冒犯这些贵人,直到裘牧霆的话语与他书中内容相关,才偷偷竖起耳朵听。如今裘牧霆说那几个错处,何勋一时忍不住,看了过去。
他眼睛很亮,好似在发光。
林瑞宁见状,坏笑着小小推了裘牧霆胳膊一把,说是推,更似“打情骂俏”,促狭眨眼,“裘夫子,可否瞧瞧可还有其他错处?”
裘夫子?
裘牧霆眸色幽暗,喉结几番滚动,继而失笑,“好。”
裘牧霆果然“深藏不露”,又挑了几个错处,对书上有些晦涩的内容信手拈来,令林瑞宁不由在心内感慨:孩子日后的学习有着落了。
他是穿越而来,对这世界的知识认知有限,辅导孩子功课什么的,还真不太行。
说来上一个抄书的人还真是粗心大意,抄错了许多地方,林瑞宁越听裘牧霆挑错,便越皱眉,已打定主意,送一批原本给这爱书的小少年,便不再让裘牧霆挑错处了。
那边小少年已处理好伤口,听这边挑错戛然而止,颇有些意犹未尽,竟有些失落。
不等林瑞宁开口,他便过来有礼道谢,并自报家门,十分有礼,虽落魄贫寒,却不卑不亢,年纪小小已有几分风骨。
“何勋?”林瑞宁念着这二字,脑中忽而“嗡”的一声响。
这不是书中男三的名字么?
虽他还没看到男三出场的戏份,但书中简介上却是有的,仔细回想男三的人设,的确是家境贫寒凄凉,因王恬恬的缘故而得王进赏识,他天赋极高,最后高中状元,官拜丞相,默默思恋王恬恬,裘邵言经商畅通无阻,便有他在背后保驾护航的手笔。
好一个深情的……大冤种。
林瑞宁带了几分稀奇,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看着才十二三岁的少年。
而且情窦初开得挺早。
不过他知晓,何勋应是已有十四五岁,只营养不良才显得瘦小,身量却是不矮的。
虽知晓眼前少年日后会官拜丞相,林瑞宁心绪却并未如何有波动,毕竟连李沧澜的命都是他所救,有皇帝这条粗大腿,丞相又如何?
林瑞宁将书还给他,温润含笑,“秋风瑟瑟,伤人肺腑,何公子还是多添些衣才好,便是有鸿鹄之志,也得以身体为本啊。”
面对关怀,何勋心头又暖又涩,苦笑着应了,“是。”
望着林瑞宁上马车,一行人离去,仿若带走凛瑟秋日唯一的色彩,天地恢复黯淡。何勋站在原地,抱着书,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周围人皆赞,皆在议论林六少爷的善良温和及能干,貌美,天下间最好的词皆用来形容他。
一阵骤急秋风起,何勋冷得颤了颤,抱紧满怀的书离去。
身上很冷,但心中却是暖的。
七拐八拐,何勋回到深巷家中。
家徒四壁,空空如也,残破小院满地落叶,何勋安置好闻声摸出来的瞎眼母亲,找借口搪塞过去自己满身药味的缘由,而后在院中扫落叶。
忽而响起敲门声。
其实院门已坏,无需敲便可入得,但来人显然极其有规矩。
他们自称林家三房的下人,带来了一些衣物及不多的银子,言是他们少爷赔的汤药费,让他好好养伤的,是恰到好处的银子,并不多,只是保证接下来的时日何勋能吃上肉而已,不会给人受到侮辱之感。
就连送来的衣物,也有理由,是因何勋的血迹染上衣裳洗不掉了,又在地上擦破了,少爷才送来新的赔罪。
除此之外,还有一批书,是原本,并非手抄本。
送走他们,何勋迎着秋风,眼睛已发红。
他将东西抱回里屋,母亲摸索着过来,先是大惊,以为他做了甚么才得了这些,听他解释之后又是红了眼睛,直说林六少爷是好人。
“娘,他当然是好人。”何勋看见压在自己那两身衣裳下面、遮挡得极好以至于他现今才发现的两身袄裙,是母亲的。
也不知林六少爷是如何得知自己母亲的,而将这两身适合过秋的暖和衣裳藏得极好。
何勋能感觉到对方的好意,想来应是怕冒犯了自己,从而才会小心翼翼藏在最底下,是怕自己不收罢?
这时,外头又响起声响。
是方才家中小厮纵马撞到自己的那个姐儿,带了礼物站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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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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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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