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他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
林瑞宁微微蹙眉,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
忌女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铺中各处,见状忙过来关切问到,“少爷,您不舒服吗?”
林瑞宁摇头,“无碍,你忙你的。”
他只是……
林瑞宁向后院走去,听到商十刘七也在里头,进去之前还扬声问了一声,“不知在下可方便进去?”
“方便,当然方便!”商十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站直身子连连点头,头皮发麻,心道:要来了!林少爷定是要向他问起爷的行踪了!
环视一圈,随从汉子们一个个正在忙活,虽热,却并不敢像在庄子里头一般光了膀子,都穿着很得体,林少爷要进来看,的确不成问题。
除了商十之外,其余随从也打起精神,忙活得更加卖力,虽他们都一夜未睡,却跟惯了爷奔波,一夜未睡是常事,并不碍什么。
林瑞宁听得商十回复,才放心缓步走进后院,视线不着痕迹扫了一圈,才眼睑垂下,“世叔不在?”
他的出现,好似令整座后院都亮了起来,满是汉子的粗糙中,忽而添入几分明媚柔和与温润。
他们未来的当家主夫郎真好看!
随从们忽而有些羞涩,并不是因男子与哥儿之情的那种,而是因着,这个小哥儿是他们未来的当家主夫郎,嘿嘿。
一个个粗糙汉子,在塞外晒得黝黑,脸一红,便成了猴屁股。
商十见过无数次林少爷,但今日的林少爷穿了一身藕荷色,他还是第一回穿这样淡雅而鲜嫩的颜色,显得更加明艳出众,少了一抹沉稳,多了几分俏丽与温软,衬着妍丽眉目更加动人,玉骨纤纤,身姿温然,朝气蓬勃,令人眼前一亮。
只可惜,林少爷这样漂亮俏丽的一面,爷却无缘得见。
他恭敬低着头,不敢放肆多看,“回林少爷,主人有事已离开临阳镇,临行前叮嘱我们照顾好您,您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们,爷说您就是我们的主子。”
林瑞宁微愣,“他已离开临阳镇?”
“是。”
“可有说是去哪?”
“回林少爷,爷是回了戎城。”商十说着这话,非常心机的抬头看了一眼林少爷的反应。
待见到林少爷有片刻失神,顿时窃喜。
看来林少爷还是很在意他们爷的!
“我知道了。”林瑞宁垂眸点头,对商十道,“你有事可去忙,不必将我当成你们的主子,世叔客气,瑞宁却不可放肆。若有事,我也有忌女可使唤。”
说完,林瑞宁转身向外走去。
他摆好棋局等了一早上,却未曾想,慕怀舟已不辞而别。
商十看着林少爷的背影,只觉有哪里不对劲。
林少爷好似生气了?
这还得了!若是让爷知是他让林少爷生了爷的气,定会剥他的皮拆他的骨!
商十打了个寒颤,忙追出去,便见到林少爷在自个与自个下棋,看着面色淡淡,依旧是温润平和模样,落子却多几分力道,棋子撞到棋盘上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若还不是生闷气,那又何为生闷气?
“林少爷……”商十斗胆走到他面前几步,不知为何此刻心中竟有些发怵,明明林少爷性格温和大方,是没有架子,极其好相与的,可此时一言不发的模样,却极有气势,让他一个汉子心底也直打鼓,一颗心没有个着落。
和他们爷倒是般配。
不愧是未来当家主夫郎,年纪虽小,却沉稳又气势。
林瑞宁抬起眼尾看他一眼,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
“林少爷,我们爷昨夜刚与您分别,回到庄子,便收到急信,一刻未歇,连口水也未喝着,便只身一人,快马离开临阳镇了。”商十小心翼翼的,斟酌试探,“因事态紧急,所以爷未能与您说一声,不过却是郑重吩咐了小的们,定要护好您的。”
商十轻咳,“爷说了,若是您少了一根头发,他也要拿我们项上人头问罪的。”
细长白皙手指从棋盒拿了枚白子,落入棋盘,面色不改,语气平平淡淡,“你说这些,与我何干?你们主子的事,我并无兴趣细听。”
商十头皮发麻。
怎办?林少爷好似还未消气。
他额上冒热汗,眼睛四处乱瞟,便看见了一袭粉色衣衫的小丫鬟,忙双手合十小声央道,“忌女妹妹,小姑奶奶……”帮帮小人呀!
忌女拿着鸡毛掸子,小脸鼓起。
她对慕老爷之事并无甚兴趣,甚至因慕老爷回了戎城而有些小小松一口气,但她看得出来,少爷因慕老爷不辞而别,已不开心了。
在少爷开心面前,她是否开心简直不值一提,只要能让少爷开心,她觉得自个还能憋一憋。
因此,小丫头故作凶悍,一手握鸡毛掸子,一手叉腰,“哼,说得好似慕老爷将我们少爷看得多重要,结果却丢下我们少爷,自个回戎城去了!我看,慕老爷对我们少爷,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林瑞宁抬头,看向忌女,蹙眉几分严肃,徐徐道,“忌女,多嘴,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姐儿家家的,也不害臊。”
忌女吐舌,商十对她又是作揖又是感激,求她继续说。
等少爷低头又继续下棋了,忌女眼珠子转一圈,凑到少爷身边,给他倒了一杯茶,嘿嘿笑了笑,“少爷别生奴婢的气,奴婢只是替您不值,可不是嘛,慕老爷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去办呀,再如何,也要与您说一声。”
林瑞宁举起花茶,敛眸吹了吹水面花瓣,闲闲道,“他何必与我说什么。”
忌女心里一酸。
少爷这语气,便是真的在闹小脾气。
原来少爷心里真的是有慕老爷的,呜呜呜,她好想哭。
慕老爷还是把少爷拱走了。
这回忌女是真恼了,真生慕老爷的气了,只因他拐走了少爷的心,还让少爷难过!看着生闷气的少爷,她扭头望向商十跺脚恼道,“哎呀,慕老爷忙什么要事,何时才能从戎城回来?商大哥,你还不快说!”
快说,拱了又走,都把我家少爷气着了!
商十瞧林少爷这不温不火下棋品茶的模样,是真不敢惹,也不敢再瞒,只能跪在地上说道,“爷着急回戎城,便是因商队的人寻到了神医行踪,然神医进入的,却是一片几近无人之境,凶险异常,那里的人茹毛饮血,并未开化,兼水草丰茂,豺狼肆虐,四处沼泽,此时积雪应还未化开,进入那片绝境的,几乎都是……九死一生。”蜀南文学
说完,商十低着头,心中也是颇为复杂与担忧。
林瑞宁夹棋子的指尖不知觉已用力几分,抿唇道,“……神医?”
商十点点头,低声沉沉开口,“爷半月前遣商队寻神医踪迹,是想将他带来临阳镇,为林少爷您看心疾,他乃世间医术最高明之人。可惜商队晚了一步,未能将他拦在凶险之境外。”
“世叔……”林瑞宁心头微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些,于他而言,是很陌生的东西。
从未有人这样对他,他有些无措。
忌女眼圈已红红,小声吸鼻子,“慕老爷对少爷可真好。”
从前她嫌慕老爷老,但是没想到,慕老爷却有一番真心。
商十抬头,见林少爷捏着棋子有些出神,精致妍丽的脸原本便无甚血色,此时好似还更苍白了些,便急忙道,“林少爷,您莫要过度忧心,爷常年进出草原,历经无数凶险,必不会出事的。”
唉,他可真难,不告予林少爷知,怕林少爷生气,告予他知,又怕他忧虑过度。他原本身子便虚弱,若是因着这事寝食不安、消瘦了一丢丢,爷都定会拿他问罪!
林瑞宁收回心神,微微吸一口气,“商十,我要修书一封给世叔,你可否帮我送达?”
他的心疾只需以灵泉水徐徐养之,不出两年,便可痊愈,根本不需要慕怀舟冒生命危险去寻找神医。
若慕怀舟因此丧命,他必良心不安。
商十恭敬点头,“是,小人定会令最好的信鸽以最快的速度替您送到!”
有了林少爷的关心,爷定会欣喜!
林瑞宁当即书写一封信,交与商十,商十即刻拿去绑在信鸽腿上,将信鸽放飞。
爷的骑术很好,又与先出发一夜加一早上,信鸽必定是追不上爷了,估计只有爷在沼泽地里走走停停时,信鸽方能追得上爷。
三日后,后院建造完成,共建了四间屋子,宽敞明亮,已根据寻常哥儿的喜好布置得典雅华丽,每一处都精雕细琢。
忌女站在少爷身后,惊喜的打量着屋子摆设,“果真是用了心思的,不知慕老爷此时,是否已回到了戎城?”
林瑞宁拿着剪刀,正弯腰修剪从空间里取出来的玫瑰花枝,后院四周都已修建起一圈花坛,随从们取来肥沃黑土,只需将花枝插上,浇些水,不久后后院便可赏心悦目,这些空间里头的玫瑰花支生命力顽强得很。
闻言,林瑞宁手上动作一顿,嘴唇微抿,片刻后方才继续修剪花枝,只是已无方才那般从容。
忌女望着少爷越发尖细的下巴、他的身子好似也清减了许多,心疼极了,自知自个说错了话,忙掏出帕子给少爷擦汗,“少爷,日头大了,仔细晒得头晕,歇会儿吧,奴婢熬了些杏花粥……”
“我不饿,你吃罢。”林瑞宁额上一层细密热汗,淡淡摇头,并无甚胃口。
忌女咬着嘴唇,急了。
唉呀,慕老爷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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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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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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