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好做事许多。
林婉柔整理一番衣裳,看着张玉如张玉雪与一众哥儿姐儿将要走到铺子,便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迎过去雀跃道,“玉雪,玉如,你们终于来了!”
张玉雪和张玉如本正侧头与好友说笑,内容正是效果神奇的养肤水。尤其是张玉如,激动得小脸红扑扑,叽叽喳喳,恨不得将养肤水夸上天。
张玉雪则也是带着温婉笑容,浅浅言笑,面容俏丽,比起前段时日,她的脸真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养肤水有奇效,这便是最好的宣传例子了,人人都想买些来试一试呢!
一众人谈得正起兴,便迎面遇上林婉柔。
看着热情挽着自己胳膊的林婉柔,张玉雪心内微妙,面上笑容不减,温婉模样,对她颔首道,“婉柔,你也在此处?”
林婉柔挽着她的胳膊点头,亲昵道,“那是自然,我与你们说过,今日便是我表妹金铺开张之日。”
说着话,她也自然的看向张玉雪的脸,不由再次惊讶。昨日她便发现了,张玉雪的脸好了许多,听说正在用一种擦在脸上的东西,效果奇好。
她倒是没有想到,张玉雪原来竟生得并不差,五官倒好似比自己还要标致些……啧,家境富贵也就罢了,脸如今又好了,真是好命,以后再不会找不到夫家闹笑话了吧?
心中微酸,林婉柔便也表现了一丝在脸上,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张玉雪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不由微微皱眉。
林婉柔却没发觉她的异样,视线又扫过簇拥着张家姐妹的那群哥儿姐儿,其中有些她认识,有些不认识,但看穿着打扮,都似是有些家底的,让她满意欢喜不已。
没想到张玉雪张玉如两姐妹给她找来了这么多人,看来今日能利用他们讨好一番祖母与表妹了!
林婉柔笑容灿烂,热情的拉着张玉雪的胳膊,就要往金铺走去,嘴里说道,“玉如玉雪,还有各位,快先进铺中说话,我这位表妹便是王秀才王老爷的千金,铺中首饰又雅致又精巧,最适合大家戴了!”
说起表妹与姑父身份,林婉柔与有荣焉。
林家老宅人,也已站在铺外,摆出笑脸来,准备迎这些哥儿姐儿。
林老夫人乐呵呵拍着王恬恬的手背,慈爱笑道,“恬儿莫急,看,这么多人要买首饰呢,你的生意必会红红火火的!”
王恬恬已然擦干泪痕,调整好心情,露出一个笑容来,“嗯,外祖母,恬恬定不会辜负您与邵言哥哥的厚望的,我会振作起来。贵客到来,我也要亲自招待才是。”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张玉雪温婉道,“婉柔抱歉,我还有事,改日再看首饰吧。”
林婉柔呆住,有些窘迫,“你不是……专门来看首饰的吗?”
除了买首饰,还能有什么事?
张玉如俏皮吐舌,笑嘻嘻道,“不是哦,我与姐姐要去东明街呢!姐姐姐姐,我们快些去罢,时辰已不早,莫要又似上回般耽误了。”
自上回回去,她便与所有好友说起养肤水,夸得只应天上有世间遍难寻,拍着心口保证,加上姐姐的脸又的确奇迹般好转,这才使得大家信了,央着要她今日带去买养肤水。
嘿嘿,她带那么多人光顾,瑞宁定会感谢她的吧?
张玉如想着哥儿笑容明媚望着自己的模样,俏丽飞红,已经迫不及待了!
张玉雪轻笑点头,“好。”
却在此时,一个长相清秀可人的姐儿拦在她们面前,正是王恬恬。她眨眨眼睛,俏皮活泼道,“等等,张小姐,既然来了不如便进来看看吧?我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张大小姐天生丽质,若是再用我铺中首饰点缀,相信会更加美丽夺目。”
眼前的姐儿面容清秀纯真,看起来活泼单纯,应就是王小姐了,也是林少爷的表妹。张玉雪客气朝她行了一礼,“王小姐。”
张玉如便没有那样客气了,立时便抱住姐姐的胳膊,望着王恬恬,哼了一声,“姐姐,我们走罢,只是首饰罢了,我们已有许多,戴也戴不完。更何况她不是说了吗,姐姐天生丽质,既如此,何必用首饰点缀。”
王恬恬愣了一下,看着眼前俏皮甜美的姐儿,不知她为何对自己抱有如此大敌意?
她站在原地,被话顶得一时有些难堪,咬着嘴唇难过的低下头,眼圈发红。
并不是怪罪张玉如,她只是觉得自个太无用,把邵言哥哥给的铺子搞砸了。
张玉雪连忙道,“王小姐见谅,玉如说话向来直来直往,并无冒犯之意,若是无意冲撞了你,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确有急事,改日若得空了,定来小姐铺中挑样首饰。”
可今日是开张之日啊,她不想让邵言哥哥失望……
王恬恬泪眼婆娑,眼巴巴的看着她,“今日真的不行么?张小姐有何急事,这样急?只要进铺中看一眼也好……”
邵言哥哥一番心血,若她一件首饰都未卖出的话,岂不是愧对邵言哥哥。
今日连番打击,经历许多,让王恬恬有些魔怔了般,一心想着要把金铺经营好,不能辜负邵言哥哥。
因此她急了,上前拉着张玉雪的手便往铺中拖去,“张大小姐,你进铺中看一眼好么?我保证定会有你喜欢的——”
张玉如未想到她会这样,气得直接把她推开,张开双手拦在姐姐身前,跺脚道,“你松手!都与你说了我们不得闲,你还要拉拉扯扯,莫不是想要强买强卖么!”
太可恶了,果然流言都是假的,这位王小姐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瑞宁也不骄纵蛮横!
眼见起了争执,林家老宅众人连忙走过来,围着王恬恬关心。
林老夫人老眼怒视张玉如,“好一个刁蛮霸道的姐儿,有话直说便是,为何要动手伤人?莫不是欺恬儿父亲如今不在她身边?但怎么说恬儿也是秀才家的千金,她父亲日后是要成为举人的!”
“哼,而且林家是比不得张家富贵,但论富贵,恬儿的未婚夫婿也不比张家差,何必咄咄逼人!”
她拄着拐杖,说得傲气,张玉如被她指责一番,气得跺脚,眼睛发红,“谁与你说这些了,我们赶着办急事,是她非要胡搅蛮缠,听不懂话一般!”
“且买什么首饰,我的月银都要不够用了,买这些不等使的东西作甚?”她的银子,可全都要留着买养肤水的!
张玉雪性情温婉,方才是因着客气,才与林家人说几句,如今听到林老夫人充满傲气的一番训斥,不由微微蹙眉,上前一步将妹妹拦在身后,面色客气却冷淡,“林老夫人,若无事,晚辈便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再管林家人如何反应,拉着妹妹便转身离去。
那些哥儿姐儿对视一眼,也连忙跟在她们身后,生怕晚一步,便会被这些不讲理的林家人强拖进去买首饰。
今日情形可真吓人,看来以后他们都要离此处远些,还要告知亲朋好友,莫要靠近此金铺。还未进铺便遭如此蛮横对待,若是买首饰,怕不是要被狠宰一笔。
“啧,像林老夫人所言,王老爷是秀才,王小姐身份高贵,我们惹不起,但还躲得起的。”一个哥儿颇有几分讥讽道。
而他的话,也隐隐传入林家人与王恬恬耳中。
王恬恬被众人簇拥着,看着冷冷清清的铺子,又听了这句讽刺的话,又难堪又难受,转身扑入林老夫人怀里,哭了出来。
林老夫人连忙安慰,“恬儿莫哭,莫哭,哭得祖母心都疼了。今日只是意外,明日铺中生意便会好了。”
“对啊表妹,怎么说都比林瑞宁的生意好吧?”林婉柔忙道。
林瑞谦皱眉,“林瑞宁……对了,我记起来了,方才便觉得她们面熟,那日便是她们向我们打听林瑞宁的铺子,方才她们又说要去东明街!莫非?他们定是早已相识,是林瑞宁叫她们来,故意羞辱表妹的!”
林老夫人闻言大怒,“小贱人!自个铺子冷清,便也要搅了恬儿的生意!”
王恬恬哭得更伤心,“难道便因这个铺子是邵言哥哥送与我的么,他便这样做……”
“恬儿莫哭了,我们回去,莫要让外人笑话,且看那小贱人如何遭报应吧,他的铺子定比你的冷清百倍……”
.
“可惜,看来世叔这一局,也赢不了瑞宁了,老天爷眷顾瑞宁。”林瑞宁单手支腮,望了一眼铺外远远走来的一行人,含笑将棋子放回棋盒,面色有些促狭。
裘牧霆闷笑站起身,“瑞宁不可作弊,再有二子,我必能赢你。等你得空,我们便继续。”
林瑞宁故作失落,蹙眉叹气,“唉,看来瑞宁要输给世叔了,世叔小气。”
裘牧霆单手拢成拳头抵在唇边,无声发笑,含着笑意温声醇厚开口,“我哪敢再让瑞宁,瑞宁向来比我认真许多,是不喜我让的。”
这倒是没错。
既说好了是博弈,哪有让着的道理。
林瑞宁与人下棋,最不喜被让着,只因如此便是赢了,也不得趣。
他笑了笑,“世叔懂瑞宁。”
裘牧霆丹凤眼微柔,眸色渐深,“其实怀舟也易懂,若瑞宁愿意,定也会懂我。”
忌女站在门外,心中暗道:少爷,奴婢也懂您,等奴婢学会下围棋,便也与您下棋,必不会让您!奴婢会认真偷学的!
听着慕怀舟的话,林瑞宁垂眸勾唇笑笑,并未作答。
等男人从屏风后的小门去往后院,他才站起身来,缓步往外面走去。
“瑞宁!”张玉如已似小鸟般,欢快跑进铺中,冲到林瑞宁面前,讨好道,“你看,我给你带来好多客人呢!”
林瑞宁望着娇俏少女好似写了满脸的“快来夸我”,心中好笑,桃花眼弯了弯,抬起手来,轻触她发顶,“嗯,多谢玉如。”
张玉如霎时眼睛睁大,脸红透了。
张玉雪与一众哥儿姐儿,也来到林瑞宁面前,笑容温柔,“林少爷,我们想买些养肤水,不知可还有?”
“当然,请进。”林瑞宁看着那些对他满眼好奇的哥儿姐儿,微微笑着行了一礼,温润道,“在下林瑞宁,见过各位。”
二十几个哥儿姐儿,看着面前有礼而温润谦和的哥儿,一时面面相觑。
林瑞宁的大名,简直如雷贯耳,他们也是听过不少流言,但今日还真是第一次见他,未想到本人竟这样貌美,明艳不可方物,身子的确是病弱模样,脸颊纤细而无血色,但更惹人怜惜。
他们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但林瑞宁已梨涡浅荡的,被张玉如拉了进去,他温柔与她说话,不忘吩咐忌女给贵客上茶。
哥儿一言一行,皆让人如沐春风,落落大方修养极好,即便面容生得过媚,但气质却清透温和,并无一处是让人反感的。
二十几个哥儿姐儿捧着林瑞宁婢女恭敬奉上的玫瑰花茶,喝了一口,芳香沁润,令人心情大好。
而再看这铺中虽简单了些,但却安静,还隐约有淡淡好闻香气,让人的心都静下来。坐在铺中椅子上,喝着格外香甜的花茶,似与外面的喧闹隔绝了。
再等他们选好养肤水,最后结账时,发现是无论买了一瓶还是二十瓶,林瑞宁都少收了一两至二十两银子不等。
相当于一瓶养肤水,优惠一两银子了!
哥儿笑容谦润,桃目清朗,“各位既是玉如与玉雪小姐的朋友,便也是瑞宁的朋友,又第一回光顾小店,买了许多养肤水,区区一两银子,不足以抵各位对瑞宁的情谊,瑞宁对各位感激不尽。”
如此大方,又有礼,怎能让他们不喜欢?
二十几个哥儿姐儿,离开时都依依不舍。若不是林瑞宁说还有事要忙,他们是还要留下来与他说说话的。
原因无他——玫瑰花茶好喝,林瑞宁生得好看。
送走客人,林瑞宁坐在小桌边,整理银子,整理银票。
裘牧霆从屏风后转出,看着一双桃花眼弯弯、梨涡绽放整理银票的哥儿,闷笑道,“瑞宁如此欢喜?”
林瑞宁笑靥如花,“当然欢喜,世叔可知,他们共买了多少瓶养肤水?”
“一百五十三瓶。”裘牧霆在哥儿对面坐下,温声道。
“世叔竟偷听我们说话,可非君子所为。”林瑞宁含笑抬眸望了他一眼。
裘牧霆再次闷笑,袖中摩挲着碧玉扳指,“瑞宁不是说有要事,怎还坐在此与我说笑?”
林瑞宁低下头数银子,不欲理他。
若非他借口支开那些哥儿姐儿,慕怀舟只怕要在后院喂蚊虫喂到晚上。
还拿此事来调戏他,啧。
他不欲理人,裘牧霆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却再次闷笑,嗓音低沉磁性,“方才客人问瑞宁是否用了养肤水,肌肤才这般白皙细腻,瑞宁说谎了罢。”
林瑞宁歪头看他。
“瑞宁分明是天生丽质。”
后门外,商十与裘天启脑袋撞墙。
裘天启捂着耳朵痛苦小声问道,“小叔对林少爷一向如此……”腻歪么?
商十摇头,面孔皱成一团,“不是的……”
爷这样腻歪,好似是从林少爷收了荷包才开始的。
.
铺中冷清,又等了一会儿后,的确无客人,王恬恬才在林老夫人的劝说下,关了铺子,一行人返回老宅。
气氛有些沉闷,却在回到府门前时,迎面马车上下来一人。
林瑞旭脸色陡然更加雪白:向文哥怎会这么快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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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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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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