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的腿、一张青肿的脸、一头蓬乱的头发,一身说不清道不明的馊味,以至于宜桂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第二眼、第三眼也没认出来。
“我,钱莺莺!”
宜桂被这愤怒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只知道她受苦,谁想到苦得没人样。
“钱小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先歇歇,奴婢去给你打水沐浴。”
钱莺莺四下望了望,拽住宜桂:“玥儿呢?”
她不信韩旭能这么简单地放她回来,这其中有问题,她要问清楚!
果然,宜桂回房拿出一封信给她:“大小姐说进宫住一阵子,让奴婢陪你回去。”
“进宫?她进宫?她真的答应了小皇帝的要求?”钱莺莺整个人都慌了,拖着不利落的腿就往外挪。
宜桂忙拽住她:“钱小姐,大小姐有分寸,你要是不想拖累她就赶紧回去。”
“我不走,我要去找她,我不能让玥儿为了我毁了一辈子。”
眼泪啪嗒啪嗒掉,宜桂只得好言安慰,却被她骂明哲保身、卖主求荣。
骂够了,累了,她拆开信封。
里面还是一个信封!
还以为是给她的,原来是让她转交阿昀。
塞好信,望着皱眉无语的宜桂,她鄙视极了。
“好歹主仆一场,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
宜桂道:“大小姐怎么说奴婢怎么做,她说没事就一定没事。钱小姐,我们收拾一下吧。”
“我不,我要救玥儿。我钱莺莺不是不讲义气的人,我不会让她深入虎穴.”
“先喝口水吧,挺热的天。”
正好口干舌燥,钱莺莺暂停训话。哼了声,将她递来的茶喝了。
然后就晕了。
“大小姐的药真灵,说晕就晕。”
钱莺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
醒来的地点,也不是客栈,而是一辆马车。
身旁歪着睡得天昏地暗的宜桂。
登时心下不妙。
难道被迷晕了?
她伸手就去拉扯宜桂,宜桂迷迷糊糊之际被她弄醒,望见她两眼惊恐,以为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赶紧坐直:“钱小姐,怎么了?”
钱莺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我们可能被绑架了。你刚才都被迷晕了,要不是我,你还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呢!”
迷晕?
宜桂有些懵。
她轻手轻脚走到车头,小心掀开车帘的一角,宁遥正坐在车头打盹,车夫老王在赶车。
再掀开窗帘,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小镇,多么祥和的景象!
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平心静气道:“钱小姐,没人绑架我们。”
钱莺莺不信:“那你怎么晕了?”
宜桂道:“我不是晕了,是照顾你累得困了。帮你沐浴,帮你梳洗,给你上药,走哪儿背哪儿。”
钱莺莺更奇了:“我怎么了?”
“你晕了。”
“我为什么会晕?”
“喝了带迷药的茶。”
钱莺莺“哦”一声,“可为什么我晕了你却没有?”
“因为是我迷晕你的。”
钱莺莺重复着这句话,直接火了:“宜桂,谁给你的胆子?”
宜桂倒了杯茶给她,钱莺莺死活不敢喝了。
跟过陈飘飘的人,心就是狠!
宜桂自己喝了茶,慢慢解释着:“大小姐怕你意气用事,所以进宫前给了我些迷药,果然不出她所料,真的派上了用场。钱小姐,我们已经出了大郑京城,你安分些,老老实实回家,别给她添乱了。”
钱莺莺木头人似的呆在了那里,为了救她,凌玥孤身犯险。
可她却留她一个人在皇宫孤立无援。
宜桂看出她的心思,安慰道:“我们大小姐冰雪聪明,武功又好,还有白大人和世子陪她,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钱莺莺抹着眼泪低低“嗯”着,她要回京搬救兵!
只是想到来时被追杀,心有余悸。
“宜桂,就我们和老王一起上路,是不是有些危险?”
宜桂差点被茶呛着。
“钱小姐,别用‘上路’这个词。危险不至于,世子派了宁遥随行。”
钱莺莺怅然若失之时,宁遥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宜桂嬷嬷,今晚就宿在这个镇上吧。”
宜桂说“好”,与钱莺莺下了马车。
老王去拴马,宜桂背包袱先走。
宁遥望着钱莺莺,面露尴尬:“你醒了?”
“嗯。”
宁遥想离开,奈何钱莺莺一直盯着他。
以往充满欢笑的大眼睛此刻波澜不惊,让他心中没底。
剑从左手换到右手,从右手再换到左手,最后背到了身后。
“你脸上的伤恢复很快,已经快看不出了。”
“是吗?宜桂照顾得好。”
“嗯,是,她很尽心,也很细心。一路上亲力亲为”
“玥儿说的是真的吗?”
“嗯?”宁遥的笑容还未舒展开来就止住了。
“我问你,玥儿说的都是真的吗?说你是因为怀疑我与小皇帝不清白才与我分开。”
宁遥手中的剑忽然掉落,他狼狈去捡,再站起身时,钱莺莺与他的距离仅有一步。
她大大的眼睛凝视着他,少了些情绪,也多了些情绪。
“莺莺,我们相处时日不短”
“宁遥。”钱莺莺打断他,带他到一棵树底。
树叶很大,也很多,可连阳光都遮不住,照得后背热热的。蜀南文学
面前熟悉的面庞曾经时刻萦绕在她的思念中,现在却多少有些陌生。
来大郑一共见他三次。
一次比一次陌生。
她有种预感,红药宫那晚他抱着担惊受怕的她轻声安抚,可能是他最后的温柔。
她还有种不解,明明昏迷前一门心思找他解释清楚,让他明白她的情根深种,想与他重修旧好。
可他真切地在她面前时,她却只注意到他的闪躲。
“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只是不想后悔。那晚韩旭被何采薇下了药,他药性发作,拉扯我的衣服,为了自保我打晕了他。事实就是这么简单,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你还坚持之前的决定吗?”
她平心静气,直视着宁遥。
她心目中正直勇敢、温和谦逊的年轻人。
他的落寞,让她不自觉想起了以前。
他陪她疯,陪她闹,保护她,包容她。
就在不久前的上元节,他还亲她的额头,说喜欢她。
说他会努力,努力配得上她,努力给她一个未来。
旧日美好排遣不开,是她的痛苦,也是她的救赎。
这一刻,她决定,他若是收回之前的话,她愿意重新与他在一起。
宁遥低头不语,钱莺莺燃起的热情渐冷,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
“你坚持,对吗?”
宁遥持续沉默。
良久,点了头。
“行了,我知道了。”
纵然心已经七零八落,钱莺莺还是露出了有史以来最温和端庄的笑容。
挺直腰杆,转过身去。
耳畔传来宁遥低沉的声音:“莺莺,你是个好姑娘,你会遇到一个比我好的人”
钱莺莺抬起的脚落下了,转身给了宁遥一巴掌。
“假惺惺!本姑娘活泼可爱、貌美如花,他日定会嫁一个如意郎君,比你好不敢说,比你强一百倍是肯定的。相识一场,没别的好赠,祝你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宁遥半天没反应过来,天牢见她时明明哭得都要背过气了,现在怎么这般无情?
嘴还这么毒!
“莺莺.”
又一巴掌打在脸上。
“宁公子,请喊我‘钱小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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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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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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