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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他,莞尔一笑。
“你不问问我在大郑发生的事?”
“不需要。”
“可我不能瞒你,我亲自告诉你,总比从别人口中得知要好。”
“那你说。”
夏日的清早凉风习习,不觉得热,也不觉得冷。
相宜。
“韩旭住清宁宫,我住清宁宫的偏殿。除了一晚我住南王府,一月的其他时间我都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嗯,没关系,你回来就好。”
“我在皇宫兴风作浪、仗势欺人,以未来皇后自居,将他的后宫搅得人仰马翻、怨声载道。”
“嗯,没关系,你没吃亏就好。”
“我与他约定若不嫁他,就在郑宫待一年。但韩千峰为了留住哥哥,要亲赴大周与皇上商谈联姻,所以约定作废了。”
“嗯,没关系,父皇拒绝就好。”
他的反应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他不该作妖吗?
仰着脸问他:“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有。”
“什么?”
“你答应嫁给我,是不是真的?”
“你就这一个问题?”
“嗯,其他都不重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她噗嗤笑了,笑着笑着哭了。
扬起手,终于没打下去。
明媚的笑容被泪眼朦胧取代,阿昀慌了。
虽然她没提,但他知道她介意的。
拿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对不起,我不该放弃生命,是我错了。但李暮晴让我误以为昨夜的人是她,我怕你离开我。如果未来没有你,活着,只是折磨。”
曾经拥有的一旦失去,根本回不到没有拥有的状态。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他不曾见过光明。
这个道理,凌玥懂。
在他的肩上蹭干眼泪:“好好养伤,回京后提亲。”
这一刹那,阿昀的心犹如绽满璀璨烟火的夜空。
“谢谢你玥儿,谢谢你愿意接受破碎的我。”
他有那么多伤痕累累、不堪回首的过去啊!
她捏捏他的脸,泪光中挣脱出的笑容格外美丽。
“破碎怕什么?现在不是拼好了吗?还更强大了!破碎的阿昀是我的,完整的阿昀也是我的,都是我的。”
“嗯,都是你的。我的大小姐是唯一真心对我的姑娘。”
她有些心虚:“我不是你的大小姐,你知道的,我不是她。”
他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眼中满是光彩:“是你,不是她。你是我的大小姐,是我一个人的。你治好了我,教我读书,教我功夫,还愿意爱我。”
她不合时宜地吃醋:“李暮晴也愿意爱你啊,她还对你死心塌地呢!”
阿昀皱起了眉头。
“她不是。还记得我独自去玉明寺挖草药赔你那次吗?”
“记得。”
“我在路上遇见她了,她掀开轿帘时看到了摔倒的我,眼里是嫌恶。也就今日我看到她的眼神时忽然忆起了。她们只喜欢我风光人前的样子,只有你接受我的全部。”
她故意逗他:“她们是谁啊?叶昀,你到底有多少个红颜知己?”
好好的深情表白,她却只在意口误,阿昀欲哭无泪,任凭他磨破嘴皮解释,她却只抓住“她们”二字。
一个灵敏奔跑,裙角飞扬,一个缓缓跟着,宠溺笑着,笑声在空中飘荡。
也飘到了吴根生的心里。
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野草,啧啧叹着:“我早就说阿昀不是常人。打着最狠的架,追着最漂亮的姑娘。他妈的好事怎么都让他给占着了?这年头漂亮姑娘都喜欢他那种寒冰脸?可也不对啊,小姐来了后,寒冰脸笑得像花痴似的,他妈的真稀奇!”
“吴根生,你敢骂阿昀?”
“你他妈的耳朵被驴踢了?我怎么敢骂他?我长了几个胆子?”
“可你明明说‘他妈的’,还说了两次。”
吴根生一口吐了野草,对着那人的屁股就是两脚。
“强子,你敢乱说话我现在就弄死你!”
“别,我这还有你一封信呢!”
听到信,吴根生更烦躁了。
骂骂咧咧打开扫了一眼,撕得粉碎。
“就当你没给我过!”
“可我给了。”
“你信不信我告诉将军去。他一个月前就下了军令,任何人的信都不许派放,你敢给我,要被打五十军棍的!”
吴根生阴森的笑让强子心里发毛,拍马屁还拍出罪来了,“当我没给过!”
吴根生抓抓凌乱的头发,怎么办,主子又开始催了,愁死了!
本来就怕阿昀,现在他都快成将军的女婿了,哪得罪得起?
算了,天高皇帝远,县官不如现管,他妈的,爱谁谁,爱咋咋!
凌玥跑热了,刚停下来,阿昀的手巾就凑了过来给她擦汗。
“多待几日好吗?”
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要,正好大哥回京,我和他一起。”
阿昀不开心了,好不容易才见到她,这一走,或许要年关了。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他以为她改变主意了,谁料她道:“阿昀,如果你和卫文昌一起陷害薛家,你会选择哪些方式?”
“嗯?我干嘛陷害薛家?”
他才没那么想不开,薛执可是他的准岳父!
她一定要让他想,万一真的如他所料呢?
毕竟书中与陈泱联合起来陷害武安将军府的就是眼前这位,冥冥之中总有一些巧合吧?
“求你了阿昀哥哥!”
见惯她盛气凌人的霸气,偶尔的撒娇尤为娇憨可爱。
“再喊一声。”
“阿昀哥哥!”
少年的心霎时如春风拂面、冰雪消融,自然有求必应。
她听得连连点头,幸而降伏了他,不然也够头疼的。
“求你了,再陪我几日,我的伤这么重!”
又换他撒娇了!
她故意不理,在他气鼓鼓时哈哈笑。
“我逗你的,本就是来见你,怎么可能那么快走?等你痊愈。”蜀南文学
“我也逗你的,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午膳后,薛平启程回京,李暮晴远远看了阿昀一眼,上了马车。
“三个月,我要知道你成亲的消息。否则,大周将不再有安平侯府。”
这是阿昀的决定。
她低着头默默垂泪,她不过是喜欢一个人并努力争取,为什么就这么难?
她都说了不介意共侍一夫,哪怕屈居凌玥之下,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残忍?
他只是丞相的远房侄子,凭什么居高临下对她说话?
就因为她喜欢他?
薛平不善言谈,除了祖母、妻子和凌玥,甚少与女子共处一室。
与李暮晴同乘一车本就十分别扭,再一看她哭,想到她做的糟心事,帘子一掀,到车头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