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50.5-D2章：油画

　　·

　　你在会议上做了一个在这个时代很奇怪的决定，从领地首支军队内部提拔兵领。尽管奇怪，但若由奴隶出身书虫精灵提议，平民晋升子爵的奇才拍案，倒也不显得那么奇怪了。

　　从兵队原地提携将领也不是前所未闻，但贵族最初最重要的兵队居然不安插一个心腹要员就有些惊世骇俗了。在封建社会里，很多平民是缺乏基础文化素养的,不仅不识字更不懂礼廉道义，跑去当兵的那些人祖祖辈辈都是养牛耕地的底层人民，练剑？兵法？行军扎寨？甚至挥了好几年的锄头却因为营养不足怕是连肌肉都练不出来多少，而且缺乏想象力到收买人心提振士气的唯一途径就是带弟兄们喝酒的程度。贫穷，从精神肉体灵魂全方面贫穷。雷蒙德这种浴血将才属于万里淘沙出了一粒金。

　　至少制度非常好。

　　散会。

　　“——首领！”没等人们尽数散去，可可就化作一道魅影穿插缝隙扑进你的怀里。泥和干涸的血，原本漂亮柔顺的暖黄色狗毛如今脏得叫人心痛。看她飞快摇摆的尾巴以及敏捷的动作,血大多是别人的,或者仅仅受了轻伤回城之后第一时间得到了救治。

　　安妮特条件反射的伸手就要去拽可可，然后手尴尬停在半空。她干嘛要去多管闲事呢，一个不知脏，一个不怕脏。

　　满脸堆着笑，安妮特姑且用两根指尖揪住可可的皮甲肩带往外拽了拽，果然是无法从你身边拖开：“可可小姐，你身上这些泥是……？”

　　“沼泽。”

　　潼恩已经走出会议室门了，听到了这两个字，又转身回来。摊开地图，指着西境附近看了半天：“你任务地点附近并没有沼泽啊，最近的沼泽也在百公里之外。究竟绕路到多远的地方去了？”

　　可可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似乎正在努力回忆，然后忽然冒了一句“可可非常饿！”话音刚落又转身冲向厨房方向，这次被安妮特成功拽住了。绝不行！这必须先洗手……直接洗澡或许更省事。已经不是普通的脏了，还有种沼气特有的臭。

　　紧跟着可可和安妮特，朱丽安举着解毒药剂的瓶子从你面前风一般冲了过去，怒吼道：“我说等一下千万别乱跑，哪句话听不懂啊！”

　　风刚停,弗美低着羊犄角，也朝着澡堂方向猛冲过去：“等等！队长需要汇报任务先！”

　　“都说过了，老子汇报就行了！怎么这么执拗啊这接待员！”突然闯进来「迷路追猎者」的两名女性成员，跑在前面的女野蛮人扯着嗓子嚷，跟在后面的女半兽人无奈的追在后面。她俩也全身是泥，而且还有少数箭伤刚被治疗过的痕迹。

　　海瑟薇掩嘴笑了笑，然后发现你看到了她的笑容就立刻光速凝重下来，绷着脸对你说要去工作了，明早必须在公会大厅张贴新的冒险委托单，琳达不在，她必须亲自谨慎核对委托。特殊时期，不容有失。“还有，”海瑟薇补了一句，“今晚我没空。”

　　潼恩左看看海瑟薇，觉得这次委托应该非常重要，又看了看可可，觉得澡堂需要有人控场。她左右纠结稍许，忽然望向你。

　　你指了指

　　A,左

　　B，右

　　很显然,这边更能体现潼恩的自我价值感。潼恩业务能力很强,无论处理什么都不会有问题的。

　　你不能进澡堂。

　　可可是你的后宫，但她的两个队员并不是。

　　正在此时，「迷路追猎者」的最后一个成员，专业开锁的游荡者，双手叉腰低着脑袋晃晃悠悠走到你面前，然后无力的靠墙，对你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他的脸色上尽是倦怠，身上风尘仆仆，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沾到多少泥泞和血迹。

　　他本来是追着队友，结果发现那三个女的全都进了澡堂，只好停在这里，碰巧你也在这里。

　　“也行吧……”游荡者挠了挠头，喃喃道，“反正我们仨也不是头一次替队长汇报任务。直接给会长大人汇报倒是首次。”

　　于是，事情演变成了游荡者给你，同时可可也给弗美的双重汇报。

　　游荡者简述抓捕西境逃亡画家的任务，详情如下：

　　「迷路追猎者」去往西境的一路上非常顺利，走传送站，搭马车，徒步潜行进山林摸进了兽人城寨。这是一支比较精锐但人数仅有二十多人的兽人部队，盘踞此地已经数年，城墙寨门都是石砖铁板相当坚固。坚固有个毛线用，游荡者直接就撬锁了。

　　由于不擅长暗杀偷袭，他们逐个击破到第六名兽人就陷入了全面战斗。战况相当激烈，所幸他们优先解决的是城墙上的弓箭手，而兽人们瞧不起用弓箭的瘦小家伙所以弓箭手较少，接下来的战斗就是白刃战。白刃战有个毛线用，一个兽战士，一个半兽人战术，一个野蛮人，全是近战专家。辛苦是辛苦了些，无援兵未中陷阱武器无毒没施法者，最终顺利搞定了。可可他们受的伤很轻，战后就在城寨休整治疗完毕。

　　事情至此尚算顺利。

　　兽人的城寨，跟人类盗贼的城寨，有着相当悬殊的差异。简单来讲就是脏乱臭——啃食过的马的尸骸就扔在庭院的墙角，那里隐约曾挖过坑，现在早就厨余堆出了小山，根本没有饲养任何史莱姆作清洁，屎尿的气味萦萦绕绕甚至都分辨不出哪里才是比较集中的地点，劣质的头盔盾牌就随意扔在地上，下雨踩踏多年已经埋地数公分，游荡者还误以为是铁制陷阱。临近黄昏，在夕阳群山前狂乱飞舞的苍蝇群就像噩梦中的场景。

　　有啃过人的痕迹，也有新杀过的俘虏，那位画家是否还活着，关押在哪里，成了难题。恶臭影响了可可的嗅觉，任何能在兽人监狱里幸存的人都必定掌握了一项诀窍「保持安静」，所以即使俘虏听到了呼唤声也不敢作任何回应。城寨规模不小，看样子这里曾经容纳过更多兽人，只是最近没落了些。寻找牢房需要些时间。

　　女半兽人和游荡者负责寻找牢房，而可可跟女野蛮人则有另一件事需要……顺手……办了。

　　按照海瑟薇传来的指示，「迷路追猎者」任务地点附近正好是扎斯伯爵副将回城的必经之处，这个副将无意义的挑衅了会长大人，需要死在回城的途中。

　　当时海瑟薇并不确定大决战会赢会输，如果战败，副将一行人就是残兵败将，可可能够得手，但如果不是败军则安身为主，不必强行。

　　按照地图，可可两人守在扎斯伯爵的副将的必经之路的山林里，直至后半夜才看到了一行人赶路的火把。可可叫醒了同伴，以夜视能力的确认，对方的家纹徽章就是西境三大伯爵之一，扎斯。残兵败将，垂头丧气搀扶拄拐，士气低落如死灰。三人骑马，七人跛脚不能战斗，四人趟担架，十一人伤势轻微不妨碍行动，五人伤重虽能自己走路但战斗不便，无马车，加上副将共计三十人，伤残率约三分之二。

　　其实难的不是打赢，而是没有逃走的。

　　女野蛮人清点了一下手头的治疗药物，脱了上身的铠甲，趁黑摸进了队伍正中央，开启了血腥旋风模式。按理说，她无法偷袭得手，但这一行人连个斥候都没有；按理说，士气低迷之际突遇袭击应该四散而逃才对，但他们发现就一个敌人，而且逃出来的都是副将的心腹老兵；按理说，一个人抵御三十人是不可能的，但这是一条山林小路，狭窄且树木碍事，四对一就是极限了根本做不到团团包围。

　　明明看着女野蛮人全身是伤全是血，但就是不倒，将士们总觉得再努力一下就可以胜利了，最终于仅剩六七人时士气崩溃，四散而逃。

　　可可第一时间窜了出去挥舞双刀割断了马背上副将的喉咙，然后开始追杀其他人。可可有一个宠物，是非常稀有的闪现犬，本就不是主物质界面的常规生物，极为擅长利用短距离瞬间移动追杀猎物。大晚上的，有夜视能力与否，有灵敏嗅觉与否，有时能决定生死。

　　“全都解决了，第二天早晨我过去帮忙处理过现场，很像是兽人们干的。”游荡者说到这里，从怀里递给你几封信，已拆过封，“从副将身上搜出来一些信件，我觉得还是亲自交给您比较好。”

　　这么说起来，

　　嗯……

　　你好像是提过一嘴，让扎斯伯爵的副将最好死在战场上。好像提过……

　　最后居然是由可可他们去执行吗？也对，不然呢？西境又不是你一手遮天的地盘，总有人要去执行。

　　可可对你极端忠诚，干点脏活绝不会在意，况且可可最初就是跟着盗贼们杀人越货，应该也多少习惯了吧。女野蛮人大大咧咧的，估计也不会介意偶尔做点暗杀兼职。但愿。

　　游荡者抬头看了看你衣襟上被可可弄脏的血渍。

　　“我们于清晨整装待发，天气异常，浓雾弥漫，可见度较低。”游荡者继续汇报着。他们在牢房里找到了狼狈不堪的画家，然后将其他几个俘虏放走，天刚亮就踏上了返程。反正腥臊恶臭的城寨再加上夏季高温，根本睡不着。“哦对了，我们搜刮了大量的战利品，其中有几副画看起来有问题，一回公会我们马上就交给接待员小姐了。”

　　画？

　　什么画？

　　游荡者耸耸肩：“油画。艺术和贵族的玩意，我可不懂。那画家目前在领地牢房里，您不如稍后问他吧。”

　　经过一夜的彻底搜查，他们在兽人城寨发现焚烧粮食的痕迹。至少持续数月了，兽人们会劫掠粮草，打劫的大部分都是商队马车，然后仅留下自己所需的少部分，其余全部付之一炬。这很反常。从没听说过兽人们会销毁多余的食物。频繁的出征劫掠，必然会折损有生力量，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城寨的兽人没有满员的缘故。

　　「迷路追猎者」打算押送画家原路返回，也就是走紫藤鬼岭的传送站。这是最近的传送站。

　　还没下山多久，他们就遇到了一辆逃荒难民的马车，还挺幸运的，但是很快一辆马车就变成了两辆，三辆，四辆，在浓雾之中不知不觉中他们竟混入了规模不明的难民迁移队伍。颠簸之余，打听到这些人是从扎斯伯爵领地逃出来的。

　　尽管尚未发生战乱，但沙国入侵、王国大军集结、辛德尔克伯爵反叛的消息或多或少的在西境民间传开了，战乱明显在即。明明马上就要战乱了，领主扎斯居然大肆掠夺本地领民的食物和财物，注意，是本地领民！他掠夺的是自己的领民，简直是不想过了。

　　紧接着就是封闭三重城堡大门，断护城河吊桥。领民们再傻也看出来了，这是要弃他们不顾了，龟缩城堡坚守不出了。王国很多领地都是平民、农田、街道都建在城堡之外，遇战乱就把领民们临时召唤进第一层城墙内露宿避难，等战事过去，但扎斯直接就放弃了，貌似是为了长期固守而省粮食。

　　雾渐渐散去，可可发现难民队伍规模比估计的还要大，

　　并且还在不断扩大中。

　　广袤的西境虽然只有三位伯爵，三个大领地，但小村镇仍不计其数。一场大规模的会战最终竟以兵败告终，这些平民立刻就开始逃命。否则等沙国士兵来烧杀抢掠吗？

　　西境地形类似一个「十」字。正中央的辛德尔克反叛造成了中央路口的沦陷，南北不通，北部扎斯兵败后打算龟缩，南部阿纽林一派颓势，导致所有还可以逃命的难民向着西境的西部逃去。西部最安全的，最大的一站，就是

　　“当我们从马车外远远望向高耸的紫藤鬼岭时，都惊呆了。从山脚到山尖全都是黑压压的人，停在原地，驻足不前。有难民，也有军队，就像是我小时候捅的蚂蚁窝。”

　　紫藤鬼岭城门紧闭。

　　不仅不接收难民，而且连军队也不肯放行。紫藤鬼岭不是谁的领地，而是山上的大型军事型堡垒集群，放入难民或许会造成粮食告罄的问题，但军事堡垒没道理不放友军进入。城门顶上，紫藤鬼岭的守军军领拿着一块大盾牌，扯着嗓子貌似在于下面的将领对骂，反正就是不开门。

　　此时，可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们认为自己身为冒险者是有通行特权的，而且分会就建立在紫藤鬼岭，理论上应该放行才对。就算不肯放行，只是挤到城门下交涉一下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她根本不知道全国传送站马上就要陆陆续续戒严，紫藤鬼岭将会是戒严第一站。现在别说冒险者小队了，就算是贵族也需要等身份审核，就算开门也不可能通行。

　　「迷路追猎者」在人群中挤向城门，此时出现了两件事——第一，旁边的士兵居然认出了画家，马上向长官汇报了这就是反叛伯爵的贵客。第二，她高声自报了家门，被其他正在寻找画家的某几个人听到了。

　　城门上下还在互相骂街：

　　“快他妈开门，看不到老子的家纹吗！为什么不给友军庇护！”

　　“瞎了吗！这么多难民，一开门全他妈涌进来了，有得了瘟疫的病人怎么办！有伪装成难民的间谍怎么办！老子是任务是替王国守住紫藤鬼岭这座要塞，不是管残兵败将吃喝拉撒！”

　　“至少让我们这几个贵族进去，这大太阳都快要中暑了！我们又不是间谍！”

　　冷笑一声，紫藤鬼岭的军领看了一眼冒险者公会分会的方向：“换生灵比你们这群白痴想象的还要多呢。”由于你把四个换生灵派遣到这里当接待员，导致了将军警惕性急剧增高。

　　罕见的死心眼，这家伙完全不通融。

　　紫藤鬼岭的主教也挤上了城门，揪着将军的衣领怒吼道：“我以教皇冕下的名义，命令你立刻打开城门，至少放绳索下去让我们出去治疗！这么多负伤的将士得不到救治，再继续耽误下去，对王国军事力量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你的脑袋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将军推开主教，往地上啐了一口：“滚蛋，神棍，别拿瓦尔吓唬我，我不归他管。我接到的命令是死守紫藤鬼岭，人在堡在，人亡堡亡，其他的关我屁事。什么「不可挽回」，这群怕热的娇气贵族只要多走一百多公里就又有传送站和大型城镇了。自己懒不要拿我背锅。”

　　五分钟之后，主教被兵领一脚踹翻。

　　十分钟之后，兵领举盾抵挡下面士兵射来的零星箭矢。

　　十五分钟之后，可可他们发现根本没人理睬他们，不如趁早绕路去下一个传送站，然后警觉的发现人群里有很多充满敌意的士兵，呈包围之势慢慢的收网，看架势是要捕获画家。同时，他们还发现城门上多出来四个人，抛下了绳索，开始往下攀爬。紫藤鬼岭禁止牧师们哪怕顺绳爬出城，是因为要保留战斗力量，但这四个人可不是紫藤鬼岭的军事力量，不是非得阻止。

　　这四个人是……

　　冒险者！

　　看身手大概在十级上下，经验丰富，分别貌似游荡者、战士各两人。气势汹汹的直奔可可他们而来，准确的来说是直奔画家。

　　抢人？！

　　另一家冒险者公会前几天也在紫藤鬼岭开张了，这是他们家的冒险者小队撞了相同任务吗？！

　　后来发生的情况相当混乱，总之，那群想要捉拿画家的军人为了功劳没有扩大消息，所以人数并不多，这群军人在抓捕可可之际，撞上了紧随其后，带着同样冒险者徽章的四个人，还以为是同伴，军人和另一家公会的冒险者反而起了冲突。冲突不大而且短暂，因为他们没有画家，两边都是奔着画家来的，但是这个短暂的机会足够可可他们逃离了。

　　可可他们很快趁乱消失在了人群，下山，向着更西方的城镇快速前进。半兽人和野蛮人轮流背着画家奔跑。

　　游荡者多了个心眼，避开了大路，贴着一处偏僻的沼泽行进。这点小聪明对军人们管用，但对敌对冒险者那两个游荡者无效，多才多艺也擅长探查踪迹，顺着一路折断的树枝和脚印跟踪到了沼泽地，然后接战了。

　　“带毒的箭矢，当时就扎我这里了。”游荡者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恐怕他们其中一个人特别擅长用毒，直接就地取材，把毒药和沼泽泥混在一起抹在了四个人的箭矢上，既快又有效。简直就是职业压制……他们四个全都有弓箭，我们四个全都没有弓箭……惨极了。”

　　一路追一路射，最后因为「麋鹿追猎者」四人全都更加擅长困难地形移动，总算逐渐甩掉了对方。代价就是，全程都都在沼泽里狂奔，哪里难走走哪里。很明显对方并如可可那般特别擅长搜寻目标，否则他们早就先一步找到兽人城寨和画家了。

　　险象环生。

　　游荡者汇报完了，临走最后补了一句：“对了，也许是我多心了……他们射箭时好像完全不在乎画家的生死，但却不怎么对背着包的我射箭。比起画家，他们似乎更想要画。我当时背包里装着几个画框来着。”

　　另一家公会的冒险者对着抢任务的同行追射了一路，完全就是殊死搏杀了，根本不是抢活儿。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1，是因为恰好这个冒险者小队性情比较冷酷，下手狠了些，

　　2，还是当真得到了另一个会长的授意了，这算什么，恶性竞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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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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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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