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意识回笼,她才意识到,那是周怀幸睡衣的颜色。
男人搂着她,手掌在她后背轻轻地拍动着。
像是在哄孩子的姿势。
鹿一白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服,听到他问:“醒了?”
那声音与梦里最后听到的一样。
是让她安心的。
于是梦里的兵荒马乱散去,只剩下了眼前人。
她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听周怀幸轻声说:“梦到什么了?”
她脸色苍白,额头还带着薄汗,周怀幸抽了一张纸递给她,鹿一白接过,攥在了手里。
“我……”
她张了张口,却先看到了手腕上的牙印。
齿痕肿胀起来,这一圈皮肤都成了青紫色。
梦里跟现实撞在一起,她神情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妈今天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要找我吗?因为,她想保护我。”
确切的说,是保护四岁的鹿一白。
之前赵桂芝在医院里骂她,是不知道爹是谁的小杂种,这种话,鹿一白小的时候也没少听。
她没见过父亲,更不知道他是谁。
鹿月未婚先孕生下了她,怕家里人知道她的存在,一直都瞒着不说。
直到她三岁多的时候,赵桂芝给鹿月定了一门亲,鹿月瞒不下去,这才带着她回了镇上。
鹿月破罐破摔,不但把鹿一白带回去,还说:“这是我女儿,我回来就是为了给她下户口的。”
鹿家在镇上家境一般,因为那件事出了名。
人人都说鹿家的女儿是个不知廉耻的,还没结婚就被人搞大了肚子,现在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脸养着这个小孩儿。
之前定好的婚事被退了,男方还要鹿家人赔偿精神损失,赵桂芝跟他们闹了一通,回家就劝鹿月把孩子扔了。
“送人也好,给福利院也好,你后半辈子不能被这么个玩意儿拖累了。”
那时候的鹿一白很小,她就躲在门后,看着大人们争执。
直到赵桂芝打了鹿月一巴掌。
她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抱着母亲的腿,央求外婆不要打妈妈。
结果赵桂芝指着她骂:“你就是个小杂种,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家怎么会被人戳脊梁骨!”
一旁老实巴交的鹿父也跟着劝:“听你妈的话,把这小丫头送人吧,不然你这辈子怎么嫁人呢?”
离婚了带个孩子还不好嫁呢,更何况这还是个未婚先孕。
鹿月咬紧了牙不肯把鹿一白送人,还去找关系,想要把鹿一白的户口落在自己名下。
谁知,赵桂芝两口子就趁着鹿月出门的功夫,把鹿一白扔到了隔壁县的福利院。
鹿一白是三天后被找到的。
鹿家夫妇一口咬定孩子死了,鹿月就挨家挨户的询问,还是有个好心的看不下去,偷偷告诉了她。
等到她终于在福利院找到鹿一白的时候,她头上被人打出了血,身上也好几个伤口,小小的人脸色通红,高烧不退。
鹿月把孩子带了回去,跟家里彻底闹掰。
她带着鹿一白走的时候,赵桂芝指着她骂:“你今天出了这个门,这辈子都别回来!”
鹿月后来后悔过,想要回去跟父母认错,可赵桂芝的态度十年如一日的坚定。
“她养着我,这些年被人指指点点,一天好日子都没有。现在落得这个样子,想的也还是我。”
鹿一白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牙印。
看到鹿月的眼神时,她就明白了。
鹿月打骂她,是把她当成了凶手。
带走了女儿的凶手。
哪怕是记忆混乱的鹿月,心里想的,也是保护她年幼的女儿。
那是她的宝贝囡囡。
鹿一白哭得无声,周怀幸伸出手来,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那张纸已经被她攥的皱的不能用了,他又抽了一张,替她擦了眼泪。
他当时调查过鹿一白,知道鹿月是单亲妈妈,但没有想到,鹿一白压根不知道父亲是谁。
他以为是因为父母决裂,所以她七年都没提起过那个男人。
其实就算是鹿一白,周怀幸查的也不多。
他只需要保证,这个养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对他没有危害的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他却有些后悔。
或许,他应该早一点了解这些。
平常张牙舞爪的人,现在趴在他怀里乖的像只猫。
“我这个人……其实就是个累赘。”
小猫满脑子都是负罪感,她抱着周怀幸的腰,把自己埋在他的心口,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不是我,她其实是有机会再嫁的。”
她小的时候,鹿月遇到一个对自己很好的男人。
鹿一白有些印象,那个男人是憨厚的,也很认真的追求鹿月。只是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就像是在打量一个累赘。
后来她听到那个男人跟鹿月商量:“要么把她送回老家?农村条件虽然比不上城里,可也不算差,家里房子小,我还有个儿子,实在是住不下。”
再然后,鹿一白就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了。
鹿月这些年为了她,现在四十多岁都是一个人,鹿一白心知肚明,是自己害了母亲。
她原本该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鹿一白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愧疚。
周怀幸搂着人,难得的说了一句:“你不是累赘。”
他摸了摸鹿一白的头,她的头发很软,掌心的触感很好。
像是这个人一样。
大概是眼前人太过乖顺,也可能是这个夜晚太过于安静,所以眼下,周怀幸的声音都添了几分未曾察觉的温柔。
“你母亲是个成年人,她做事情有自己的考量。过去且不说,但她现在,挂念的人依旧是你,这说明她对你没有半点怨恨。”
那是个温柔的女人。
不发病的时候,她看谁都是在笑,说话轻声慢语,岁月的痕迹,半点都没有留在她的身上。
很有教养,很让人有好感。
但是岁月苛待了她。
周怀幸无法否认,她的一生悲剧来源,半是家庭,半是鹿一白。
但他更无法否定,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是善良而且坚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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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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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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