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这个主调,“四贵”从此闭门谢客,只等安国君婚事一了,封地府邸建成,就前往封地就封。
张禄虽然被任命总管安国君迎亲之事,但他其实早已把主要精力放在轵城上。由于太子鬼使神差地被一股漩涡吞没,本来准备交出去的轵城,意外地还在秦人手中,特别关键的是,轵道还完整地为秦人所控制,轵关也仍然是以粮易盐的重要交易点。
张禄让司马靳主兵库,接替了华阳君的职位。司马靳是秦国旧臣的后代,本人又是靠着战功杀出来的,在秦人中接受度很高。
刑徒的训练则交给了郑安平。秦军的战场号令承袭了吴起在魏国发展起来的一套体系,略有发展。当了十年武卒的郑安平对此非常熟悉,也对秦人的改进十分欣赏,能力没有问题;更为重要的是,训练刑徒是一件不被人看重的工作,大凡有能力战场立功的人,都不想参与其中,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繁琐的训练程序,以及没有任何可见地功绩,劝退着每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所以,尽管郑安平只是一名公大夫,连公乘都不是,却被安排主持全国刑徒的训练,也没有人提出异议;甚至多少觉得张卿还是把硬骨头留给自己啃,平添了几分尊敬。
陈四被安排组建一个秘密机构,通过商人和游士的途径了解各国动态。
这些人各管一摊后,芒未就成为张禄的从事总管,协助张禄处理各种事务。芒未贵公子出身,从小耳濡目染,成年后就协助芒卯处理各种事务,行政娴熟。到了秦国,虽然人生地不熟,但也迅速建立起人脉关系,逐渐熟悉了秦国行政体系的运转。这一次,芒未奉派前往南阳郡,自然是他和南阳守打交道,建立联系的好时机。
自从魏国派来了铜铁器工匠,河东的冶炼业一天天恢复。现在,张禄征得秦王同意后,从各地征调了一万刑徒进入河东,进行采矿和冶炼。并发布教令,刑徒凡经训练能承担冶炼铸造工作的,可以免罪,以工匠身份留在安邑。
咸阳望夷宫本是咸阳抵御高原上诸戎的一道防线。自从义渠事件后,秦王继续派人在高原上修建道路,连通各处戎人聚落,高原与咸阳之间交通便利,诸戎纷纷下山,与关中交通;秦廷也派出官员,以秦法行于当地。现在几乎已经不存在义渠或其他戎人下山袭击的威胁了,望夷宫的军事作用几乎消失。但这里依然有一座巨大的兵营,那是每年训练征战刑徒或更卒场所。
阏与之战后,秦人有两年时间没有出兵征战,这里金鼓之声不闻已经两年。随着郑安平的上任,刑徒的训练又重新开始。周围的秦人相互交换着激动的眼光,这意味着新一轮争战就要开始了。而各国商人则迅速把此事传到四方,引起各诸侯国的惊慌。大家都认为,没有保护好太子的魏国可能是被征伐的对象。
魏国君臣在这一年中也不好过。秦王为太子报丧,魏王下到大臣商议。众臣议定,由于魏国对太子之死说不清道不明,特别是魏人派出的随卫在出事后集体逃亡,更是难以解释,去了咸阳可能反有可能被秦国敲诈,不如不去。段子干是魏王在军中代表,段子干死后,魏国军事力量失去了一根支柱,魏国政坛各大腕如信陵君等人十分谨慎,惟恐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引发政治争端。经过数月明争暗斗,最终确立晋鄙为将军:魏王和信陵君对他都表示放心。
进入九月,各地陆续开始秋收。而魏国诸核心大臣几乎同时得到秦在望夷宫训练刑徒的消息。须贾大夫找到魏齐,然后和魏齐一起去找信陵君。
信陵君也刚刚得到消息,正与一众门客议论,听说魏齐和须贾大夫一起来了,大家都道:“必为此事!”
信陵君让平时主管情报工作的郭先生留下,其他人分散在两边,其实还是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只是不能插话而已。
魏齐和须贾进来后,在客位坐下,主位坐的是郭先生,信陵君居中。
魏齐道:“早知郭先生至,吾等皆不必矣!郭先生必有以报!”
信陵君道:“郭先生方得风言,秦将伐魏。”于是示意郭先生把知道的事情说一遍。
郭先生道:“西道风言,秦将大出,而伐魏也,盖报秦太子之死!”
魏齐道:“何人为首,其兵几何,将伐何处?”
郭先生道:“犹未知也。以情度之,不外出殽道,或攻长城,或渡河伐南阳。如此而已。”
魏齐道:“今轵尚为秦据,或出轵而伐南阳。”
郭先生道:“诚若是,则大梁得免战火,魏之幸也!然所惧者,秦直出大道,取管及圃田,则伤魏根本。”
魏齐道:“先生有族子在管,当令其整军备战,以御秦军。”
郭先生的族子郭仲谨在启封秦军退出后,又回到自己的驿中,由于战功,晋二爵成为中士,升为驿吏。华阳之战时,启封那边没有受到波及。武卒体系被撤消后,郭仲谨并没有失去武卒的身份和待遇,只是不用再打仗了,安心去当驿吏就好。郑安平逃亡之后,信陵君本来想让他去管城,但爵位太低,没有成功。现在管城由圃田的一名营司代管,实际工作由曹包负责。郭仲谨在管城当了一名伙长,负责管民的训练。今见魏齐说起仲谨,郭先生道:“承魏相加惠。愚子忝在管城,加意练兵,惟管城地小民寡,城池不固,必难支也。”
魏齐恨恨地道:“若非韩于中作祟,管城焉得如此!”
郭先生道:“微庶得闻,于秦练兵者,乃魏亡臣,故管令郑安平也。”
魏齐击膝道:“数岁之前,人报管令溺亡,臣以未可信也。今果在秦矣。则所谓张禄者,必范雎也!卖国贼子,恨不得其亡也!”
郭先生道:“其有甚者,有识者言,禄之从事无名,实芒卯子芒未,如此则芒氏亦在秦矣!”
魏齐大叫道:“诚若是,则华阳之败无所奇也。必芒氏与秦串通,陷吾魏卒也。芒氏本秦荐于魏也。先王在时,倚为腹心,托为干城。魏无负之者,而彼竟负魏,诚狼子也!”
须贾大夫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芒氏为秦,不亦宜乎?”
信陵君道:“芒氏一出,前负于北邙,后负于华阳,皆动魏根本,伤我腹心也。华阳役后,吾魏至今未得复其旧,皆芒氏之过也。岂意竟秦间也!”
三位魏臣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了半天芒卯忘恩负义的事。信陵君最后道:“芒氏久为魏臣,尽知魏之虚实。今则辅秦,未可轻也。当详计谋划之。魏相与大夫必有以教我。”
魏齐道:“粮乎,粮乎!无粮则无兵,无兵则无以战。河东以盐易粮经年,圃田所存已去大半,余者勿论矣。今家只备当岁口粮,而市坊粮价皆五六十钱。今秋收,愿其所得尽皆归仓,而为大战之一备也。”
信陵君道:“信陵之粮亦将不足,市以六十钱籴之,不可不粜也。宁忍其民饥馁而亡乎?”
魏齐道:“诚哉斯言也。有力者尽输其粮于河东,无力者籴粮于市而不可得也。仁者如君上者,虽无所取利,粮亦无所存也。惟其战也,所恃在粮,盐无足恃也。”
信陵君道:“启封相持不过月余,而粮腾贵,经年不降,民皆为所伤。”
魏齐道:“若止腾贵,犹可筹谋。今恐无粮可筹,则无计矣!以臣之见,若秦于秋收后一月内来,粮可支数月。二月内,但支一月。三月后来,则无粮可持,未战先败也。”
信陵君道:“张禄已离河东,或粮盐之策将易。”
魏齐道:“河东守虽易,而其策必无易也。何者?竭诸侯之力以奉一秦,则秦强而诸侯弱,秦索于诸侯,诸侯不敢违也。”
信陵君道:“此盐无尽,而诸侯之粮无所存也。当以何策御之?”
魏齐道:“若得其策,何需今日,其早行之!”魏齐说的是真的,这些话他们从去年开始议论到现在,苦无对策。惟一有效的办法就是垄断粮食买卖,任你出多高价格,就是不卖。但这样一来,那些必须在市场上购买粮食的人就会被饿死,所以是不可行的。理论上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控制以粮易盐的数量,但这显然只靠魏国一国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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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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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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