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也知道,你不是不讲理之人。苍澜渊点头,“那你在想什么?”
“……杭凌的事,”犹豫了一下,木清洢还是没说出心里的感受,“她对你用情至深,这次必定受伤颇重,会不会钻牛角尖?”
“与你何干?”苍澜渊脸色一沉,“原本就是她多事,愿怎么想怎么想。”
木清洢哑然:看来苍澜渊也就对她百般忍耐退让,对别人真是不假辞色,单只看在这一点上,她也该知足了吧?“那就由她吧,不管了,睡觉。”
看出她很不高兴,心事颇重,但又明显不想说的样子,苍澜渊也很是不悦,不过并没有紧着问,以后日子还长,总有一天,要让这小丫头对他无所隐瞒,两人之间再无隔阂。
第二天晨起,木清洢和苍澜渊才梳洗完毕,杭远就来敲门,“澜公子,木姑娘,打扰了。”
“何事?”苍澜渊对他同样是冷冰冰一张脸,还以为他是来为自己妹妹当说客的。
出乎意料的是,杭远苦笑一声,“澜公子不必如此,起先我不知两位的关系,所以才想要高攀,是我的不是了。如今我的伤已没有大碍,而且最近村里的人找我们找的紧,我们不能再留在这儿,马上就要离开了,两位对我的救命之恩,容后再报。”
木清洢莫名心头一松,摇头道,“举手之劳,杭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你们如今处境危险,还要多加小心。”若是被抓回去,杭凌可就必死无疑了。
“我知道,多谢木姑娘,就此告辞。”杭远倒也爽快,抱拳施礼之后,随即离去,对于杭凌,却是只字未提……想来她昨日受了委屈,必定会对哥哥哭诉一番的吧。
“这做哥哥的倒爽快,”木清洢颇有些感慨,“我还当他会替妹妹讨回公道呢。”
苍澜渊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讨的,谁也没有对她不起。”
木清洢一笑,不置可否。
不大会儿,伙计送来饭菜,两个人才坐下吃了几口,一名暗卫在门外禀报,“殿下,有人跟上杭远兄妹了。”
“什么?”木清洢一惊,忽一下站起来,“又有要追杀他们?”这帮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而且这么快就跟上去,分明是早就有埋伏,杭远兄妹这样出去,不是自投罗网?
“不关你的事,”苍澜渊握住她的手腕,硬是让她坐下来,“你不能管他们一辈子。”
“但是也不能明知道他们被追杀而不管,”木清洢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往外跑,“不然我不是白救了杭公子吗?”蜀南文学
她一跑出去,苍澜渊气的脸色发白:这个笨丫头,他早知道那帮人不会放过杭远兄妹,所以已经派人暗中跟着,看他们到底要把这两兄妹带到何处,也可趁机找到拜月教的藏身之地,她这跟去一搅和,岂不乱了他的计划?
“殿下,要不要将太子妃追回来?”
“不必了,”苍澜渊起身,“本宫过去看看,你们别轻举妄动。”旁人是阻止不了那笨丫头的,看来得临时改变计划了。
“是,殿下!”
木清洢一路追出来,才忽然想起来,忘了问问那暗卫,杭远兄妹往哪个方向去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苍澜渊已飞身过来,她赶紧问道,“他们在哪儿?”
苍澜渊颇有些无奈地指了指东方,“那边。”
“哦。”木清洢立刻展开身形,飞一般赶过去。
苍澜渊随后跟上,大概追出去两里地后,杭远兄妹已经出现在视线里。
“杭公子!”木清洢提气高声叫,“留步!”
跟着杭远兄妹的人见有人出现,彼此打个手势,意即暂且按兵不动,以防有诈。
杭远兄妹同时停步回身,见是他们两个,大为意外,“木姑娘,澜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杭凌脸色苍白,幽怨地看了苍澜渊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既然对人家无意,又何必再追来,做人有必要这样绝吗?
“杭公子,总算追到你们了,”木清洢掠近,装做若无其事地拍拍杭远的肩膀,暗暗给他使眼色:后面有狗!“你们走的太匆忙,忘了拿东西了,回去一趟吧。”
“哦?”杭远也不是笨蛋,已经看出有异,蓦地紧张起来,“是、是吗?那真是有劳木姑娘了,不过……这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要也罢。”说罢向木清洢连使眼色:跟我们一起很危险,你们快走,别被我们连累!
“那怎么成,”木清洢不由分说,扯着他的衣袖就往回走,“破家值万贯么,走吧,回去一趟也不算远。”
杭远无奈,只好招呼妹妹一声,跟着木清洢一起回去。
隐身暗处的杀手咬牙暗骂:可恶的女人,哪里冒出来的,坏我们的好事!要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连你一起杀!
苍澜渊走在最后,已经约略感觉到周围埋伏了至少十几个高手,看来他们对杭凌是志在必得,这件事情,很难善了。
回到客栈,杭远急急地道,“木姑娘,你别管我们了,会被我们连累的!”
“救人救到底,”木清洢决然一摆手,“杭公子,你们这样走不是办法,一定会被发现的,要乔装改扮一下才行。”说到易容术,她这个外科大夫再不精通,谁还精通。
而且,不管怎么说,杭凌是因为她一开始没有说明跟苍澜渊的真实关系而动了真心,以至于现在受到伤害,她多少是有些内疚的,总要帮他们度过这一劫,算是稍做弥补吧。
“哦?”杭远一愣,随即恍然,“木姑娘的意思,是让我跟阿凌易容吗?”
“正是。”木清洢点头,“给我一天时间,我给你们做两张面具,你们这样出去,早晚是个死。”
“那就多谢木姑娘了!”杭远惊喜莫名,暗骂自己笨,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
一直沉默的杭凌忽然开口,“澜大哥,你想查拜月教的事,是不是?”
苍澜渊面无表情,“与你无关。”
“我知道是,”杭凌忽地冷笑,“而且我也知道,路大人来见过你,他对你那么恭敬,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你到底是谁?”
木清洢略一惊,没想到杭凌这般时候思维还如此冷静,能够看出不寻常来。
苍澜渊眼中杀机一闪,冷声道,“想活命就少问,不然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澜公子息怒!”杭远被他凛冽的气势吓到,赶紧把妹妹挡在身后,“阿凌年纪小,不懂事,我会骂她,请不要生气!”他这些日子东躲西藏,虽不敢说阅人无数,却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当然看得出,苍澜渊气度不凡,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那么简单,可他们兄妹自顾尚且不暇,哪有本事管别人的事!
“哥哥,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么,”杭凌把他推开,眼里有不屑之色,“而且就算我们易容逃脱,以后难道永远戴着面具过活?只要拜月教存在一天,就不会放过我,我们能逃到什么时候?”
“总之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杭远沉着脸叱道,“木姑娘好心帮我们,阿凌,你别不识抬举!”
“澜公子,我帮你把拜月教的人引出来,怎么样?”杭凌根本不听哥哥在说什么,抬高了下巴,“让他们抓我去,你们随后跟着,不就可以找到他们的老窝了?”
杭远大吃一惊,“阿凌,你疯了?”
“我没疯,”杭凌虽然脸无血色,但神情却是清醒的、理智的,显然这话并不是她一时冲动才说出来,而是早就想明白了的,“哥哥,我们躲不过的,你别天真了!拜月教越来越猖狂,不把他们除掉,我就躲不过成为他们祭品的命运,要除掉他们,这是唯一的机会!”
“不行!”杭远坚决反对,“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别再多说了!”
“哥哥……”
“我说不行!”杭远厉声骂,“你再多说,我就打断你的腿!”
杭凌又气又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用力踩了哥哥的脚一下,扭身跑出了屋。
“嘶……”杭远疼得抽气,哭笑不得,“这……让两位见笑了,不好意思,我、我先出去了……”说罢赶紧追出去,就怕妹妹会做傻事。
木清洢这才回过头,忽然一笑,“你刚才没有反对,是不是觉得阿凌的主意可行?”
“对,”苍澜渊毫不犹豫地点头,“这确实是个好方法,毕竟我们现在对拜月教一无所知,想要深入其中,就得冒险。”事实上他原本就是如此计划的,只不过被木清洢破坏了而已。
“你这是拿人命在赌,万一出事,你怎么向杭远交代?”木清洢怒,“你真冷血!”
苍澜渊忽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捏起她的下巴,“女人,我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我原也料到拜月教的人不会放过杭凌,所以将计就计而已,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或许是他跟木清洢所处的立场不同,为了大容王朝的江山,他从不觉得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不过这丫头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在她面前动这些心机,她有些接受不能,还是不惹她不痛快的好。
“嗯?”木清洢一愣,一时忘了挣扎,“那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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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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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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