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就和她一起死。总之,我绝不会放她独自一个人去面对。”
承颐呵呵笑起来,叹口气:“想当初,你也是这么对她说的。结果呢,你还不是丢下她独自去面对。雷凌,你永远做不到像你说的那样爱她。终究,还是你配不上她。”
雷凌冷笑:“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么?何必贬低别人,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承颐顿了顿:“我确实配不上,但我比你好的一点就是……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今晚不找我,我也是打算找你的。关于她,咱们公平竞争,看她最后选谁。”
他冥顽不灵,雷凌扭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呵呵笑起来:“公平竞争?照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应该也打个电话给你弟弟,告诉他公平竞争?”
承颐哪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怎么,想跟华南浔合作来对付我?”
“既然你可以跟我弟弟合作对付我,那我为什么不可以跟你弟弟合作对付你?很公平不是吗?”
承颐有点按捺不住:“你雷凌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公平?夜家老爷子把她许给我的,她现在跟你在一起,公平吗?”
雷凌笑:“请你搞搞清楚,我和她订过娃娃亲,小时候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多少年。”
“可是你爸害死了她爸妈,你继母害得夜家家破人亡,你怎么还有脸跟她在一起?”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你别混为一谈。”
面对心爱的女人,两个大男人变得幼稚起来,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就是要压对方一头。
梦里萧北鸢又回到那片大草原,还是那几头大象,还是那群人,还是那辆破败的巴士,那是那熟悉的汽油味,还是那只满是纹身的手。
一车的人都在挣扎都在呼喊,各种口音的语言里,萧北鸢抬起头,发现不远处的大树底下,站着一个白衣男人。
男人像一棵笔直的树,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但是感受得到他的眼神满是哀伤。
那哀伤如此浓烈,让她的心揪起来,绞痛起来。
震天的枪击声中,那男人像是猎豹似的朝她飞奔过来。
靠近,靠近,再靠近,萧北鸢努力瞪大眼睛,想看清他的脸。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而起,她被那男人扑倒在地,冲击波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无数砂石和燃烧着的碎片在他们周围散落,眼前炸开一片一片血色。
他干涩沙哑的嗓音,贴在她耳边,在轰隆隆的响声中扩散开来:“拾壹,对不起……”
鲜血渐渐流淌成巨大的河流,她想挣扎起身,却发现他们被一群穿迷彩服蒙面巾举着长枪的人包围。
为首那人在一群人里显得有些瘦小,他扛着枪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走过来,说了一句中文:“把这女人和那些象,一起烧了吧……”
“一起烧了吧……”
“烧了吧……”
无数回声,伴着狰狞的脸和邪佞的笑,不绝于耳。
萧北鸢能感觉到覆盖在她身上的男人,气息渐渐微弱,像是这大草原上的日升日落,一点点地,消散在地平线。
他的手仍然握着她的手,手指修长,白皙通透。
只是,毫无温度。
萧北鸢掀着他的肩膀坐起来,看清他脸上全是血的同时,也看清自己的肚子上一个巨大的窟窿。
又有声音响起:“这孩子七个月不到,怕是死了吧?”
又是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孽种本就不该活。”
“一起烧了?”
男人佞笑起来:“咱兄弟们是不是好久没进补了,听说未出世的这玩意儿是最补的。”
一群魔鬼般的笑声里,萧北鸢抬起头,一片血色中,隐约看清那魔鬼手里捏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再仔细一看,是个小娃娃。
她看看小娃娃,再看看自己的肚子,蓦地明白过来什么,扑过去就要抢,被一个人高马大的黑人举起枪托,狠狠撞在她太阳穴上。
倒下去的瞬间,萧北鸢看见他们把她身边的男人扛起来,丢进不远处的军用卡车里。
她隐约听到孩子的哭声,听到孩子在喊妈妈在喊救命。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看清了男人的脸,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
“雷凌……雷凌……”
正在阳台跟承颐争论的雷凌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看见萧北鸢惊坐而起,继而滚下床来。
“小乖……”
他几乎是飞奔过去,手机丢在一边,弯腰想要把人扶起来。
萧北鸢抱着他的脖子,哇一声哭起来:“雷凌,我……”
雷凌半跪在地上,抱着她颤抖的满是冷汗的身子,摩挲着她的后脑勺安抚她:“别怕别怕,我在,小乖……是不是做噩梦了?”
萧北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我梦到……我梦到你死了,呜呜呜,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呜呜呜……”
后脖颈上湿湿热热的一片,很快顺着流到他脊背上,像是一把火,雷凌心如刀绞。
虽然卧室里铺了厚厚的地毯,但是萧北鸢本来就怕冷,雷凌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她死死吊着他不放,他没办法,只能也爬上床,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梦都是反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抱着你么?”
萧啜泣着,满面泪痕,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浴袍领子,喉咙发出痉挛般的哽咽声。
浓黑的发丝下,一张脸越发小,下巴瘦出尖尖的弧度。
她浑身散发出的悲伤如此浓烈,雷凌的心狠狠抽痛,想问一问是什么噩梦,又怕刺激到她,只敢拍着哄着。
怀中的女人还在啜泣,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
雷凌在她额头亲了亲,轻声细语哄着:“好了好了,没事了。”
还没等他问,萧北鸢抽噎着,断断续续把梦境里的内容描述出来:“非域大草原,好多象……他们发现我了,把我绑在巴士里,往我身上浇汽油……你来救我,雷凌……”
她控制不住又哭起来:“我梦到我们的孩子死了,被他们吃了……雷凌,我梦到我们有孩子的,他还那么小,我听到他喊我妈妈,可是我没办法救他。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他……”
萧北鸢松开他的浴袍,捂着脸浑身像是筛糠似的抖啊抖。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他……”
她反反复复就是在重复这几句话,雷凌心如刀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拉下她的手,凑过去吻她脸上的泪。
大约是那种梦境太真实太恐怖,大约是从小到大没有安全感,这一刻萧北鸢像是受伤的小兽,在他怀里缩成小小的软软的一团。
“好了,小乖,别哭了,我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萧北鸢抬起头,笨手笨脚去寻找他的唇:“雷凌,爱我……”
她在这件事上一向不怎么主动,向来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雷凌愣了几秒。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吻得又乱又急。
雷凌回过神来,翻身覆上她。
身心相爱的两个人,不需要任何语言,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让这把大火越烧越旺。
意乱情迷的雷凌忘记被自己丢在一边的手机没关,而承颐一开始是听到萧北鸢做噩梦有点担心,所以忍着没挂。
没想到会听到他们那样的声音,气得扬手就把手机砸了出去。
脑子里全是萧北鸢柔弱啜泣的声音,她竟然会主动跟那男人提这种要求,叫他心里怎么接受得了?
她明明做梦都梦到非域大草原了,她怎么就不知道当年这男人给了她怎样的伤与痛?
而自己,又给了她怎样的温暖与热爱,还有默默的守护?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高脚杯里,红色的液体刺伤了他的眼睛,他稍微一用力,高脚杯在手里粉碎,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一夜放纵的后果就是早上根本起不来,雷凌做好早点端上来,把萧北鸢扶起来,想要哄着她吃一点再睡。
她发脾气:“不要不要,我要睡觉,我不吃。”
说完又要躺下去,雷凌揽着她的肩膀,像是爸爸哄女儿似的:“我做了你爱吃的海鲜粥,给点面子吃一点,吃完再睡。”
起床气很重的萧北鸢摇头,捏起拳头一下一下往他胸膛上砸:“都怪你都怪你,你没节制,你折磨我,我都说不要了,你还折磨我。”
雷凌愣了一下,扑哧笑起来,天大的冤枉,后半夜,明明是她像敲骨吸髓的缠着他不放,又哭又闹的,怎么还成了他的错了?
但是这种时候,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婆不高兴,错全在他。
“好好好,是我折磨你,我该死,等下我去跪键盘。你好歹吃点东西……小乖,求你了,好歹吃一点,给点面子。”
萧北鸢迷迷瞪瞪睁开眼:“从今晚开始,你睡书房,不许近我身。”
“小乖,不能抱着你睡,我会死的。”
“哼,不管,你就是睡书房,不然我就不吃。”
雷大爷举双手投降:“好好好,睡书房,来,张嘴,吃一口,小心烫……哎,小宝宝最乖……”
吃了小半碗粥,吃了药,漱了口,萧北鸢倒头继续睡。
雷凌坐在床边,痴痴地看了她好大一会儿,这才下楼自己吃早点。ΗtτPS://Www.sndswx.com/
九点半,萧北鸢还没有醒的迹象,雷凌不敢催她,拿本书坐在床边陪着她。
杨修到公司等啊等,意识到老板又无缘无故旷工,他提着人头给雷凌打电话:“雷总,您今天还来公司吗?”
雷凌冷着嗓子:“怎么,你还打起我的考勤来了?”
杨修命都吓飞了:“没有没有,就是提醒您,昨天您跟吴家二公子约十点半在办公室见面,我怕您忘记了。”
“任何事都没有我老婆睡觉重要,懂吗?吴喆如果来了,让他等着。”
杨修战战兢兢挂断电话,吓出一身冷汗。
雷凌把手机丢在沙发上,低头看了看萧北鸢,拿起书继续看。
萧北鸢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慵懒地问:“你今天不上班?”
雷凌放下书,用浴袍把她裹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是不是吵醒你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萧北鸢闭着眼摇头,靠在他肩膀上:“我陪你去上班好不好?”
这是昨天他们就说好了的,雷凌笑着在她腰上捏了捏:“怎么瘦了?以后每顿再加半碗饭……”
萧北鸢脸红起来:“还不是你每晚折磨我,我都被你折磨瘦了。”
雷凌笑:“好,从今晚开始,我尽量控制。”
其实萧北鸢知道他每次都很克制,就是怕伤了她,有时候看他隐忍得满头大汗,她也心疼。
两个人就这么腻歪了一会儿,萧北鸢突然喊起来:“哎,我来那个了……”
雷凌赶紧抱着她往浴室走,一看,果然是来大姨妈了。
他把暖气打开,交代她:“坐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找东西。”
“哦……”
雷凌出去衣帽间,找了她的一套衣服,折回浴室,从抽屉里找出姨妈巾和暖宫贴,帮她换上。
萧北鸢不矫情,享受着他的伺候,心里暖暖的热热的。
雷凌帮她弄好,接了热水帮她洗脸:“肚子痛吗?”
萧北鸢摇头:“有一点,贴了暖宫贴应该没事。”
“能坚持吗?要是不能坚持,就不去公司了,我在家陪你。”
“没事,你不是约了人么?”
收拾妥当,雷凌带着萧北鸢出门,前往公司。
同一时间,林杳在周助理和律师的安排下,偷偷前往看守所。
到了半路,接到看守所电话,告知他们:严曼春和犯人发生肢体冲突,被捅伤内脏,情况危急,现正送往外面的医院急救。
林杳此次主要目的除了见郭锦鸿,就是和严曼春谈一谈,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但是不管任何事,都不能阻止她去见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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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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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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