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颐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因为……因为我带你去非洲,出了点意外。”
非洲?
萧北鸢脑子里一下子炸开很多东西,那个无休无止纠缠她的梦,那些大象,那些盗猎者,那辆破败的巴士,那些不同肤色被捆绑在巴士里的人,挥之不去的汽油味,还有蒙面巾扛着长枪的人,还有那个血肉模糊的孩子,还有雷凌……
那个梦是不完整的,她清晰记得第一次梦里面只有大象还有盗猎者,后来慢慢有了巴士还有不同肤色的人,再后来有了蒙面巾扛长枪的人,其中有一个人个子不高的人手上有纹身,最后这几次,梦里面出现了孩子还有雷凌。
但是,并没有承颐。
到底怎么回事?
觑着她的表情,承颐小心翼翼问:“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萧北鸢摇头:“没有,你说的那些,我一点印象没有。所以对于你说的真假,我持怀疑态度。没事,接着说,我在非洲出了意外,什么意外?”
“你说你喜欢野生动物喜欢大草原,刚好你过生日,于是我带你去非洲,刚才说到的麦克作为野生动物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也一起去的。嗯……我们在那边出了点意外,你跑去看你认养的粉色小象,因为我的疏忽,你被盗猎者绑架了。不止你,他们绑架了很多人,有当地的居民,有志愿者,还有孩子。后来交涉中我们发现,那些盗猎者并不单单是贩卖野生动物,他们背后有武装力量,还有雇佣兵。”
和梦境里的内容差不多,萧北鸢迟疑了一下问:“他们为什么绑架我?”
为了掩饰紧张,承颐端起水喝一口:“呃,因为他们要借你来威胁我和麦克。”
萧北鸢紧接着问:“威胁你什么?”
“刚才给你介绍麦克的身份,其实除那些之外,他还有一个重要身份,那就是军火商。刚才我说他是变态,是因为他专门研究稀奇古怪的药水,能控制人的心智,恐怖分子训练童子军你听过吗?”
萧北鸢琢磨了一下:“所以,那些人绑架我,是因为你和麦克是合作伙伴,或者我应该说,你是麦克背后的老板。”
承颐诧异地抬起头盯着萧北鸢,她是她所见过所认识的女人里面最聪明剔透的,别的女人估计会缠着他问十万个为什么,而她一击即中真相。
承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小拾壹,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麦克就说过,我们三个联手,那绝对是天下无敌。”
“你别给我扯这些,你接着说,那些人绑架了我,后来呢?”
她的目光不见慌乱不见痛苦,反而是深井一般的镇定。承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来,为了救你,我打算让麦克交出他手里的东西,但是他不肯,我们发生了分歧。我叫人控制了他,拿走了他的配方,去跟那些人交涉。我以为可以成功把你救出来,谁知道那群丧心病狂的人突然加筹码。”
萧北鸢眼皮一跳:“加什么筹码?”
承颐凄苦一笑,看着萧北鸢一字一句:“因为他们发现你怀孕了。”
萧北鸢心头跳得厉害:“怀孕?”
“对,我们的孩子,刚刚四个月。”
萧北鸢点点头:“然后呢?”
她越是淡定,承颐越是心里没底:“然后他们就用你和孩子要挟我,要我交出麦克,否则就一尸两命。我没办法,让他们再宽限我几日。我回去找麦克,跟他商议,让他假装归顺,然后我找机会救他出来。当时他是答应了的,但是交易现场出了意外,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伙恐怖分子,我带去的人全死了,我受了重伤陷入重度昏迷,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囚禁起来。过了大概半年,麦克把我救出来,我才知道当时我昏迷后的事情。”
萧北鸢点点头:“你说……”
“武装分子和恐怖分子同时看中了麦克的军火和技术,争夺中有人引爆了巴士。麦克提前埋伏在那里的人救了你,但是咱们的孩子没保住。你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在床上躺了大半年。那次事件给你造成了很严重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征,最严重的时候你自杀无数次,那时候麦克研究了好几年的一种药,能让人忘记一切痛苦的回忆。”
“所以你说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就是因为我吃了麦克研制的药水?”
承颐点点头:“对,可能是麦克那药没来得及用小白鼠做实验,就用在你身上,性能不稳定,所以导致你记忆出现偏差,连我都不记得了。”
“后来呢?”
“后来,你彻底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麦克告诉你已经查到我的踪迹,要带你去找我。你好像很排斥,捅伤了麦克和他的助手,跑了出去,再也没能找到。”
萧北鸢摇头:“不对,既然你说我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忘记了你,那为什么我会记得佛罗伦萨?而且我明明记得我们是朋友,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承颐笑起来:“那是因为我和你重逢后,带你去找过麦克,他给你催眠过。只不过催眠到一半遇到反弹,所以关于我们在佛罗伦萨的事,你的记忆是零碎的。”
萧北鸢吃惊:“你带我见过麦克,我怎么没印象?”
“你戒备心太强,正儿八经给你催眠肯定不行。那天是傍晚,我带你去游乐场玩旋转木马,麦克给你催眠。”
其实刚才他提起麦克,说这个怪人是心理医生是变态是作家是什么什么的时候,萧北鸢心里就想到了一个人,但是她没说。
承颐今天说的这些事,说实话,打死她也不相信是真的。
“那你说的那个麦克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见见他吗?”
承颐点点头:“他去哥国了,过几天才回来,到时候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觑着她的神色,承颐小心翼翼问:“小拾壹,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瞎编乱造?”
他笑了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萧北鸢面前,示意她看。
萧北鸢当然不会以为里面是钱,应该是照片之类的。
她拿起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果然是一沓照片。
她开始翻看,几十张照片,都有些旧了,但是她清晰地认出来她自己,还有承颐,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大部分照片是她和承颐在一起的,有牵手的拥抱的喝咖啡的,还有她穿学士服的,还有他们在大草原上和各种动物的合影,有一张让萧北鸢的手颤抖了一下。
那是她和承颐躺在床上的照片,她趴在他怀里睡觉,看角度应该是他自拍的。
再往下就是他们和那个叫做麦克的外国人的合影。
翻看结束,萧北鸢把照片放下,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她抬起头看着承颐:“所以你今天约我出来,告诉我这个故事,想表达什么?”
承颐这次倒是没有躲闪,直勾勾盯着她:“小拾壹,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萧北鸢冷笑:“凭什么?就凭你说的这些?承颐我告诉你,别说我不相信你这的故事,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记起来。你也别想着拿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困住我,你越是这样,我只会越讨厌你。”
承颐着急辩解:“小拾壹,这怎么能是困扰呢,这都是真实发生的。当初我们很相爱,在牧师面前发过誓的,我们还有过孩子。你只是记忆出现偏差导致你忘了我忘了我们的过去,等你恢复记忆,你就会想起来,你最爱的是我。”
萧北鸢摇头:“那又怎样?过去就是过去,我们都应该往前看。我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想恢复记忆,我也不想再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可能。”
承颐苦笑:“你是舍不得雷凌是吗?你想过没有,如果他知道我们的事,知道我们同居过有过孩子,他会嫌弃你的。还有雷家人,那些高门大户最讲究这些,他们也会看不起你的。”
萧北鸢低头:“夜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和雷凌本来就不可能继续在一起。”
承颐抓住机会:“那你就更应该和我在一起,我带你走,我们回佛罗伦萨去。或者,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快快乐乐生活一辈子。”
他站起来,走过来,蹲在萧北鸢面前,抓住她的手:“小拾壹,你别拒绝我。你不想恢复记忆,咱们就不恢复,我们就像当初一样,重新谈恋爱,再生两个可爱的宝宝,好不好?”
他身上透着一种稀奇古怪的气氛,萧北鸢排斥抗拒,反正各种不舒服。
“抱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甩脱他站起来,拎了包包就要往外走。
“小拾壹……”承颐跟过来,一把拽住她,把她抵在墙上,“小拾壹,你不许走,不许离开我。”
他的呼吸像是火苗似的扑在萧北鸢脸上,她想推开他:“承颐,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承颐像是入魔了似的,一双眼睛猩红着,松开了手,却捧起了她的脸。
萧北鸢心中警铃大作:“承颐你干什么,你……”
承颐不容许她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这张樱桃小嘴里会说出他不想听的话,他只能想办法堵住她的嘴。
他手上力气很大,嘴上的力气也很大,几乎是在啃咬,萧北鸢没办法别开脸,只能曲起膝盖去顶他。
男女力量悬殊很大,承颐很快钳制住她,整个人像是一座山,压在她身上。
萧北鸢哭起来,但是哭声反而刺激了承颐,他越发疯狂起来,一把扯开她的衣服。
就在这关键时刻,门被人一脚踹开,冲进来两个人。
华南浔冲在前面,看到这一幕,他气得要爆炸了,揪着承颐的领子,扬起拳头砸在他脸上:“狗日的,你敢碰她,看我不打死你。”
承颐愣怔了几秒,硬生生挨了两拳,反应过来之后他开始还手。
两兄弟扭打在一起。
律师脱下风衣,包住瑟瑟发抖瘫坐在地上的萧北鸢,把她抱在怀里,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安抚她:“好了好了,哥哥来了,没事了。”
萧北鸢仿佛这才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嘤嘤嘤哭起来:“哥,哥……”
律师把她抱起来,看地上两个人还扭打在一起,大喊一声:“华南浔,别打了,走了……”
华南浔打得正起劲:“你们先走,我马上来。”
律师顾不得他,抱着萧北鸢往外走,走着走着连他自己也落下泪来。
等把萧北鸢放在车后座,他冲去后备箱给她拿水,然后就看见她跌跌撞撞冲下来,趴在一棵大树旁边,哇哇哇呕吐。
律师心急如焚,冲过去:“怎么了,怎么吐了?是不是那家伙给你下毒了?”
萧北鸢吐了个昏天黑地,接过律师递过来的水漱口,直到心里深处那种难过的感觉压下去一些,她才艰难开口:“哥,你们……怎么来了?”
“雷凌给我打电话,要我过来看着你,抱歉,高速公路上多车追尾,导致我们被耽搁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萧北鸢点点头:“没事,来了就好。对了,华南浔呢?”
包间里,华南浔最后一拳砸在承颐脸上,砸得他连连后退倒在地上。
华南浔自己也是气喘吁吁,但是他跟过去,弯腰揪着承颐的领子,咬牙切齿问:“还记得那天小拾壹工作室开张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说别打她的主意,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承颐嘴角流血,他却是笑着的:“华南浔,你知道我和她之间的故事吗?我和她同居过在牧师面前发过誓有过孩子,我是他最爱的男人,你算什么?你连个备胎都不算。”
华南浔气的不是自己算不算备胎,他气的是承颐在萧北鸢面前胡说八道,还……还对她做那种恶心的事。
他点点头,既然讲道理你不听,那行,我就用拳头说话。
要不是老板带着人冲进来,华南浔很可能把承颐打死。
车里,萧北鸢掏出手机播放录音给律师听,听完后问:“这些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律师眉头皱得跟小山似的:“我完全不知道啊,你上大学那会儿倒是告诉我你交了男朋友,说时机成熟就带赖给我看,但是后来我一直没等到。”
“我上大学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没有去学校看过我,有没有见过我跟承颐在一起?”
“你上大学的时候,我在纽约律师事务所实习,我去学校看过你啊,从来没见过承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律师想了想:“你大四的时候作为交换生到过意大利,那一年我太忙,没去看过你,但是定期跟你视频,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萧北鸢点点头:“那就是说,承颐说的那些事,应该是假的是不是?老巴去过佛罗伦萨,找到了我当年住的小院子,问了那些邻居,他们都说没见过我和承颐同居。”
律师想了想:“你今天就不该出来见他?”
萧北鸢一拍脑门:“对,我昏头了。”
“你别多想,反正你不喜欢承颐是不是?既然不喜欢,何必烦恼?”
萧北鸢点点头,靠在他身上:“今天的事,不许告诉雷凌,我不想他多想。”
“承颐肯定会纠缠你,甚至回去找雷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车门被人拉开,华南浔的脸出现,他龇牙咧嘴的,像是刚打完架回家的孩子,可怜巴巴的:“小拾壹,好痛……”
萧北鸢看他鼻子和嘴角都流血了,还以为他真的被承颐打得怎么了,直起身子:“你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要不要去看医生?”
华南浔弯腰凑进来:“小拾壹吹吹就不疼了。”
意识到他开玩笑,萧北鸢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你给我滚。”
华南浔撇撇嘴:“哼,没良心的,我帮你暴揍那个禽兽,你不谢谢我,还要我滚。小拾壹,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你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喊我哥哥,有好吃的都要留给我……你呀你,被雷凌带坏了。”
“不许你说雷凌。”
华南浔气得鼻子冒烟:“哎,我说你,狗咬吕洞宾。”
“你才是狗。”
两个人在后座你一言我一语跟小孩子吵架似的,律师无奈,坐到驾驶室去,发动车子。
很快雷凌就打电话过来,一开始萧北鸢还能拿捏着语气,说了几句大约是又委屈了,眼泪水一颗一颗像是珠子似的落下来。
雷凌急了:“小乖你别哭呀,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承颐那家伙欺负你了?”
“没有,我跟哥还有华南浔在一起。”
“那你怎么哭了呀?”
华南浔凑过来:“她呀,被我感动的呗。”
“你怎么她了?”
“我敢怎么她呀,我帮她暴揍了渣男一顿。”
雷凌警觉:“你为何要揍承颐,他对小拾壹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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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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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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