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凌月抿唇笑了笑:“本宫的孩子没有福气来这个世上走一遭。自然希望后宫妃嫔能多为陛下添几个皇子。周贵人你如今也在贵人的位分上了。且也是这宫里最早为陛下诞育皇嗣的妃嫔。眼看大公主要满三岁了,也是时候再为陛下添个小皇子。”
“臣妾只怕自己没有这样好的福气呢。”周云姬笑着将蜜饯端去了一旁:“皇后娘娘午膳想用些什么,臣妾这就去准备。”
“不急。”阴凌月瞥了一眼莫璃:“你去一趟章德宫,看看陛下是否能过来一道用午膳。”
“诺。”莫璃含着笑低头退了出去。闹不明白皇后娘娘这时候提这件事情做什么。
姚嘉儿正没趣呢,听皇后这么说,便笑道:“陛下是得来陪一陪表姐了。虽说陛下得空总过来看表姐,可似乎有好些日子没在表姐宫里一同用膳了。”
这个一同用膳,指的就是留宿的意思。
走马观花的来这么一个过场,有什么意思?
“是啊。”阴凌月抑制住怒火,从容一笑:“这些日子,陛下为了朝政的事情费心,本宫也着实不愿添乱。不过今儿人齐,倒是热闹。等下陛下若有空过来,你们几位便都留在永乐宫一同用膳吧。”
这话不免让邓绥有些疑惑。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和陛下独处的时候,皇后让这么多人留在这里做什么?
且她身上有伤,根本不适宜这时候布宴,这么做难道会没有目的?
“邓贵人,若你宫里没有别的事情,不如留下一同用膳可好?”阴凌月能这么问,便是确信陛下一定会来。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邓绥温和的笑着垂下头去。
阴凌月没有做声,也只是轻柔的笑了笑。
莫璃这时候已经到了皇帝的章德宫。无棱引她进去,她感激一笑,眉目之间多了几分甜美。
“奴婢参见陛下。”莫璃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刘肇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抬头瞥她一眼:“皇后有什么事情吗?”
“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精神这两日好多了,想请陛下移驾永乐宫用午膳。”
“唔。”刘肇饶是一想,道:“去回皇后,朕午时过去用膳。”
“诺。”莫璃欣喜的不行。“奴婢告退。”
临出门的时候,莫璃还冲无棱一笑,眉眼之间都是感激。
无棱只作不觉,并没有怎么在意。
待人走远了,刘肇才问:“宫里有什么风声?”
“回陛下,早起您与臣子朝堂议政的时候,奴才听了一耳朵。说是姚贵人、邓贵人都去了永乐宫请安,而今日是周贵人为皇后侍疾。”
“嗯。”和刘肇想得差不多。自从皇后小产,就没有动作,一直到这一次遇刺……是该有些动静了。“等会时辰差不多了来告诉朕,你先出去吧。”
“诺。”无棱从外面关上了书房的门。
这时候,廖卓碧的辇车停在了永乐宫门外。“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日子。她们几个都来了。”
“是啊。”近婢糖儿也不免奇怪:“明明轮到周贵人侍疾,其余那两个怎么就这么巴巴的赶过来。贵人,奴婢总觉得似是有什么事情。”
“是啊。”廖卓碧也这么以为:“皇后一向如此,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必然是大阵仗。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贵人您聪慧过人,还怕皇后有什么谋算?”糖儿轻声道:“咱们呀就怕她不动手呢。”
“你呀。”廖卓碧使了个眼色。
糖儿随即收拾了脸色扶着她走上了玉阶。
“奴才拜见廖贵人。”
“是你啊。”廖卓碧瞥了安固一眼:“怎么不到皇后身边当差,却跑到这宫门外来躲懒?”
安固恭敬道:“廖贵人误会了,奴才并非来躲懒,而是皇后娘娘吩咐奴才在宫门外把守。今日皇后娘娘设宴,请邓贵人、姚贵人以及周贵人陪同陛下共进午膳,特意吩咐奴才不许旁人入宫叨扰。廖贵人来的不巧,不如先请回吧。”
还从来没在永乐宫碰过这样的一鼻子灰呢。光是听着,就让她恼火不已。廖卓碧皱了皱眉:“我没听错吧?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之时设宴,只请了三位贵人陪同陛下共进午膳?”
“贵人没听错,奴才也不敢说错。皇后娘娘的确是这么吩咐的。”安固和气的解释道。
廖卓碧立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动弹。
“贵人,您请。”安固唯有再次相送。
“嗯,好哇。”廖卓碧敛容转身,眼底的嫌恶之色才慢慢的透出来。
糖儿看出她不高兴来了,少不得在旁宽慰:“这时候天有些冷了,甜儿午膳准备了炖锅。还是贵人最喜欢吃的牛肉滚豆腐。”
“嗯。”廖卓碧饶是一笑:“算她有心。她的手艺,我吃着也舒坦。”
上了辇车,廖卓碧才嘀咕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来日请我来,还要看我有没有这个心情呢。”
“贵人别生气,皇后肯定是有什么坏主意了。咱们只管远远的看着,螳螂捕蝉,总得有黄雀在后么!”糖儿笑吟吟的说。
“那是自然。只不过现在也别闲着,你去一趟冯贵人的安福殿,请她和杨采女来咱们宫里共用午膳。皇后有皇后的筹谋,咱们这些被排除在外的人自然也不能闲着。”
“诺。”糖儿停下来行了个礼,才退去一旁往安福殿去。
廖卓碧心口堵着一口气,到这个时候还没撒出来。“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到这个时候,永乐宫的偏殿里,茶已经过三巡了。
皇后借口身子不爽需要上药,就只留了周云姬在旁伺候。
邓绥和姚嘉儿则被带到了一旁的侧殿,品茗说话,静静的候着正午到来。
但其实她们来永乐宫挺早的,这一等就是好一会的功夫,当真是有些不耐烦。姚嘉儿不由得直了直身子:“唉,这有孕的辛苦啊,没有孕的是不能体会的。肚子沉沉的,腰杆还酸,真是难受死了。”
“是啊。当娘哪有不辛苦的。”邓绥简单的回了这么一句。
姚嘉儿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邓贵人说的跟自己生过一样。这其中的辛苦你怎么知道?”
“生倒是没有,不过这些日子四公主一直在我宫里照顾。”邓绥微微一笑:“虽然只是暂时抚育四公主一段日子,却也能感觉到。”
“暂时?”姚嘉儿不由得勾唇,眼神里充满了狡黠之色:“那刘氏到现在都没有苏醒,怕是凶多吉少了。她这样不济,身边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尽心侍奉。久不久的,身子就会越来越弱,能撑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这种情况,陛下将四公主交给了你,你就当做是自己生的也就罢了。虽说是女儿吧,但好歹也是龙裔。你抚育她长大成人有功,陛下自然会厚待与你。”
说到这里,姚嘉儿不由得皱了眉:“我也是纳闷,当日,陛下怎么不将四公主交给皇后呢……看来在陛下心里,更看重你一些。”
“姚贵人真是会玩笑。”邓绥敛眸看着她,和颜悦色道:“皇后娘娘料理后宫事务千头万绪,自然没有精力去照顾四公主。而我不擅长和睦后宫之事,反而只能照顾公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
“邓贵人这心思当真也是没有谁可堪相比了。”姚嘉儿目光里透出了些许的赏识之色:“其实凭你的容貌和出身,未必就不能越过……那一位去。何况陛下待你,也是越来越好。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姚贵人今日可算是多番为我打算了。”邓绥听这些话听得有些腻歪了。
“也不光是为了你,同样也是为了我自己。”姚嘉儿倒也不藏着掖着:“从前后宫里就只有一把声音,所有人唯有屈居左右,马首是瞻。可从你入宫的那天起,一切就不同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不是她就是你。既然如此,我自然要多为你思量,也算是为自己寻一份保障。”
“凭皇子在身,何愁没有保障?”邓绥的意思是,你明明就想独揽后宫,干嘛要拿我当幌子呢?
“邓贵人误会我了。”姚嘉儿并非听不出这话的深意。“从前没有这个孩子的时候,我想要争宠也无可厚非,毕竟年轻也不算丑,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苦熬过去吧。再说宫里的女人,谁不希望陛下能多看两眼了?可自打有了这孩子,我的心思就不同了。只要这个孩子能顺利降生,平安成长,那收多少委屈也值得。很可惜,人贵自知。”
长长的叹了口气,姚嘉儿才无可奈何的说:“我自问是没有这个本事了。既然我没有,那就得为他另外筹谋。这宫里除了皇后,也就只有你才有能力护我的孩儿长大。”
“姚贵人怕是贵人多忘事吧!”邓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什么?”姚嘉儿不以为意的问。
“你不是已经将孩子交给了梁太妃抚育吗?这才几天的功夫,转眼就忘了?”邓绥心想,一个孩子,许几家前程,未免也太贪心了吧?何况这些人真若是要她这个孩子,她真的舍得给吗?难道母凭子贵,都是说着玩不成?
“梁太妃那不过是缓兵之计。”姚嘉儿低着头,哀哀叹气:“她想要我的孩子抚育在侧,无非是希望陛下能释怀当年的事情。也让陛下觉得她这个亲姨母不光是只会搬弄是非,还能掏心掏肺的照顾陛下的孩子。”
邓绥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姚贵人当真是眼明心亮,什么都想的透彻。且这样的话,如今在宫里,恐怕也就只有你敢说。”
“那也分跟什么人说。一般人我是不会开这个口的。”姚嘉儿低下了头,眉心里噙满了忧愁。“当日我若不是搬出梁太妃,那某些人也不会容我的孩儿活到这个时候。自然,念及梁太妃的恩情,来日若有回报的时候,我自然也不会含糊。可邓贵人,这后宫之中,再没有比你更适合替我抚育这个孩子的妃嫔了。”
邓绥不解的看着她:“昔日你不是也怨怼于我么。你就不怕我只要你的孩子,不要你活命吗?”
“我也这样担心过。”姚嘉儿毫不隐瞒的说。“可若要成就一件事,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有意思吗?何况今天在玉阶前,你毫不犹豫的握住了我的手,邓贵人,我愿意相信你是可以信赖的人。”
这高帽子带的,邓绥险些脸红了。“见死不救不是每个人都做得来,可为她人做嫁衣,却也不是每个人心甘的。”hΤTpS://WWω.sndswx.com/
“我明白你的意思。”姚嘉儿认真的说:“所以我只求我的孩子能平安,其余的什么都不要紧。若是有能帮到你的地方,我也愿意尽心竭力。”
邓绥正想回绝,莫玢就步子轻快的走了进来。因为殿门是敞开的,所以收声很及时。姚嘉儿也没再说什么。
“邓贵人、姚贵人,陛下已经移驾内堂。因着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午膳就设在内堂了。请两位移玉步赴宴。”莫玢笑容甜美。
赴宴两个字,让姚嘉儿的唇角浮现了一丝冷笑。
好大一回事啊,还赴宴。不就是一顿午膳吗?
她不动声色的起身,缓缓的往外走。
邓绥则不疾不徐的走在身后。
莫玢从背后看这两位贵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后宫里有这样的人在,何时才能安宁呢。
“臣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邓绥与姚嘉儿一同行礼。
刘肇明眸颔首:“无妨,坐吧。”
忙有侍婢扶了姚嘉儿往一边落座。邓绥则自己走到了另外一边坐好。
“前些日子本宫出宫祈福,随后又病了这么一些日子。后宫里的事情,一直都是邓贵人代为打点,当真是辛苦你了。”阴凌月含着笑,语调柔和的说。
“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福分。”邓绥垂首与她虚以委蛇。
“也别这样说。”阴凌月笑吟吟道:“你自己身子也弱,前些日子心悸症那么重。如今四公主也抚育在你宫里。不过此时倒也好了。”
说到这里,阴凌月端起了一盏酒,奉于陛下。“陛下,如今后宫新添了几位贵人,除了嘉儿有孕在身,诸多不便,周贵人、廖贵人以及冯贵人都是得体能干,知所进退的,想必能为邓贵人分忧。”
“自然。”刘肇和悦的饮下这杯酒。
“臣妾有个不情之请。”阴凌月芙蓉色的脸颊,胭脂打的正好。整个人看上去端庄得体,又不失妩媚。
“皇后只管说便是。”刘肇眼底自然也少不得温柔之色。
“臣妾详情陛下允准,封邓贵人为五贵人之首,如此,臣妾不便操持后宫事务时,便请统领后宫事务,代为分忧。其余四位贵人也可以从旁襄助。”阴凌月的语气很是诚恳,眼底闪烁着赏识的光芒。“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邓绥连忙起身,上前跪道:“臣妾承蒙皇后娘娘厚爱。可臣妾入宫时间短,又不及诸位姐姐在宫里协助娘娘时日久。何德何能可堪成为贵人之首,还望皇后娘娘三思。”
伏拜在地上,双手搁在冰凉的地砖上。邓绥是深切的感觉到冬天来了。这种冰冷的感觉,刺的她双膝难受。心里盘算着皇后这么做的用意。
刘肇点了头:“皇后即便病中,也为后宫之事劳心。朕觉得皇后此举可谓设想周到。”
“陛下……”邓绥仰起头,与刘肇对视了一眼。
他眼中的光看着温暖而又明亮。
“宫中如今有五位贵人,倘若不能出一个拿主意的,万一遇到事情岂不是乱套了。”刘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何况本朝要位,有能者而居之。无论是朝廷里,还是后宫之中,伺候的久并不代表不能让贤。”
姚嘉儿的心禁不住哆嗦起来。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能者而居之……也包括皇后之位?
阴凌月听了皇帝这番话,心里也是慌的。然而她目光沉稳,笑容得体,丝毫没有显出什么。“陛下所言极是。臣妾也是觉得,邓贵人才貌双全,又善解人意,自然是当得起首位。”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刘肇端起了一盏酒,一饮而尽。
因为有伤在身,阴凌月手中的杯盏里只是清水而已。她却也笑盈盈的饮了下去。
“恭喜邓贵人。”姚嘉儿也端起了酒杯道贺。
“多谢陛下隆恩,谢皇后娘娘抬举。”邓绥敛眸,心想怪不得皇后没请廖贵人和冯贵人过来,这冯贵人也就算了,一贯的见风使舵。可这廖氏若来了,想必要在这里大闹一出。届时连皇后都未必招架得住。
“入座吧。”阴凌月笑着说:“午膳虽然准备的仓促,可也都是奴才们尽了心置办的。陛下与诸位姐妹可不要辜负了才好。”
“味道不错。”刘肇甚是满意。“当真是你费心了。”
娇俏一笑,阴凌月柔柔道:“陛下喜欢就好。”
从头到尾,刘肇都没有从皇后眼底看出别的痕迹。她笑着,或者妩媚动人,或者端庄得体,又或者澄净清澈,毫无半点杂质。可越是这样,越叫人不安心。
刘肇却饶有兴致的在想,还有什么花样没使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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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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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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