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肇有好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却没有一句能形容此刻的心情。“绥儿,知道么,得知你遇刺身亡的消息,朕的心都碎了。朕很后悔就这么把你送出宫去,没有妥善的安排。还自负的以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谁都找不到你,却不想差点害你送命。你不怪朕吧?”
“陛下怎么会这么想,臣妾从来就没有埋怨过。”邓绥轻轻的凑近他的耳畔,一字一句缓缓的说:“若非送我出宫,只怕在宫里的日子更难挨。只是她们的手段确实厉害,叫人防不胜防。幸亏上天垂怜,让臣妾侥幸逃脱……”
邓绥不会告诉他,其实是游鸣救了她。游鸣还带去了苏文调制的独门秘药,让她的状态就和死人一样。否则也难以骗过那些暗士。
“朕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后怕。”刘肇握着她的手:“幸亏妥冉回宫,禀明了原委。朕才知道你尚有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刘肇不由得敛眸:“皇后将后宫治理的一塌糊涂,唯一的贡献便是举荐了苏文入宫。这个苏文,当真是不简单。”
“也亏得是陛下好谋算,才救醒了臣妾。”邓绥很是不解:“陛下怎么知道清河王妃的事情?”
话说出口,邓绥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不愿意喊美淑的名字,反而是用清河王妃四个字来称呼她。她活着的时候,那么在意这个位分,可得到了又能怎么样,一切都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清河王飞鸽传说,禀明朕清河王妃与人勾结,让朕设防。”刘肇不由得叹气:“按说怎么也是你身边亲近的人。”
“是啊。”邓绥有些气馁:“臣妾还自诩能看透人心,可惜险些送命在自己亲近的人手里。”
“人心总是反复无常的。”刘肇捏了捏她的指尖,搁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朕何尝没有亏待过你。所幸你还记得朕的好处。”
说真的,邓绥不愿意记住不开心的事情。并非是她宽宏大度,愿意谅解别人。而是她不愿意让自己难受。用尽全力去憎恨一个人,所有的心思都浪费在对方身上,除了得到疲倦和煎熬,她真的不知道这样过日子有什么意义。更何况,皇帝待她很好。
“叔父的事情,着实让陛下犯难了。臣妾虽然不在宫中,却也能猜到朝堂上那些大臣,会说什么样难听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放心让陛下依旧宠爱着臣妾,对他们而言,只有永远不能开口的死人,才会真正的叫他们安心。”
“这一点你说的不错。”刘肇确实听了很多这样的话,烦不胜烦。“只是朕有自己的打算,容不得他们干涉。你是你,邓鸿是邓鸿,哪怕都是邓家的人,也不可一概而论。”
“陛下忘了,当日臣妾入宫,也是邓鸿的主意。”
“朕没忘。”刘肇将她揽进怀里:“朕何尝不记得,当日要你入宫,也是为了抗衡阴氏。你的身份与众不同,这一步棋对朕百利而无一害,朕怎么能舍弃。”
两个人相视一眼,均是轻笑起来。
当初的他们,待对方不过是利用罢了。可如今却能这样面对着面的敞开心扉。
邓绥垂下头去,一脸的惋惜:“可惜臣妾终究没能帮上陛下的忙。即便臣妾的母亲是阴家的女儿,臣妾身上也流着一半阴氏的血,却已然不是皇后的对手。”
“你并非是输给了皇后,不能与之抗衡。你是输给了整个阴氏。比起区区贵人,他们更愿意支持已经是正宫娘娘的皇后,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刘肇轻轻的拔下了她鬓边的金簪。乌丝泄地,散发着一缕一缕清幽的香气。“这些日子,朕好惦记你。生怕你在皇陵吃不惯也住不惯。更担心你因为思念朕而寝食难安,好不容易你回到了宫里,却还要躺在棺椁里熬着,那种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那时候臣妾昏迷不醒,根本就没有知觉。”邓绥幽幽一笑。
“可你知道清河王妃对你下毒手,不是么?”刘肇看着她,托起了她的下颌。“告诉朕,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朕没有即刻去看你,甚至将你丢在灵宫置之不理,你心里不是很难过?会不会怀疑朕待你的心?”
“陛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担忧?”邓绥看着他,不禁奇怪:“臣妾熟识的陛下,从不会这么优柔寡断,为儿女之情所困。”
尽管她这样说话,刘肇都没有生气。
他扬起下颌,苦涩一笑:“朕也想知道,为何朕所有的脾性,一旦用在你身上,就都不同了。绥儿,你真是快要把朕折磨死了!为什么不让朕知道你没有死。那几日,你可知道朕撑得有多辛苦么!”
“陛下恕罪。”邓绥并非没想过告诉他,只是皇后在宫里盯得紧。邓绥不想有半点差池。“其实臣妾是被痛醒的。”
“什么?”刘肇莫名的看着她:“痛醒的?”
“是。”邓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是清河王妃的簪子,划破了臣妾的头皮,那痛楚从头顶一直蔓延到心口,臣妾就醒了。可当时臣妾真的很累,累的没有一丝力气,饥肠辘辘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不一会的功夫就又睡了过去。还是思柔心细,入夜之后来整理臣妾的衣裳,竟察觉臣妾有了呼吸,这才急匆匆的禀告了陛下。”
“是啊。”刘肇也不禁有些激动:“当时朕以为她是惦记你着急的发疯了。根本就不敢相信。好在朕还是相信了。”
两个人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刘肇柔和的唤着她绥儿:“朕好想你。”
“臣妾亦然……”
轻暖的芙蓉帐被撩了下来,遮住了这里的温存与旖旎。
翌日,刘肇起来的时候,邓绥还睡得正香。
看着她光滑而洁白的脸庞,他轻轻的落吻在她额上。
“别吵醒邓贵人,让她多睡一会。”
秀吉恭敬的应了是,便领着奴婢们守在了房门外。待陛下走后,她才放下了手里的铜盆。
“你们说说这邓贵人是什么福气。整个人都躺在棺材里了,竟然又活过来了。只怕天底下再也找不到这样惊悚又可怖的事情了。”
秀群频频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邓贵人还在里面睡着呢,若是听见了多不好啊。再说了,这便是陛下的福泽庇护了。邓贵人死而复生,陛下不知道多高兴呢。咱们可得好好乐呵乐呵,其他的话自然是少说为妙。”
“我不过就是好奇罢了。”秀吉斜了她一眼:“再者说说又怎么了,事实摆在这里,难道还不许人讲么?”
看她这样劝不住的架势,秀群也不爱再搭理了:“御厨房里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吃的糕点,我这就过去看看,等下邓贵人醒了正好可以用一些。”
“你倒是殷勤。”秀吉没好语气:“这便巴结上了?”
秀群被她这一句噎得不轻,干瞪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书谨书旻一个跟在秀群身后,一个拉开了秀吉,机灵的把两个人劝开了。
而这个时候,房里的邓绥已经醒了。
她自己穿好了衣裳,又披了披风,才走出来推开门。“拿水来给我洗漱吧。”
秀吉默不作声的行了个礼,转身端起了铜盆就往房里送。
书旻赶紧接过来:“还是让奴婢来吧,姐姐不如去看看早膳准备的怎么样了,这里有奴婢伺候就够了。”
身子一拧秀吉连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那架势,就是完全没有把邓绥放在眼里。
书旻少不得向邓贵人解释两句:“贵人恕罪,这几日陛下因为贵人的事情郁郁寡欢,秀吉姐姐在旁伺候难免疲倦。这才会疏于礼数。还望贵人宽恕姐姐,切莫因此责罚姐姐。”
书旻和书谨只是替陛下整理竹简的小丫头。素日里是不必做这些伺候人的功夫。邓绥看她双眸灵动,举止说话都不俗,不免喜欢:“你放心便是,我不会和她计较。”
“多谢贵人体恤。”书旻感激的行了个礼。“奴婢没有侍奉过后宫的主子梳头,只能替贵人绾个简单的发髻,还望贵人恕罪。”
“无妨。简单些就很好。”邓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施粉黛,也没有奢华的装饰,反倒是很纯净。“我喜欢这样素雅简单的样子。你是不知道那些饰物别在头上有多沉。”
书旻从前没有伺候过邓贵人,从不知道她的性子这样温和。“贵人如此和婉,奴婢能伺候您一回,实在是奴婢的福分。”
嘭的一声,惊动了房里说话的两个人。
“你是瞎了么?就端着这么点东西也能砸了,昨晚上没给你饱饭吃?”秀吉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刺耳。
不等邓绥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外头的小丫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宫里这么多米养活你们这些只会吃饭的,当真是白瞎。”秀吉气得不行,紧跟着又是两脚。“一大早起就触霉头,还不赶紧滚下去再送一盘过来。”
“好了好了。”秀群使了个眼色,让那哭啼的丫头先下去。“这里我伺候着就行。眼看着开春了,制衣局该送衣料过来,不如你去挑一些料子让他们先赶出来,也不耽误陛下穿。你眼光好,你选的料子陛下一准喜欢。”
“你不用想方设法的支开我。”秀吉没给她好脸色:“你喜欢讨好喜欢献殷勤那是你的时候,我既不会阻拦也不会妨碍你。只是我不稀罕也看不惯而已。”
说完她又是身子一拧,撇着嘴转身而去。
接连被她这样数落了两回,秀群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她明明是好心帮秀吉,怎么还招惹了一身的是非。越想心里越觉得委屈,脸上都绷不住了。
还是书旻走出来拉了她一把:“秀群姐姐,早膳是不是准备好了?贵人已经熟悉完毕了。”
“嗯。”秀群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你去请贵人移驾用膳。”
“诺。”书旻握了握她的手,那意思是宽慰她别难受。
邓绥也有好久没在章德宫用过早膳了。原本这样的时候会比较安静舒适,可惜侍婢不是一脸的气恼,就是满面的委屈,惹得她半点心情都没有了。
只喝了小半碗的白粥,她轻轻摆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秀吉留下,本贵人有两句话想问问你。”
没想到邓贵人会单独把自己留下,秀吉起初是有些心慌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没做过什么错事,这邓贵人也拿她没辙。“贵人是觉得章德宫的早膳不合胃口么?不然奴婢叫人去加德宫的小厨房给您端过来?可也不对呀,贵人您在宫外那么久,又昏迷了好几日,理应饥肠辘辘的吃什么都香啊。”
“膳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邓绥皱眉看着她:“只是这预备膳食的人满腹怨气,本贵人如何吃得下?”
“贵人是觉得奴婢伺候的不妥当么?”秀吉冷着脸问。“奴婢一直都是这么伺候陛下的。陛下都没觉得奴婢有什么不妥之处。倒是贵人您不满意了。可惜奴婢伺候陛下久了也惯了,实在不懂该怎么伺候贵人,还望贵人恕罪。”
“我没有责备你只言片语,你却满腹牢骚……”邓绥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故而喟叹一声:“当日秀春是为了替我顶罪而被陛下处置的。这股恨你憋了这么久,总算是敢在本贵人面前撒出来了,也着实不容易。但是这样有什么用?秀春能活过来?”
秀吉的脸憋得通红通红的:“亏得邓贵人您还记得秀春啊!奴婢真是太惊讶了。还当您是贵人多忘事呢!”
“你不用句句话带刺。”邓绥看着她,又是一声长叹:“我记得,正月十六是秀春的生忌。也是因为这个日子快要到了,所以你心里不痛快。我一直都当秀春是我的妹妹,关于她的事情我都记得。想必她和我一样,都希望活着的亲人平安喜乐。我不能让她死而复生,我却可以周全她的心愿。你若是不愿意继续留在宫里伺候,我可以替你想陛下开口,将你送出宫去遣嫁,又或者你自己有什么别的打算,都可以告诉我。只是秀吉,命就只有一条,你非要这样别别扭扭的和我作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虽然这番话并不中听,可句句在理。ΗtτPS://Www.sndswx.com/
秀吉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斗不过这位贵人的,便唯有先低下头:“那奴婢就多谢贵人的厚恩了。只是奴婢伺候陛下日子不短,也习惯了宫里的生活。唯一的妹妹又不在了,即便出宫,奴婢也无所依傍。还望贵人成全奴婢继续为陛下尽忠的一片诚心。”
“甚好。”邓绥根本就没有刁难她的意思。“你既然喜欢留在宫里,那自然是好事。”
朝邓绥行了个礼,秀吉道:“想来奴婢在这里会影响贵人的食欲。奴婢先行告退了。”
看着她急匆匆转身出去的样子,邓绥禁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冤有头债有主,有这功夫还不如怎么想想当初秀春为什么会被迫走到那一步!”
这一段时间,她在外面的这段时间,好像开窍一样的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叔父谋逆,她明明早就知晓,却无论怎么样都阻止不了。
要发生的事情,就会是这样的阻止不了,那么她就只能靠自己再想办法。彻底的却解决这些是。
而对于旁人的谋算,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
“邓贵人。”书旻走进来行了个礼:“这是姚贵人身边的紫频给您送来的东西,请您过目。”
“嗯。”邓绥从她手里接过来,是条绣花的绢子,看着和普通的绢子也没有什么两样。“可还有别的话说?”
“没有了。”书旻摇头道:“那丫头来得及,只说把这个交到您手上就走了。”
邓绥默默的点了下头:“知道了。”
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表现出什么,邓绥捏着绢子微微嗔眉,道:“去吩咐一声,准备肩舆送我回宫。”
这时候,紫频已经回到了永安宫。
幸亏陛下没有下严旨,不许这宫里的奴才进出。否则这消息是怎么也能传出去的。
“你回来了。”姚嘉儿禁不住有些激动:“怎么样,绢子给了邓贵人吗?”
紫频连忙道:“贵人莫急,奴婢将绢子交给了陛下身边的书旻,让她转交给邓贵人。那丫头是个实心肠,一定会做到的。”
“我不是吩咐你一定要亲自交到邓贵人手上么!你怎么能假手于人呢?”姚嘉儿的语气有些不好:“要知道,那条绢子可是关系到咱们的生死存亡。”
“贵人恕罪,不是奴婢不愿意直接交给邓贵人。而是晨起陛下吩咐下去,旁人不可打搅邓贵人清静。所以奴婢根本就不能给邓贵人请安。”紫频有些委屈的说:“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奴婢才这么做的。”
看着她双眼微红,姚嘉儿有些自责:“对不住了,我知道你为了我的事情一直忧心。你已经尽力了,我却还部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你。是我不好,你别忘心里去。”
“贵人可千万别这么说。”紫频含着泪道:“贵人如今处境艰难,奴婢只恨自己不能帮上贵人的忙。就连贵人吩咐的这么一点点小事情都办不好,着实是奴婢没用。”
姚嘉儿欣慰一笑:“都说患难见真情,现在有你陪着我就已经很好了。你放心,处境艰难也只是暂时的,只要邓贵人能帮咱们,咱们的好日子马上就会来的。廖卓碧,我就跟你赌一局,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亡!”
紫频十分的不解:“贵人别怪奴婢多嘴,这个时候,为什么您不让奴婢去求一求梁太妃呢?只要梁太妃愿意出面作保,证明您不会危及陛下的安危。那廖贵人根本就拿不出证据,这件事不就不了了之了么?”
“你呀,一时明白一时糊涂。”姚嘉儿倒吸了一口凉气,满面的无奈。“若是我真的陷入绝境了,梁太妃只会马上来接走胜儿。没有我这个亲娘碍事,她才能更好的替陛下抚育这个孩子,从而换取她在陛下面前的威望和将来的地位。她哪里肯真心实意的帮我?”
被姚贵人这么一说,紫频才如梦初醒:“贵人思虑周全,是奴婢没有想到这一层。那梁太妃当真不是善心的人,为求能得到太后之位,自然会落井下石……可是可是……”
“你在担心什么?”姚嘉儿被她这样子也弄得有些心慌了。
“奴婢只是在想,贵人您凭什么就肯定邓贵人一定会出手相助呢?”紫频一脸的惶恐:“奴婢实在闹不明白,您吩咐的扮鬼那件事情,怎么就被廖贵人知道了?后宫里可不是只有您一个人,再说周贵人也参与此事,何以她就毫发无伤呢?这其中若是还有别的隐情,邓贵人又是那样有心计的人,怕不怕最后咱们聪明反被聪明误,正是被最信任的人给算计去了!”
猛然转过头,许是力道太大的缘故,姚嘉儿鬓边的簪子哐啷一声掉了下来。“别胡说。”
“奴婢有罪。”紫频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胡言乱语。
“我在这后宫之中,唯一还能保留一些信任给邓贵人。若是连她都信不得,靠不住,那还什么别的指望?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姚嘉儿咬紧牙关:“咱们只能放手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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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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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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