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的留仙裙颜色格外瑰丽,衬得她肌肤如雪。
“臣妾拜见陛下。”邓绥低首垂眸,温婉大方:“陛下能来,臣妾当真是高兴。”
可不是么,昨晚上让无棱窥视了那么久,今日进来的时候还能神色和悦,就能猜到他心里是怎么憋着这股劲呢。
“几日不见,邓贵人气色不错。”刘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不亲近也不算凉薄。迈进门槛的一瞬间,他稍微扬了扬手。
无棱连忙会意退去了一旁,并没有跟着进去。
邓绥跟在刘肇身侧,慢慢的往里走。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心里竟不自主的想起了刘庆。新头一沉。
递过来的是刘肇宽大的手掌。邓绥笑意温然的将手送了过去。
紧挨着他坐下,两个人互凝了一眼,笑得格外疏离。
“邓贵人的手艺不错嘛!”刘肇看了一眼面前的菜色,唇角上扬:“当真是宫里难得享用一回的佳肴。只凭你这手艺,朕赏赐你贵人的位分就值当。”
“陛下这话,臣妾怎么敢当。臣妾的身子没好利索,这些菜是妥冄和美淑精心准备的。”邓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臣妾可不敢领旁人的功劳,只是陛下是否愿意赏赐她们贵人的位分呢?”
妥冄身子一颤,惊讶的看着邓绥,心想邓贵人今天不是要求陛下的恩旨么?怎么敢这样和陛下玩笑。万一惹恼了对方,岂不是功亏一篑。
“陛下,您瞧啊,妥冄可是怕了。”邓绥瞧出了她的担忧,不免先开口:“陛下若是不愿意,也只管明说,省的让人提心吊胆的,等下连布菜都不会了。”
“朕觉得妥冄侍奉你得宜,便是不用再另寻去处了。”刘肇自己夹了一筷子面前的没事,笑笑道:“朕只想和你静静的用午膳,不必旁人在此伺候。”
松了口气,妥冄连忙行礼:“奴婢告退。”
她急匆匆的退出去,就赶紧关上了门。
这架子惹得邓绥直笑:“陛下瞧见了吗?您的话可是让妥冄觉得如释重负。看来,这贵人的位分,也不是什么人都向往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肇凝眸看着她:“似乎是你自己不怎么喜欢这个位分吧!”
“陛下说哪里的话。”邓绥稍微挺直了脊背,让自己的坐姿更舒适一些。“陛下给了臣妾这样天大的荣耀,臣妾怎么可能不懂得感恩,反而有别的心思呢。”
舒展了眉宇,刘肇边吃着面前的菜肴,边看她的表情。
“只是陛下,想来没有人天生就喜欢当被人操纵的皮影吧!”邓绥眼底的光有些凉:“您知道那厌胜之术并非臣妾所为,也知道臣妾根本就从来没有觊觎过皇后的位置,借着旁人的手让臣妾身陷囹圄,无非是想告诉臣妾,如果不听您的话,不任由您摆布,那臣妾就只有死路一条。毕竟这后宫之中,还是陛下您说的算。”
刘肇不禁啧啧:“看来这一个多月,朕让你禁足并没有错啊。这不是一禁足人就跟着聪明起来了吗?”
“陛下尝尝这道小菜味道如何。”邓绥将面前一道毫不起眼的小菜挪到皇帝面前。
刘肇还真没客气,夹了一筷子就送进了口中。那股味道,怎么凉凉的有些呛人。
“这是臣妾宫里长出来的野菜。”邓绥解释说:“摘来泡茶或是撒在小菜上都很有滋味。某天臣妾心想,这菜味道这样奇特,如果用来凉拌会不会很好吃。于是就试了试,没想到尝试了一次,竟如此的爽口舒心,于是每日都要弄一小碟来吃。”
说真的,才入口,那股味道刘肇还真是不怎么适应。可仔细品了品,味道还真是有些凉凉的很爽口。“这到底是什么?”
“薄荷。”邓绥微微一笑:“就是经常被提炼成醒脑的薄荷香的薄荷草。”
“原来如此,怪不得入口凉凉的。”刘肇砸了咂嘴,又吃了一小口。“凉拌的也入味,的确适合夏日享用。只不过现在已经是深秋了。”
“是啊。”邓绥笑着点头:“有些东西,才拿在手里的时候,当然会觉得新鲜。可吃过几回,又或者经历了一些日子,也就会腻味觉得无所谓了。”
“朕喜欢聪明的女子,但不喜欢又聪明又刁钻,且还婆妈的。”刘肇索性放下了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也省的朕浪费大把晨光和你在这里边吃边说的打哑谜。”
“陛下要臣妾入宫,自然有您的打算。而臣妾入宫,也有臣妾要做的事。既然如此,陛下和不趁着臣妾还新鲜,还能有所用的时候,好好的加以利用。来日若是看腻了,又或者被人觉出臣妾的手腕,不再新鲜的时候,再来说这些只怕为时已晚。”邓绥目光坦然的对上他的眼眸,心跳加速。
无棱昨晚上来过这里,必然是跟随刘庆。
他也一定会如实的将看见的听见的禀明皇帝。
那么,皇帝心里一定在猜忌她留在宫里的目的,甚至会疑心她是刘肇的细作而加以疏远。真要是走到这一步,邓绥非但没有本事保全自己,恐怕就连娘的安慰也顾不上了。
“说下去。”刘肇的语气还算温和,虽然看着她,但目光并没有威严或是冷厉。
“陛下要臣妾做什么,臣妾一定照办。但也请陛下完成臣妾的心愿。如此一来,两不辜负。”邓绥满面柔和的替刘肇布菜:“陛下以为如何?”
“很好。”刘肇不禁点头:“后宫之中,你是头一个敢如此明目张胆跟朕讲条件的妃嫔。”
“臣妾只是听命与陛下,您不是不喜欢婆妈的女子吗?”邓绥舒展了唇瓣,笑容格外的生动。
刘肇心想,这还真是把这丫头关明白了。从她入宫开始,就一直刻意的逃避宫里的纷争。眼下看来,她是准备换个活法了。“你既然这么说,那便是有求于朕了。说来听听。”
“谢陛下。”邓绥欣然笑道:“臣妾病了这么多日子,想来府中一直担心。况且臣妾还未曾回府省亲。眼下新后登基,宫中一切太平,臣妾斗胆恳求陛下允准……”
“想回府而已,就生出这么多主意。”刘肇饶是一笑:“你这脑瓜里到底藏了多少个弯弯绕?”
“不,陛下,臣妾的请求是,恳请陛下允准臣妾的母亲入宫探望。”邓绥双眼闪烁着柔柔的亮光,随着她温婉的笑容轻轻荡漾。“陛下,臣妾已经多时不见母亲。思亲情切,才会有如此的愿望。”
说是这么说,刘肇听也就是这么听一听。
“陛下。”邓绥见他不吭声,不禁有些着急。“臣妾只是很久没有见娘亲了……”
“知道了。”刘肇简单的说了这三个字。
这算是答应了?邓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你只顾着说,什么都没用,你不饿吗?”刘肇看她这样看着自己,不由得蹙眉。“瞧着你的脸色是好了一些,可也瘦了不少,手指都细了。你这样子见了一品夫人,想必她要责怪朕没有好好照顾你。”
邓绥心头一喜,连忙道:“多谢陛下。”
“吃吧。”刘肇给她布菜,把盛了米饭的碗往她手边挪了挪。
邓绥笑着端起了碗,低着头慢慢的吃起来。
刘肇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方才那个动作,不是他平日里会有的。从来都是妃嫔、奴婢伺候他用膳,他几时这样细心的照顾过旁人?
“陛下。”邓绥见他有些愣,连忙道:“说好的事情可不能反悔,陛下您一言九鼎。”
“呵呵。”刘肇收回了神思,轻哂而笑。“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
“陛下以为呢?”邓绥凝视着身边这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勉强笑道:“臣妾可不敢胡乱揣测。”
刘肇伸手握住了她柔软的手指,淡淡笑道:“朕有你在侧,是朕的福气。”
“臣妾能陪伴在陛下身侧,也是臣妾的福气。”两人对视一眼,欣然同笑。
用过午膳,刘肇在软榻上歇了一会。邓绥则握着一把扇子,时不时的摇两下。看似是在他身侧陪伴伺候,实际上心里一直在思量让你昂入宫的事情。她是不得不走这一步。阴氏被册封为后,邓家的人必然会责怪娘,若是再不向皇帝讨个人情,让娘到宫里走一回,只怕这外头的风波也不好平息。
邓绥看着轻哂闭目的皇帝,心也慢慢的平静了。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此生的依靠,那就好了……起了这个念头,邓绥幽幽的叹了口气。
午时有些闷热,外头依稀能听见几声蝉鸣。
廖卓碧小憩了一会,心中焦虑不宁,索性就爬了起来。“糖儿,什么时辰了。”
门外的糖儿听见动静,连忙走了进来:“回美人的话,已经午时三刻了。”
“才午时三刻?”廖卓碧以为自己在榻上辗转反侧的折腾了多久呢。“行了,我心口闷,你去端碗菊花凉茶过来。”
“诺。”糖儿恭谨的退了出去。
“廖美人醒了吗?”姚嘉儿正巧这时候轻摇慢晃的走过来。
“奴婢拜见姚美人,廖美人刚刚醒来,美人稍等,奴婢这就去通传。”糖儿鲜少见姚美人过来,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赶忙转了回去。
其实门里,廖卓碧已经听见了声音。不等糖儿开口,她便略点了一下头:“请姚妹妹进来。”hΤTpS://WWω.sndswx.com/
姚嘉儿也听见了门里的声音,笑着走了进来。“这时候过来,打扰姐姐午睡了。”
廖卓碧摇了摇头:“其实本来就没有睡意,你来的正好。咱们正能说说话。糖儿做的冰糖菊花凉茶不错,清热去火,润喉润肺,这秋日里享用是再好不过了。不知道妹妹喜不喜欢。”
“自然是极好的。”姚嘉儿择了一处落座。示意近婢紫频先退出去。
糖儿也就跟着退了出去。
“难为姐姐还能安睡。”姚嘉儿垂下头,换了衣服脸色。方才脸上的笑容半点踪迹不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廖卓碧看不由得皱眉:“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难受,不妨说说看?”
“唉!”姚嘉儿长叹了口气:“还不是后宫里那些心烦的事情。要说出个头绪,只怕也是难。”
听她这么欲言又止,廖卓碧就明白了。“你呀,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一入宫便是美人的位分,殊不知我们是怎么一点一点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在宫里有姐妹照拂就是不同。这样的福气,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姐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姚嘉儿表情寡淡,捏着手里的绢子抖了抖。“就好比这绢子吧,谁不是香汗淋漓,梨花带雨的时候才爱用一用。谁会在绢子湿了,又或者新妆精致的时候往自己脸上擦?这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吗?”
一想到册封之后,阴凌玥待她的种种表现,姚嘉儿就心寒不已。“你是不知道我这看天过日子的人有多命苦。想着方向晒晒太阳,人家指不定要下雨。被雨水恩泽也是极好的,却偏偏狂风吹的你睁不看眼,还不赶紧躲到一旁去。”
“哎呀呀。”廖卓碧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妹妹呀妹妹,我一直都当你是这宫里最有福气的人了,没想到你的日子竟也过得这么苦。”
其实心里她明白极了,皇后才不会给任何人分宠的机会,只不过嘴上这么说说而已。
“姐姐就别取笑我了。”姚嘉儿苦恼不已:“只怕我之前做的太多,又或者做的不够好,现在开始惹人嫌了。能保全自己的命就不错了,何来的福气可享!盼望着姐姐你能指点迷津,让我好过一些,就好了。”
廖卓碧当然没有忘记从前姚嘉儿狐假虎威那副可恶的样子。想着有朝一日她会向自己低头,心里不免舒服了一些。“方法也不是没有,只是看妹妹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哦?”姚嘉儿挑了挑眉:“姐姐的意思是?”
“你先别心急。”廖卓碧定了定神,道:“我这方法,也不过是冒险行此举。我不说也就罢了,我若说出口,你便不能推脱,否则也是没有意思。当然,既然是献策,为的就是保全你而不是伤害你,要不要冒险,要不要我说明白,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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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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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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