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令下,安固迅速的敞开了门。“邓贵人,您请。”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邓绥容止优雅的走进来,轻盈的向皇后行礼问安。
阴凌月眼眸一紧,脸色就沉了下来:“邓贵人当真是身子不赖么!昨日在永乐宫门外跪了许久,到底没有伤及分毫。”
“全亏了皇后娘娘仁慈,没让臣妾反思到天亮。否则臣妾这条命,是必然要交出去了。”邓绥微微一笑,明媚的脸色犹如春日里的娇花,既灿烂又妩媚。“只是今日奇怪,皇后娘娘吩咐将几位公主和小皇子都接到了您宫里来,说是要给陛下请安,怎的唯独忘了臣妾抚育的四公主呢?幼子无知,是不会得罪娘娘您的。那这样说来,如此的厚此薄彼,该不会是冲着臣妾吧?”
嘴上的话这样凌厉,阴凌月听了自然心里不舒坦。
略微沉了沉眉,她平和而笑。“四公主年纪最小,还不足周岁。外面雪后路难行。你昨日又跪了那么些时候。本宫也是为你们思虑。怎的?邓贵人还不领情吗?”
“皇后娘娘如此的体恤臣妾,实在是臣妾的福气。”邓绥满面笑容,温婉的欠身:“只是小公主好几日不曾来给父皇请安,臣妾也惦念陛下的安慰,所以就匆匆过来了。一时没思量周全,罔顾了娘娘的好意,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来都已经来了,何必再说这些没用的。”阴凌月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还未苏醒,这时候或许有子女陪伴最好。既然你身子不济,那就先回宫去吧。稍后,本宫自然会让人送四公主回去。”
看来周贵人所言不虚,皇后的确是在打孩子们的主意。
邓绥温婉的笑了笑:“皇后娘娘是觉得臣妾谋害陛下,所以不让臣妾与陛下相见了吗?”
“好好的,邓贵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阴凌月微微转了转秋水一般的明眸,笑不露齿:“不管你是否谋害陛下,陛下受伤皆因你而起,这是你无法搪塞的责任。既然如此,本宫让你回去反省思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曲解本宫的好意就算了。为何还非要在这个时候和本宫过不去?”
柔婉的垂下头去,邓绥满面担忧:“其实皇后娘娘误会臣妾了。正因为陛下是为臣妾才受伤,臣妾才更要留在这里侍奉陛下,以抵消心中的愧疚。还望娘娘给臣妾赎罪的机会。”
看来她是不想走了!
阴凌月隐隐觉出不妙,害怕是有人走漏风声。然而面上却坦然了许多。
“知道的是你想为陛下尽心,不知道的还当是你要趁机邀宠呢?怕陛下醒转,责备于你?”
邓绥沉首,眉心微微一皱:“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臣妾瞧着陛下的伤虽轻,可那毒却……陛下如今都未曾醒转,臣妾五内俱焚。怕陛下醒来不见臣妾在旁侍奉,会责备臣妾心狠。明知道陛下在危机之中却还能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邓绥动容道:“臣妾来时,自作主张,着人去请了诸位姐姐过来。稍后轮流为陛下侍疾,也省的娘娘您一人劳累。”
“你说什么?”阴凌月瞬间就沉下了脸:“陛下受伤这件事情,怎么可以外传?那些妃嫔若是嘴上没谱,将这件事情声张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扛得起这责任吗?”
“臣妾也知道这么做会有些隐患。”邓绥略微扬眉:“可娘娘您都将清河王软禁在宫中了,想来后宫对此事也颇有猜测之言。左右都会有消息不胫而走,倒不如让她们知道实情,从而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诸位姐姐都是陛下的枕边人,没有谁不希望陛下安然无恙的。大家一起想法子,那就自然要比皇后娘娘您一力承担更稳妥。”
“好一个邓贵人。”阴凌月这时可以完全确定,邓绥一定是知道了她要做什么。
只是她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把这消息送出去的。
但不管是谁,这个人一定就在永乐宫,在她身边。
“莫玢,你带着乳母先把小公主带到偏殿去。”阴凌月皱了皱眉,未免邓绥不放心,她接着道:“和大公主她们玩一会。本宫有话要和邓贵人说。”
“诺。”莫玢会意,领着诸人退了下去。
“苏太医。”门才关上,阴凌月便唤了苏文一声。
苏文撩开了帷帐,绕过屏风走到皇后身侧:“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陛下如今是什么情形,你当着本宫的面,一五一十的禀告邓贵人。”阴凌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想来是这番话触动了情肠,止不住心里的悲伤。
苏文微微颔首,将对皇后说过一遍的话,又一五一十对邓绥重复了一遍。
说真的,邓绥没想到,陛下的毒还能用这种方法来解。苏文当时没有有告诉她,想必是明白她一定不会同意。
看到邓贵人脸色大变,阴凌月哀婉一笑:“邓贵人这时听明白了吗?”
还不等邓绥开口,门外就传来安固的声音。
“皇后娘娘……”
阴凌月的心忽然就颤了一下,凛声道:“进来回话。”
安固推门进来,脸色并不好看:“启禀皇后娘娘,解药没能找到……”
“什么?”阴凌月大为震惊:“没找到解药,这怎么可能?”
虽然她已经打算用几个年幼的孩子替陛下换血,却还是满心期待阴家二十多年来栽培的玄月,能带回陛下的生机。
“不可能没有解药,怎么可能找不到解药……”粉润的胭脂色遮不住脸颊的潮红,阴凌月满面愤怒:“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安固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苏文也是沉首没有做声。
倒是邓绥,从皇后如此的愤怒之中,感受到了她的绝望和无助。她是真的深爱着陛下,才会不管不顾的要拿孩子们的命去换。
可无论怎么样,邓绥都不能点头。
“滚!”阴凌月冷喝一声。
安固连忙退了下去。
房间里,顿时就只剩下昏迷不醒的陛下,以及各怀心思的三个人。
“你都听见了吧?”阴凌月双眼泛红,满心的酸涩:“没有找到解药。”
“是。”邓绥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挤出这个字。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阴凌月抑制住颤抖,双眼寒光迫人。
“臣妾不知。”邓绥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还请皇后娘娘赐教。”
“嗬!”阴凌月看着她,冷笑了一声。
这尖锐的声音特别刺耳,叫人很不舒服。邓绥一直皱着眉头,抵触的缩了缩身子。
“你那么聪明,不是早就猜到本宫要做什么了吗?”阴凌月绕着邓绥走了一圈,最终站在她身后的位置。“若本宫与你,都能为陛下换血,想来你我都会心甘情愿,不是么!”
“是。”邓绥凝眉沉首:“倘若臣妾的血能换给陛下,臣妾心甘情愿。可稚子无辜。他们都是陛下的亲骨肉。若陛下醒转得知此事,也必然不许。皇后娘娘怎么能凭自己的喜好,就替他们做这样的决定?”
阴凌月看着她,慢慢的舒展了唇角:“何必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呢。你当时为何入宫,本宫与你都心知肚明。你心里住着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陛下。所以即便是没有陛下……你也没有任何损失。”
“皇后娘娘这话,臣妾怎么敢当?”邓绥身子有些虚,又是费力气应酬皇后,强撑着站稳。“臣妾已经是陛下的贵人,何来心里住着旁人之说?后宫里总有这样的传言,污蔑臣妾,猜忌臣妾,这些都不打紧。可皇后娘娘妄想凭借这些污言秽语就来诋毁臣妾的清白,那才是真的叫臣妾害怕。今日当着陛下,也当着苏太医,臣妾不妨把话说明,若陛下真的有什么不测,很臣妾愿意生死相随。可皇后想要尝试这样的方法来救陛下,恕臣妾不能答应。”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拗本宫的旨意。”阴凌月登时就恼了。
“臣妾不敢。”邓绥咬着牙,迎着皇后的目光往前迈了一步,才觉得膝盖疼的钻心。“可臣妾即便不敢,也必须如此了。”
“你……”阴凌月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倘若陛下有什么不测,本宫要灭你九族来陪葬。”
“只怕皇后娘娘没有这个权利吧!”邓绥锋利的眸光透着一股冷厉,仰首道:“臣妾这么做,也是为您好。倘若陛下苏醒,得知几位公主与刚满月的皇子都断送在皇后您的手中,只怕此生都不会再愿意与皇后相见了。哪个男人,能容得枕边妻子如同恶鬼一般狠戾?”
“可恶!你竟敢这样顶撞本宫!”阴凌月扬起手就要朝邓绥的脸劈下去。
邓绥没有躲的意思,非但不躲,还特意把脸伸过去。“臣妾愿意追随陛下,无论生死,但求皇后娘娘三思,毕竟稚子无辜。”
眼看着皇后的巴掌就要落在邓绥脸上,房门被“嘭”的一声踢开,惊得房中三个分均是一愣。
廖卓碧和周云姬、冯芷水三人,满面严肃的站在门外。每个人的眼底都透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愤怒。
“皇后娘娘是要做什么?不妨也说给我们听听。”周云姬最先开口,且最先走进房去。
“岂有此理。”阴凌月大为恼火:“没有本宫的传召,你们岂敢造次。莫非是不知道擅闯永乐宫罪名不轻吗?”
廖卓碧紧跟着走了进去,凝眸道:“陛下伤的这么重,何以皇后娘娘不许我们探视?既然不许妃嫔们探视、轮流侍疾,又为何要将几位公主和才满月的小皇子抱来永乐宫?身为公主的娘亲,我们几个也不能不多走这一趟,适合用意,还请皇后娘娘明示。”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你们几个,这是来向本宫兴师问罪吗?”阴凌月稍微沉了口气,心想,一定是邓绥的诡计。她故意让这些女人都来,挑起她们对自己的怨恨。表面上看,是为了那几个孩子。实际上,邓贵人就是要她成为全后宫的敌人,使她孤立无援,处处树敌。
“臣妾不敢。”冯芷水显得十分委屈:“自入宫以来,但凡皇后的吩咐,臣妾没有不遵从的。从前如此,今后也当如此。只是皇后娘娘不要忘了自己贵重的身份,后宫所出,皆是皇后娘娘的子女,难道,您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走上绝路吗?”
皇后还真做得到。
邓绥禁不住在心里暗想。若不是为了凤权,若不是为了她与陛下的情分。她又怎么能送掉自己腹中骨肉的性命。
对自己的孩子尚且如此残忍,更别说是旁人和自己夫君的孩子了。
只是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说这些话。邓绥皱了皱眉,道:“陛下受伤还未苏醒,皇后娘娘伤心不已,一时乱了方寸。想来是不方便替几位姐姐照顾小公主与小皇子了。倒不如请几位姐姐先去隔壁的偏厢,接了公主送回皇子,再作打算。”
“也好。”周云姬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她知道,邓贵人这么做,无异于是同皇后彻底翻脸了。皇后是断然不会饶了她的。
转过身使了个眼色,才有奴才押着个人送进来。
阴凌月仔细一看,竟然是莫玢。
莫玢被人反绑住双手,嘴里也塞上了布,一脸委屈的看着皇后。
“这奴婢太嚣张了。险些坏了皇后的名誉。所以臣妾将她捆了送过来,还请皇后自行处置。”周云姬面不改色的看着皇后:“也请皇后娘娘恕臣妾代劳之罪。”
“你们太过分了。”阴凌月冷厉的目光,划过每一个人的脸。“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难道你们眼里就只有你们自己的孩子吗?那陛下呢?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陛下……”
断气两个字,阴凌月不敢说。
只是在脑子里想到这两个,她都觉得自己要活不成了。
为什么这些妃嫔,成日里争宠的时候,一个个无所不用其极。
而当陛下真的需要她们的时候,她们又一个个躲的好远好远,生怕受牵累……
“皇后娘娘,您宁可要臣妾的命,也请放过臣妾的孩子吧!”冯芷水嘭的一声就跪了下去。失去孩子,那种无边无际的惶恐已经将她吞噬了。
在这宫里,没有陛下的宠爱就罢了。若是连自己的骨肉也没有了,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本宫已经说了,几位公主都是来探望陛下的。”阴凌月敛眸,目光也变得更为阴冷:“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别想把孩子带走。”
皇后的话音落,房门外忽然冒出了一些禁卫。
顿时将整个房间围了起来。
邓绥皱眉看着她:“皇后娘娘这么做未免太专制了吧。”
“呵呵。”阴凌月看着她不禁笑了起来:“本宫乃是后宫之主。莫非做什么还要得到你的允许?为救陛下,本宫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还有什么不能的?”
廖卓碧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说的是。为救陛下,自然是什么都能豁出去。”
冯芷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孩子还那么小……”
“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廖卓碧显然不满:“我的意思是,皇后您愿意怎么豁出去都行。那是您的事情。可孩子并非是您亲生的,即便要豁出去,也轮不到您来豁。”
“你想说什么?”阴凌月凝眸看着她?
“既然是要救陛下,那自然得陛下点头。”廖卓碧沉了口气:“倘若陛下允准。臣妾便也豁出去了。可若只是皇后娘娘您的一面之词,那就恕臣妾不能答允。”
“好哇。”阴凌月饶是一笑:“你们一个个的,这是要在永乐宫里造反吗?漫说本宫还是皇后,即便本宫不是皇后,也是这永乐宫的主人,轮不到你们一个个造次。”
“我们哪里是造次,不过是同娘娘您讲道理。”周云姬凛眉:“廖贵人说的对。这若是陛下的旨意,那臣妾几人就是含着泪也必得答允。可若仅仅是皇后您一个人的心思,那就抱歉了,恕难从命。我们凭什么用自己骨肉的性命,来替皇后您博取圣恩?”
“周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阴凌月扬手,一把扯下了鬓边的金簪。“本宫命人去找解药,遍寻不果。现下就只有你们的孩子能救陛下的命。到了这个节骨眼,你们却还以为本宫是为了恩宠?难道你们心里就只有孩子,没有夫君吗?”
她咬着牙,硬生生的将金簪锋利的一端刺向自己。“唔——”
剧烈的疼痛,让她有些站不稳。
“呜呜……”跪在地上的莫玢拼命的摇头,心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皇后的这个举动,着实让在场的人都惊着了。
“皇后娘娘您这是……”冯芷水不禁颤栗:“您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孩子,一条命,本宫便在自己身上刺一下子。”尽管疼,阴凌月依旧满面肃然:“全当是本宫还你们的恩。若陛下得救,本宫却因此而亡,也与你们无关。即便要恨,你们恨本宫就好,可大汉不能没有陛下。”
咬着牙,拔出了簪子。阴凌月攥紧拳头又往自己胸口刺了一下子。
苏文皱着眉头,默不作声的看了皇后一眼。
这样的阵仗,也着实把邓绥震慑住了。“皇后娘娘何必如此……”
“你闭嘴。”阴凌月低吼道:“本宫不是你,能如此的无情。陛下……比本宫的性命更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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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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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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