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阴贵人的抬举,杨淼才当上的永巷令,可谁不知道后宫到底是皇帝的后宫。违拗圣意,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然是首先自保。
杨淼定了定神,毕恭毕敬的回话:“启禀陛下,面前的王采女光彩照人,自然与永巷里的罪婢不同。即便是同名同姓,也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纵然奴才眼拙,也断断不敢混淆。”
阴凌玥的眉心瞬间蹙紧,却又马上恢复了平静。眼底的笑意竟似从来都没有变过。“这殿上除了永巷令见过那位王氏,便只有陛下您熟悉她的容貌。那么在您看来,王采女与她是否相似呢?”
刘肇与她目光相投,笑意温和,却只道两个字:“并不。”
“如此甚好。”阴凌玥舒展了唇瓣,和颜悦色对在场的妃嫔道:“王妹妹能为采女,是邓贵人的举荐也是她自己的福气。既然是有福气之人,相貌当然不会与卑贱之婢相似。此事既然陛下已经明白告诉咱们,本贵人希望你们都能善待王妹妹,后宫和睦,陛下才能专心理政。”
“谨遵贵人教诲。”妃嫔们均是起身应声,眉目之间唯有恭敬之色。
邓绥却觉得头顶被悬上了一把锋利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活活将她扎死。
这种感觉相当的不好,才一入宫,她就成了皇帝的一枚棋子。为了救出囚禁在永巷的罪婢,借她的手来扼住他宠妃的咽喉……
目光不经意的投向那个身姿挺拔的君王,邓绥只从他的脸上看到沉稳与平静。似是一座迎着阳光巍峨耸立的山峰,那么的高不可攀,也叫人看不尽看不透。
“陛下,小厨房备下了可口的糕点,臣妾也叫人去准备午膳了,不如……”阴凌玥话锋一转,眼波又妩媚起来。
“朕也有几日不曾在你宫中用午膳,正好今日清闲。”刘肇拉着她的玉手,明眸而笑。
姚嘉儿只在心底叹了口气,便会意道:“陛下不来永乐宫,姐姐总是食之无味,人都瘦了些。现下有陛下陪着姐姐,那臣妾等就先告退了。”
“好。”刘肇冲她温和的点了下头。
姚嘉儿觉着陛下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心里不免失落。
妃嫔们便识趣的行了礼,先后退出了正殿。
邓绥没跟着她们挤,是最后一个从殿里走出来的。
廖卓碧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见这位邓贵人面上平静无波,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冯芷水敏觉,也跟着停了下来,好奇的问:“廖姐姐这是看什么呢?”
“还能看什么?”廖卓碧不由得撇嘴,晶莹的目光透出些许不满:“这一位贵人倒是闷不吭声的给咱们找了个大麻烦,可你看看她,没事人一样。才入宫就懂得扶持自己的人来争宠……”
眉心倏然一皱,廖卓碧疑惑的不行:“投其所好倒也罢了,我只是好奇,她怎么晓得陛下会喜欢那王氏?又怎么知道陛下会领她这份情?难不成,宫里一早就有她邓家的耳目了?”
越说越玄,冯芷水听着都觉得后脊梁发冷:“廖姐姐不妨将此事看的简单一些。”
“哦?”廖卓碧索性转过身,坦然的看向迈着碎步轻盈而来的邓贵人。“冯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兴许这一切原本就是陛下的授意,不过是借了邓贵人的手……”冯芷水笑意温然,目光也落在邓绥身上,可表情看上去就是比廖卓碧叫人舒服。
“贵人留步。”廖卓碧的声音充满了气势,颇有强留的意思。
当然知道她们心里有什么不满,邓绥目光清澈的与她对视:“廖姐姐有什么事吗?”
廖卓碧饶是一笑,缓缓说道:“那一日在殿上,我听阴贵人唤你一声姨母,后经打探才知道,原来你母亲是光武帝阴皇后的堂侄女。到底是你出身高贵,难怪一入宫就被册封了贵人,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仰仗父母福荫庇护罢了。”
邓绥只是笑笑,并不多言什么。
看她这不温不火的性子,廖卓碧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有气撒不出来。“我只是不懂,你既然已经是贵人了,还有什么不满足?何必一入宫就急着培植自己的势力?难道这就要与阴贵人争夺后位?”
“廖姐姐想多了,我并无此意。”邓绥温和的看着她,并未有半分怒意。“王采女得陛下看中,乃是她的福气,阴贵人方才也是这么说。既然是有福气的,随侍陛下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廖姐姐以为,陛下的眼光如何?”
“陛下的眼光……”廖卓碧紧紧虚目,弧长双眼只成了一条细缝:“哼。”
话音未落,她带着满腔的怨气转身而去。“有没有福气,现在还言之尚早。走着瞧。”
冯芷水心头一颤,这邓贵人看着温婉谦卑,温顺驯良,可实际上却是绵里藏针。足可见是真的不好对付。也难怪她才入宫,阴贵人姐妹就如临大敌。后宫这风向,怕是真的要转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屈膝行礼:“廖姐姐一向都是快人快语,直爽性子。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贵人,还请贵人见谅。我这里替廖姐姐向贵人赔不是了。”
邓绥上前,善意的扶起了冯芷水:“那一日在章徳宫,多亏有冯姐姐替我向陛下求情,我还没谢姐姐。这般,便是见外了。”
“贵人如水性子,只怕是这后宫最温和不过了。”冯芷水想了想,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今天没见着贵人身边的妥冄姑娘?”
好好的忽然问到妥冄,邓绥心里也有些纳闷,只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织造坊有新料子,就让妥冄去选,故而没有随行伺候。”
“哦。”冯芷水轻微点头:“怪不得呢。若是妥冄见了刘美人,必得要好好恭贺一番才是。到底昔日,她也曾受过刘美人的大恩。”
不等邓绥开口,冯芷水笑吟吟的说:“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贵人也早些回去吧。”
“好。”邓绥还不曾收回目光,就听见身畔的美淑啧啧两声。
“都是些什么人啊。恨不能从小姐身上咬掉两块肉才好。明里暗里的,说话总是藏着讥讽。那王采女的事情要怪咎小姐也就罢了,现在就连妥冄也不放过。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告诉小姐防着妥冄去勾结刘美人吗?”
思柔吓得不轻,紧忙一脚踩在美淑脚背上。
“哎呦你干嘛,疼死我了。”美淑疼的龇牙咧嘴。
“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走路都没有个样子。”思柔瞪她一眼,压低嗓音警告道:“再若是胡言乱语,看小姐不发落你出宫的。”
美淑不满:“小姐,您看她呀。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邓绥饶是一叹:“美淑,你既然知道她们的心思,也看出了她们的用意,为何又要无端的宣之于口,留下祸患?”
“小姐奴婢……奴婢……”美淑也答不上来,心里就是气不过罢了。
“先回宫吧。”邓绥没再多说,就着思柔的手上了辇车。
这一路到回去,她都在想一件事,皇帝为什么一定要借她的手来做这件事?真的在意王若莹,早有千万种方法能救她出来,为什么偏偏就是利用她呢?
换而言之,皇帝恩旨册封她为贵人,到底是要她做什么……
“贵人回来了。”妥冄脚步轻快的迎了上来。
“你回来的倒是早,料子可都挑好了吗?”邓绥笑着问。
“奴婢按贵人的吩咐都已经挑好了。”妥冄柔声回答:“稍后织造坊制成成衣,就会给贵人送过来。”
“不急。”邓绥温和的笑了笑。
美淑在旁等了半天,也不见小姐开口问妥冄和刘美人的事情,心急的不行。“小姐是不是忘了什么?”
思柔看她的急脾气又发作了,少不得一把攥住她的手:“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去给小姐准备午膳吧。”
不等美淑开口,思柔硬是即将人拽了出去。
“两位姑娘这是怎么了?”妥冄好奇的不行。“莫不是今日出了什么事?”
邓绥摇了摇头:“也没什么。永巷令在永乐宫正殿上,辨认出王采女并非永巷中的罪婢,陛下也明白的告诉了妃嫔们。如此,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嗯。”妥冄点头:“其实打从陛下册封王采女,这件事情就已经告一段落了。是有人不死心,不愿意见这局面才会有后面的事情。只是奴婢从不觉得,一个永巷令就胆敢逆天而行。”
“是呀。”邓绥看着她,觉出她的见识不浅。“我才入宫,许多事情不甚明了。还是要辛苦你多多担待。”
这话便是另有所指了。
刘美人的事情,想必不是人尽皆知,否则冯美人也不会特意相告。
邓绥只是纳闷,妥冄会不会对自己说实话,又或者这其中还有什么更复杂的内情也未可知。
“贵人无需担忧,奴婢自然会尽心竭力的替贵人分忧。时候也不早了,奴婢去后厨帮着看看,贵人且先宽座,喝口茶润润喉。”
“好。”邓绥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离开,唇边只有一缕柔和的笑意。这个妥冄,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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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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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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