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确实是虎符之印。”
季墨见洛九夜都已经承认了,冷笑道,“哈哈哈,现在铁证如山,你不得不承认了吧。我早就想还我爹一个清白,但是你和皇帝,兄弟情深。当年的事情发生后,拓跋宏那个昏君,根本不问缘由就偏袒你,把一切推在我爹身上,严词斥责,我爹就是被你们逼死的。我自知就算拿出这个证据,皇帝也只会销毁帮你掩盖,所以不敢伸张,只能默默收着,暗中继续力量,等着有朝一日找你报仇。”
“还真给我等到了,你们竟然来了我南川城的地界。弄不死你,是我季墨无能。但是死了下去,看见我爹,我也有颜面见他了。”
拓跋谌看着那一张军令,面沉如水。当年,季南川只是说收到他的军令,并没有拿出这张军令来。
他一直以为季南川是被谁收买了故意害他,现在看来……季南川并没有被收买,他只是被这张军令蒙骗了,以为真的是他的命令。
“王爷?”楚媚看着拓跋谌的脸色,见那边季墨笑的得意,道,“凭什么有虎符之印就是王爷的军令,就不能是别人偷了王爷的虎符之印,造假了这张军令?”
季墨说道,“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虎符之印,北宸王从不离身。如果你非要说有人能在北宸王身上偷虎符之印,那你找个人来偷的试试?”
当时的北宸王,身在军中,那么多人保护,而且他洁癖严重,不让人近身,想要偷他的东西还真的挺困难。
“北宸王,你也尽管可以找借口,说你的虎符之印曾经丢失,这不是你的印章,军令是伪造的。”季墨说道。
拓跋谌终于开口,“虎符之印,从未曾离我身。时至今日。”
虽然后来拓跋谌不再是兵马大元帅而是五军都督府的大都督,但是当时皇帝说,不用更换印章了,王兄继续用虎符之印当做印鉴吧。而且虎符之印是用已经失传的一种透雕加微雕的技法雕刻的,比皇帝的玉玺都让人难以假冒。
所以从安全的角度考虑,拓跋谌也就继续用虎符之印当自己的印章。
“那你就是承认,是你下令让我爹不出兵!”季墨一脸震惊。没想到拓跋谌承认的这么爽快。
楚媚也是有几分不敢置信,“难道是有人假冒?”
“虎符之印的雕刻技法已经失传,就算是有人假冒,也难以到如此以假乱真的效果。”洛九夜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王爷的虎符之印从来不曾离身,但是现在这份军令上,却有王爷的印戳。
他们当然相信这份军令不是王爷发出去的。但是,到底怎么回事?
“看吧,铁证如山,北宸王,你还有何话好说?我爹死的冤枉啊!”季墨握拳,望着青天,眼眶泛泪。
拓跋谌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印章,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是啊,季南川,死的冤枉。”
“王爷?”楚媚担心的看着他,拓跋谌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洛九夜也盯着那印戳的地方仔细地看,“字迹还真的很像,不仅神似,连韵味都有,看来那人下苦工模仿王爷的笔迹。至于这印戳,虽然确实是虎符之印,但是我却怎么瞧都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不如请王爷把虎符之印拿出来,盖个章,让我对比对比。”
“缺了个口。”拓跋谌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脸色冰冷,将虎符之印递给洛九夜。
他的印章,从封王开始不离身的东西,自然是他最熟悉。
洛九夜沾了些许墨汁一盖,还真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楚媚也发现了,在印章中间,老虎纹样的腹部位置,少了一笔刻痕。
而拿起印章底部一瞧,这个地方原先应该是有一笔的,但是不知道是砸在哪儿摔破了一个口,把那一个笔地方,磕掉了。
所以拓跋谌的虎符之印盖下去,老虎纹样就少一痕。
如果不是特意对比,不是对虎符之印特别熟悉的人,还真的没办法发现这细微的差别。
“我就说,王爷之前发的军令,都是这个缺口了的,还没见过完整的不缺的印戳,看起来真像,几乎一模一样,不特意对比,真的发现不了。”洛九夜感慨,望向拓跋谌,“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跋谌此时格外的平静,但是在楚媚看来,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只不过是压抑自己即将爆发的气势而已。
“在战场的时候,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兵器,磕掉了。因为虎符之印的雕法已经失传,就没管它。”
战场上那是刀光剑影,拓跋谌带着这个虎符之印寸步不离,它也挨过刀,所以磕了一块,因为雕法已经失传,拓跋谌没有补齐那一笔。反正也不影响大局。
“那至少应该是四五年前的事,因为从我有印象开始,王爷的军令都是这个缺了的印章盖的。也就是说,三年前季南川拿到的这份军令,不是王爷发过去的,而是另外一个有虎符之印的人……”洛九夜顺着拓跋谌的话分析,但是说到这里,他愣住了,“是皇上?”
虎符之印,本有两块。先帝所赐,一块给拓跋谌,调集天下军队。
一块给拓跋宏,储君,能凭此物调令天下。
否则,天下军队都归北宸王了,皇帝还怎么坐得稳位置。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有这样一枚印章,那就是皇帝。
只不过因为皇帝从来不用,而一直都是北宸王发布军令,所以大家看见虎符之印的印章,第一反应都是北宸王,绝对不会有人想到,皇帝他也可以发布军令。
气氛一时间凝固了起来。
拓跋临喃喃,“皇兄?”
黎清眼眸微眯,看来拓跋谌已经发现端倪不对劲,一定要尽快通知皇上。
季墨也是愣住了,皇帝?而现在想来,明明拿着可以洗刷自己冤情的物证的爹,为什么一句反驳都没有,就自杀谢罪。
是不是他已经发现了,其实这一切是皇帝做的?皇帝想要害死拓跋谌,而季南川就是他选的替罪羊。
季南川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吧,可更是因为知道,他反而选择了死。
这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和昌国公一样的,对于他们那一辈人来说,很朴素的想法。
季墨一时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该不该为爹报仇,也不明白,他到底该找谁报仇。
对付拓跋谌还好说,真的是皇帝干的,难道要谋反吗?
他们季家对新晋王朝忠心耿耿,即便是爹临死留下的遗言,也是让后辈若不能为官为将替朝廷尽忠,那就退隐山林安居乐业,不给王朝添麻烦。
季墨迷茫了。
楚媚握着拓跋谌的手,安慰道,“虽然是皇上的印章,但是……也不排除,是别人窃取了皇上的印章。比如那个拓跋睿,他不是天杀阁的阁主吗?说不定这也是他干的。”
“你现在还信,天杀阁背后,是拓跋睿?”拓跋谌面无表情反问。
楚媚呐呐,是啊,三年后是拓跋睿,那三年前呢?派出第一批杀手害死了柯瑜和无数军中将领的那个人,难道真的是拓跋睿吗?
难道不是拓跋宏吗?
难道他不想拓跋谌死吗?
可是难道……真的是他吗?
“王爷,现在怎么办?”洛九夜问道。
拓跋谌沉声,“虎符之印还需调查,季墨,恕他无罪。”
他虽然已经在怀疑是拓跋宏干的,但是,却不愿意相信,所以打算继续查证。
原来拓跋谌还有这么感性的时候,他也有,不想为敌的人。
“王兄,是不是皇兄写的军令?”拓跋临激动说道,“我要问清楚!”
拓跋谌冲着他摇头,深邃的墨瞳看不出丝毫表情。
他对拓跋宏,大概只有不到黄河心不死。
南川城的事情就这么落下帷幕,而得知真相的人各怀鬼胎。黎清第一件事就是通报给了皇帝,他知道以拓跋宏多疑的性格,知道当年的事情败露,肯定会先下手为强。んτΤΡS://Www.sndswx.com/
而拓跋谌,他已经用了三年的时间来追查当年的真相,不介意再等一段时间。
本以为拓跋睿死了之后,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而现在看来,这世上从来没有能够永远隐藏的真相。
一定会被发现的,只是时间早晚。
……
楚媚坐在城主府里,夜陌站在她面前,抱拳,“承蒙楚王妃相救,不知有何差遣。”
“三年前天杀阁的事情,我还想再问一下,你确定,阁主就是拓跋睿?”楚媚问道。
夜陌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三年后的阁主,肯定是拓跋睿。这点王妃比我清楚,在天杀阁被第一次摧毁之前的阁主,其实……并不能确定,只是碧落说是阁主,所以我们就当做是拓跋睿。但如果王妃怀疑另有其人,也有迹可循。因为三年前我们的目标和做事风格,和三年后完全不一样。”
原先的目的主要就是刺杀拓跋谌,银钱和情报其次。而之后的目的主要是捞钱,最后才跟拓跋谌对上。
明显不同的风格。
当然如果要说阁主反复无常,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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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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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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