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玄幻小说>凤秋葵>中卷_125
  大胡子听后,刚要开口大骂,秋葵及时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他们此时毕竟是在别人家中做客,既然这些村民将那什么广目王奉为神,肯定不乐意听到别人说任何对神不敬之言,她不愿多生事端,先看看再说。

  大胡子领意,撇撇嘴,等村zhang江老大去一旁摆放碗筷时,他才压低了声音骂:“什么狗屁的广目王,我看呀,必定是哪个山头的妖孽出来蒙骗世人之眼,哎,可他为何会选择小秋葵你呢?”

  小胖子在旁啃着一只鸡腿儿,满嘴是油说:“姐姐身上自然有他们想要之物!”

  秋葵挑眉,“有什么?”

  小胖子扔了鸡腿骨头,不愿多说了!

  没多久他们上桌吃饭,普通的农家菜饭,还挺可口,大胡子吃了三碗米饭;而因为没有姜无重肉身之消息,秋葵食之无味,草草吃了几口,她拿了桌上村长家自酿的酒,就往外走,大胡子也背上家伙跟出去,江老大追在后面,喊住他们问:“神女大人,这么晚了,你们还出去?”

  “出去吹吹江风,晚些时候回来。”扔下这句话,她就出了去。

  村里人此时已大多数睡下,偶尔听到远处农舍中鸡鸭犬吠声。

  秋葵围着这座小村庄转了一圈儿,像在找寻什么,不过最后,一无所获。

  说时,前方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老头大约七十几岁,乱糟糟的头发,瘦得皮包骨头,正在村外的路上找着什么。

  大胡子一眼就看见那老头,同情说:“这么晚了,这乞老头还在外头找吃的。”

  他掏出怀里一块本来打算夜里吃的干粮饼,朝老头走去。

  “哎老伯,吃这个吧!”他递过去。

  老伯正蹲在路边,嘴里塞着黑黢黢的东西在咬嚼,看起来十分狼狈。

  月光下,老头看了一眼大胡子,并没有理会,转身继续吃着地上扒出来的东西。

  大胡子好心被无视,只得回到秋葵身边,笑声抱怨道:“嘿,这老头好好的饼不吃,在那扒香灰吃!”

  秋葵闻此言,目光扫了一眼老头那方,轻声回答:“他又不是人,吃什么饼。”

  “啊?”大胡子噎了一口气在喉咙处。

  秋葵走过去站在老头身前问:“老伯,请问此村附近的土地公在哪方啊?”

  老头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怎么想搭理她,不再食灰,起身应了一句:“村里人有自己信奉的神,哪儿还有什么土地公!”

  说完这句话,老头往村边的江边慢慢地走。

  秋葵本想将此地土地公叫出来问问事儿,听完这些,有些失望,不过她并未打算离开,又跟上去问:“那爷爷生前是此村人吗?为何死后不去阴间报道,留在这里做了孤魂野鬼?”

  老头无光的老眼扫了她的纱笠一眼,不想回答。

  待他目光看向旁边时,小胖子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吓得他倒退了几步,又气又难受地说:“你这小孩儿也要欺我年老无人供奉吗!”

  小胖子坏笑着,丝毫没有怜悯的回答:“你自己这副可怜样,还怪人欺你,我要是这村里人,我也不会供奉你!”

  秋葵这才敢肯定,这老头正是此地的土地,眸中惊讶。ΗtτPS://Www.sndswx.com/

  土地公被一小孩儿如此数落,更是委屈,说:“我为土地,又不能因世人不供奉我便擅离职守,实在饿了,只能与野鬼抢些香灰食,这副可怜模样,又岂是我所愿?”

  本以为以前在静宁寺外的那土地爷已够惨了,没想到还有比那更惨的土地,秋葵心头顿生同情。

  “可土地公好歹是一地方神,过得如此落魄,阴司也不管吗?”

  “管……如何管?阴司管鬼的,也管不了人,人心之所向,千变万化,最是难以揣测!”

  秋葵为其打抱不平说:“人善被人欺,神弱被人弃,既然世人如此薄情,你何不找寻机会,给他们些教训,让他们明白,需对土地公有所敬畏?”

  说到此时,土地公叹了口气,“老朽从前何尝不想告诫世人心中敬畏土地,曾夜里入村人梦,告知他们切勿将我土地碑上放腥臭之物,可他们根本不理会,还将我的碑搬去江边压鱼网,害得我夜夜在这江边吹江风,夏日还好,冬日这江边寒冰刺魂,老朽这把老魂骨,都快给吹散了!”

  “那你可有去阴司告状?”

  按理说,阳间这些村人如此苛待土地公,阴司便该派鬼差来好好整治这些毫无敬畏之心的刁民!

  土地公好久未与人说话了,见他们如此关心自己,似乎并无恶意,也就没了先前的防备,伤心的抹起泪来,“老朽后来确实传书去下面,将此地域村民无视羞辱土地之事告知,下面也确实派了阴差上来警示村民,可谁知道,下面来的阴差被这些村民请的神仙给打跑了,后来再也没派过阴差上来,更无人管我这小小土地公的死活咯!”

  这可有些奇怪,以秋葵对阴司的了解,绝不可能任由阳间有人如此挑衅阴司权威,他们不管了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真的管不了!

  难不成,将阴差打回去的人,连阴司都不敢惹?

  秋葵忙问问:“此事有多久了?村民请的神仙,可是那什么广目王?”

  土地有些忌讳的左右看了看,点了点头,“也就大约三年前。”

  “你可见过那个广目王?长什么模样,是哪方得道的神仙?”

  土地公摇头,回答:“只闻这广目王之名,无人见过其本尊。不过你们今日进村钱,倒是来了位白衣公子,此人有些道行,这些年常在周边走动,下面来的阴差,便是被他打跑的!”

  “阴差都被打跑了,就再无阴差上来接魂,这村里死了人怎么办?”

  土地公回答:“无阴差上来,也不见有魂下去,至于那些魂都去了哪儿,老朽也不敢去追查啊!”

  秋葵暗自替土地公不平,也不知要如何才能帮他,就将自己带出来的酒递过去,先让土地公润润喉。

  土地公也未拒绝,他这些年都吃些村民祭神祭祖的香灰,一滴酒都未沾过,喜欢得很。

  喝了酒,彼此更熟悉了,不再避讳什么,土地公问她:“看姑娘身上阴气重,是哪方修行的高人?”

  想这土地公对自己讲了如此多,她也没有隐瞒的道理,便拱手道:“我乃凤家走阴人,今日恰巧路过此村……”

  土地公公神情有变,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有个奶奶,人称凤仙婆,是是不是?”

  秋葵显疑,“土地公如何知道?”

  土地公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酒壶说:“你奶奶是个好人呐,她很早就发现此村村民不敬鬼神,曾来劝诫村内人善待地方土地,哪想村人不听她劝阻,还辱骂她,更有人动手,你奶奶那次被打伤赶出了村子。”

  秋葵问道:“是不是去年三月的时候?”

  土地点头。

  秋葵心头顿时怒不可及,去年三月时,奶奶有日回家来,身上满是伤,她问奶奶如何伤的,怕她担心,奶奶骗她是走山路时不小心摔的,现才终于得知了真相!

  土地公又继续道:“你奶奶从两年前开始,隔几日便会来清江村给我烧些祭品,我最后次见她是在两月前,她当时赶着去西边办事,烧了香便走了,她离开时与我约定,等她办好事,看能不能亲自下去帮我问问,对了,你奶奶那次走以后,便再未来过,她现在在何处啊?可还安好?”

  这些年他个孤苦土地,几乎无人问津,也就是凤仙婆来看过她,他唯一挂念的也就是她了,且这都两月多未露面了,他很是担心,没想到今日竟在这儿被凤仙婆的孙女找了来,也算是机缘吧!

  秋葵万万没想到,在此地竟遇见了一个奶奶曾帮过的土地公,心头翻起浪涛,难过地低声说:“我奶奶已不在了,我此去西边,便是去找她的尸身的!”

  土地公大惊,遗憾懊恼道:“凤仙婆如何会死在西边的呀?你快给老朽讲讲。”

  “西边神山附近,有座叫何仙的村庄,村中人人皆是我之仇人!”秋葵沉声说时,身上的阴气正在逐渐飙升。

  对方发现她竟比她奶奶的阴气还重,小声说:“从前我倒是听你奶奶说过一些你们凤家之事。”

  “我奶奶给你说过什么?”

  “你奶奶曾提过你,她说你天生来就是万中挑一的走阴人,如今看来,你奶奶并无一丁点儿夸大,你之阴气已盖过鬼,你奶奶也曾给我提过,说你凤家走阴人以阴气界定修为高低,你奶奶还说……”

  土地皱着眉,不知该不该告诉她其他的。

  秋葵正等着,见他不说了,忙问:“我奶奶还说过什么?”

  土地又端起那壶酒,举高喝尽了,长吸了一口气才回答:“也就是我最后次见她那次,我看她当时神色不对,似有心事,就问她此去作甚,她告诉我,她女儿当年是被害死的……”

  “什么?”秋葵一下子将头上的纱笠取了下来,奶奶这一生,就秋葵母亲一个女儿,土地说的,便是她的母亲,可她一直以为,娘亲是因为体弱多病、生她难产死的,若土地所说属实,当初奶奶出事前,也许正在查当年母亲之死的真相。

  此时,土地公将她那双赤魔眼看得清楚,惊了不小一下,不过好歹是地公,并未像那些无知凡人一般惊慌逃窜。

  “你这双眼……”

  小胖子在旁提醒:“别怕,这双眼,此刻还吃不了你!”

  土地点点头,随后关心的问:“这双眼,似不寻常,你用纱笠遮盖是对的,以免被旁人所见,对你不利!”

  秋葵没继续说她眼睛之事,她问道:“你的土地碑在何处?”

  “丫头,你要作甚?”

  “既然你是我奶奶生前故人,我今日机缘巧合遇上你,当然不能继续让你如此境地,定竭尽全力帮你!”

  土地不免担心的说:“那些村民可不太听得进去人劝,你还有你奶奶的事要去办,别为了我这遭老鬼去惹他们才好。”

  想到那回凤仙婆被村人打出村时的事,他还心有余悸。

  大胡子在旁颇是自豪说:“别说我家小秋葵是走阴人,就算只搬出她哥江州世子,这些刁民,也不敢拿她怎样!”

  土地听后转忧为笑,“你奶奶说得不错啊,你有出息啊,丫头!”

  他这回,似真有翻身的希望了,就告诉秋葵:“我的碑就在那边,村民用来压渔网,夜里涨水了,看不见了!”

  秋葵压着心头怒火,恨这些目无鬼神的村民竟将土地碑泡在水里,简直欺鬼太甚!

  她接着就与土地公告辞,转身正要往村里回,却见前面的路上有人鬼鬼祟祟的探头。

  大胡子何等机警,手放刀柄上,欲去抓住那人,被秋葵拦下。

  “不必了,我知道是谁!”

  这边,秋葵与土地告辞,土地公连声道好,将他们送到村口,也未再回江边,而是在村口担心地徘徊,生怕秋葵此去惹怒了村民,又发生了冲突,如今凤仙婆已去,实在不愿她唯一的孙女也赴她后尘!

  进了村,秋葵又将斗笠带回去,才出去片刻,村长竟叫了村里几个壮汉在村口来回张望,看她回来,立即嬉笑颜开地迎上来说:“神女大人终于回来了,夜深了,我还怕外头路不好走,让神女大人给摔了呢!”

  秋葵冷声对江老大说:“子时都未到,不算夜深。”

  她在村口的平地上停下来,目光远望了一眼村里的屋子说:“村长去将村中村民叫出来。”

  村长笑容渐收,不解问:“这么晚了,不知神女大人叫大家来作甚么?”

  “你叫是不叫?”

  江老头有些为难,说:“不知神女大人要做什么,不如等到明早天亮时,我再帮您召集大家来如何?”

  秋葵脸色沉下去,江老大隔着纱笠看不清,但明显感觉夜里晚风凛冽。

  秋葵此时也看出来了,这些人表面遵从她,但实则是在监视她,她刚才一出村,就立即派人跟出去,还怕她夜里摔了?

  她倒不怕夜里看不清摔跟头,只怕眼瞎看不清人心。

  秋葵立即对大胡子说:“千斤大哥,既然村长不肯去叫,有劳哥哥去跑一趟了!”

  大胡子二话没说,就往村里跑,没等多久,就听到村里响起刺耳的锣鼓声,村中的村民听见此声,相继起了来,点起各家的油灯,跑出来查看。

  不久,清江村全村村民一百来口人就在村口的沙坝上集了过来,大胡子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将锣鼓往地上一扔,站到秋葵身边来说:“这鼓是江老大家家中找出来的,就挂在他家祖宗灵位上面。”

  江老大像是也发现了那锣鼓眼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捡起一看,当即就大惊喊道:“爹,爹!”

  大胡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地好好一江老大,对着一面鼓叫爹呢。

  看这江老大也就六十来岁,他爹应就七十来岁,看灵位还很新,应该没死多久。

  江老大媳妇是个身材臃肿的老妇,额头上长着一鸡蛋大小的青色胎记,一脸凶相,她气势汹汹的走出来指责大胡子道:“好心好意请你们到家做客,还杀了一只鸡,你怎地这般不识趣,将我爹从家里搬了出来?啊?你给我说清楚!”

  大胡子一脸吃了屎的神情,“俺哪儿晓得你爹是个鼓啊!再说了,鼓不就是给人敲的吗?”

  江家婶子听这话,更不干了,冲上来抓扯大胡子的胳膊,凶狠的喊道:“你立即就给我爹跪下道歉!快!”

  大胡子何曾被哥老妇抓着胳膊欺上脸来,他压着怒意警告:“你给我松开,松开!”

  见两人纠缠在一起,其他村民都在后面指指点点说:“怎能将江三爷给搬出来敲呢,这不是让江老大变不孝子吗。”

  江老大从地上将那只人井口大的锣鼓捡起来,用袖子仔细的擦了擦面上的灰尘,这边,见他老婆与大胡子撕扯起来,也彻底拉下脸来说:“你!给我爹下跪磕头认错!”

  “笑话,老子上跪君王下跪父母,你爹是他妈的谁,要老子给他下跪?”

  “跪下磕头认罪!”村民们义愤填膺的喊道,这模样,可与他们前不久刚进村时迎接他们的样子一样亢奋。

  大胡子终于被激怒了,一把就将村长媳妇儿给掀开了,这女人身子往后栽在了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这下可彻底让村长变了脸色,他已将神女大人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将手里的鼓放到旁边的石台上,就随手拿了根鱼叉冲过来教训大胡子。

  村民们见村长都操家伙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毕竟他们村儿民风彪悍时来已久,纷纷就地取来凶器,石头、木棍、镰刀在手中舞着。

  大胡子一丝儿也不带怕的,叫嚣道:“俺活尸群里都没带眨下眼,你们这些刁民尽管上,老子拳头可痒着呢!”

  秋葵并未制止,她站在后面冷眼旁观着。

  小胖子最喜欢看热闹,他蹲在秋葵肩膀上给大胡子助威道:“大壮,揍他们,死劲儿揍!”

  “大壮?”面对这群凶悍的刁民,大胡子竟听清楚了凤初守叫自己‘大壮’,竟未排斥,甚至觉得‘大壮’可比‘大胡子’威武霸气多了!

  此时,江老大双手持鱼叉朝大胡子冲过来,他都未拔腰间大刀,手一把就抓住了鱼叉的头,一脚就给村长踢了出去。

  村民们见村长飞了出去,更是怒不可歇,一拥而上围攻大胡子。

  只见大胡子快近八尺的身高在一众清江村村民中,犹如小巨人一般高壮,他猛力一推,身前拥挤的村民成排倒地。

  这番,他们发现这大高个儿不好对付,但不知是从未吃过亏还是别的原因,竟一丝未退缩,连刚被大胡子踹飞的江老大都重新爬了起来,他又捡了快石头,愤然道:“我和你拼啦——”

  大胡子正与村民们纠缠在一起,未注意到江老大拼尽老力端着块石头朝自己冲来,当江老大将石头抬起来,正准备砸向大胡子的后脑勺时,小胖子使了个坏,他飞到石头上用力一跳,江老大只感觉石头突然变重,他还没砸出去,就被石头给砸在了地上,鲜血长流。

  众村民见他们的一村之长头破血流更愤怒了,“好个歹人打死人啦!”

  江老大没死,他倒在地上捂着头,一时有些动弹补得。

  秋葵不想在看大胡子力战群刁,她冲着人堆大喊一声:“都给我闭嘴——”

  随着她这声出来,她自身伴着一股强大的阴风,将前面这些村民吹得捂脸退后。

  阴风也将她的斗笠给吹落下来,村民得以看见她苍白的脸上,有一双散着赤魔气的眸子。

  村民们吓得再次后退,有人惊恐道:“她……她是妖妖怪!”

  秋葵整理身上被阴风吹乱的青灰色绢衣,再抬头,用那双在黑夜里发着光的眸子冷看过去,“妖怪?我不是你们的神女大人吗?”

  “神女大人变成妖怪了!”

  “是妖怪装成神女大人来骗我们!”村民惶然,谁也不敢再上来,还有几个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村里。

  大胡子指着地上趴着的江老大说:“你们这整村的乌合之众,还能翻天了不成?”

  “我们将你们请进村,盛情招待,神女大人怎能让人如此践踏我父亲?”江老大捂着血头,满脸已看不出本来面目。

  秋葵看出对方见来硬的不行,此刻要来软的了,她无动于衷的听完,向前迈了两步。

  村民们一齐后退,视她如瘟疫般。

  她突然开始喜欢被人视作妖邪的感觉了,直道是世人愚蠢,不值得以善面相见!

  她站在趴在地上的村长前,低头俯视看他,咬着新仇旧恨在齿间说:“我确实应该感谢你等盛情将我迎进村中,若非如此,我又怎会知道那时我奶奶,是因何而伤!”

  江老大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声音颤抖的说:“神女大人,我们可是广目王的忠实信徒,你不可伤我们!”

  “我不是什么神女大人!”秋葵告诉对方:“我是凤家走阴人,今日替阴司来此,只为惩戒你们这等目无鬼神的罪人!”

  “是是,是我们有眼不识鬼神,得罪了你……”村长挣扎着爬起来,可怜狼狈得很,可他一边示弱说着话,一边竟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厉目朝秋葵刺来。

  秋葵明明看到了他掏刀的动作,却未躲闪,只有唇角微微冷笑,笑其愚蠢弱者的人皮下,藏着如此阴狠的人心。

  就在江老大的小刀飞快朝她刺来时,秋葵袖子内突然飞出一道红色的影子,掀掉了江老大手里的刀!

  江老大措手不及,身姿踉跄,还在他眨眼睛,被容姿倾国的红姑飞上来,一把掐住了脖子!

  “就凭你这把要散架的老骨头,也妄想害我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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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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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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