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玄幻小说>凤秋葵>中卷_148:二十八团
  姜无重皱眉,不知是认为她这请求过分,还是不能理解,他站着没动,但也没立即离开。

  “冷……”秋葵吐出一口寒气,抓住他的衣角的手未松开。

  外面是逐渐遁入黑暗的夜,春香楼今夜也变得十分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属于凤秋葵的喘息声。

  他终是未去怜惜世人的请求,目光不看她,冷淡说:“好好记住这一刻,这世界从来不是你乞求,便能得到你想要的!”

  他迈步向前,秋葵抓住他衣角的手空了,手心里什么都没有,但她却用力握着。

  她知道,姜无重说得不错,怪就怪她竟真以为,他会拥有凡人的情感!

  他已经在这条时间长河中,存在了那么多年,世间什么样的情感会成为他的羁绊呢?

  没有吧……

  赵衾帛穿门进入,看着床上卷缩成团的秋葵,眸中生出不忍,“主人,你本就是极阴之躯,怨气入骨才会令你这般难受,可惜衾帛也是灵物,不能为主人取暖。”

  “你已经帮我诵经一整日了,若没有你,我更难熬。”

  赵衾帛用法力牵动被子盖在秋葵身上后,又盘腿坐下。

  秋葵问他:“衾帛君,乞死婆邀你去鬼仙山修行,你为何不去?”

  那老太婆虽可恶,但她所言却不假,鬼物若能去鬼仙山修行,比留在阳世跟着她不知好多少。

  而今,她又生了一双赤魔眼,魔气越来越重,不知何时会被这双魔眼吞噬,到那日,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赵衾帛说:“我与乞死婆所说的那些都是真心,也许能得更高修为对于如我这般的灵物是天大的好事,不过衾帛所立下的誓言,是不会改的!”

  谦谦君子如赵衾帛这般,一生都在为了不属于他的执念在坚持着。

  秋葵见过他魂念中曾经那些过往,也清楚他对凤云烟的情感,她对他说:“凤云烟还在阳间!”

  赵衾帛总是淡如水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光亮。

  她又重复了一遍说:“我被封印在老王村的荒宅中,据说已经三十年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此刻占着卢姨之女的肉身,也许梨儿还没死!”

  赵衾帛才与她来渡桥两日,并不知她之前发生的事,听完她之言,低头沉默起来。

  “她如何会被封印在那座荒村中尚不可知,不过她害死了人,不管她是否是我凤家人,我不能让她继续害人!”

  赵衾帛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沉声回答:“她……也许有什么苦衷……”

  “我也希望她有何苦衷!”

  他们一人一鬼再无别的话,沉默中度过这漫长的夜。

  渡桥以西北之处,荒岗之上,姜无重站在那块突兀的石碑前,伸手抚摸着石碑壁,听到许多人声,十分凄厉,他将手收回。

  代碧萝上前来关心的问:“仙主,你无碍吧?”

  姜无重没应,目光盯着石碑,突然问:“寒冷是何种滋味?”

  代碧萝愣了一下,低眉回答:“寒冷……凡人一到冬季,冰封刺骨,便会感到寒冷,听说,江州的冬季便特别寒冷!”

  “本尊即使有了这副肉体,已然未感觉过寒冷!”

  听他如此说,段采南在旁边轻叹道:“寒冷,大约是被人心所负,无所依存的难受吧?”

  姜无重抬起仙眸,轻睨也如夜色下的山野一般,极其深沉。

  代碧萝小心翼翼的说:“仙主才刚出结界,该先养精蓄锐,不该再为凤秋葵好费灵力的!”

  姜无重回答:“本尊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他选择的丫头,真心到底能坚持到几时!”

  说完,他带着二人从荒岗上下去。

  卢姨死的第三日,秋葵终于可以下床了,她请春香楼的丫鬟帮她梳了个头,换上干净衣服,出现在姜无重的房外,不过房中却无人。

  正想找个丫鬟来问问,见段采南从一旁的廊上走来,恭敬的与她作礼。

  “神女大人!”

  “你的广目王呢?”她问。

  “广目王正在春香楼中,神女大人请随我来!”

  秋葵没再多问,跟着段采南到了春香楼的主楼,楼中这些时日不宴其他宾客,广目王便是他们唯一的贵客。

  装饰得十分雅致的春香楼二楼厅房中,姜无重已换上一身绛紫长袍,侧卧在挂满帐幔的软垫上,两个春香楼的姑娘坐在他身边正帮他锤腿捏肩,却不见代碧萝身影。

  秋葵心头好奇,此女怎会离开她的仙主半步呢?

  “神女大人,这边请!”段采南拂袖,请她到旁边的软垫上坐下,立即有身穿轻缕的姑娘未她斟酒。

  “神女大人,这酒名叫美人香,是春香楼老板香姨亲手所酿,酒是好酒,味儿是真香,神女大人尝尝吧?”

  秋葵回答:“我不饮酒!”

  她的目光看着姜无重,见其闭着双眸,似在睡觉。

  但她知道,他肯定知道自己来了,于是端起酒杯来,对那边说:“广目王也喜欢这美人香吗?”

  姜无重闭着眼回答:“世人只道这酒解千愁,本尊却喝不出一丝味儿来,实在扫兴!”

  那帮他捶腿的姑娘说:“仙公子不喜欢喝酒,那吃一块糕点吧?”

  有姑娘为他送上糕点,他闭着眼睛挥了挥手说:“糕点也极其无味!”

  秋葵又想起从前在坪山村的事,姜无重说自己饿了,她给他煮了一碗面,她曾问过他好不好吃,姜无重未答,不过一大碗,却全都吃下去了!

  她于是起身出去,到春香楼的厨房里,烧火下了两碗煎蛋面,她手脚很快,半柱香功夫不到,她便将面放在了姜无重面前。

  闻到面香,姜无重睁开了眼,不知是因为秋葵这般举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眉头皱了皱。

  秋葵笑了笑,说:“许是前两日你解封出来吃了太多肉,嘴里无味吧!”

  “本尊又没说要吃面!”姜无重说。

  段采南也坐下来,得体的与秋葵道谢说:“没想到神女大人也与采南煮了一碗,这面真香,广目王,采南先尝尝吧!”

  这厮长得斯斯文文,说话也文嗖嗖的,吃东西却随意得很,一口接着一口。

  秋葵看姜无重不动筷,开口道:“我又没下毒!”

  姜无重终于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然后,他又皱了皱眉。

  “怎么?不好吃吗?”

  他将筷子丢到一旁,摇着了摇袖子,重新躺回去说:“极其难吃!”

  秋葵不信,她自己端过来,吃了一口,明明味道就很好。

  想来,他只是不喜欢吃她煮的吧!

  她放下筷子,端着面碗准备拿出去倒了,背后传来姜无重的声音说:“你煮面,是为了卢银巧女儿之事!”

  她转身应道:“是啊,不知广目王可否出手相助?”

  对方说:“那是你答应的事,若你自己都没信心做到,又凭什么认为,本尊要帮你?”

  秋葵心头紧了一下,故作无事的说:“看来我想用一碗面贿赂广目王失败了!”

  她走出厅去,下楼,穿过大门,站在渡桥半下午的街道上,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的房楼,怅然道:“从此以后,世上只有广目王,再无我凤秋葵的夫君了吗?”

  走在渡桥的街道上,她突然有些想念卫临渊与小初守了,至少有他们在时,周围总是热热闹闹的。

  而此刻,她像个无家可归之人。

  姜无重不打算帮她,老王村她必得再去一次,不过暂时她不敢去碰,一是红姑受伤需要时间修养,二是老王村的事,她总觉得还另有隐情。

  去不了老王村,她也没闲着,带着大胡子在镇上转了转,问起镇外荒岗的事,却无人知晓石碑是何人所立,更无从查起。

  秋葵提议道:“不然还是去趟岳家吧,上次从结界出来后,也没去登门道谢过!”

  大胡子附和道:“确实该去,这岳家在渡桥不是认识许多人吗?那荒岗上的石碑,他们也许知道些来路。”

  二人没多耽误,直奔去了岳家。

  敲门后,岳家下人来开门,前几日已见过秋葵,自然认得是岳四爷的贵客,听闻她来见四爷,立即尊敬地请到客堂中坐下,送上好茶点心。

  岳家人刚用过晚饭,听闻她来,岳小爷立即赶过来。

  “凤姑娘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吧?”

  秋葵放下茶杯,道:“却有件事,想问问四爷。”

  “可不巧,我爷爷他老人家被人请去办事了,昨日走的,可能要回来还需要几日……”岳小爷又笑着客气说:“凤姑娘还未用晚餐吧?我让下人再备些酒菜……”

  “不必了!”秋葵道:“既然四爷不在,那我们改日再登门造访吧!”

  她确实未多留,不久便带着大胡子从岳家出了来。

  “小秋葵,你怎么不问问那小子,他爷爷被请去哪儿了啊?”大胡子疑惑问。

  “岳四爷应该在岳府的,人家不想见,必事出有因,问那么多有什么用呢!”秋葵满脑子都是事儿,说话时也不怎么看路,一股脑儿往镇外的旷野上走去。

  大胡子手里提着灯,好奇问:“你怎么知道岳四爷在岳府?”

  秋葵回答:“我们去岳家时,岳家的下人听见我说来找岳四爷并未说过四爷不在,已经请我们进去了,岳小爷才来告知四爷不在,必是四爷不想出来见,恐怕接下来几日,岳四爷也不会出现在人前了!”

  大胡子心里暗自佩服她,又疑惑问:“那老头又与咱们使什么怪?人明明在,为何躲着不见?”

  秋葵摇摇头,需要她思考的实在太多了!

  这双赤魔眼魔气越来越重,她夜夜煎熬;而那乞死婆虽被锁魂链锁住了,却一直试图挣脱,她既不能降服这老鬼婆,又不能去荒宅找凤云烟;这边,岳四爷躲着不见,她仿佛走到了一条死胡同,不知要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间,二人走到了一座桥前,桥下是一条小河流,河通渡桥。

  桥头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刻着两个大字,大胡子用夜灯一照,对秋葵说:“这就是渡桥,渡桥镇因此桥而得名吧!”

  秋葵点点头说:“这桥是座古桥,以前我与奶奶来过一次!听闻,以前最早的时候,并没有边镇,桥两边的村民会聚集在这桥上买卖山货小菜,久而久之,小贩越来越多,才有了一座小镇,人也越来越多。”

  大胡子虚着眼睛看向桥那头说:“那边是不是站着一个人啊?”

  秋葵早就看见那个人了,只不过没见那人身下有影子,便知是撞鬼了,所以没声张,没想到大胡子也看见了!

  “像是以前在这渡桥当兵之人!”秋葵从那人身上穿的绒衣上推断。

  大胡子脸色一变,意识到什么,“该不会是……”

  “嗯。”她点了点头,说:“日落下之后,本就是他们的世界,我们回去吧!”

  “好。”大胡子与她待久了,这种东西见得多了,也学会了心生敬畏。

  他们二人转身往渡桥镇的方向而去,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却还没到。

  大胡子眼瞅着前面的路,低声对秋葵说:“起雾了!”

  她点点头,将夜灯接过来,继续往前走。

  “小秋葵!”大胡子突然喊了一声,因为他看到前面树旁边,站了一个人,也穿着绒衣,与方才在后面桥上见到的那人身姿相似,好像就是同一‘人’。

  秋葵吐出一口气,走到那颗树前方停下来,说:“你倒是厉害,竟敢拦我的路。”

  那个身穿绒衣的人站在树下,头发是束着的,不过低垂着头,看不到面容,听到秋葵的声音,他开口以低沉的声音说:“我在这桥上等了许多了!”

  “你在等什么?”秋葵问。

  “我在等一个人!”

  “等谁?”

  “等一个可以将他们救出来的人!”

  寂静的小路上,迷雾绕在周围,这诡异的男人声音中充满了一丝哀伤。

  秋葵问道:“他们又是谁?”

  “西边渡桥镇边军第二十八团,一百五十人!”男人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了明显变化,他抬起了头,目光看向远方的旷野中。

  “你曾是镇边军第二十八团的兵?”秋葵问道。

  大胡子面色一变,对她说:“小秋葵,俺知道镇边军二十八团,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团了,自从仁善王上位以后,边镇军就不以团分了,若俺记得没错的话,现在的边镇分军,一军三千兵,每军分三幢,每幢有十队,一队十人!”

  秋葵点点头说:“他肯定不是现在死的,起码死了几十年了!”

  接着,她又抬头问:“你是二十八团的兵?”

  那男人点了点头说:“是,我是二十八团的兵!”

  “那你等到你要等的人了吗?”

  男人并没有像死了许多年的鬼一样,满身怨气,他的脸甚至还保留着活着时的模样,看年纪,他死时也不过二十来岁吧。

  男人摇了摇头说:“我等了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我等了多久,但我每晚都会站在这里等……”

  “你怎么知道,你可以等来一个救二十八团兵的人?”

  “有位婆婆告诉我的!”男人说:“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也在这桥上,我见过许多人,我和他们说话,他们都看不见我,只有那个婆婆能看见我,我以为她就是可以帮我之人!”

  大胡子好奇问:“那她是吗?”

  男子失落的摇了摇头,“婆婆说,她帮不了我,她有自己的事要去做!”

  秋葵的神色却有些许变化,她问:“那个婆婆长什么样子?”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棉麻衣,肩上有一块补丁,她也许并不是很老,但是她的头发全白了!”男子补充道:“婆婆说等她孙女长大了,也许她孙女可以帮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秋葵问他。

  男子转头向秋葵看过来,点了点头说:“知道,你就是婆婆的孙女,你长大了,那时候婆婆背着你,你在她背上睡着了!”

  大胡子一脸惊异,扯了扯秋葵的袖子问:“他在等你啊?”

  秋葵心绪十分复杂,因为从这已死了几十年的男鬼口中,听到了奶奶的消息,她没有丝毫怀疑,因为她记得清楚,那年与奶奶离开渡桥是在深夜,出了镇,她觉得有些困了,奶奶便背着她走夜路,她还记得奶奶的背脊很瘦,可趴在上面,她会感到很安心,因为有奶奶护着,什么邪祟也不敢靠近她;那时候她便想,等她长大了,她也要像奶奶护她一样护着奶奶,若是哪天,奶奶老了,腿脚不利索了,她出去办事,她也会这样背着奶奶走吧!

  可是如今,这些却通通不能实现了!

  而这些曾经有关奶奶的回忆,仿佛是奶奶通过这些人与灵的耳目告诉她,她要做什么,她可以做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秋葵问道。

  “苏于。”

  “苏于,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找到我二十八团的兄弟们,他们消失很久了,我答应过他们,一定将信送回去……”

  大胡子说:“他应该是当时那团里的传信兵!”

  苏于听到了他的话,立即点头应道:“是啊,我是专门传信的,我脚程很快,一日能跑百里,我还特别机警,没人能逮到我,团里放岗也是我,我眼睛特别灵……”

  “我知道!”大胡子说:“边镇的信兵自来都很能,看老兄你这双脚就知道!”

  秋葵也低头去看苏于的脚,发现他的脚特别大,腿也很长,实在超出常人。

  她说:“你要我帮你找当年二十八团的兵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苏于问:“你说吧,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帮你找到他们的下落,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大胡子疑惑的问:“小秋葵,他又不像钰天子,看起来就是个存在于时间比较久的小鬼,你留着他做啥啊?”

  “他跑得快,眼睛灵,我留着有大用处!”她没再多说,目光看向苏于,坦诚讲:“我是走阴人,我身边会有许多危险,你跟着我,以后不一定有什么善终,你需得想好,若你答应了,我便给你一张我凤家的养鬼符。”

  苏于立即就听懂了她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讲:“你能帮我找到二十八团的兄弟,我以后就跟定你了,危险我不怕,我是兵,天天在战场上跑的,我很久没跑过了!”

  秋葵点点头,将赵衾帛唤出来吩咐道:“有劳衾帛君守我片刻!”

  赵衾帛回答:“主人安心去吧!”

  她便来到苏于身边说:“我去你魂念中看看吧!”

  她于是伸手向苏于的额头,念起通魂念的咒语,很快,就进入了苏于曾活着的时代。

  这是天合新厉第十四年,距离秋葵的时代有七十年了,七十年前的渡桥还未有后来那景貌,周围因为战乱一片荒芜。

  苏于所在的团驻扎在渡桥以西,秋葵对比周边环境,确认此地离她上过的那座荒岗不远。

  是夜,军营里与往常一样平静,苏于去河边洗衣服回来晾在营区内。

  迎面走来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哥,笑着对他说:“小于,你看这是啥?”

  小哥从怀里掏出一只野兔,大约只有三月大。

  “哪儿逮的?”

  “巡逻的时候,在西边的岗上捉的,咱们养养,养肥些,等上两个月,就能吃顿兔子肉了!”小哥美滋滋的说,他叫陈汉,比苏于大两岁,二人关系最好。

  苏于说:“怕到时候你养出感情来,舍不得吃了!”

  “那不成,必须吃,两个月后就是八月十五,那天是你生辰,杀了兔子给你庆生!”

  苏于说:“大成哥每年都记得我的生日!”

  “咱们二十八团的兵都是孤儿,团军当咱们是亲儿子,你又是咱们里面最小的,我这当哥的得照顾你!”小哥说完,便抱着兔子走了!

  那天开始,整个团一百号大汉都将这只兔子当成了宝,出去巡逻练兵,免不了拔几根草回来喂兔子,只等八月十五,给团里老幺宰兔子吃。

  一转眼,八月十五在二十八团所有弟兄的期盼下来临,这夜,出去巡逻的兵突然回来禀报,西边发现敌情,敌人不少,军情紧急,得立即通知边镇守军支援。

  苏于是团里信兵,这任务自然落到了他头上,接到命令,他立即骑马出发,临走时匆匆忙忙与陈汉道别道:“哥,我走了,等我回来,咱们宰兔子吃!”

  陈汉向他挥了挥手,叮嘱道:“路上当心点儿!”

  苏于快马加鞭回到渡桥,将军情通报边镇守将,当时的守将叫杜勇,得知此情后,立即派兵增援。

  可是,当大部队赶到二十八团军营驻扎地时,整个军营中空无一人,连马匹都不见了!

  军营中的炭火还在烧,有口锅里还熬着夜里士兵要吃的汤饭,周围更无打斗痕迹。

  更奇怪的是,杜勇派人到西边查探,西边一片平静,根本没有什么敌情。

  整个二十八团、一百五十人,在三个时辰内,就这样,凭空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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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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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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