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也意识到了,吞了吞口水,唯恐被外面之物听了去似的,小声问:“小秋葵,是否有东西来了?”
秋葵给他递了个眼神,表示确认,面上却从容不迫。
从前遇事,不管是凶是吉,她总是镇定自若,方寸不乱,大多都是伪装,如今她的从容,却有底气多了,毕竟经历了这么多,骨子里那份傲气越发坚韧,大胡子见此,心头像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在她刚那道声音出去好片刻,那道作怪的阴风确实未再出来。
不过,她不敢掉以轻心,以她对阴司的了解,卢姨今晚阳寿将尽,下面就算要派阴差来接,那些普通阴差来时,见屋中有她点的魂灯,便该清楚,有走阴人在此!
如今阴阳两间走阴人就她凤秋葵一个,她不信下面还有谁不知她,就凭东岳卿印这个名头,阴司上来办事的阴差,有谁敢不给她面子?
可偏巧了,刚才吹阴风的主,不但不给她面子,上来就吹她魂灯,着实不将她放在眼里,所以她料定,今晚这院子里头恐怕不太平了!
“叮铃铃——叮铃铃——”铁链条的声音在远处传来,秋葵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锁魂链,一旦亡魂被锁魂链捆住,便无处可逃,是阴间勾魂的鬼差随身携带的武器。
但这锁魂链的声音却有些不同,很低沉、声音缓慢,好像这链子比从前她见过的链子粗重许多,她也知道,下面用勾魂链的有讲究,越强的鬼用的链子越粗,可卢姨一个生前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弱魂,哪儿能用上这种链子?
秋葵不禁暗自揣测,这到底是来拘卢姨魂,还是来拘她的?
“子时三刻,亡人卢银巧阳寿已尽,该上路了,本尊奉命,前来勾魂,活人速速回避!”随着那铁链声之后,一道铿锵有力的老妇声传来。
走阴人在此,按说都是替阴司办事的,也算同僚,见面不问声好,也该相互应一声吧,这老妇可能耐得紧,语气中还透着一股命令。
秋葵站在房中,并不见来者何方鬼物,但听这法力深厚的声音,想必此鬼物道行颇高,她回头看了一眼卢姨床头的魂灯,还算客气的回道:“此时还未到三刻,她也还有命气在,你要勾魂,晚点再来!”
外头才不给面子,语气逼人说:“凤秋葵,你在亡人门前念经,又点魂灯强行稳她命气,这子时三刻她可断不了气,你这是纯心与本尊为难?”
秋葵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些许吃惊之色,“既你能叫出我大名,也知我是谁,这里面躺的就是一小小弱妇,她阳寿已到尽头,我留她多片刻了却遗愿,少不了你的魂,且这时辰还没到,你如此着急,到底是来勾魂,还是找我麻烦的?”
“呵。”外头的鬼差老妇不客气的放狠话道:“好你个走阴人,仗着有东岳大帝的印,肆意妄为,下面办事的鬼差惹不起你,凡事与你方便,给你养了娇惯的病,今日在本尊这儿可行不通,你要识相,就给我闪开,里面妇人的魂,本尊马上就要拘走,一刻也等不了!”
哟呵,秋葵算是听出来了,这外头的鬼差对她可是带着私怨来的,看来好言说理是行不通了,她若此时怂了,阴间那些阴官少不了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回头她再去阴间办事,下面谁还给她面子?不得都像这老妇一样,骑到她头上来?
决不能忍!
她当即抽出腰上的打鬼鞭来,鞭子扯过一根圆凳到身前,一屁股坐下去。
她将鞭子理顺,平放在大腿上,眸光凌厉看向大门处道:“魂灯不灭,亡魂不走,你若现在要硬拘,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外头的老妇似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赶紧拿她错处说:“这般说,你凤秋葵是要与本尊抢魂咯?”
“我说老太婆!”秋葵话中几分打趣道:“你是死太久了,耳朵不好使,没听到我说魂灯不灭,亡魂不走吗?魂灯灭了,此魂你带走,魂灯不灭,魂就得留在这儿!”
“什么魂灯灭不灭,本尊只知道,此魂时候到了,马上就得跟我走,你拦着不让她走,你就是与本尊抢魂,与阴司抢魂,本尊必不能让你如愿!”
听到这步步紧逼之言,连她的罪名都给定好了,秋葵也差不多猜到,就算今日这魂让这老妇给拘走了,去了下面,她抢魂的罪名也一样给她坐实,她倒是不慌,冷笑叹道:“这手段,真熟悉呢!”
可不是吗,当初西鬼帝王真人为了进东岳的风云城找地书下落,设计了好大一出戏引她逃地狱,入风云城,今夜这一出,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为奇了!
“少废话,交魂!”外头一声厉喝,强力阴风瞬间震开房门。
秋葵喊道:“红姑!”
在那股强风扑来的电光火石间,红姑飞身过来,以鬼灵之身,挡住风力不让其吹灭后面的魂灯。
门开了,却任不见外头说话的老妇本尊在何处,又是哪般模样,其见红姑出来,不屑道:“你们凤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就这么一赤章小鬼,也敢叫到本尊面前丢人?你凤家的列祖列宗若是看见了,估计得从坟里蹦出来,死不瞑目了!”
这话无疑是一把利刃,直戳凤秋葵的脊梁骨,她面色一暗,牙冠咬得吱吱作响。
那头声落下之后,紧跟着一连串铁链声响起,刹时,一根根小腿粗的铁链从外头飞伸进来,直奔红姑而来。
红姑用力挥舞双袖,与那些铁链打作一团,房间中的其他物什四处乱飞,秋葵怕伤了大胡子,忙喊道:“千斤大哥,护灯!”
大胡子刚才也未闲着,他在屋里找了一面灯罩,快速罩在魂灯上,更用身体挡在灯前。
红姑上头还在打,刚开始,她之鬼力还能周旋得游刃有余,可几番下来,那两根魂链越变越大,且魂链上还有法气,对鬼物有所损失,红姑被法气所伤,应对越发吃力起来。
秋葵忙在后方念咒加持红姑的灵体,红姑本已弱势,灵气又涨,继续与铁链周旋。
外头的老妇见此,又扔了两条魂链进来,红姑终是不敌,被魂链击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灵身受损。
秋葵脸色大变,“红姑!”
那四根魂链气势汹汹再朝红姑击去,大有一番要将红姑打散的势头,秋葵立即挥出打鬼鞭帮红姑抵挡。
“就凭你这根鞭子,也想挡我万鬼锁魂链,天真!”老妇不屑道。
秋葵根本不听她叫嚣之言,她赤魔眼中魔气扩散,挥起鞭子来又快又狠,周围房间中的桌、凳器具几乎全被震裂。
这时,大胡子抱着魂灯蹲在地上大喊道:“小秋葵,俺顶不住了!”
秋葵这才意识到动静太大了,分心回头看去,好在魂灯还有微弱光,并未熄灭。
可她这一回头,让外头的老妇找到了机会,立即抛出万鬼锁魂链前来锁秋葵的身。
秋葵感到巨大危机铺面而来,心叫不好,回头时,一道影子飞到她面前,双手合十轻念着《大悲咒》。
一片狼藉的房间中,竟是赵衾帛以己之灵身,咒念将那四根锁魂链控在半空中,暂不能往前半寸。
秋葵面上松了口气,赵衾帛虽控住了老妇的锁鬼链,但老妇并未将这几条链子收回去,她在外头施法与赵衾帛对抗,那几根粗壮的链子在空中进进退退,赵衾帛的咒念声由缓到慢,越来越急,看样子越来越吃力。
而外头的老妇却颇是轻松的说:“刚那只赤章小鬼不堪一击,倒是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男鬼有些本事,本尊看你应也有鬼修之质了,跟着这丫头身边着实屈才,只要你愿意,本尊可带你去阴间鬼仙山修行,如何?”
秋葵一听,气得不行,这挨千刀的老太婆,竟当她面游说她的鬼?立即粗声骂道:“跟着我委屈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跟着你就不委屈了?”
“呵呵。”老妇冷笑,激她道:“小丫头你太嫩,如此沉不住气,本尊说的可是大实话,就你这等资质,他跟在你身边再过十年八年也不见得能帮他修为提升,可他跟我去了鬼仙山却不一样,那有灵气围绕,鬼仙云集,是鬼修之圣地!”
说着,老妇又变了语气,十分耐心与赵衾帛劝道:“人往高处走,作为灵物的我们,也应该懂得择木而栖,若早个几百年,你跟着凤家人,许是威风凛凛有些出路,可如今她凤家气数已尽,早已穷途末路,小哥这等修为跟着她耗费在阳间实在可惜,本尊是替你惋惜呐!”
赵衾帛一直闭目念着经未理会老妇的言语,老妇则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一边施法,一边喋喋不休说:“小哥你也不必为弃主而为难,她凤家走阴人不最是标榜自己渡劫亡灵吗?她能渡劫阴人路上的无主之魂,你好歹还帮过她,她断你的路,也只证明,你这主选错了!”
看样子,那老妇铁了心要与秋葵抢魂了!
听到这里,赵衾帛缓缓睁开眼,停止念经,那些魂链随即被收了回去。
秋葵心头无底,若是赵衾帛真答应了这老妇,她这脸不仅丢到阴间去了,她也没能力强硬困住赵衾帛不让其走!
担心这些的同时,她暗自骂这外头的老妇老奸巨猾,竟想用这方法毁了她,实在可恶!
这时赵衾帛开口对外头的老妇说:“我赵衾帛生前好歹是天下人所敬的九五之尊,帝君一言,九鼎难移,你鬼仙山是什么地方?真那般好,你留在鬼仙山虔心修行就好,何须拉扯上我?”
“你!!”老妇大失所望,秋葵面上一乐。
“人确实该往高处走,只可惜,我赵衾帛为人时,已站过最高处,阅尽了尘世浮华,穿够了龙袍,住惯了山间,岂是你三言两语便可说动的?”赵衾帛更说:“如今,我有誓要守,有主需护,你若与我主为敌,莫说你是阴间什么鬼仙,你是下面的鬼帝,伤我主一根毫毛,我必以魂命相博!”
“好!是条好汉!”大胡子在后面抱着魂灯,忍不住拍手赞道,这番誓词真是令他热血沸腾啊,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在坪山村的时候,他的爷、他的兄弟们,哪个不是面对生死时,这般勇敢无畏的好汉?他喜欢这位钰天子,并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是钰天子不嫌弃,他想和他拜个把子!
秋葵也未想到,本来言少清高的赵衾帛竟会对敌人说这番话,感人又给她长面子,心里不知如何感激他,只好暗自发誓,以后一定对他们好,加倍的好。
外头那老妇听完之后,倒是没有想象中那般恼怒,她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如此能蛊惑灵心,他们竟是死,也要跟着你,本尊是想帮他们寻一条明路都不成,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要斗就斗,少在这危言耸听!”
“好,本尊就成全你!”老妇声势高提,突又甩锁魂链条前来,这次,她使出了浑身法力,那些链条燃起熊熊灵火,朝这边飞来。
秋葵站在赵衾帛身后,手掌其后背,轻声念道:“我以此力,加持汝灵,我乃凤氏,鬼神之主!”
她双目赤红,也如眸在燃烧一般,她所加持的力量灌满赵衾帛的灵身。
顷刻间,赵衾帛的力量与老妇的力量通过那几条万鬼锁魂链碰撞、交织在一起,越缠越紧。
“轰——”巨大一声,力量间的较量撞击开来,在房间中散开。
秋葵怕伤到后面的大胡子与卢姨,立即飞身阻挡,她的身体将那道力量尽数吸去,重重落地,口吐鲜血。
“主人!”
“小秋葵!”
红姑飞来受伤的灵身,扶她坐起来,满脸担心。
秋葵咬紧牙关,擦了一口唇角的血,“没事!”
红姑自责的说:“都是奴家不好,奴家太弱,不能帮到主人,还拖累主人!”
这女鬼随了生前的性子,极其爱哭,说着说着,又开始抹起泪来,秋葵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她安抚道:“哭什么,我们还没输呢!”
红姑赶紧擦干泪,她自然也不想此时卸主人的势气,可看主人口吐鲜血,伤得不轻,再施法恐损根基,这对修行之人来说是大忌,她焦急得很,转念一想,忙说:“我这就去找姜仙爷来,有姜仙爷在,那老太婆造次不得!”
瞧她真要飞去找姜无重,秋葵一把拽住她的灵手,小声说:“从前我在阴间有难,他都能下去救我,如今我就离他一个院子的距离,他若想来,何须你去请?”
该来的自会来,不来,必是不想来!
红姑叹了口气,心知秋葵是在与姜仙爷置气呢,她又不能不听主命,唯有守在此,看赵衾帛与外头那老太婆继续斗法。
“小秋葵,魂灯要灭了!”大胡子在后面喊道。
秋葵心头一紧,她跟这老太婆耗这么久,就是不愿卢姨的魂被其带走,若魂灯这时候灭了,卢姨的魂不走也得走,且这老太婆又与她动过手了,必定下去告她阴状,说她抢魂,对方有备而来,她若不将这老太婆搞定了,她之前在阴司打下的基础将会前功尽弃。
想到此,她用力撑起身子,朝大胡子走去,她拿过对方手里的魂灯,捧在手里,盘腿坐下。
大胡子不知她要做什么,一个劲担心的问:“小秋葵,这盏灯灭了,卢姨是不是就没命了?”
“卢姨就这般没命了,她还未见到她女儿最后一面呢!”
“为何总是这些苦命人不得善终?”
大胡子垂头丧气坐在一旁,他也很自责,自家世子爷派他来保护秋葵,自己空有一身蛮力,关键时刻,什么忙也帮不了!
“小秋葵!”大胡子突然异想天开提议道:“要不咱给灯里加些油吧?”
秋葵捧着那盏灯,正一筹莫展呢,突然听他这句话,像是得到了某种启发,她擦了嘴角的血手,轻轻放在魂灯旁边,念力影响下,手上的血似雾气一般飞向魂灯之中,她再闭目念道:“以我之血,续灯之命,魂灯不灭,亡魂不离!”
谁知,那盏微弱得只剩一丝火星的魂灯突然一亮,火焰高涨。
秋葵裂开带血的唇角,看向前方还在斗法的赵衾帛与魂链,“老太婆,看来这一时半会儿,这灯是灭不了了,你还要斗到几时?”
老太婆也十分生气,在他们相斗这过程中,子时三刻早过了,她不仅未拘到魂,消耗还极大,她必须速战速决,也不与秋葵废话了,她的万鬼锁魂链继续与赵衾帛缠斗,她直接从外飞进来,直奔秋葵这边的魂灯过来。
屋中之人这才看清了这老头的真灵,白发白眉,长相十分怪异,不过其身上的鬼气浓烈,一看就是下面鬼仙中排得上号的角色,难怪如此嚣张。
老太婆飞扑过来,强烈鬼气掀得房中又是一番杂物乱飞。
红姑见其来势汹汹,强撑受伤的灵躯飞上去抵挡,被她一袖子就给甩开了!
“啊——”红姑惨叫一声,灵身受损严重,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秋葵立即掏出魂袋,将红姑收进袋去。
“俺和你拼啦!”大胡子拔出腰间大刀,朝老太婆冲去。
老太婆鬼眼冒着黑烟,斥道:“愚蠢凡人!”
在大胡子扑到她身前时,她不躲也不闪,大胡子直接从她灵身上穿了过去。
秋葵大惊:“千斤大哥!!”
她十分清楚,大胡子只是凡人之躯,如此这般穿过一个修为极高的灵修鬼物身体,必被带走所有活人气。
在她惊恐之余,大胡子的刀落到地上,缓缓转过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凉得瘆手!んτΤΡS://Www.sndswx.com/
但他怕秋葵担心,憨傻的笑了笑,告诉她:“小秋葵,俺没事儿,俺摸不到这老太婆,这老太婆也摸不到俺!”
秋葵见他这么一笑,心都碎了!
她抱着魂灯,牙一咬,缓缓站起身来,怒视着老太婆说:“灯是我点的,魂是我守的,今日这屋子里,你不杀了我,灯你休想灭!”
老太婆冷笑:“你修为不高,大话倒是讲了不少,本尊也告诉你,本尊不管你今日死不死,这盏魂灯灭定了!”
接着,老太婆运鬼力朝秋葵及怀里的魂灯而来。
那排山倒海的鬼力层层叠叠卷起房中物什,秋葵手捧魂灯,张嘴想叫一个名字。
“姜……”
但只叫出一个字时,她便止住了!
从前每到生死关头,她都想着他能来救自己。
这回,她想自己扛,所以下意识地转过身体抵挡这一击。
这一击如约而至,将她震了出去,魂灯也因此掉落下去,她趴在地上,抬头去赵,见魂灯还未灭,她立即爬过去捡灯,手刚摸到灯柱,老太婆怎能让她如愿?其飞身过来,甩出一根锁魂链缠住她的手,不让她拾捡魂灯。
“凤秋葵,都这般了,你还护这盏灯?”老太婆全白的发垂在背上,身材消瘦,眼窝深陷,嘴巴突兀,从秋葵的角度看去,更是十分刻薄阴森之相。
凤秋葵咬牙以挣脱她的锁魂链。
老太婆也不急于立即吹灭这盏灯,她来此,本就是为了教训凤秋葵来的,此刻又怎会放过机会呢,她问:“你凤家人怎么总是一副能救沧桑大无畏之相?三百年前那个凤云烟还稍微有些火候,啧啧,可你看看你,你真是连凤云烟一根指头都比不上,还妄想与本尊抢魂?”
说时,她收紧锁魂链,秋葵被缠住的手腕被箍得越来越紧,骨头随时都要碎掉……
老太婆威胁道:“你只要给本尊承诺一句,从此以后,不为走阴人,阴司之事再不过问,本尊就留你一条命,让你凤家有个血脉传下去!”
“我为走阴人,我祖祖辈辈皆为走阴人,你休想得逞!!”秋葵痛得满脸冷汗,双手颤抖。
老太婆倒是为她这倔强多了几分欣赏,叹道:“听闻你在地狱里受刑数百次不肯认罪,是乃执魂,只可惜,光有执魂有何用?”
她声音落下,紧接着屋外一道男声传来:“哦?她之执魂有没有用,你说了不算,我广目说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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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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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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