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用手抚摸着他的伤口,轻声念道:“记住你我今日之言,永不可望!”
接下来,他便失去了意识。
因是从梁永安记忆中去看他的过往,秋葵的神念也随着他意识消失,去到了别处。
临江城一处宅院中,梁永安从房内醒过来,见自己躺在自家在临江城新置的家中,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腹部被歹人所伤之处,奇怪,感觉不到疼。
他忙低头去看,那块皮肤好好的,连伤疤都没有。
难道只是一场噩梦?他起身往房外走去,嘴里喊道:“爹,娘!”
院房那头,娘亲正端着一碗他最爱的桂花羹走来,慈祥的说:“昨夜一到家,你便睡到这响午后,你父亲该说你了,又不用功读书!”
他走近去看,母亲好好的,身上并无刀伤,暗自松了口气,看来真是噩梦一场。
他与母亲坐进屋里,喝着母亲亲手做的羹,手心却冒着冷汗。
母亲问他:“这是赶路着了凉吗?晚些时候,我去外头给你抓些药。”
转眼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梁家饭厅中,下人钟婶将丰盛的饭菜端上桌子,梁永安看了一眼,全是自己喜欢吃的菜。
不久后,他大哥与爹爹也上了桌,四人要动筷时,梁永生却发现少了些什么,忙关心问:“嫂嫂与囡囡呢?”
母亲夹了一块空心肉丸在他碗中,回答道:“你嫂嫂娘家便在临江城的,昨夜回来,她母亲十分想念她与外孙女,特地派人接她们母女回娘家住段时日。”
梁永生听后应着:“是,嫂嫂自从嫁入我梁家这几年,甚少回娘家,如今咱两家也离得近了,她也方便回去看望!”
接下来数日,梁家在临江城中逐渐安顿下来,日子平淡无奇。
他还在临江的学堂认识了新朋友,其中一位周姓公子与他最是投机,二人时常私下结伴出门,谈及当今天下之事,说到临江城地属江州,江州乃卫氏封地,卫家尊德王卫明厚正当壮年,上月刚产下次子,取名卫忠义;梁永安赞扬卫家人文韬武略,比远在天都的赵天子更有统帅天下的帝君之风。
闻此番言论,周俊生笑说:“我们虽在江州,也知天都那位昏庸无道,近来更是传来诸多骇人听闻之事,不知梁弟可曾听闻?”
“是什么骇人听闻之事?”梁永安满脸好奇之色。
“说是当今天子在宫中大行巫蛊之术,听信妖女之言,将宫中宮婢半数被赐死,有人从宫中逃出,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逃奔于闹市之中,又被宫中禁卫抓了回去!”
“如此荒唐之事,怕是谣言!”
“谁知道呢?都是与我父亲打交道的那些天都商队,总之无风不起浪吧!”
说着,周俊生小酌一杯,颇有些扫兴,“这八鲜楼的酒真是没有滋味儿!”
梁永安已喝下几杯,不这般认为,他说:“八鲜楼这女儿红很烈,永安都喝不下二两,如何会没滋味?”
周俊生深意一笑,“梁兄来临江城不久,应不知我梁将有一地名沉仙,此处便是那有滋有味儿欢乐地,连神仙去了,也会沉醉在那呢!”
是夜,周俊生带着梁永安踏上过西河的船,与秋葵曾见过的一样,河面上许多载客的小船,每只船头挂着一盏黄色夜灯,船身随喝水摇摆,那盏夜灯便跟着摇晃。
走船人年纪不算大,清苦的生活使其身材干瘦,面容和气,他在船尾摇着船,嘴里唱着那首摇船人的歌。
临江有两岸,西边极乐天,来往皆俗客,轻舟载神仙。
五十年前的醉仙楼,便是凤秋葵初次在红姑怨念中所见那般,三楼高的大楼坐落在花劫的尽头,来往寻欢客谁不知道,此地是临江城最大的花楼。
梁周二人行在寻欢客中,头一次进了醉仙楼,管事的妈妈一瞧二人打扮,便知是城内家中殷实的公子哥儿,十分殷勤的请他们进来,选了楼下最靠舞台的位置给他们。
台上有姑娘在唱着小曲儿,曲是临江有名的小调,名‘清水楼阁’。
周俊生着十分喜欢,拿出银子打赏,姑娘唱完后,便过来陪坐说话。
这时妈妈又从后边引来两名颇有姿色的花姐,梁永生从前未来过烟花之地,与女子如此亲近还是头一回,不太适应的摆手推辞。
周俊生笑了笑,与醉仙楼的妈妈说:“我这位弟弟可是有大学问之人,普通的姑娘他可瞧不起,妈妈别随便拿些平庸货出来打发才是!”
说着,从袖囊中掏出一张银票。
出手阔绰阔绰的客人,妈妈自是不敢怠慢,又去叫了几位花姐来,可惜梁郎就是看不上,还觉姑娘们身边的花粉味呛鼻,挥袖散之。
妈妈收了人银票,自然得安排妥当,见其还看不上,倒也不慌,拍拍胸脯说:“梁公子眼光高,奴家这儿的姑娘看了大半也入不得您的眼,不过有一人,必定能让公子满意。”
声音落下后不久,楼中传来喧闹声,似是人群见到什么奇景而发出的惊叹之声。
妈妈卖着关子说:“梁公子这边儿请吧。”
他被请到楼下观望台处,站在此处,可见楼上各色花姐的妙曼身姿,此时,许多寻欢客在此地由下往上观看的花姐身穿一席红衣,肌肤胜雪,眉眼动人,那容姿,非这楼中任意花姐可比,简直是星月入了尘埃,着实令人垂涎。
跟着梁郎一起来的妈妈终见他动心的神色,满意一笑,附他耳边说:“此女名为颜红,是我姑娘中最为特别的奇女子,她并不接待俗客,来我这楼里大半年,夜夜便站在围栏后面也可引起众客官心念神往,今日正好是她十八岁生辰,她会亲自挑选一名恩客侍奉。”
妈妈遗憾的说:“并非是奴家不愿帮你,红姑性子清高,若她能选中梁公子自是好,若选不中,公子就算给奴家金山银山,也是不能够的!”
梁永安听后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
接着所发生的,秋葵已在红姑的怨念中见过,五十年前的他们似早就命中注定一般,第一次在醉仙楼相识。
红姑一曲念道:“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
翩翩青衣的梁永安心头感念,如此污浊之地,却有如此奇女,他同情此女出生,更为她的境地惋惜,叹道:“香闻流水处,影落野人家。”
二人一见倾心,此后夜夜在醉仙楼中相会,好不快活。
梁永生数日不曾归家,红姑担心他家中因此不满,便劝他回家看一看,他这才依依不舍回到梁府。
梁老爷与往常一样,总坐在院中的槐树下喝着一碗凉茶,他是年岁大了,厌倦了这商途繁琐之事,家中早早在临江置办一些产业,一直都是大哥在打理。
他回家后,梁老爷问起他近来为何总不归家,他答说周兄府上请来江州的说书先生,想时时听到先生的课,便在周府住了几日。
梁老爷没怀疑,他便去后堂去寻母亲,正巧母亲亲自为他制了一身新衣,是从风州那边过来的料子,极其柔滑轻巧,藏青色的,穿在身上如着薄纱,他喜欢得很,打算下回穿这件去见红姑。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梁母见他含笑模样,关心问道:“永生,那是哪家的姑娘呀?”
梁永生赶紧收了面上的笑容,装傻问:“娘亲在问什么?儿子不明白!”
梁母慈爱的帮他取下腰带,将脱下来衣服仔细叠好后,笑说:“你那些话拿去骗你父亲,可骗不了娘,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心里都在想什么娘能不知?”
他从小与母亲近,知道瞒不下去,便如实与母亲交代了醉仙楼红姑之事。
母亲听闻,他的心上人竟是青楼女子,为难说:“梁家虽不是那些官宦大户氏族,但好歹也是行商的正经人家,你爹是断不会让你娶此女进门的。”
梁永生听后十分难过,但又不想母亲为此事焦虑,便再不提。
那日,他又去醉仙楼与红姑相会,二人缠绵快活之后,红姑依在他身上说:“梁郎,我听闻江州有一座梅山,每到冬季,满山寒梅迎雪开,景色怡人,只可惜,红姑却困在这醉仙楼里,哪儿也去不了!”
梁永生闻见心爱之人这忧伤话,除了难受,更多忏愧。
红姑虽出生青楼,却有比那些良家女子更纯净的灵魂,他从始至终都未低看过她,往后余生,他也只想与红姑一起,彼此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当下,他便打定主意,要为红姑赎身,若父亲不允他娶红姑进门,他便带着红姑去别的地方,去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那时,她便能光明正大做他的妻了吧?
于是,他给红姑许下承诺,下次来,他便会为红姑赎身,然后带她去看江州的雪梅。
离开醉仙楼,他回到家中,将自己一些值钱的物什通通变卖。
不过,红姑的赎身价不菲,这些钱财远远不够,他只好偷偷去哭求母亲。
梁母听闻他的打算后,十分难过,质问他:“儿呐?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你如何就能为了他,舍下我与你父亲?”
梁永生跪地痛哭,“儿子不舍得父亲,更不舍母亲,可是父亲不允我将她娶进门,儿子为免旁人说闲话,才想带她远走高飞,还请母亲成全。”
梁母老泪纵横,坐于房中,许久之后,沉声问他:“永生,那名叫颜红的女子当真对你如此重要?”
梁永生发自肺腑道:“红姑是我见过这世间最纯净的女子,我真心爱她,若不得她,儿子宁愿终身不娶,进去寺庙做和尚!”
“你……”梁母难过之情,却不低心头的万念俱灰,老目望着外头乌黑的天,嘟囔道:“你是真将真心付与她了,真心付与她了……”
“母亲请宽恕儿子不孝,母亲——”梁永生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祈求母亲成全。
闻见屋中哭声的梁老爷不知何事站在门外,叹道:“本想你专心习课,能改变我梁家这薄弱门第,想来如今你无心读书,既真心也交了出去,为父便成全你,但你必须知道,今日出了此门,我梁家就真没了!”
说罢,梁老爷从屋中拿出家中的店铺地契扔到他脚下:“这些是梁家仅剩的家业,你且拿去,为父此生,再无什么可给你了!”
捡起那些地契,梁永生抽噎着长跪地不起,以感谢父母的成全之恩。
“天快黑了,你且去吧!”
父母不愿再见他,便让他大哥将他送出门去。
他依依不舍的到了梁家门前,与大哥说:“日后若哥哥不嫌,永生必定带红姑回来探望!”
梁大哥将大门轻轻关上,在门后深重叹息道:“永生啊,回不来了!”
门关上了,梁永生叹了口气,心中想,也许过些时日,父亲便想通了,他终究是他们的儿子,怎会当真与他断了关系呢?
他拿着家中地契前去城中的店铺位置,因要将店铺卖了换钱为红姑赎身,所以要提前通知租户收铺。
可他来到店铺地址时,却发现此点早就关门了,看样子许久不曾有人做过生意!
他心头疑惑,记得前些日子大哥还曾说过,这间店铺租给人家做香料生意了!
他于是去向旁边的卖饼的商户打听,卖饼大婶告诉他:“这店啊,半年前就未见人来过,听闻啊,店主一家在来临江的路上,遇见了山匪,一家全死了,他家大儿媳还是我们临江城本地人,倒是未见她尸体,听说是连同这家的孙女一同被山匪劫到山里去了!”
梁永安听后整个人僵愣在原地,许久之后,他抱着那一叠地契飞奔回到梁家,却见大门潦倒,门上还悬着蜘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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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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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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