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他偷听到的那些告诉了秋葵,但这些却是姜无重不知的,他想亲口问问,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又听姜无重问:“你都告诉她了吧?”
“什么?”他如拾到他人之物,悄悄藏起,被主人寻来时内心窘迫,即便努力保持如常,他眼中的惊慌任未逃得过姜神仙的眼。
“我确实需要她来帮我开启一道神魂!”姜无重坦然说,屋中的夜灯拼命衬托着他的高寡之相。
“但我与她奶奶早有这一约定也不假,无论她是生是死,我都该庇佑她。”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卫临渊激动的说:“那你为何迟迟无动作?”
“迟迟?”姜无重眨了眨眼,叹道:“人间飞速两日,她已在下面熬了两年多了!她本不会死,就算死,魂也不该直接就去了阴人路,是有人直接勾她下去的,且是在我全心全力对付尸鬼之时,不然,这阴阳两间,没人可在我眼皮子低下,将她魂勾走!”
卫临渊细细回想了一番,他们这一路,遇见的所有人事都紧密相连,只是,就单从进临江城开始,白家丧事,他们被赶进了城北的坟煞阵,姜无重为救他们,引了一道天雷将春娘的坟劈了,却放出了尸鬼;接着,有人毁了临江城守城神像,放尸鬼进城害人,他们斩杀了尸鬼,秋葵却直接被人勾去了阴间!
姜无重说:“那人知道此时的我,不便去阴间,所以总是先我一步算计好了,不论是白家还是尸鬼,都不过是要将秋葵的魂魄勾去阴间所做的饵,是我愚蠢。”
只觉难得,姜神仙竟自认愚蠢,卫临渊又问:“后来呢?”
“其实,就算在阴人路上,我尚能感知到她灵魂所在,不过在一日前,便消失了,我不在她身边,想害她自然好得手,所以除了她被害得魂飞魄散外,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她入了地狱!”
地狱虽也在阴间,但却是近仙者神思无法感知的暗黑之域!
卫临渊恍然大悟道:“因为凤家走阴人所术养之鬼物,与主灵有相通,所以你急着寻红姑与春娘下落,是确认秋入了地狱?”
“嗯。”
了解了这些,他任然有所疑问。“既然能将秋葵打入地狱,对方在阴间应该位高权重,要对秋葵下手必定轻易而举,为何还多此一举将她打入地狱?”
难不成,此人就想看秋葵受苦?
“因为他们并不想让秋葵魂飞魄散,只是想将永久留在阴间!”
卫临渊听此,怒气又高涨起来,“到底谁人如此歹毒,竟要这般折磨她?”
已然相告这些,他也不妨再给卫临交个底,他说:“秋葵是凤家在下面盖了走阴印的走阴人,走阴人是什么?阴阳两间随意行走,虽说她此时还未领悟到,不过她的魂魄即使去了阴间,有我在阳间守着她的肉身,她喝的是留尸水,对其他人那是致命的毒药,对走阴人来说,不过是假死一回,只需等到时辰一道,我在阳间招她魂魄便会回来!”
“难怪那日你不慌不忙,原来你早知秋葵可以回来,只是时候未到!”卫临渊突然有些惭愧,自己曾以小人之心度他了!
他现在基本也明白了,那些人为了不让姜无重将秋葵的魂魄招回来,所以故意害她入了地狱。
他只有最后一个疑问,那便是为何他又允了外面那些人将棺材抬进来,还要将秋葵放进棺材中?
姜无重解释道:“走阴人在人间她是人,在阴间她便是鬼,有了棺材,入了土,她才算得上有主之魂,我再在棺材上设阵,可助她魂灵提升,保她在地狱中能坚持得更久一些!”
“原来如此!”卫临渊松了口气说:“下次你能不能别这么深沉,这么重要之事,一定要先告知与我,我差些又误会你了,妹夫!”
这声妹夫喊得姜无重面露不适,不过,他可没有闲情与他打趣攀亲,他说:“即便如此,却还不能将秋葵救回来!”
“对呀,要如何才能将她救回来啊?”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卫临渊急切想知道,他甚至天真以为,是否可以烧些金山银山下去贿赂下面的阎王老爷。
姜无重看了看外面的天,又将目光收回,沉声说:“时机到了,再告诉你!”
卫临渊也不笨,他清楚但凡姜无重能这般掏心掏肺告诉他,必是怕他鲁莽又闯下祸事,所以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哥这边儿就听你差遣,你要设坛准备什么,我亲自去……”
“不必了,碧萝自会去准备的!”
“她?”提到代家大小姐,这位世子爷立即生出防备之色来说:“女人心海底针,谁知她会不会暗地里使绊子!”蜀南文学
姜无重无奈摇了摇头说:“小木鱼,旁人也就罢了,谁人能骗得了我的眼睛?”
卫临渊应了句:“是,你是神眼能辩各方妖魔鬼怪,但哥不是也怕你有看走眼的时候吗?”
最后,他还特别强调一句:“反正——哥不信她!”
此事最后还是由代碧萝去办,只不过卫临渊让二夫以保护之名义全程跟随,提防她暗中动手脚。
到了子时,秋葵的尸身被姜无重抱进了院角棺材中。
之后,他亲自在院中设了结界,并将卫临渊等人全部叫到跟前交代,让他们将这个院子守好,除了他们几个,任何别的人都不准放进来。
接着,他还单独将卫临渊与代碧萝叫到近处说:“秋葵在地狱,只有我亲自下去才能将她带回,想来那人也知,便早在等着我去了,你二人今夜务必守在此处,就算外面发生天大的事,也不能让人将镇给我毁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来,“此符乃召回神位符,你们需择一时机,招我归位!”
卫临渊伸手去拿,被他收了回去,问道:“你知何时是良机?”
这厮吞吞口水,虽不情愿,但还是得如实回答:“不晓得!”
代碧萝上前来尊崇道:“仙主,碧萝可用太乙寻踪为您燃魂灯一盏,方知何时才是良机!”
姜无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世子爷感觉这张符要落到代碧萝手里了,心头打起了小算盘,当即疑虑道:“夜里要守阵,我一武夫哪知这些门道,到时还需仰仗代姑娘仔细看护,肯定得专心看着那头,此符如此重要,还是交由我保管的好。”
代碧萝紧跟着说:“无碍,守阵嘛,外头不是还有六个人吗,都是跟世子爷出生入死的兄弟,仙主既然信得过,碧萝也信得过,守阵劳烦他们多费些心思,这些重要之物,还是交给我比较好,毕竟这院子里头,除了我,就没有别的懂道之人了,您说是吧世子爷?”
她面带微笑时,那本就漂亮的脸蛋更生出了几分如画的韵色,这世间男子但凡正常的,瞧了这张脸蛋儿都会移不开眼,她自小就知道,只要她这般对男子一笑,想要什么,都不会被拒绝。
可卫临渊还真就是个奇葩,他见代碧萝这令人倾倒的笑颜,很是疑惑问:“代姑娘为何对本世子笑?”
他卫临渊从记事起,就见多了这些美人儿,如何卖弄风情要挤上他爹的床,后来他稍大点,又换了一批,想挤上他的床,如此严肃的谈话,卖弄几分姿色就想让本世子让步?
天真!!
代碧萝被他当场发难,很是一愣。
她从小到大屡试不爽的招,这位世子爷竟丝毫不买账,还被当着仙尊面揭穿,顿时有些丢脸。
卫临渊趁她此时弱势,一把就将姜无重手里的符抽了过来,他手特别快,将符拿到手后,他还得意地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说:“如此重要之物,还是得放在本爷这种认真踏实做事之人身上,你说呢代姑娘?”
代碧萝也不与他争抢,懂事对姜无重道:“仙主到时且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这阳间一日过去,阴间又过去了一年,而秋葵已在第五小地狱中受刑第四百五十六日。
这一年半,她经历了四百五十六次挑筋剔骨刑,看着刑坑旁堆叠如山的魂骨,秋葵从最初的痛苦挣扎中,竟如争出了一份荣耀来。
虽这四百五十六次中,狱煞任会次次问她是否悔过,但已然接受了她不肯服输的态度。
正如次时,她看到秋葵躺在血坑中苟延残喘时,向来冷漠的罗刹脸却生起一丝怜悯。
地狱的日子实在枯乏,她开始好奇起秋葵的出生来,到底是怎样的过往,才会让她有这样的意念坚持到现在。
她蹲在刑坑旁,拾起秋葵一截魂骨来,轻放在一旁,问道:“每一次你痛苦挣扎时,都会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人对你很重要?”
秋葵趴在刑坑中,因痛苦而紧闭着双眼,她用颤抖的声音问:“你想听我的故事?”
狱煞:“……”
“那你得用一个故事来换!”
狱煞怔了一下,退到一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讲述道:“从前有一个女子,早早嫁作人妇,却数年未育下一个孩子,日子久了,夫家对她很是不满,丈夫借此娶了数房小妾,这些妾室都相继为夫家生下孩子,她夫君便更加冷落她,平日只有残羹剩饭给她,有一次她梦中梦见一只山鸡前来与她说,自己将要投身在她腹中,她吓得惊醒,没多久,竟真有了身孕,但她丈夫却咬定,她腹中的孩子是个野种,立即将她休之并扫地出门,无奈,她只好大着肚子四处乞讨,并在次年生出名男婴,男婴取名叫齐有乐,希望他出生苦悲之中,任能有人间之乐,可人世艰难,孩子在世人鄙夷和欺压中长大,心里长满了仇恨;终有一日,他手持利器,将那些曾欺负和嘲笑过他的人通通杀之,最后,其子再挥刀了断了自己,她更是一夜之间,成为了整个镇子的敌人,最后活活被愤怒的世人乱石砸死……”
秋葵听得认真,竟减轻了些痛苦,问道:“后来呢?”
“故事结束了!”
狱煞的眸中有光,秋葵未看见,这故事听得她十分憋屈,抱怨道:“什么啊,就没有听过任何一个美好的故事!”
“该你了!”
秋葵沉默了片刻,对她讲了自己的故事,每每讲到姜无重时,即便她身体痛苦万分,却也会不由自主笑起来。
狱煞听着听着,也笑了!
在这炼狱之中,只有痛苦和忏悔之声,每一个狱煞都威严冷酷。
笑,是绝不可能有的,待狱煞发现时,也恍惚了一下,又问她:“你还相信他会来救你吗?”
“在阴人路上等了三个月时,我曾彷徨过!”她坦然讲:“但后来,入了这无间地狱,每每就要坚持不下去时,我总会看到他出现在我梦中时的模样,他对我说,往后,有他护我,但需我一物供奉!”
“何物?”
“一味不值钱却稀有的真心!”
也是在这地狱之中,她才算明白了,那世人可顿生、也可渐灭的不止是付与他人的真心,还有这世间如红姑等鬼物的怨念、如卫临渊对亡母复仇的执念、以及即使身处地狱,受尽折磨,也不可放弃的信念……
她不知狱煞是否听懂,她又一次在痛苦中,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骨头和筋都已长了回去。
她知道,地狱里心的一天又要开始了,她站到刑坑前,准备主动跳入坑中。
却听得狱煞叫她名字:“凤秋葵!别跳!”
她回头,狱煞正朝自己走来,并压低了声音说:“随我来!”
她入了地狱之后,便从未离开过这个刑坑,所以有些疑惑,“去何处?”
“快来!”对方神色有些紧张说,不敢多看四周,继续往前走。
她不再多问,跟着狱煞穿过无数个刑坑,刑坑旁的其他狱煞自然看到她们离开刑肯,但都未问,而是起身注视着她们远离。
不久,欲煞带她来到地狱中一石壁前停下,从脖子上取下一块令牌,那是她的狱煞令,有此物,可打开地狱能直通上面阴间地界的大门!
秋葵立刻就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了,她问:“你为何这么做?”
“你不想离开地狱吗?”这一刻,面前站着的光头女鬼,已不再像那冷漠看刑的狱煞,更像个活生生的人。
“想!可是你为何要……”她实在不懂。
狱煞担心地看向身后阴森狱海,再回头告诉她:“逃,不然你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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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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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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