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还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点头道:“没别的就是砍,砍几斧头他就跑了。然后,然后就可以撕开空间。”
时宇一直在仔细思索,听到我父的话猛一击头,“啪”的一声脆响格外响亮,众人都停下动作惊诧望来。
“蠢!真蠢!它不离开我们可以走远点啊!”又洒下千百阵旗,把大阵压得仅剩微颤,时宇捞起祝炎岚就往远处飞去,其他人一看,顿时个个面红耳赤默然跟上。
“我!谁帮我一把!”坐地的我父又在卖惨,他确实很惨,脸上身上到处是正在愈合的狰狞裂口,稍一动就又被挣开。
夔三赶紧转身跳回,驮着我父急急飞奔,眼见被落得太远,他又化成夔牛原形,一条独腿跺在空间壁障上“咣咣”巨响,速度立时快了一倍不止。
我父嘘了一口气,拍拍夔三宽阔牛肩,叹道:“还是你小子仁厚心直,老夫我以后保你!”
夔三牛嘴咧得老大,“多谢前辈,俺已经拿了前辈的巫帝衍灵咒,给前辈做点事是应该的。啥时候前辈有空,再给俺三兄弟指点一下就成!”
“这算啥?老夫纵横万界,勇闯驭命之地,一辈子英勇无敌,却差点被前面那帮没心没肺的家伙抛弃!放心,等出去了,别说巫帝衍灵咒,就是巫帝衍生咒我也教你!哎哟哟……”我父猛拍胸脯,又把自己拍出大口鲜血。
夔三扛着我父奔到时宇面前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钻进打开的空间裂隙不见。
我父狠狠瞪了一眼时宇,一拍牛头钻了进去,时宇尴尬笑笑,看看远处又在剧颤的阵法,头也不回地逃了。
“轰!”
阵法在时宇消失的霎那爆开,那魂体冲天怒号,向着还未闭合的空间裂隙扑来。
但他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停驻在裂隙前看它缓缓闭合,一身暴怒气息逐渐消散。裂隙对面,时宇一双平静的眼睛,正落在它身上。
“你在看什么?他又不会过来。”祝炎岚扯扯时宇衣袖,低声问道。
时宇用力敲了敲头,“奇怪!很奇怪,自从我进了这里,就一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好像这些家伙都和我有关系。不!是这个秘境和我有关系。”
祝炎岚关切地摸了摸时宇的额头,“何止秘境,整个驭命之地都肯定和你有关系!想不出就不想,一切随缘,或许它自己慢慢就清楚了呢?”
时宇一怔,祝炎岚说得对,整个驭命之地都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小小秘境那么深究干什么?
拍拍祝炎岚的手,时宇抬眼望去,众人此刻面对的是一座大殿,整个空间都只是一座大殿,所有人正站在殿门口等着时宇。
时宇定定心神,牵着祝炎岚缓步走前。
“这里是什么?”时宇轻声问我父。
我父此时已经大半痊愈,两斧拄在身侧,用比时宇还低的声音答道:“变了!这里我没见过。”
“哦?新出的空间碎片?走!我们进去看看!”
时宇刚踏进大殿,就听见宏大的声音在沉沉呢喃:“仁心无敌,慈念永存,义当为先,勇为基石。呵呵,错了,都错了!”
空荡荡的大殿,矗立着亿万暗影,所有暗影都向着极远处殿首的长衫文士默然低首。
时宇伸手轻轻抚摸笼罩在灰暗中的身影,冰凉却又柔软。
其他人也纷纷探出神念,稍一铺开又遽然缩回,每个人的神念在碰到凝立的身影时,都立时觉得万千符文如潮涌来,将神魂中的陈思旧念抹除。
“这是什么?竟在磨灭我的记忆?”觭鲲忍不住惊问。
时宇一挥手,清凉之意笼罩所有人,轻声叹道:“原来他也陨落,这一丝执念还未散去。”
话音落地,贴在所有人神魂上的辉煌符文全然不见,刚被擦去的记忆慢慢浮现。
“他是谁?”我父本就受伤最重,又被突然篡改记忆,摇摇晃晃跌坐在地。
“圣辰界主,他也陨落在了驭命之地。”时宇一步步向大殿深处走去,立在昏晦中的身影同时转过身来,暗橙色的眼目直勾勾看向他。
“时宇!”祝炎岚毛骨悚然的拉住时宇臂膀,颤颤发声。
时宇轻抚祝炎岚手背,沉声道:“别怕,圣辰界主从不与人动手,他只会与你道法相争,败者便是他的信徒,胜者……应该有。”
祝炎岚更紧张了,天地道理从来没有过是非对错,全靠人心自辨自立,能用一家之言说服如此多的各异信徒,圣辰界主的道理该有多么强大?
立在大殿最深处的圣辰界主默默看着时宇,许久才口吐一言,“你杀了我……”
时宇脚步不停,边走边答:“是!你那分魂为恶大界,不得不除。”
圣辰界主又看向剑开天,低声道:“持我心者,非我文脉……”
剑开天一愣,摊开手掌,一颗暗红色的心脏赫然在现。
时宇轻笑道:“大气魄,离开本界时竟用自己的心脏铸成界魂,可惜你的分魂改变了你的初衷。他用一切强力来镇压子民,掠夺子民!圣辰界早不是你所知的圣辰界了。”
“唉,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圣辰界主又把目光放回到时宇身上,轻声叹气。
“没什么可惜的,我也算与你的一脉相承,我师父曾是轩离门主。你失败了,他也没成功,落了个穿心而死。”时宇轻声缓语,好似在说与己无关的事情。
圣辰界主沉默,看着时宇一步步走向自己,“你师父......是你杀了他?”
“是你杀了他!”时宇突然厉喝,“你总想以自己的邪理控制一切,却又不许他质疑,更不许他反抗,那一枚枚奴印都是你肮脏的心脏深深种下!”
时宇伸手一抓,剑开天托在手里的心脏便落入他手中。
用力握下,心脏陡然炸裂,成了落在地面的残碎。
剑开天张张嘴,又悻悻冷哼,只当自己不曾有过这样的至宝。
圣辰界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时宇捏碎,却不动怒,仍是低声道:“你师父的心,也是这样碎裂的吧?”
“没错!被我大师兄一掌捏碎!就像我捏碎你的心脏一样!我杀了他,我杀了我大师兄!但谁为你报仇呢?谁去杀了夺你性命的人呢?”时宇大声回道。
“仇恨不是……”
“闭嘴!”时宇打断圣辰界主的低语,“你疯了!还想要诸天万界的人和你一起疯!你口中的至理,不过是自己编造出来的藩篱!只想约束他人,自己却从不遵行!不然,你今日就不会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不遵守?我从不杀一人,我从不妄一语,甚至,我最大的仇人都在殿下静立,成了我的信徒……”
“那只是弱于你的人,强者呢?你说服了谁?玄盘?万灵?还是虞麓尧?”时宇再一次打断圣辰的话语,“对了,虞麓尧本想走你那条路,弄得妻离子散,大界都崩了。”
此时时宇离圣辰界主已不足千里。其他人都默默跟在时宇身后,屏息前行。
“玄盘只是莽夫,万灵只是傀儡,虞麓尧更是举棋不定,奈何!”圣辰界主低声叹息。
时宇声音更亮,“所以,你是失败的,师父信你,我信你,但不代表万界所有生灵就会信你,就该信你!”
“你信我?”圣辰界主惊讶万分。
“信!当然信!不然师父让我读的书不就全浪费了?不然驭命之地还能有一个活人?不然我身后还会有如此多的相投之人?”时宇声音越来越大,暗色中的眸光也越来越亮,本是灰暗的大殿渐渐明亮起来。
“可是,太少了啊!”
“少我也满足!至少我不用下奴印去维系志同道合者,至少他们想走的时候可以自由离去!
若你如此,若师父如此,又怎么会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你还有道残魂,我师父呢?被我大师兄连人带魂灭了个干干净净!好好的道理,变成了压迫!更变成邪道!”
时宇放声大喝,震得大殿“箜箜”乱响。
“可是……”
“已经没有可是。”时宇站在圣辰界主身前轻声低语,“消失吧!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要再眷恋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没人眷恋你的存在!你再回来,只会让自己,让别人更加痛苦!”蜀南文学
圣辰界主低头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时宇,尽管他的力量所余不多,但驱逐时宇,甚至重创时宇都不是问题。
但他就静静地看着,而后缓缓侧移目光,看向了时宇身旁的一道暗影,他的双瞳已成赤红。
“你觉得,他说的对么?”圣辰界主轻问那暗影。
暗影轻轻一颤,摇摇头,“不对!此人未讲任何道理,纯是强辩。”
“强辩?”圣辰界主目光又转了回来,盯着时宇双目,“你听到了么?你说的不对。”
时宇咧嘴一笑,“你去和上面那家伙说强辩,你去和杀你的家伙说强辩,你现在只是条死魂!你自己不强辩又怎能存在?”
“轰!”
圣辰界主猛然炸开,大殿里所有暗影同时化作暗黄流光冲进他炸开的那团迷雾。
一个人影渐渐扭曲成形,站在了时宇面前。
“看!你不但恢复了自主意识,竟然还凝出了躯体,是这碎片世界唯一重获新生的死魂吧?这些信徒又成了你的滋补?厉害!真厉害!”时宇拍手而笑。
圣辰界主轻轻一叹,“你笃定我不会杀你?我说过勇为基石,我的力量远比你强。”
“我在轩离门阅尽典籍,记载中你从来不杀人,你若心中仍有自信,就不会杀我。”时宇笑道。
圣辰界主亦笑,“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会变,你刚来就说我不会杀人只会讲道理。但事实上,自从离开圣辰界后,不听我道理的人,全都成了我的掌下亡魂,你也将一样!”
时宇双目猛张,踏前一步贴着圣辰界主使劲看,一脸惊讶,“这是为何?这与你教义不符!”
“哈哈哈!迂腐!在我面前谈我教义?你现在跪下还来得及!要不是感受到你身上有我一脉的传承,早在踏入大殿的时候就该死了!”
圣辰界主身躯一震,滚滚浩然正气喷薄而出,冲得众人连连后退,竟无一人可以奋力定身。
众人皆惊,仅凭一人之力迫退全场,圣辰界主的力量绝不在玄盘之下。
只有离他最近的时宇,未被他气息相冲迫退。
圣辰界主没有对时宇发力,他只是要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杀死包括时宇在内的所有人。
时宇挥手驱散面前尘雾,手掌在圣辰界主面前放肆地摆来摆去,哈哈大笑道,“看来我真的错了,还以为胡说一番,就可以让你这不能自主的死魂陷入自迷,我们也好轻松离开这块空间碎片,原来最信自己的圣辰界主,早就抛弃了自己定下的大道至理。”
圣辰界主也哈哈大笑,“我不早告诉你了么,错了!一切都错了!自我死的那一刻,就知道力量才是唯一!”
“有一样没错!”时宇陡然面色肃正。
“什么?”圣辰界主依然笑意盎然。
“那就是你的生死仍不由你掌控!这世界力量才是唯一!知道么,没人敢让我靠得这么近!”时宇又开始笑。
圣辰界主面色巨变,一掌拍向时宇胸膛,但他刚聚起气力,就觉得头脑昏沉躯体无力。
时宇颇有玩味地拨弄自己的手指,轻轻摇头,“我早说你这死魂不该存在,竟然还凝出了复生躯体,你不单单是圣辰界主死魂复生,还留有他不甘的残念怨念!说吧,是谁杀了你,或许我能帮你报仇。”
圣辰界主痛苦地半跪在地,双手紧抓头颅低声嘶吼,“为何?”
只有时宇可见的淡淡黑线,一端缠在他指尖,一端探入圣辰界主头颅。
“你以为今日是你脱困之时?我能感受到你对我们充满了杀意和贪婪,你不要说了,我还是自己看罢!”时宇左掌缠紧淡黑命线,右掌贴在圣辰界主颅顶轻轻向上一拔。
圣辰界主忽觉冰凉死意罩满全身,他奋力瞪圆眼珠,双掌推向时宇。
但命线被攥,圣辰界主全身力气加起来也不如吮奶稚儿,不等他手掌碰到时宇,便被扯断命线软绵绵扑倒在地。
死得好随意,死得好安静,这怕是征战整个秘境最平淡的一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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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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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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