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时宇不住扭头看着这突变的气氛场景,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说……你不知道钱是什么样子?”辛老汉壮起胆色,畏畏缩缩地问了一句。
“是啊,我和家仆来自异界,流落此地,一切都不甚明了,还请各位解惑。”说着时宇拱手向四周行了一圈礼,脸上又浮现和煦笑容。
他感觉此时众人态度有了明显变化,神情言语中充满了敬畏,正是打听消息的好时机。
“你不是凌骅山放出来的外界废奴?”老汉又紧跟着问道。
“凌骅山?在哪里?我等刚到此界就落在不远处,未及与人交流。正好看到这里有座小城,就想着先来问问情况,冒犯了各位,还请见谅。”
时宇又是规矩行礼,可众人退得更远了,也没人再讥笑他们是废奴,眼中讥讽不屑全然消退。
“逃啊!”辛老汉猛一咋呼,转身就跑,其他人也呼呼啦啦四散而去,连昏死在地上的三十一都没人再管。
“快!禀告城守大人!又来妖奴啦!”几个年轻人跌跌撞撞地跑进小城,一个直冲着城中跑去,其他进了门赶紧返身关门。
这时就看出辛老汉的虚弱了,他跑得最早,此时却是落在了最后,其他人都没了踪影,他还在气喘吁吁地挪着灌铅般的老腿,上气不接下气地朝着已经窜进城门的小伙子们喊:“等我!等我!”
可那些仿佛吓破了胆的年轻人,看到时宇随着辛老汉向城门走来,几步就要撵上,哪还顾得他的死活,“砰”的一声关死城门,时宇还听到了里面搬挪杂物顶门的声响。
时宇是彻底懵了,连三十一他们都轻易打发了,怎么自己说几句话就吓破了胆,怎么看自己都不如三十一啊,就连身边傻乎乎的四十七自己也差得远呢。
“老伯!别跑啊!”时宇轻易就追上了辛老汉,见他还在埋头憨跑,可体质太虚,哈赤哈赤喘着大气半天也迈不出几尺,伸手就搭在了他的肩上。
“吃人啦!妖奴要吃人啦!”辛老汉骤然惨呼下,时宇猛缩回手掌,呆立在原地。
“吃人?这从何说起?”时宇呆呆看着辛老汉真是千辛万苦地蹭到了城门前,用力拍打着门扇,满脸涕泪求着里面的人赶紧开门放他进去。
可城门始终紧闭,里面原本熙攘的人声早已沉寂,就连说要找来的城守都未见露面。
时宇等了片刻,心里有点不耐烦,快步走到哭得死去活来的辛老汉身后,一把将他提起面对着自己就要问话。
辛老汉脏兮兮的老脸混杂了鼻涕眼泪,要多腌臜有多腌臜,看得时宇一阵反胃,但还是强忍着恶心开口。
这倒好,本还有点神志不住挤眼痛哭的辛老汉,见他张嘴,“吱儿”的一声眼白一翻跟三十一一样晕了过去。
“啊!”时宇提着死鱼一样的辛老汉彻底无语。
抬头看看才一丈多高的城墙,时宇思量着是不是跳进去再找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回头看看仍晕死在地的三十一,还是放弃了。
让四十七搬起牛身,时宇提着辛老汉,两人没再逗留在城门口,齐齐返了原处。
一座庭院已然成型,牧琉牧璃两兄妹的效率还真是不差。时宇满意地点点头,落入了院中。
“公子回来啦!”牧琉牧璃感应到时宇的出现,急忙出来打招呼。
“嗯,建府没什么人来干扰吧?”时宇问道。
“呃~没!”盯着四十七扔在地上的庞大九尾牛,兄妹俩震惊不已,连时宇的问话都答得心不在焉。
脑子里直琢磨怎么才出门片刻,第一高手就半死不活地被抗了回来,这一界有这么可怕吗!更是暗自庆幸没有贸然离开,不然兴许已经夭折了。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稍微醒过神的牧琉指着九尾牛问道。
时宇仔仔细细将所见所闻说了一遍,还问两兄妹之前外出有没有类似的状况。
两人惊异于本土修士强悍的同时,连连摇头说因为不曾直接接触土著,所以没发觉异样。
三十一和辛老汉都是昏迷许久才一前一后醒过来,两人并排躺在院中,先醒来的辛老汉睁眼一看自己躺在庞然巨牛的身边,“嗷”的一嗓子滚出去老远,万分不堪地蜷缩着挤在墙角,一个劲哆嗦,完全是乡农碰上劣绅,被抓去毒打的模样。
辛老汉的惨呼又惊醒了三十一,他牛眼一睁,周围没有旁人,只看到蜷缩墙角的辛老汉正瞪圆了眼珠子紧盯着自己,也是吓得一哆嗦恢复人形窜上了半空,慌慌张张地打量自己是不是已经落入了辛老汉的贼窝,想要找准方向逃窜。
辛老汉看着悬浮半空的三十一满心羡慕,真想自己也能如这些妖奴般飞天遁地,那样跑起来也方便些。
三十一遁身不高就看到了另一处庭院正仰望着他的时宇和两兄妹,顿时踏实,急急忙忙闪至时宇身边,一言不发。慌张微颤,他是真被辛老汉打怕了。
时宇看他这副模样很是无奈,一个几近无敌的大高手,三拳两脚被一枯柴老汉打翻,还不争气地晕了过去,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惊掉大牙,笑破肚皮。
这也让时宇对辛老汉为何能做到这一点很感兴趣。从辛老汉和土著们后来的表现可以得知,他们并不是真的有多大本事,不然也不会一听到自己是偶然出现的外界人士,就吓得屁滚尿流,只是个中缘由未得摸清罢了。
丢下惊魂未定的三十一,时宇快步来到辛老汉面前,他想好好问问这一切的根源。
辛老汉抬头看天寻不到三十一的踪影,正对着墙角使劲,想要挖出一个洞钻出去。
可这修建庭院的材料都是囚徒身上的珍贵材料,哪里是他一个普通老人可以掘动的,时宇站在他身后静静看他挖得满身大汗,连一丝墙皮都未挖下。
“大爷,你这样是不行的。”时宇蹲了下来,轻轻拍了一下辛老汉的后背,看了这么久,他已能确认这辛老汉确实就是个普通人。
辛老汉此时才发觉背后有人,本就紧张的心情彻底爆发,“哇”的一声长嚎又开始涕泪并流,趴在墙上毫无意义地乱抓乱挤,似乎身后的时宇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时宇也不急,只要这老汉不晕过去,就由得他折腾,累了自然会冷静下来。
辛老汉也确实坚持不了多久,片刻过后就趴在了墙上哈哧哈哧喘大气,半斜着脑袋偷瞄身后的时宇,一见时宇正看着他,急忙又转回头去把脸贴在了墙上。
时宇忍住笑意,尽力放缓语速:“辛大爷,我又无恶意,你这么害怕干嘛?我最厉害的手下都被你打得昏死过去,打起来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时宇看似戏言的话语,不但没能安抚辛老汉,反而让他以为时宇抓他回来是要给手下报仇,哭得更加凄惨大声。
“老大爷,我家公子真的没有恶意,您老人家不必如此惊慌。”牧璃悦耳动听的声音响在时宇身后,像是婉转的黄鹂清声鸣叫。
辛老汉这才渐渐镇定下来,又开始斜低着脑袋往身后瞅。
要不怎么说美色无论何时都是征服男人的利器,辛老汉看一眼牧璃就再也挪不开眼神,恐惧和贪恋互相撕扯着争夺他的心神,让他一会儿转过头,一会儿又转回去,目光却始终牵连在牧璃完美的面容和身材上。ΗtτPS://Www.sndswx.com/
“嗤”!牧璃单手挽起一绺散发,半截玉臂微袒,对着辛老汉轻轻一笑,艳丽姿容像是三月阳春满山的鲜花绽放,映亮了辛老汉的混浊的眼睛。
辛老汉顿时觉得自己满心喜悦,浑身暖洋洋的,皱瘪的沧桑面孔也随之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时宇看得直摇头,暗自琢磨是不是也要去练一门幻术,这样问话可就方便多了,当年在木灵界霜雪不也是以此打探消息么。
“霜雪……”想到这里,时宇微微有些走神,脑子里闪过那想忘又忘不掉的倩影,仿佛听到姜霜雪正在他耳边甜甜叫着时宇哥哥,两人正徜徉嬉戏在木灵界的秀丽山色中,竟也微笑了起来。
“咳咳!”几声轻咳陡然响起,惊醒了陷入回忆的时宇,他立马收起笑容,偏头冷冷看了一眼走到身边的牧琉。
牧琉赶紧低眉避过这凛冽目光,转身又出了庭院,也不管自己本来要进来干嘛。
时宇一直目光冰冷地看着牧琉消失在院门后,才收回了目光,心绪难明地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努力将那许久不敢触碰的身影驱出脑海。
辛老汉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正背倚着墙壁小心翼翼打量身前几人,更多的目光还是流连在牧璃身上。
牧璃见目的已经达到,躹身对着时宇微微一礼,也赶紧退了出去,她和牧琉一样,都以为时宇也是被她小小的迷幻之术引诱,见时宇清醒后突然不喜,心里一阵慌乱,还是暂避为妙。
“老大爷,聊聊吧。”时宇的心情突然有些糟糕,语气微寒。
辛老汉此时也知道自己无能逃脱,这几个妖奴也确实没有害命之心,就使劲点头应承,等着时宇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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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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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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