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生头疼,不知该怎么告诉他们并不是这么回事,你们都想多了。现场的确是有枪杀案,但那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案件,他们无法进行调查,所以火/药残留暂时也可以不用考虑进去。
乐正楷坐在他身旁,低声道:“积极性立刻就调动起来了,他们就喜欢查大案子。”
“那也要有的给他们查才行啊。”程泽生侧着头耳语,“方向完全错了,他们都被可能隐藏的枪击案吸引了。”
同事提问:“程副队,是您在现场发现有枪击痕迹的,能给我们说说接下来的思路吗?”
大家一起安静,洗耳恭听程泽生的高见。只见程泽生轻咳一声,站起来将火/药成分分析谱图抽出来:“我的思路就是——不用管这个,大家接着去排查何危相关的生活踪迹,重点方向别弄错。”
“……”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对程泽生的判断产生质疑。二队的赵雨举手:“程副队,我们感觉火/药残留的信息挺重要的,要不先从厂家查起?看看是哪里制造的,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挖出更多的东西。”
“我觉得有道理,这个案子线索断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突破口,不能放过。”
“是的,而且何危的尸体不是也有问题,基因性状不符吗?我们开拓一下思路,他说不定还被军/火集团私下里当做试验品,做了违禁的生物实验,创造出这种基因奇迹。”
“对对对,有的犯罪分子就是喜欢用人体做实验,我有预感会钓到一条大鱼,这条线很值得追下去。”
……程泽生捏着眉心,干脆闭口不谈。他们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关键的是程泽生知道真相却不能反驳,他如果说出平行世界和另一个何危的故事,估计会成为升州市局历史里第一个因“压力过大”而造成“神经错乱”的副支队了。
这种有口难言的感觉太过难受,尽管程泽生已经暗示不用多查,但也架不住民意冲天,无奈之下,只能放赵雨所在的二队去查火/药厂家那条线,字里行间都是点到即止,不用太过较真。
赵雨等人冲劲十足:“程副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嗯,加油,好好干。”
———
何陆再次来警局,询问何危的案子,尸体什么时候能火化安葬。他爸妈不想儿子一直睡在冰冷的冷库里,特别是妈妈,做梦梦见大儿子抱着胳膊说“好冷”,一觉醒来泪流满面。
“何危的案件还有很多疑点,作为家人,你们不是应该希望早日抓到凶手吗?怎么反而是急着要把他的尸体火化?”程泽生眯起眼,“还是说你害怕我们会再从尸体上找出对你不利的东西?”
“我怕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何陆的音量提高,“你们总是怀疑我,拿出证据啊!上次又来取我的DNA做什么基因检测,结果呢?找到我杀人的证据了吗?!”
江潭在一旁,被他吼得耳朵疼,心情非常不爽:“吵死了!有你这样做弟弟的?!亲哥死了这种态度,你爸妈就没感到心寒吗?!”
“我们家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查你们的案子,管我们家家事干什么?!”
“你!”江潭气不打一处来,两手往兜里一揣,“泽生,尸体还给他!反正尸检报告已经留存,要了也没什么用,还占我们一个位置浪费电!”
“……”程泽生对江潭使眼色,让他别跟这种人一般计较。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被害者家属没见过?何陆这种性子急躁、口不择言的多了去了,一点都不稀奇。
柳任雨从小办公室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烧杯,里面装有一小块血淋淋的内脏组织,问江潭:“老师,是现在送去做毒性检测吗?”
江潭那张娃娃脸出现几秒短暂的迷茫,见柳任雨的笑容意味深长,瞬间入戏:“啊……对,现在就去做,让这位先生跟你一起去送检,免得他总是在这儿哭着喊着要哥哥的。”
“……我跟你去哪儿?”何陆皱起眉,盯着他手里的烧杯,“这什么东西?”
柳任雨走过去,把烧杯举起来,放在何陆眼前,温和一笑:“你哥哥的肝脏组织啊。”
……何陆脸色变得苍白难看,吓得退后一步,胃里一阵翻涌,捂着嘴跑出去了。
江潭哈哈大笑,小样儿,就敢跟活人耀武扬威的,看见一个内脏组织吓成这样,下次再不好好说话就把他关太平间!
程泽生则是感到不解,盯着烧杯:“这时候才做毒性检测?”前面两次尸检都没想起来?
“当然不是了。何危的尸体我们早就做过仔细的检查,毒性检测第一次尸检就全部做过。”柳任雨把烧杯放在桌上,“他太吵了,我在里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影响我整理档案,就出来吓吓他。”
“那这块组织——”
江潭翻个白眼:“猪肝啊,这都看不出来?我早晨买的,打算晚上和猪心一起做一道‘心肝宝贝’,你要来吃吗?”
“……”程泽生僵硬摇头,不了不了,多谢多谢,那是江科长的“心肝宝贝”,他不敢染指。
江潭哼哼,不来就不来,没口福。他抱着臂,好奇问:“哎,我说真的,何危的尸体已经出了两份报告,查不出什么了,你为什么不让他们领回去?”
“看他不爽,估计把他哥哥领回去,骨灰都能挫骨扬灰。”
江潭仔细一想,也有道理,不过规定存放期限快到了,到时候还是得请被害者家人来办手续,或是由他们公安机构移交殡仪馆。
程泽生没有明说的是,自己带着一种私心,不愿见到何危被装进那个拥挤狭窄的小盒里而已。
———
夜晚,Avenoir,程泽生的面前依旧是一杯苏打水,调酒师吐吐舌头,感觉这位阿Sir真是克制且无趣,谁跟他谈恋爱的话肯定得无聊死。
但他们的老板可不是这么想的,警方一次又一次过来调查,不仅没有嫌烦还耐心接待,相当配合。两人挑了一个卡座,在角落里低声交谈着。
“学长性格寡淡,不愿意与人交往,喜欢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连景渊手托着腮,竖起一根手指,“大学期间只有一个,也只是朦朦胧胧的暗恋,后来人家移民之后无疾而终。因此那晚当我第一次见识到他的感情爆发,真的相当震惊,完全不敢置信。”
在程泽生的潜意识里,已经将后来出现的那个“何危”和被害者何危做出区分,当成两个人对待。但他又想不出这个多出来的“何危”会是谁,自己这边世界的已经死了,那边世界的活得好好的,难道还存在第三个平行宇宙吗?
一旦想到这种可能,程泽生的头皮便一阵发麻。有第三个平行宇宙存在的话,就意味着他们还有第三种不同的人生,在那边的程泽生会活成什么样子,他完全不想想象也不敢想象。
“他和你说失恋,有提到是对象是谁,因为什么原因吗?”
“程警官,上次我就回答过了,没有提到,学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借酒浇愁。他的话并不多,就算开口也是把感情的失败归咎于命运,”连景渊摊开手,露出苦笑,“我也不太理解,明明一个人的感情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要靠自己去争取,为什么会怪这个世界不给他机会呢?”
“……这个世界不给他机会?”程泽生怔了怔,细嚼之下品出一股别样的含义。上一次,连景渊做的这些笔录,他只当成是一个失恋者怨天尤人的矫情话语,现在仔细想想,也许何危说的都是实话,阻挠他的真的是平行世界某些不可抗的因素?
“你也觉得很奇怪吧?在你们的调查中,学长不是能说出这种话的性格。”连景渊浅浅一笑,“程警官,听我胡言乱语几句。其实我一直觉得学长没死,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感觉,他的死亡不真实,像是还在某个地方活着。”
程泽生的食指绕着杯口打转,犹豫片刻才开口:“如果我告诉你,何危的确生活得很好,但并不是你学长,你相信吗?”
“我相信的。”连景渊眺望着窗外的灯光,卡座里的暖光将他的脸庞修饰得更加温润动人,他幽幽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最后一次来找我,身上的气质和感觉就不是我熟悉的何危,但我却很喜欢那股沉稳自信,给人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卡座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默,程泽生见时间不早,起身准备告辞,回去有要紧事,不能耽搁。
连景渊出门送客,他站在路边,眼看着程泽生拉开车门,忽然叫住他:“程警官!”
程泽生回头:“怎么?”
“那天学长临走,也是我送他到门口,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程泽生看着他,连景渊将声音压低,语气放缓放慢,声线变得低沉清冷:
“他说,‘既然没有相遇,就不会有开始,那我只有想办法,去创造一个相遇’。”
程泽生一个激灵,胳膊上蔓延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种语气和感觉,模仿的对象是何危。,,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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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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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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