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月:“……”

  这帮修仙者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即使危机已解,又有了他给的降雨灵器图纸,但奇巧庄和盛家镇短期之内仍然将十分艰难,安扬竟还有心思考虑男女……男男私情。

  “不劳挂心。”楚寒月一抛,那枚玉牌又回到安扬手中,“半年后我会再来,若届时盛家镇状况没有改善,定不轻饶。”

  “欸!好好!大能再来时,盛家镇必定已是庄稼及腰,镇民安乐!”安扬忙不迭应声,“大能,那……”

  话才到一半,面前忽然换了个人——穆凌云错步上前,岿然站在安扬面前。他的祸水程度远不及楚美人,早摘了帷帽,此刻正居高临下,垂眸睨着比他矮上小半个脑袋的安扬,眼底虽有笑意,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那种。

  他没有说话,眼中却明晃晃写着:“你瞎吗?”

  安扬此前一心想着镇中的麻烦事,后来鲜有的对人的心思也全落在楚寒月一人身上,并没怎么注意另几人,现下被穆凌云盯得冒出了冷汗,这才回想起来,这两人似乎形影不离,而且一举一动配合皆十分默契,更重要的是,这位大能比他高、比他俊,炼器水平也比他好……总之就是比不过……

  安扬挫败地垂下头,在众人踏上飞舟即将启航之际,又壮着胆子道:“若有朝一日……”你俩不合……

  “庄主多虑了。”穆凌云灵气注入,飞舟升空,落下他后头半句话,“没有若是。”

  在西城停泊点降落,归还了飞舟,楚寒月瞅了穆凌云一眼,后者笑着戴上帷帽。

  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斜照下,街道上人来人往,道旁餐馆、小吃摊飘逸着诱人的食物香。

  “楚公子……”一路沉默无言的盛北忽然开口,“能否在此稍作逗留,我有些重要的事想说。”

  “边用晚膳边说吧。”楚寒月正嗅着鼻子,辨别其中有哪些美食,又有哪几样品质更好,在万千飘香中,选中了一家上好的酒楼。

  “这顿务必让我来请。”盛北探了探芥子袋,里头的钱囊有些瘪,幸好这家价格并不十分昂贵,还能负担。

  大厅熙熙攘攘,已然满座,五人便要了间清净的包间,楚寒月点了菜,把菜簿传给边上的笪鲤,笪鲤瞧都没瞧,又递下去给盛北:“哥哥最会点的菜,每次选的都特别好吃!”

  盛北心不在焉的,也没看菜单,起身递给对面的穆凌云,后者接过,又转回楚寒月手中,笑道:“寒月会点,再点几个?”

  楚寒月不客气地又加了几个菜。

  这顿饭吃得颇为热闹,笪鲤和严浩讨论打蚂蚁的壮举,有说有笑,穆凌云掺和着,不时还笑吟吟地调笑楚寒月几句,楚寒月大快朵颐,偶尔应一两声,并踩不识相的穆凌云几脚,唯有盛北,一直没说那重要的事,只默默听着,回以几声勉强的笑。

  “北哥哥,虽然你没打上蚂蚁,不过也守护了镇民们的房屋财产,不要太在意啦。”笪鲤像个小大人似的,站起来拍拍盛北肩膀。

  “笪鲤说的是。”盛北仍旧无精打采,神色黯然。

  一顿饭吃完,盛北正掏着芥子袋,犯愁金子还差一两,穆凌云已经把几两金子递给了跑堂的,让他不禁羞愧。

  “楚公子……”走出酒馆,盛北停下脚步,“我……”

  “今日好生热闹,寒月,三个多月未出山了,不如我们玩赏玩赏再回去!”穆凌云搂住楚寒月肩膀,把人往前头带。

  “放手。”楚寒月一耸肩,把咸猪手掸开。

  夜幕降临,皎月当空,几缕薄云伴星月漂浮,走过餐馆聚集的街区,被食物香掩盖的桃花香飘来,街旁好几摊贩售着各种制成桃枝、桃花形状的配饰。

  穆凌云边走边抛金子,捞了对精巧的桃枝对镯。

  “今天是什么日子?人怎么比昨日还多?”楚寒月避开他要给自己戴镯子的手。

  人虽多,不过没有昨晚那么聚集,人群不至于被挤得走不了,不过也差不多是随波逐流了。

  拐过两个弯,另三人已经被挤得不见踪影了,穆凌云买了盒桃花糕,塞给楚寒月,这次终于被接下了,他笑道:“今日是桃花节。”

  楚寒月咬了块芳香扑鼻的糕点:“他们人呢?必须集合才能回去。”外门弟子出入管控严格,不管进出,都必须整队五块令牌集合,否则无法开启传送阵。

  穆凌云终于趁着他拿糕点的动作,顺利把桃枝镯扣了上去,精巧的暖玉白桃衬柔荑,煞是好看:“这桃花节可是情人共度良宵的节日。”

  “所以呢?”楚寒月薅下玉镯,塞回去,“无用之物。”

  穆凌云不再强求,把镯子扔进储物袋,笑眼配皱眉,伪装得十分张扬,痛苦捧心道:“寒月莫不是想会合,与盛北共度?那穆某可真是心如刀绞了。”

  “我并不想与他共度。”终于走过人群最密集处,楚寒月停在城中蜿蜒的小河边,寻了处人烟稀少的角落,席地在石砖上坐下,“也不想与你共度。”

  穆凌云坐在他身边:“寒月总是这般口是心非,这不都与我共度了。”

  河岸便植桃树,桃夭粉白相间,一阵风来,扑簌簌飘下,落了人一身,穆凌云捡起盖住楚寒月手臂白纱上的一朵白桃,捻着细茎转悠着,递进白纱中。

  楚寒月瞧了眼,按住他的手,忽然道:“白桃果肉,混入酸奶中,风味极佳。”

  “酸奶?这是属于彼方世界的食物?”穆凌云反握住他的手,新奇地挑眉。

  “由牛乳发酵制成。”远处街道人声渐弱,楚寒月起身,“说了你也不懂,走了。”

  子时已过,一年一度的桃花节结束了,回到街道,盛北正四下张望着,似在寻人,看到楚寒月,立时跑了过来:“楚公子,为何联络不上你?”

  楚寒月看向弟子玉牌,上头不知何时被施了一道禁制,除了穆魔头,不做他想,乜了穆凌云一眼,撤掉禁制,不咸不淡道:“何事?”

  “楚公子,我想……”盛北卡了半晌,才鼓起勇气,说出后面的话,“我想单独与你说两句。”

  “什么事非单独说不可?”楚寒月并不想听人表白,成天听魔头聒噪就够他受得了。

  盛北沉默了,垂眸看着随风轻舞的白纱,久到楚寒月以为他要放弃时,才又开口:“楚公子,我不随你们回钧天山了,今后许难再相见,能不能请你,单独听我说两句?”

  楚寒月默然片刻,朝穆凌云摆手,穆凌云探手搓了搓他指尖的白玉戒,从善如流地走远。

  盛北仍是原地站着,仿佛来盛家镇这一趟,剥夺了他语言的能力。

  “银两可够?”楚寒月先开了口。

  盛北局促地回道:“够的,多谢楚公子挂怀,只是说好的酬金,无法添给你了……”

  “不止你一户。”

  盛北一愣,随后才领悟,楚寒月问的是整个盛家镇的未来。

  楚寒月取出一把金子,放到盛北手中,待他放入芥子袋,又给了一捧。

  楚寒月:“……”好像掏的时候捞过界了,也不知这些金子是谁钱袋里的……

  “奇巧庄弟子修为不济,炼制足够的降雨灵器需要时间。田园复产也不是一时片刻的事。”楚寒月边说,边掏了掏钱袋,自己的可真浅,手指头一戳就过界了……

  盛北默默点头,又接过一捧金子,脸涨得通红,修行十几年,非但没能闯出一番名堂,连家中遭难,生计艰难都不知,如今还要靠别人救济。十几年耗下来,直到这几日,他才意识到,所谓的雄心壮志,得道飞升都太过遥远渺茫,但家乡的劫难,母亲的伤病却是近在眼前的,连小家都顾不了的他,有什么资格谈大道呢?

  盛北眼眶有些泛红,摘下弟子玉牌,递给楚寒月。

  楚寒月郑重地接过:“你若不回飞鹤门,可考虑加入奇巧庄,研习器道武道同时也能守护家乡,顺便监督他们。”

  “都听楚公子的,我绝不会再让奇巧庄行坑蒙拐骗之事。”盛北恋恋不舍地瞧着那枚曾梦寐以求的钧天山玉牌,良久才移开视线。

  魔乱的真相,被楚寒月压了下来,除了庄中弟子和他们五人,镇民一概不知,若知晓真相,两方生出龃龉,反而对今后不利。

  “若再遇困难……”楚寒月看了看盛北全身上下,飞鹤门的玉牌还挂着,恐怕也是要归还的,“可有其他随身物件?”

  盛北从衣领里摸出一面古朴的圆形金牌,正中是个大大的“北”字,应是从小佩戴之物。

  楚寒月指尖一划,在自己的弟子玉牌和圆金牌间牵起灵线:“直接联络我,无需酬金。”

  说完又补了一句:“无事不必联络。”

  盛北感动得热泪盈眶,眼底的爱意已然隐藏不住,几乎就要喷薄而出:“楚公子,今日一别……”

  “煽情的话不必再说。”楚寒月不想看他哭出来,他并不擅长安慰人。

  盛北只得把话咽回去,从芥子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物——一枚亮着微光的赭色灵绳编织成的结。

  楚寒月认得这东西,当即伸出拒绝的手掌:“不必。”

  同心结,以灵力编织,一生只可织出一枚,与相爱之人两枚相融后,重新分离出一对色彩交融的结佩,自此便白首一心,生死相离。原著中,夏侯傲可没少收这玩意,不过到结局,也没送出自己的。

  “楚公子,我并不奢求你回应,只望你收下此物,就当圆我一个……一个念想。”盛北向前递了递。

  楚寒月的拒绝之掌十分坚决:“不必,无需念想。”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举了许久,盛北先败下阵来,倒不是甘心放弃,只是不想楚寒月手酸了,气馁地收起同心结:“罢了,是我唐突了,不该让楚公子陷入两难之地。那……”

  他迟迟说不出告别。

  “哥哥!”笪鲤的喊声从天而降,打破尴尬的气氛。

  楚寒月心道:来得正是时候。抬头看去,只见头顶一艘飞舟,缓缓降了下来,深夜时分,街巷上已空无一人,暂时沿街停泊也无妨。

  穆凌云翻身下船:“盛家镇距西城遥远,采买来去不便,盛兄,这是我和寒月,我们送你的。”我们两个字咬得颇重,盛北感激还没上头,顿时心中又酸又痛。

  两方人终于顺利告别,盛北驭舟归家,楚寒月四人带着他的弟子玉牌,入了传送阵。

  在助教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交完任务,收获区区一两金的酬金后,楚寒月这一队由于少了一人,无法满足外门出山的五人条件,只得原地解散。

  好在暂时钱袋满盈——楚寒月指头不知探过界几次,等发现明明花了不少,资金却没减少的迹象,想在清算时,却委实无能为力了。

  第二学季的课程自由度大了不少,丹、器、术入门,习招式、体术,以及升境必经之路的凝思冥想,弟子可自行选择所有课程。

  楚寒月去上了一堂丹道入门,由于上辈子发展过度,导致自然资源被破坏严重,灵植十分稀有,因此丹道一直没能得到很好的发展,不过听了一课后,夫子讲得实在太慢,他便又回归藏书阁借玉简自习的状态了。

  许是一番历练,身心都有了成长,回山后没多久,笪鲤便成功入定,又晋升了一个小境界,而楚寒月又晨晚跑了一月后,自觉躯壳强度提升,去竹林泡了近一月,连升了两个小境界,到达筑基末期。事实上他升境只花了小半月,剩下的小半月,是给入定的穆凌云护法,毕竟有来有往,他并不想欠魔头的——那些算不清的金子,自然今后也是要想办法清算的。

  这日沐浴归来,楚寒月正盘腿在榻上冥思,思考接下来的学习升境计划,刚踹开躺着滚过界的穆凌云,陈掌学一脸凝重地进来:“楚寒月,山主传召。”

  “山主又要见楚公子!”

  “楚公子如此受山主喜爱,前途无量啊!”

  虽然境界提升,但宿舍仍是以入学时为准,并不更换,如今这房里,楚寒月与穆凌云修为两骑绝尘,曾经对楚寒月颇有微词的修为至上派,也全成了他的追崇者,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楚寒月却从陈掌学的神色看出,这次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待离开宿舍,到空无一人的山道上,陈掌学正色提醒道:“楚公子,此次你犯了严重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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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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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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