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庭界各浮空岛皆有通往凡修界各大城的传送阵,用本家家纹佩即可开启,楚寒月的家纹佩连带家袍扔河里了,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回家,便自芥子袋里取出小飞舟,自钧天山山门结界出,径直飞向南方浮空岛。

  他的修为已高于大半年前送他前往穆家的两名护卫,加上这艘飞舟由穆凌云特制,多附了一方独有的防止灵力溢散装置,行进速度比离家时快了许多,不到半日,便到了楚家结界外。

  浮空岛中,殿宇鳞次栉比,最高处的家主殿白玉墙黄金顶,在烈烈阳光下反射着耀眼光华,往下一层是嫡系居所,屋外走廊皆是青玉铺就,顶瓦镶金,梁柱上同样金灿灿的阵纹流光溢彩,随便抠一角下来,就够大杂院吃上好几年。

  没有家纹佩,自然也无法打开护岛结界,楚寒月浮在飞舟停泊广场外,蓄了一道微弱的灵力打在结界上。重云之上的高度,连鸟雀的影子也没有,结界异动立刻触发示警,几名护卫手握刀枪,朝这一侧奔了过来,看到飞舟上的人,都愣住了。

  一身干净利落的束袖皂衣,与月白色家袍截然相反,大半年前宛若花儿般娇弱的美人,此刻犹如一株翠竹,俊秀无俦,墨色衣料衬得阳光下的无暇肌肤似上成白玉,令人移不开眼。

  过了许久,才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大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打开结界啊!”

  “我去通报夫人!”

  “我去上报家主!”

  进入结界,楚寒月将飞舟塞回芥子袋,无视了众人亲切到殷勤地慰问,径直向原身所在的殿院而去。

  院中一切与大半年前并无二致,青玉地砖一尘不染,显然有人时常洒扫,房门半掩着,楚寒月推开门,见楚夫人正握着册玉简,坐在榻上,专注而温柔地念着什么。

  楚寒月下意识觉得不该打扰,静声聆听,才发觉竟是在念话本,说的是月亮和云的故事,不过不同于穆凌云的版本,没有鱼。

  楚寒月:“……”竟然不是魔头瞎编的。

  “夫人!夫人!大少爷回来啦!”院外传来护卫的呼声。

  楚夫人惶然抬起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正正对上门口看着他楚寒月,顿时热泪盈眶:“寒月……寒月。你怎么又偷跑!”她倏地站起身,不轻不重地打了楚寒月胸口一下:“大半年了,都不知道回来报个平安,要不是知道你在钧天山安然无恙,我……我……”

  楚夫人没说下去,抱住了楚寒月,带着浓浓的哭腔道:“你可算回来了!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是,非要逼着你联姻,咱们不嫁了,你可不准再出走了……”

  上辈子,楚寒月有记忆以来,就身在福利院中,不记得亲生父母是何模样,院中阿姨倒是对他照顾有加,不过四岁时测出灵根后,就被带离福利院,进入了刚设立的修真研究所所属的抚养机构中,照顾他的人虽然无微不至,却只是完成任务,没给予亲人般的关怀,母亲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只是个过于遥远的名词。

  脑海深处浮现起尚不能清楚记事时,曾温暖拥抱自己的双手,早已记不清的脸,仿佛和楚夫人重合在了一起。

  僵了好半晌,他抬起手,轻轻拂了拂楚夫人的背,轻声道:“我……月月回来了。”

  “回来就好。”楚夫人抹了抹眼泪,情绪发泄过后,未忘记身为家主夫人的责任,拿了身崭新的家袍,“快换上家袍,去拜见父亲吧。”

  楚寒月本就打算换了家袍便去见家主,没想到遇上了这么方暖心的小插曲,背对着并不打算离开的楚夫人换上衣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贴合原身:“母亲,你刚才在念什么?”

  “云与月,你小时候最爱听这故事,睡前总要拉着我念。”楚夫人替他整了整外袍,“快去吧。”

  楚家家主楚慕听到楚寒月归来的消息时,正在查问楚辰星近来的修行状况,对他毫无进益仍停留在金丹初期十分不满,正要训斥,听了护卫的话顿时眉心一舒,等到楚寒月入殿,威严的脸更是难以自持地浮上浅淡笑意。

  “寒月参见父亲。”楚寒月行了一记对上辈的礼,并未模仿原身的语调,对家主来说原身娇弱的气质就如同空灵根一般,绝不讨喜,“近日在凡人界任务,偶见父慈子孝之景,惊觉已九月未归家,想念父亲、母亲,便回来了,还望父亲莫要责怪寒月怠惰修行。”

  违心说客套话是门学问,只这么短短几句,楚寒月被自己虚伪得后槽牙直发酸,不过在吃这套的人耳中,便是天籁之音。

  楚慕嘴角弧度又上扬几分:“已然是金丹中期修为了,比你这不中用的弟弟强多了。”

  楚辰星还站在旁边反省,垂着头暗暗咬牙切齿,简直想生吞了楚寒月。

  “都是父亲教导有方。”楚寒月又揖了揖,只是为了掩饰忍不住抽搐的嘴角,“事实上,此次归家,还有一事,希望父亲指点一二。钧天山夫子掌学虽多,但与父亲相比,毕竟只是泛泛,如此要紧之事,寒月还是希望能由父亲给建议。”

  楚慕毛被顺得浑身舒坦,笑道:“说来听听。”

  终于能切入正题,楚寒月抿了抿唇,不奉承了,五官都松弛不少:“三个月前,我考入内门,由于没有对各道修行的经验,因此选择了对各项要求最低的丹道修习,三月已过,可以调换峰头,但寒月一时不知如何选择,想听听父亲的建议。”

  这大儿子前十八年虽不争气,这大半年来总算突飞猛进,对自己的前途也有思量,还知道有疑问就来来询问他这个父亲,楚慕十分满意地颔首,很快给出了建议:“我楚家的阵道攻能提灵助战,守能设迷张盾,自是最强。不过阵之一道,我楚家已至巅峰,无需从钧天山学,若打算继续留在钧天山,那便习武、术两道,你若有兴趣,学点器道中的符纹之术提升也可,至于丹道……啧。”楚慕露出明显的不屑,“楼家没落至此,你也知道,大可不必在此浪费时间。”

  在建议继承人修习方向上,楚慕没必要扯谎隐瞒,如此嫌弃丹道,绝不可能将提升修为寄托于此,他不是楼家试药的倚仗,楚辰星唯父亲独尊,不可能在争家主之外的事上,做违逆之事,而楼家再没落,嫡长公子也不可能倚靠旁系,楚家在这件事上,应是干净的。

  “父亲,寒月还有一个请求。”楚寒月道。

  楚慕饶有兴味地等他接下的话:“说。”

  “我想组织一场神庭界聚会。”楚寒月顿了顿,再次揖身,为说虚话做好心理准备和表情调整,“寒月身为楚家嫡长子,直至今年才顺利入道,理应以修士的身份,与神庭界众人重新认识一番。”

  “说得有理。”是该正式告诉另三家,楚家后辈盖世无双,楚慕道,“想办便办,一应事宜问你母亲。”

  “多谢父亲。”

  楚寒月正打算告退,气得眼珠子都冒出血丝的楚辰星忽然道:“父亲,楚……兄长毁了我楚家一处矿脉,损失巨大难以估算,辰星也想向父亲讨个建议,该如何挽回损失。”

  楚慕笑意渐散,虽并不打算罚楚寒月,但毁矿脉一事还是需提醒几句:“寒月,你虽天资出众,却也不可恃强而妄来,毁矿脉实属不该。”

  “回禀父亲,寒月并不想毁那矿脉,万不得已而为之。”楚辰星会和楚慕提这件事,楚寒月早有预料,“那矿脉挖穿了一处魔脉,金丹圆满期的异兽进入矿中,我试图截断通路,堵住那异兽,谁知矿脉加固不稳,主甬道竟不受控地全数坍塌,要不是退得快,寒月也险些葬身其中。”

  穆凌云那套鬼扯无赖的套路确实好用,楚慕一听楚寒月险些葬身,狠厉地瞪向楚辰星:“勘探矿脉都不会,撞在魔脉上,还险些害了寒月,废物,滚去面壁!”

  楚辰星差点被气得呕血,想反驳又拿不出任何证据,只能不甘地揖身退下。

  楚慕与楚寒月毕竟十八年都为亲近,楚寒月没了话头,他夸了几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让回去准备聚会事宜。

  回到院中,已是月升,楚辰星一口恶气没出,自然不肯老实去面壁,正等在楚寒月房门前,见人来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堵住门:“楚寒月,别以为矿脉的事就这么算了,我定要让你十倍、百倍还回来。”

  楚寒月只当没见着他,打开侧门进屋,关上门,顺便施了一道上锁的禁制。

  哐一声响,要闯进门的楚辰星狠狠撞在门板上,两条鼻血哗的流了下来,正要破口大骂,楚夫人的声音先他一步,从院门口传来。

  “楚辰星!你又来找寒月麻烦!”楚夫人还没完全接受娇弱的大儿子成了极品灵根修士,照着过往的习惯,追着楚辰星一顿好打,“让你欺负哥哥,让你欺负哥哥!”

  “妈呀,是他欺负我啊!”楚辰星骂骂咧咧,一手捂鼻子一手捂屁股,冲出了院门。

  楚寒月解了房门禁制,摊开一卷碎金红纸,执笔准备写请帖,楚夫人带着两名侍女进来,把晚膳放在案上,见脊背挺得笔直,气质清雅与从前判若两人的楚寒月,这才意识到似乎多此一举了:“瞧我,都忘了你已然是金丹期修士,早服辟谷丹了。”

  “多谢母亲,我……月月没服辟谷丹,一会儿再吃。”楚寒月没抬头。

  都说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但原身几乎是被当做女儿在楚夫人身边养大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这位母亲远比父亲了解得更多。况且十月怀胎,孩子都是母亲心坎上的肉,兴许在别人眼中,楚寒月这般是楚家崛起的好兆头,但在亲生母亲眼里,恐怕看到的是儿子性情大变,恍如成了陌生人,产生猜疑,并不奇怪。楚寒月只能尽量避免与她多做接触。

  “好,那我不打扰你,别让菜放凉了。”楚夫人瞧了他一眼,退出房间合上了门,又瞧着被灵灯映在窗上的人影半晌,这才离开。

  楚寒月感知到人走了,起身扫荡了晚膳,四大世家的食材高端,不过烹饪水平只能算中上,还差几分味道,远比不上穆凌云的手艺……

  他甩开脑袋里,随着美食一同出现的穆魔头的身影,坐回书案,对着红纸,并未落笔,细细思索起来。

  哪些人是这场宴会的必须参与者?给配方的楼家嫡长子楼成自是不用说,如此大事,家主即使未参与也不可能不知情,退一万步讲,就算真不知情,视察之责也难逃,也不能落下。

  楼家的倚仗不是楚家,余下穆家与禹家,他更倾向于禹家。

  他穿越后,改变了不少事,导致许多人的真实经历与原著偏差不小,但单论人物表面性格这一点,倒吻合度颇高,比如穆凌云表面看着确实歪理邪气,一脸不正经样,没见过的其他人,应该也不会相差太多。

  穆家家主穆昊在原著中的表面性格,是行事古板,因此才会断定魔即是恶,要诛杀刚降世的穆凌云,他起先是不同意儿子与身为男人的楚寒月联姻的,但穆家并不是一言堂,十多名长老为了楚穆两家结盟早将这事定下,他只能按照先人立下的规矩遵从长老会的意见。

  古板既是缺点也是优点,对待邪恶之事按章条行事,绝不姑息,若有穆昊在场,打击楼家会容易得多,而且楚寒月虽有极品灵根,现下的修为依旧不算高,单凭楚家对抗禹家尚不现实,穆家必不可少。蜀南文学

  楚寒月终于落笔:送呈穆家主台启,谨订于九月十七于楚家星宿台举行……

  怎么那么像上辈子收到的喜帖……

  算了,聚会筵席大体差不多,意思到了就行。

  隔日,三大世家及钧天山皆收到了来自楚家嫡长子的请帖,穆凌云则收到了来自楚寒月的亲口邀约,清隽的声音自玉牌中传来,简短质朴,干脆利落:“楚家星宿台,九月十七,你来。”

  楚寒月本以为魔头又会贫上两句,没想到两息的安静后,穆凌云只是平淡地回了一个字:“好。”

  穆凌云与楚寒月联络完,又取出了家纹佩:“阿姐。”

  那头身在武道峰的助教穆绛雪,刚把几名大言不惭说女子不如男的男助教打趴下,一边擦汗一边道:“有话快说,我还要趁睡前再练一套。”

  穆凌云这位长姐身手利落,性子更利落,最不喜欢拐弯抹角,他也没寒暄,直接道“替我转告老不死的,让他九月十七,务必去参加楚家的聚会。”

  “九月十七,”那头穆绛雪的声音顿时一亮,显然怒了,“你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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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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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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