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秒前,她还兴冲冲地计划着等会儿怎么狂欢,整个人都冒着开心的泡泡,充满着“终于逃脱周教授魔爪”的欣喜,谁知道乐极生悲,刚出门就撞到周修谨。
时栀整个人跟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在失落的同时还要承受周修谨的质问。
她其实更想问,这么晚了你为什么在我家楼下,你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还是故意在楼下等着我出来。
偏偏周修谨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十分耐心地等着她给出答案。
去哪儿呢?
先前周修谨就说过,半夜出门比较危险。她到底编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对面这人才有可能信呢?如果说出门扔垃圾,会不会奇葩了一点。
“我……”时栀大脑飞速转动,正在编造合理的借口……
周修谨淡淡地问,“你该不会是想逃婚吧?”
“啊?”时栀都懵了,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往逃婚上面想,“我为什么要逃婚,我们俩不都已经领证了吗?”
女孩站在路灯下,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很漂亮。
周修谨突然就意识到自己问出的这个问题有点可笑,他喉结滚了滚,难得露出几分失态的模样。但是随即看到她自然的回答,他一直提着的某种情绪终于松了下来。
时栀终于想到理由,“念念说她晚上一个人害怕,非要我去陪她。”
周修谨轻轻撩起唇角,“那我送你。”
“?”她眨了眨眼睫,试图在他一脸认真的表情背后找出点其他东西。周教授真的相信她了吗?真的不是故意提出要送她好看她是不是撒谎?
时栀骑虎难下,小声说,“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嗯?怎么了?”他眉头微微皱着,“不是说要陪朋友吗?”
“唔……”时栀吞吞吐吐半天,“她可能只是一时害怕吧,等会应该就习惯了。”
女孩悄悄抬眼看他,想从他温柔的神色里观察他到底信没信。
周修谨“嗯”了一声,“那栀栀害怕吗?”
“嗯?”
她一抬眼,仿佛看见他眼睛里写着“女孩子都是脆弱的生物”,这时候总不能说有什么好怕的,那刚才编的借口不就不可信了吗?
时栀点点头,一副三岁小孩做作模样,“我会学会勇敢的!”
周修谨似乎被她逗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那快点回去休息,后天来接你。”
“嗯嗯,好呀。”
再见面的话,应该就是婚礼那天了,先前走的时候时栀就跟他商量好,到时候周修谨来老宅接她去婚礼现场。
时栀转过身,踩了一截楼梯。
她穿了一件复古风的大衣,背影纤瘦漂亮。时栀心想,幸好外面套了件大衣,周教授才没看见里面那件不同风格的衣服,正松了口气,身后的嗓音再次响起——
“栀栀。”
她心一跳,慢慢地回头,“怎么了?”
周修谨想到她穿婚纱的模样,心口有什么慢慢渗出来,见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敛下眼睑,“晚安。”
时栀怔了一下,甜甜地笑了起来,“晚安。”
说着她还抬起手比了个心,周修谨大概没看懂,轻轻笑了一声。
等走进去,时栀才松了口气,一上楼就跟孙念念说,“你猜我刚刚出门看见了谁?”
“谁?”
“周修谨,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我家楼下。”时栀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好像忘记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你老公是在你身上安了监控吗?我要笑死了。”
时栀拉开窗帘,悄悄观察,“等会,等周修谨走了,我再找你玩。”
孙念念忍笑,举着酒杯跟几个好友碰了一下,有人问今天的主角怎么还没来,她笑道,“被她老公困住了。”
其他几个人笑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有多冷时栀是知道的,她往下看周修谨居然还没走,他站在路灯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时栀都忍不住怀疑周修谨是不是知道她要出去玩,才在这蹲守着。
她在窗子那等了好久,差点等睡着了,才把周修谨给盼走了。时栀激动地下来,结果正好撞见时瀚海,他皱着眉头,“你是不是又要出去浪?”
时栀:“……”她可太难了。
“后天就是婚礼,你还敢出去喝酒是不是?”要不是公司有急事,他刚好出来,还真不知道时栀悄悄溜出去。
时栀欲哭无泪,她感觉自己今天晚上被针对了。
“我没有……”她弱弱辩解。
“没有?你撅个屁股我都知道你放什么屁,你还说没有?”
时瀚海当然知道她什么性子,哪里有热闹她就往哪里凑,于是叫来管家,“你看着她,婚礼之前都不准让她出门。”
时栀:“……”
她面上不显,心里的小人已经挂着宽面一样的泪水。孙念念给她打电话,“来没来?再不来天亮了。”
“我来不了了。”时栀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怎么了?被周教授捆绑play了?”说完那头又是一阵笑声。
时栀恨不得越过电话线打她,“呜呜呜我好惨,刚出来就被我爷爷抓个现行。都怪周修谨,他要是不在楼底下蹲我,我肯定早就出门了。”
孙念念已笑疯。她打开摄像头,“没关系没关系,虽然你不能来,但是我们可以直播给你看呀。”
时栀:“?”
她噘着唇,气鼓鼓地看着他们以庆祝她结婚的名义聚会,一个个玩游戏喝酒可嗨了。可是这份快乐并不属于她。
“我睡觉了。”她气愤地躺下。
孙念念阻止,“别啊,这才几点,你是被周教授传染了,都开始老年人作息了吗?”
时栀生着闷气,“别提周修谨。”
孙念念笑个不停,刚幸灾乐祸地挂断电话又一个电话响了,看着来电提示她一哆嗦,“喂。”
“在哪?那边那么吵?”景文柏沉声问。
“没有,这边在放歌。”
“大晚上跑出去玩?”男人冷笑了一声,听得孙念念哆嗦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孙念念就被接走了,几个朋友见两人都不在,笑,“这两个夫管严也太没意思了。”
池渊走进酒吧买醉,正好见到几个朋友,于是走过去,“你们也在这喝酒?”
“那不是时栀说弄个告别单身派对,结果她倒好,因为老公管得太严出不来。”
几个人又开始笑。
池渊心碎了一地,落寞地说,“是吗?”
几个人开始喝酒,喝醉了之后有个女生说,“我之前怎么听说时栀跟她老公是协议结婚?”
“是的,你说像我们这些人,哪个能因为真爱结婚?”
池渊眼前一亮,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吗?”んτΤΡS://Www.sndswx.com/
“真的吧……”
他撑不下去了,听完这句就醉倒在吧台上。
那个女生继续说,“可是感觉两个人很恩爱哎,我估计协议只是情趣吧。”
其他人也暧昧地笑了起来,“你懂的真多。”
……
时栀在家里困了一天,实在是家里的佣人太多,她一出来就被发现,只能朝她们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孙念念来陪时栀,所有结婚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时家老宅也被布置得很有气氛。
结婚的那天竟然下了雪,时栀打开窗子看到外面落着小小的雪花,兴奋地说,“今天是初雪哎。”
“韩剧里是不是说,初雪的日子所有谎言都可以被原谅?”
时栀像是没听见一样,呆愣愣地说,“好浪漫啊。”
孙念念推了她一下,出着馊主意,“要不你跟周修谨坦白,说自己只是玩玩他,说不定他会原谅你。”
“?”她眨眨眼,“作为我的姐妹,不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好吗?”
雪并没有下多久,在举办婚礼的时候就停了。虽然之前跟周修谨说过婚礼要简单一点,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隆重。
时瀚海挽着时栀的手,在缓缓落下的花瓣里往前走。
时栀见到红毯尽头,周修谨在温柔地看着她。
她一直以为婚姻是虚伪、不堪和可笑的,但是见到一身纯白西装的周修谨,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东西并不像她心里想的那样,它也可以是美好、浪漫和梦幻的。
时间好像被放慢了一样,他头发梳了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庄重。一身裁剪得体勾勒出劲瘦的腰身,笔直纤细的长腿立在那里,浑身每一个地方都写着性感。
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被缓缓交到周修谨手里,他微微一笑,轻轻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上。
而后便是交换戒指,宣读证词。
时栀先前和周修谨虽然领了证,但是从来没觉得她真的和周修谨结了婚,直到此刻她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他们真的是夫妻了。
虽然以后不知道会走向哪里,但是最起码这一秒他们确实是。
她出神了好半晌,直到有人起哄“亲一个”的时候,她才猛然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时栀头上戴着白色的头纱,整个人白得发光,周修谨心跳得很快,低头轻轻吻在她唇上。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叫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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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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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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