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还能在家里看见他,但其余同学只能从张老师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沈斯宴进省队了,在省队训练呢。”
过两个月,张老师又笑着提起沈斯宴:“他拿了APIO金奖,下一个比赛就可以保送了吧。”
再过三个月,不用张老师提起,学校的公众号就发了推文:“NOI金奖!祝贺我校高二学子获A大保送资格!”
张老师把这篇推文发到了家长群里,属实是为沈斯宴拉了一波同学间的仇恨。
这时高二下学期已经到了末尾,大家喜气洋洋地迎接暑假,突然被保送消息砸昏了头。
晚上回家后,他们纷纷在班群祝贺:
“班长,你这一路开挂,也太牛了吧!”
“班长人不在江湖,但一直创造江湖传说,真的好牛。”
他们嘻嘻哈哈留言,只有张贺冒头问:“沈斯宴,你啥时候回学校?我都半年没见到你了,这不请我们吃一顿可说不过去。”
他才发出消息,沈斯宴就连发了三个红包,不出十秒就被抢光。
之后群里开始刷起感叹号:“三个红包六千块,班长,你多少有点挥金如土了!”
时念领了三个红包,每个都是五十二块,她望着这个数字,想起它的含义,虽然只是巧合,但她还是忍不住翘起唇角。
时妈妈看见她傻笑,还好奇地问:“念念,笑什么呢?”
“没什么,我为宴宴高兴呢。”
时念小脸微红,她快速从沙发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回了房间。
班群里的消息不断更新,她隔了两分钟去看,新消息已经有一两百条了。
最新的消息都在感叹:“那班长岂不是高三都不能回学校,好吧,都保送了还回啥学校。”
时念往上翻了很久,才找到宴宴发的消息:“先请你们吃零食,我在集训队,暂时回不了学校。”
下面有人问:“班长,那你还要多久回来?”
沈斯宴回了一条:“可能今年年底,也可能明年夏季。”
之后便是一群同学的感叹,“明年夏季,那时候我们都高考完了吧。”
时念有些失落,但想到宴宴是去比赛,她垂眸,在班群里发了一句:“加油加油[爱心]。”
她早就和宴宴说过祝贺的话,但没有在班群里说过。
时念的消息迅速被新消息堆上去,但沈斯宴突然回复并艾特她:“谢谢[爱心]。”
聊天吹水的同学们停下,震惊道:
“半年没见,班长你还是不把我们当人看。”
“你们俩个是没有私聊框吗?还要搁这秀?我已经饱了,吃不下其他的了。”
他们虽然爱开玩笑,但是说得并不露骨,反而显得这两人更加暧昧。
时念被他们讲得两只耳朵通红,不敢再在班群里发消息。
沈斯宴没有理他们的话,说了声:“我去训练了,你们聊。”
之后便没有再出现。
班群的消息也逐渐冷淡下来。
***
时间如白驹过隙,飞逝而过。
高三上学期时,实验班的氛围突然严肃起来。
他们班的黑板上早早贴上高考倒计时,各种竞赛的开赛令班里的位置总是坐不满。
时念参加的省数奥赛在上半年已经结束,她的成绩在班里一众参赛的人中格格不入,其他人几乎都是一等奖,而她获得了二等奖。
这个成绩无法为她考上心仪大学添加砝码,她迅速放弃竞赛,将时间花在高考上。
但大概是大家都在高三冲刺,她几次考试成绩都不尽人意。
时念第一次考砸时,她告诉自己:“排名波动很正常,稳住心态。”
第二次考砸时,她有些沮丧,但还是鼓励自己说:“查漏补缺,把不擅长的练习好就行。”
可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时念的压力越来越大,她甚至开始害怕考试。
与时念相反的是,宋昕叶在高三以后成绩越来越好,她在高二下学期当上了校学生会会长,她班主任经常让她卸任,说会耽误成绩。
宋昕叶不服气,在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中还考进了文科年级前三。
她性格大大咧咧,每次考好了都会很兴奋地对时念分享自己的喜悦,知道时念的成绩后,她也总是说:“加油!你下次一定会考好的!”
时念总是笑着夸宋昕叶很棒,但她自己却没有信心下次考好。
两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时念难以向别人诉说她的压力,也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
然而,在高三上学期期末考成绩出来后,张老师把时念喊到办公室谈心。
由于高考将近,实验班几乎没有了寒假,期末考后大家也都在学校。
张老师握着花名册,皱起眉说:“时念,你这学期成绩怎么在稳步下滑?这次都快退出前五十了。你的目标大学是A大?”
时念有些难受,她点了点头。
张老师继续说:“你现在的成绩离A大还有段距离,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间退步这么多……但你是有基础的,还有半年,努力一把,你只要考到你以前的成绩,冲A大还是挺有希望的。”
张老师还说了一堆鼓励的话,全程时念都没有话能说。
最后要走的时候,时念眼尾微红,小脸上是明晃晃的难过,她努力扯开笑容,对张老师说了声:“谢谢老师。”
张老师不忍心看这个小姑娘低落,他也扯出笑容:“我还是很看好你的,有压力很正常,可以多和朋友们说说,比如说沈斯宴,你们俩不是好朋友吗?一起上A大,到时候我还能去吃你俩的升学宴。”
时念露出笑容,又说了声:“谢谢老师。”
虽然张老师说了很多鼓励的话,但这一天,她努力压抑住的所有坏情绪好像都突然朝她涌来。
时念一整天都没有仔细听课,她听不进去。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好像所有努力都白费,而她不断退步的成绩在指责她:“你是个废物。”
时念回到家里,她坐在床上,两只手抱住自己屈起的腿,头枕在膝盖上,白净的脸上透出沉静。
她在放空自己,但那些压抑的想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过半晌,时念跑去找出日历,上面有她勾画出的宴宴的假期。
看清楚后,她微红的眼眶弯了一瞬,宴宴明天放一天假,那他现在应该在休息。
在她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时,沈斯宴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时念调整好情绪,轻声喊:“宴宴。”
沈斯宴的声音清润,他问:“念念,你明天去学校吗?”
时念点头,又想到他看不到,笑着说:“对啊。”
那边传来东西的碰撞声,他过一会儿才说:“嗯,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时念噤声,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慢慢地又坐到了床边。
沈斯宴的声音传来:“我看到了班群里的成绩表。”
她排在第四十八名。
时念想到这个数字,又难过又羞愧,她低下头,小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念念,我刚结束冬令营的考试。”
沈斯宴这句话说得突然,让时念再次噤声。
“五十名进十五名的竞赛,我是第十五名。”
时念眼睛睁大,惊讶地问:“怎么会这样?”
沈斯宴之前参加的竞赛,他不仅是首奖,还总是首奖中的第一名。
他平静地说:“竞争就是这样,有人进步了,就有人退步,这是游戏规则。”
时念垂眸,她这学期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
沈斯宴停顿后,继续说:“但是没有人有错,没必要责怪过去的自己,不要回头看,只管往前走。”
时念点头,她握紧手机,眼眶迅速红透,委屈地说:“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一次次退步……”
她的情绪积攒已久,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滴到被单上,洇出一朵又一朵深色的花。
她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说:“我害怕我考不上A大。”
细碎的哭声顺着网线不断放大,他微顿,说了声:“别哭。”
时念止不住抽泣,又听到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他无力地说:“你哭,我不挂电话。”
少年的声音仿佛带有安心的效果,时念没有再担心自己影响别人,她哭得越来越放肆,边哭边和沈斯宴诉说她的委屈。
沈斯宴对她的每一句话都回应,中间还问:“你为什么要考A大?”
时念整张脸都哭得红红的,她抱住枕头,断断续续说:“因为……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才刚说完,电话那边立马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
时念坚持说完她的话:“在一起……读书。”
沈斯宴似乎把东西捡了起来,他的声音平淡,“嗯。”
他们打了三个多小时的电话,时念哭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她边说边睡着了。
另一天起床,她呆滞了几分钟,才想起看手机。
上面的电话果然被挂断了。
她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昨晚哭了一晚,好像将所有的不畅快都发泄了出来。
但她现在觉得有些丢脸,还有点沮丧,因为宴宴挂掉了她的电话。
时念起床洗漱,用热毛巾敷一下哭肿的眼睛,背上书包出门。
可她一打开门,就被对面的景象惊呆了。
沈家的房门打开,昨晚还远在千里之外的少年站在客厅里,他穿着一件白色连帽卫衣,下面是一条黑色工装裤,细碎的黑发垂下,他正在弯腰拿一束捧花。
清晨的光打在他身上,他突然起身,黑眸望过来,朝思暮想的少年像梦一样出现在她眼前。
他似乎愣了一下,清隽的脸上缓缓浮现笑意。
时念对上他的视线,下一秒便激动地朝他跑过去。
她在撞上他前止住了脚步,少女仰起头,满脸都是喜悦,小声问:“宴宴,你怎么回来了?”
沈斯宴垂眸,将捧花递给她,“为了给你送花。”
捧花里有九朵向日葵,还有一朵粉玫瑰,它们被裹在刻意做旧的报纸包装里,美得清新脱俗。
时念惊喜地接过,“好漂亮!”
她的心怦怦跳,又笑着问:“为什么要送花呀?”
沈斯宴长睫动了动,他微顿,悄然红了耳尖,“想让你开心。”
他的脸上还带有凌晨赶飞机回来的疲惫,但更多的是青涩与紧张。
时念感觉自己的心跳频率太高,让她有点晕乎乎,小脸从见到他起就是红扑扑的,感激地说:“谢谢宴宴,我现在很开心!”
她抱住花,想到他昨晚那么晚还在和她打电话,现在又出现在这里,担忧地问:“你是一夜没睡吗?”
沈斯宴点头,他走到沙发边上,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长盒,递给她,抱歉地说:“要上飞机,所以挂掉了电话。”
原来是因为这样挂电话,时念突然眼眶一热。
她笑起来,抱着花,伸手接过盒子,“这是什么?”
沈斯宴想起一些场景,他眸中划过几分羞赧,淡定地说:“上次出去玩买的,导购阿姨说这个是幸运手链,祝你接下来的考试都旗开得胜。”
时念睁大眼睛,她又想到昨晚自己哭鼻子的惨状,莫名有些脸热,“谢谢宴宴,也祝你接下来的竞赛都旗开得胜。”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她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非常精致的手链,上面有几个珍珠白的四叶草,镶着白金边,链子也是细细的白色。
沈斯宴目光投到手链上,想到导购阿姨说:“这个手链可招人喜欢,不少人拿去送女朋友,又漂亮又奢华,追人也很适合!”
他望向时念,黑眸中划过期待。
时念望见手链,再次露出惊喜的表情,她开心地表示:“宴宴,这个好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沈斯宴耳朵更红,他把书包拉上,轻笑说:“你喜欢就好。”
时念一手抱着花,一手拿着盒子,过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要去上学。
她犹豫了会儿,抬头问:“宴宴,你今天就要走吗?”
沈斯宴点头,他淡声说:“上午十一点的飞机,晚上还得晚训。”
时念把花和盒子都放下,走过去轻轻抱住他,她垂眸说:“宴宴,你一定要在我高考后才回来,虽然我有点想你。”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逐渐变红,小手松开他,认真地挥了挥手:“再见啦宴宴,我们高考后见。”
沈斯宴怔了一会儿,他垂眸,唇边浮现笑意,“好,高考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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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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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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