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大地上出现了野兽、昆虫。上帝以自己的模样造人,又令他们管理天上的鸟、水里的鱼、地上的走兽昆虫。
今天是星期日,安息日,上帝睡着了。
我今天早上醒过来的那一刻忽然有种解脱感,但我仍认真地像以往般去早祷灵修。那位信徒已经再也没有来,我感到有些不安,但我也是选择没有理会他。
当然,他在星期一时给我带来的那个麻烦人物还没有离开。
医生仍然雷打不动地一个人坐在礼拜堂,他在仰头注视着挂在最上方的神像,有如金色薄纱的晨光从玻璃窗撒落笼罩到坐在前排长椅的他身上。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只是道:「有时候,我在想……你究竟是不是在真的信仰着自己的神。」
「……」我平静地道:「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小镇经历了甚么。」
他不知甚么时候又拿回了他自己的打火机(这个惯偷!),此刻在低头燃起香烟。他声音沙哑地道:「那么……神父,今天你又有甚么布道演讲吗?」
这句话偏偏被他说得彷佛在说「你又有甚么遗言?」般。
「你在小镇这里所做过的事,我的属下都在汇报给我了。你似乎是想要医治他们,亦在一直寻找真相,对吧?但遗憾的是,我的父亲他并没有能解答到你的疑问。」
「所以仁慈的神父先生你一定知道了吧?而且你也一定很愿意解答我这个问题。」
这个在冷静偏执地追寻着真相的男人身上根本没有感情,在他的眼中永远只有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的对象,他只想从他们身上想要得到最重要的情报和帮助。而报复这种人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抱着一个永远无法得到解答的疑惑郁郁而终。
我完全不想要告诉他任何事情。
似乎察觉到我的沉默,医生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望着我。「我在令尊附近的地上丢了一把小刀,也许他现在已经离开了那里。」
听到他这样说,原本还一直在保持着沉默的我才重新开口说话。
「你比我想象之中愚蠢,医生……你应该看得出那个男人很危险,我在保护他的同时亦是在保护你们。而我不希望与你为敌。」
这个男人在几天之内就查到那么多事情,肯定是因为有人暗地里提供线索,再结合一下医生之前说过要去探访少女家里的事,罪魁祸首是谁完全不用想也知道。那个魔女竟然在为了玩乐而拉我的后腿,她究竟想要看到甚么……
「已经有很多人死掉了,这就是你口中的保护?」
我看着医生朝我越走越近,从神坛那边走过来的他背对着从最上方彩绘玻璃窗上投射下来的光,显得他的正面昏暗不明。而他的背面上方是一脸表情痛苦但又悲悯地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弥赛亚,我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
「……」
我的救世主,我的良药也许真的在这个世上存在着。可能是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唯独不会是他,这个男人只是一把天生用来杀死我的武器。
对方身上给我一种越来越强烈的启示感,彷佛已经快要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袮要抛弃我了吗?现在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是袮所允许默认的事,因为完成了袮的使命的我在你眼中已经失去了价值。但我明明是依照袮的话去做。hΤTpS://WWω.sndswx.com/
我再次反射性用手再次握紧挂在自己胸前的十字架项链。
是的,衪选择了我,衪为我选择了这样的人生,衪为我选择了站在这里的理由。
然后……衪最后也同样选择了我的死亡方式。
眼前这个男人才是衪真正的……
「你想知道甚么」我声音有些干涩地道。有那么的一刻,我发现自己竟然在妒嫉对方。明明是从一出生开始就是身为被神明所眷顾之人,一直在虔诚地聆听遵从启示的我反而比不上在一无所知地亵渎违逆着神明的对方。
那个在不知情地被神明宠爱着的男人还在冷漠地质问我道:「这个小镇的事、他们死亡的原因以及你在当中做过甚么事。」
我强行压下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妒嫉心,勉强重新恢复冷静。
无论衪想要做些甚么,我也要需要完成衪留给我的最后使命。我必须要解答他的问题,我必须要站在这里——这个就是我自出生到现在这二十多年以来的人生的意义。
「那么就要从三年前的那个仲夏之夜开始说起。自从那一晚之后,父亲就直接被我关到地下室里。」我用有些情绪晦涩的语气低声道:「不……也许应该从再更早之前,在我五年前第一次踏入这个小镇的那个时候开始说起。」
………
……
我本来为了追随着父亲的脚步,比任何人都刻苦,比任何人都用上大量时间去研读着对方在年轻时期也曾经读过的宗卷。
主所下的启示一直在明确地指引着我的道路。
时间过了很久,我跟我的同学们终于从神学院里毕业成为了见习神父。就在决定我们各自前途的前一夜,成绩最好的我被导师单独叫到他的房间里。
出乎意料地,导师他最后给我分配的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地方。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名,我甚至怀疑它究竟存不存在。从地图上十分荒芜偏僻的地理位置来看,很明显这是一个保守落后又封闭狭隘的小镇,我完全不知道他们究竟已经有多久没有跟外人交流过。
在其他人眼中这件绝对是件苦差事,但是一向很看重我的导师他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低声叮嘱道:「无论你去到那里之后看到甚么,你也要保持沉默。」
对于早就已经决定要侍奉主的我来说,无论对方给我安排甚么,我也会接受。
更重要的是,既然那个男人也在那里,这样我没有理由不去。十几年之前的他就已经去了那里,而我也追随着他脚步跟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再次见到他。
最后导师给了我一把被主教祝祷过的匕首和一封被密封的信件。
「见习神父?」
那个穿着神父袍的男人转身看着我,他望着我的表情像望着一个陌生人。刚上任向直属上级报到的我微微握紧自己的拳头,我的嗓子眼发紧,完全一样的姓氏必然立即就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终于……看到他了。
但是对方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有些冷静玩味地重复着信件上写的词道:「让你更好地……辅助我。既然如此,你就去伊恩执事那边帮助他吧。」
然后他就直接让我出去了,期间我们见面时只交流了不到三句话。
在那个男人的统治之下,这间教会的气氛很严酷肃穆,我基本上每天只能在固定的时间内去洗漱、用餐和参加早上的例行崇拜。除此之外,我的所有时间都不得不用在整理一堆已经积了灰尘不知道多少年的宗卷和教会日志上。
然后,我看到一个少女。
这个金发少女是一位虔诚的女信徒,她的外表令她就像落难天使般一样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她完全不害怕教会这种压抑得可怕的气氛。父亲也默许了她每天早上过来帮忙,她一直跟在他身边学习着要怎样祭祀和分配圣餐。
但是我总觉得那个老练狡猾的男人好像在计划着甚么。
我思考了一会,终于在某个早日崇拜完结之后私地下叫住她了。
「***神父他身上有太多秘密。」感受到那个少女身上的馨香散发出来,我不自然地退后一步跟她保持距离,撇开视线道:「我不建议你跟他有太多接触。」
「噗……」她闻言反而捂嘴轻笑起来,她的笑声就像一只夜莺般清脆明亮又令人心情轻快。她这样对我道:「但你不是也一样是***神父吗?所以你现在是要让我离你远一些吗?神父先生。」
我有些懊恼,我忘了我跟父亲是同一个姓氏,但如果要我去称呼那个男人的名字,我又做不到。我挥了挥手,用力地想要强调着甚么:「我……那个男人跟我不同。」
「那么……**神父?」她歪头望着我,试探性对我道:「还是***小神父?」
「啊?」我有些不习惯她的称呼,也许是因为在这个教会里跟我交流的人很少,而他们也不会跟我纠结称呼上的问题。「前者就行了。」
这是一位虔诚的少女。
她的美丽就像蛇一样有毒。她身上永远都会出现受伤的痕迹,我尝试去管这件事,去阻止镇上的居民,去跟她的父母对话,然而最后换来的反而只有她在勾引神父的新谣言。
我要怎样阻止谣言
当我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望着她时,不知道为甚么我忽然感受到一股恐怖。但是不论我怎样去保护和阻止,对方身上永远出现新的伤痕。我想也许她是抱着成为修女的念头一直过来教会。
不过我知道这个教会内部的选人标准严苛得令人发指,她的愿望是不可能达成。
我用尽我一切能想象到的方法去帮助她,甚至尝试送她离开这个小镇,但不知为何全部都失败了。直到外面的谣言完全无法掩盖平息住时,我的父亲已经带着人站在我面前。
明白了已无法再阻止的我动了动唇想说话,然而最后还是道:
「我愿意接受在禁闭室忏悔的惩罚。」
最后我在那里被判了八个月的禁闭令,除了受到召唤和必要祀奉之外,我不可离开那里,必须一直在那里忏悔至八个月后。禁闭室一直处于永远黑暗安静的状态,哪怕是心智最坚定的苦修士,在那里也会被眼前一片虚无的黑暗和不知道时间流逝的速度而感到崩溃。
对于别人来说可怕至极的惩罚,我最后却平静地接受。
也许是因为我从出生起就能聆听到圣灵的话,衪全知全能,一直在注视和引导着我的成长。我从衪的口中得知我父亲的下落,在母亲逝去之后,当时还年幼的我从衪的指导下独自渡过很多难关。
在别人眼中很多不可思议的奇迹,其实都是我在圣灵的指导下完成。不久之后,我的导师在听到传闻之后急匆匆找到我并且收养我,最后选择把我培养成一位神父。
他说我是被神明所眷顾的人。
自从我来到这里,我听到圣灵的启示越来越强烈和频繁,就像我终于到达了我应该来到的地方。既然如此,这里一定存在着我自出生以来就被赋予了的使命。
「我该怎么办?我的父,我的主……为了保持我的名誉而坐视不理吗?就这样任由外面永无止境的谣言和伤害在吞噬一位年轻的少女?」
【不,你应该去理。】
「那么我应该怎样处理?我越是出面维护她的话,这样反而越是坐实那个谣言。」
【孩子,仔细想想,为甚么你会选择一个人处理?你实在不应该一人去处理。】
我哑口无言,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因为父亲一直给我偏僻又吃力不讨好的岗位,亦有意让教会里的其他人远离孤立我,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要向父亲证明我自己。
我自己不得不一直独自在外面去帮助其他信徒,最后渐渐得到他们的信赖,但实际上他们就像浮萍一样不可靠。他们在谣言之下只会像墙头草般,顺应着大众的话而人云亦云,上一秒你还是他们口中的救世主,但下一秒你就成为他们口中的不道德者。
我真正所需要的助力,是那种心志坚定而且又跟我有共同信仰的同道者。
得到圣灵的提点后,我开始选择暗地里策反着教会里的人,一开始只是那些轮班过来给我送饭的低级教会职员。我尝试跟他们说话,他们本来还是漠然地不理会我,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我在禁闭室里仍然虔诚坚定的表现最后还是对他们产生了一些影响。
每当又再次陷入漫长的黑暗时,我仍不停地跟圣灵交流。在所有人意外的情况下,我既没有陷入精神崩溃,也没有要求别人放我出来,而是一直熬过惩罚时间。
有一天,它忽然道:【你该是时候出去了。】
就像一切已被安排好的一样,三天后,因为其他同事的共同要求,我终于被提早了三个月放出来。而我在这短短五个月之内,反而得到了我之前跟其他教会职员前所未有的密切接触机会。
他们只是最基层的成员,但是他们所提供的眼线却是我最需要的。在他们的帮助之下,刚刚从禁闭室里出来的我终于在外面重新找到了她。
她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因为失去了我的保护和介入,她的情况在这几个月之内变得完全失控。明明她一副彷佛快要死掉的虚弱样子,但是当她抬起头来看到我时,眼中有种奇异光芒的她反而对我轻轻笑道:「我已经不会再害怕了。」
我有些不安。
然而少女已经好起来了,她以所有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好起来,令人感到神奇的是竟然再也没有人会注视她,就连谣言也彷佛完全一下子就消失。我一直给她食物和帮助,扶她走路,让她重新恢复健康。
圣灵对我道:【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信仰,你不应跟她多加亲近。】
「主啊,一个少女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时候很容易会被蒙蔽了眼睛,也许袮愿意给她多一些时间?」站在那个少女门外的我低声地道。
圣灵没有再说话了。
直到在我已经帮助了她两个星期之后,圣灵才再次开口说话。
【**,你是我们见过最有资质的孩子,你自出生起就一直被我们所注视期待着。你觉得在这座城里还有能被称得上义人的人吗?】
「甚……甚么?」
【去找吧,去证明吧,否则你只能提早离开这里了。】
熟读圣经的我浑身冒出冷汗。我刚开口想要说些甚么,但是我很快又保持着沉默,我拼命地想要从脑海里找出一堆人选。但是它们就像一个又一个转瞬即逝的泡沫般易碎,难道连我自己也觉得没有吗还是说我只是被私心和仇恨蒙蔽了眼睛
「请给我多一些时间。」
【可以。】
我依照着圣灵的嘱咐走遍了小镇的每一个地方,跟这个镇上的每一个人说话。这一点非常困难,但我仍然用了接近两年的时间做到了。
那个时候的我一直认为我是走在正确的路上,直到三年前的那个仲夏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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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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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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