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掸族是缅甸官方定义的,他们并不认同官方的民族划分,一直认为自己是“罕底人”,出了村或跟外人交往时,以“泰人”自称。
村里很穷,看不见一栋像样的房子,也没紧挨着中国边境的那种吊脚楼,全住在搭的茅草棚里。
可能由于位置比较偏僻,这里的土地兼并不是很严重,村民们能勉强靠那点贫瘠的山地糊口,并且依然有人在种植罂粟。
跟国内的农村一样,这里也存在“空心化”的问题,许多年轻人出去打工甚至去民团当兵吃粮,村子里的老人和小孩特别多。ΗtτPS://Www.sndswx.com/
过去这些年,马璐经常给老家寄钱。
被遣返回缅甸之后,又回来过好几趟,每次都尽可能多带点东西。
因为孝顺,也可能因为混得比较好,她这个本应该没什么地位的女人,在村里的地位比较高,几个没出去打工的小伙子对她很尊重。
坐下来聊了一会儿,两位德高望重,相当于族长或村长的老人,几经权衡,终于答应下半年不种罂粟,改种甘蔗。
知道她晚上不会住村里,见太阳快落山了,催她赶紧回去。
因为德昂的游击队,前不久刚去过山对面的村子,以“禁毒”为由抓了好几个人,甚至在瑟班民团的地盘上设卡,查抄了二十七缅斤(大约四十四公斤)白粉和一百多袋麻黄素片。
民团和政府军这些天,就是因为德昂武装“越界禁毒”,才跟他们开战的。
阿贵也认为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结果回来的路上比去时更惊险,都已经进入了瑟班民团控制区的腹地,居然被十几个德昂武装的士兵拦住了。
好在车上既没枪,也没有毒品,更没什么钱,费尽口舌解释了半天才得以脱身。
回到厂里,天已经黑了。
在食堂做饭的本地妇女已经下班了,马璐璐班要去食堂自己做,阿贵不想等,要去镇上吃。
这里不是国内,夜里是要宵禁的!
韩昕看出他是在找借口,岂能错过这个机会,跑上楼拿了点现金,非要跟他一起出去吃。
有人请客,阿贵求之不得。
就这么换开摩托车,带着他来到镇里,不过第一站去的竟是警局。
他以为韩昕听不懂本地话,让韩昕坐在警局“大厅”里等,然后走进对面的办公室,跟晚上值班的警察说起今天在梅昔的见闻。
“被德昂黑吃黑了,所以才打起来的?”
“不光被德昂黑吃黑,还有批货被公安抄了,听口气好像是从我们这边走的,连我们厂的马璐璐班都知道。”
“从我们这儿走的,谁帮他们运的货?”
“这我不知道了,估计阿卫也不知道,他就是帮着打听是不是我们这边走漏了风声。”
值班警察显然很不高兴,冷冷地问:“谁的货?”
“不知道是谁的。”
阿贵想想又说道:“他们那边乱的很,是个人都敢往中国走货。他们往中国走货我们不管,可从我们走什么意思。”
值班警察也是这么认为的,冷笑着说:“知道了,我打听打听,到底是在帮他们送货。你也帮着留意下,他们会不会再从我们这边走。”
“那我先走了。”
……
韩昕听得清清楚楚,对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心里也大致有了个数。
往大处说,中国警方查获到毒品之后,首先想到的是毒品从哪儿流入境内的,他们稀里糊涂给对面的毒贩背了锅,当然不爽。
往小处说,不管谁在他们的地盘上做什么生意,都要先打点一番,可对面居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底下运毒,太不懂规矩了。
不过他们有想法,不是什么坏事。
韩昕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跟着阿贵去西川人开的饭店。
这边的消费真的很高,炒了四个菜,要了一瓶酒,竟花了一百八十多人民币!
阿贵已经把他当成了有钱的“凯子”,吃得很高兴,喝的也很爽,竟眉飞色舞地吹起牛。
以前也当过兵,还跟政府军打过仗。
曾在镇上的警局做了几年警察,制糖厂的工资高、待遇好,才辞掉警局的工作跟中国老板干的。
他十七岁就结婚了,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在邦康的一家赌场做保安,一个月拿三千多人民币,二儿子在211营,三儿子在邦康上学,老师是中国人,用的是中国课本……
至于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上不上学没什么用。
他喝着喝着,竟想带韩昕去警局后面的洗发店找小妹。
韩昕既不想犯错误,也不想对不起女朋友,更不敢跟这边的小妹发生关系,因为谁知道有没有艾滋病。
正打算装醉,唐经理突然打来电话,问在什么地位,让赶紧回厂里。
阿贵不敢得罪中国老板,只能意犹未尽地送韩昕回厂。
不出所料,一回来就被唐经理说了一顿。
韩昕连连点头,保证晚上不再出去了,阿贵很尴尬,赶紧找了个借口开溜。
……
与此同时,梅昔镇上的一家豪华KTV里,人声鼎沸。
梅华城其实不喜欢喧闹,可在异国他乡呆久了太寂寞,跟往常一样带着弟弟梅华生和妹夫张程,一人搂着一个小妹,喝着酒、吃着小菜,听小妹们唱歌。
尽管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包房里的音响声音开的也很大,依然能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梅华城揉捏在小妹的酥软的胸,不快地问:“老二,外面怎么这么吵?”
“木材厂后面的哪个菠菜公司,有个菜农做了个大单,狗庄带他出来享受享受,来了六七十个人,要了五六个大包厢。”
“他们来钱倒容易!”
“狗庄赚钱,菜农能赚几个钱?就算能赚点,那帮菜农能带得回去吗?”
所谓的“菠菜公司”,就是博彩公司。
不过梅昔只有三个像样的赌场,今晚来摆庆功宴的这个,是搞网上赌博甚至网络诈骗的,反正只要是干一行的,在这儿都统称菠菜公司。
贩毒的瞧不起搞毒尤其搞电信网络诈骗的,称菠菜公司的老板为“狗庄”,称那些过来骗人的员工为菜农。
至于菜,当然是那些上当受骗的人。
菠菜公司一样有“企业文化”,每杀一个大客户,狗庄都会带业绩突出的菜农来KTV享受一次帝王盛宴。
主管表扬,奖励美女,同事羡慕,跟搞传销似的呐喊……
从普通菜成为高级菜农,再接再厉或许能升职加薪成为主管,金钱、美女,似乎想要就可以得到!
有那么多同事恭维,有老板关照,有美女左拥右抱,能想象到那个刚做了一个大单的小子,这会儿有多风光。
梅华城甚至能想象到,狗庄马上就要怂恿那个小子尝尝白粉,已经喝了那么多酒,陪他的美女都尝了,在那个气氛中很少有人能拒绝。不就是吸几口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梅华生同样想到了,带着几分嘲讽地说:“嗯,看来阿三又有生意,又有新客户了。”
妹夫笑问道:“二哥,阿三还没死?”
“他现在好着呢,专做几个菠菜公司的生意,不过狗改不了吃屎,他不管赚点钱最后还是会在赌场洗白,搞不好又要签单。”
洗白就是全输进去,签单就意味着借高利贷赌,想空手套白狼翻身,不过这个世界上哪有那样的好事。
梅华城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止一次想涉足菠菜业,甚至去过菲律宾和柬埔寨,还去老挝考察过。
至于直到今日都没涉足,主要是开始缺资金,现在有了点资金,但菠菜行业又发生了变化。
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些狗庄在国内全挂了号,不但那些狗庄回不去了,连那些狗庄手下的菜农都回不去了,搞不好哪天就会被国内的警察过来一锅端,所以那些狗庄和菜农现在变得很疯狂。
他不想惹麻烦,觉得还是低调点好,推开小妹,起身道:“差不多了,该回去了。还有阿三那个赌鬼,你们以后离他远点。”
“大哥,这就回去?”
“你说呢,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
“哦,我去买单。”
……
三人走出KTV,钻进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皮卡。
妹夫刚点着引擎,老二的手机就响了,只听见他嗯嗯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
“有消息了?”梅华城点上支香烟。
老二梅华生连忙道:“姓吴的说问题肯定不是出在他那边,说国内查那么严,栽在公安手里很正常,让我们别疑神疑鬼。还说下次走货,他跟算半价。”
“他那边不是有个在制糖厂上班的女的,知道我们走货的事吗?”
“他托人查了,那个女的是被遣返回来的,因为普通话说的好,制糖厂才招她的,风声应该不是那个女的走漏的。”
“那个制糖厂呢?”
“制糖厂开多少年了,制糖厂的人都不怎么出门。”
梅华城倒不是想报复谁,毕竟跟公安对着干那就是找死,之所以要搞清楚,主要是想排除这边有可能存在的隐患。
去年路过老挝边境时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当地的民地武的军官说,头一天下午还见过糯康的,结果第二天就见不着了,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被公安抓走了。
他们那些地头蛇谁都不知道,一点风声都没有。
聊到这件事的时候,那些小军阀神神叨叨,他更是暗暗心惊,直到现在都时不时做噩梦……
确认不是“马帮”那边走漏的风声,他稍稍松下口气。
老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笑道:“大哥,被查就被查了呗,又不是头一次。再说我们是款到发货的,又没赔钱。”
“没赔钱,不等于没损失。”
梅华城回头看向“菠菜公司”开来的那几辆豪车,带着几分羡慕地说:“我们跟那些狗庄不一样,他们只要有网就有客户,就有生意,可我们呢,我们的客户没了就真没了。”
老二不假思索地说:“雷鹏又没被抓,让雷鹏再找就是了。”
“相信谁都不能相信雷鹏,他已经暴露了,我们可不能引火烧身。”
“这是在缅甸,又不是在国内,有什么好怕的。”
“有什么好怕的?”
梅华城觉得有必要跟弟弟和妹夫说清楚,拍拍驾驶座椅靠背:“那些狗庄和那些菜农为什么那么疯狂,说起来天不怕地不怕,有的还开始学人家招兵买马,想学人家做小军阀。其实他们怕的要死,因为没别的路可以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这不是危言耸听,那些菠菜公司真的很疯狂。
这边的大小军阀不像柬埔寨和菲律宾那样,对他们进行压榨,而是给与优越的待遇拉拢,许多狗庄在这儿真有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以公司规模的大小,分别有五十到两百人不等的人马。
同时,这边的大小军阀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不会像柬埔寨和菲律宾那样给他们提供保护。哪天真要是顶不住,或者糊弄不过去,会毫不犹豫把他们卖了。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这边少说也有十万八万菜农。
真正被骗过来的不多,大多是成群结队过来发财的,可能做成大单的又是极少数。
他们既没赚到钱,在国内被挂了号,一回去就要被抓,看不到希望,陷入进癫狂,以至于他们比谁都希望这边大乱,最好爆发战争。希望菠菜公司给他们一人一杆枪,随时等待跟着狗庄们大干一场。
他们想造反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他们人再多也干不过军阀,就算能干过,大小军阀也不会给他们机会,这边的军阀在一些事情上其实很齐心。
不然谁都知道这儿赌场,有单房,有水牢,有各种私刑,甚至弄死一个人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只是有人说,不像菲律宾那样不断有照片甚至视频留出。
老二突然也有点害怕,下意识问:“不找雷鹏,那找谁?”
“明天去找团长,让他安排人带你去牢里看看,那么多平不了单、还不上钱的赌鬼,肯定有人愿意帮我找客户。”
“他们肯定愿意,我们这是救他们的命!”
“不过要盯紧点。”
“大哥,我办事你放心,先让他们吸上,等有了瘾就老实了。”
梅华城想想还是不太放心,淡淡地说:“雷鹏不是喜欢赌吗,明天跟蔡总打个招呼,他想签单就让他签单,等他平不上单,就让他在牢里呆着吧。”
梅华生心狠手辣,觉得这么做就是脱裤子放屁,回头道:“哥,用不着这么麻烦吗,找个人,给点钱,把他做了不就行了。”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用不着自己动手。”
“好吧,就让他死在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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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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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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