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柠的淡定在这一刻终于被打破,她惊慌抬头,看着莫西干,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惊诧。
晏析也抬眼看过去,眸中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莫西干十分自觉地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林以柠收紧怀里的杆箱,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粗狂的“小媳妇儿”几个字,不敢深究这几个字背后的意思,她低着头,乖乖跟在晏析身后,冷不防,前面的男人停下,林以柠差一点撞在他的身上。
她抬起头,触上晏析茶黑的眸子,黑白分明的眼底布着一层薄薄的血丝。
他唇角勾了下,眼底的疲惫被悉数掩去,只凝着一层薄薄的光。
“舍不得给我?”
沉缓的嗓音,沾着一贯的顽劣。
林以柠才发现,晏析的手正放在杆箱上,似乎是想要抽出,而她,却将杆箱抱得紧紧的。
“不是,我……”林以柠连忙松开杆箱,摇头。
她只是太紧张了,才会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东西。
轻笑声从喉间溢出,晏析点了下头,“嗯。”
热意自耳根发酵,林以柠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那个……李嫂家里有点事,让我把东西送过来。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她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不习惯这样的氛围,也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尤其是那么多双眼睛正盯着她和晏析,让她愈发的紧张和不安,无所适从。
晏析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要十点了。
“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待林以柠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晏析已经拿着杆箱走向包厢后面的台球桌。
路过沙发的时候,有人举着酒杯调笑,“析哥,这谁啊?”
眼神还暧昧地瞟过来。
晏析笑了声,没解释。
林以柠还傻乎乎站在原地。她今天没有扎头发,柔软的长发披在身后,一双眼睛乌黑湛亮,看起来更乖了。
“晏析。”沙发边,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生起身。修身的裙子将少女的身前包裹得玲珑有致,大片雪白的皮肤裸露在外。
林以柠认出这个声音,的确就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一个。
女生也恰好朝林以柠看过来,微挑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不善。蜀南文学
晏析却没有应她,径直走到台球桌前。他掀起眼皮看向林以柠,女孩子呆呆站在原地,像只误闯陌生地界的幼兽,明明害怕又紧张,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
只是演技不太好。
红裙子的女生打量着林以柠,扯了下唇角。
“你不是来送东西的?东西已经送到了,这没你什么……”
“十分钟。”晏析开口,打断了红裙子女生的话。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周遭的人安静下来,几人面面相觑,那女生也有些尴尬。
林以柠明显察觉到了晏析的善意,他在帮她解围。
“好。”她点头,软软应下。
晏析看她还像个软兔子一样站在那里,视线收回,却又不轻不重地补了两个字:“过来。”
一直在八卦两人关系的莫西干眼中更亮了,他和晏析认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上过心。
这回不得了了,知道护着人小姑娘了。怎么,老海王终于不鱼塘管理了?要起钩了?
林以柠不知道已经有人把她八卦了这么多,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
她双手揣在外套兜里,慢吞吞地走过来,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来的新品种,正吸引着无数目光停驻围观。
晏析身边,红裙子的女生突然“噗嗤”笑出声。
林以柠无措抬眼。
包厢里有点热,她还穿着厚厚的棉衣。
但那女生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从没进过城的乡巴佬,带着明显的鄙夷。
后背起了薄汗,林以柠抬手解开扣子,把外套褪下来。她里面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和修身牛仔裤,裤腿收进雪地靴,看不出太多曲线,一双腿却笔直纤细,分外的惹眼。
身后,有人吹了声口哨。
林以柠转头,看到沙发边上大大的一张笑脸,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
女孩撑着沙发靠背,雾粉色的眼影在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桑鹊。”
林以柠点头,也冲她弯起笑,“你好,林以柠。”
桑鹊笑眯眯地看向红裙子女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以柠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对方的脸色有点难看。
桑鹊凑过来,得意得和她解释:“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赵意浓嫉妒你。”
嫉妒?
林以柠想到方才电话里娇俏的女声,想到她那么明目张胆地坐在晏析身边。就算是嫉妒,似乎也应该是她嫉妒赵意浓才对。
“喂,你和晏析,你们……”桑鹊一脸八卦,“真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
林以柠想到莫西干刚才那个“小媳妇儿”的说法,连忙摇头,“不是。”
“不是?”桑鹊显然不太信。
“真的不是,我们是……邻居。”林以柠又一次重复了这个关系。
一边,晏析已经将球杆拿出来,正低头擦着巧克粉,在听到“邻居”两个字时,指尖的动作微顿。
他倚着球桌,几不可查地勾了下唇。
晏析对面,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挑衅道:“析哥,你一杆清台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今儿就算赢了我,也正常。敢不敢玩点别的?”
这男的也是个富二代,富贵圈子里出了名的浪荡,听说前段时间在追一美院的姑娘,起早贪黑献殷勤,结果人没追着,这姑娘和晏析的花边新闻倒是被传得满有模有样。
今晚在ROLA碰上,他便和晏析较上了劲。
眼下听花衬衫说要玩点别的,晏析不在意地笑笑,“行,怎么玩?”
“痛快。”花衬衫揽过自己身边的女伴,“男女混合,一局定胜负。”
听到“男女混合”几个字,赵意浓眼中一亮,“晏析,我……”
“可以。”晏析点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赵意浓的话,视线微偏,看向身后的林以柠,“会吗?”
林以柠正在和桑鹊低声说话,晏析冷淡的声线蓦地钻进耳朵里,她抬眼,人还有点懵。
晏析轻晃了一下手中的球杆,“会吗?”
怎么可能会。
林以柠连忙摇头,“不会。”
梁琴管她管得严,台球这种运动,在梁琴眼中,是不良少年才会打的。
“行,过来。”
林以柠:“……”
花衬衫没想到晏析直接找了个新手,哼了声点点头,“行,你牛逼。”
晏析似乎并不在意对方话里的嘲讽,只低头摩挲着球杆,倒是林以柠,因为紧张手心里起了层薄汗,“我不会,我……”
“我教你。”晏析抬起眼,神色淡淡,还有些毫不掩饰的懒倦。
林以柠动动唇,想拒绝的话被他轻飘飘的三个字堵上。
冰凉的球杆蓦地被塞进手里,林以柠无措地看着晏析,蓝绒的桌面上,九颗彩色的球已经摆成了菱形,开球线后也各摆着一颗球。
花衬衫冲女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女人身姿婀娜,提着球杆走过来,笑容里带着挑衅,俯下身,摆好姿势。
所有人都看过来,都在等着开球权花落谁家。如果晏析拿下,虽然带着个拖油瓶,一杆清台也不是不可能。
“那个……”林以柠举手,站在晏析身边小声道:“我能问问你们的赌注吗?”
她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个局,但本能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拖了他的后腿。
“卧槽,问问题前先举手,这他妈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包厢里,有人笑出声。
一群男男女女,富贵人家娇养出来少爷小姐,散漫放浪惯了,早就不知道“乖”字该怎么写。
晏析也轻笑了一声,依然是从喉咙里溢出的声音,薄薄的,带着点涩。
听见调侃的话,林以柠讪讪缩回自己的手,这个动作很奇怪吗?她看向晏析,他茶黑的眸子里同样带着点伶仃笑意。
“输不了。”他开口,淡然又肯定的三个字,全然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花衬衫瞬间黑了脸。
林以柠其实很想提醒晏析,不要说大话。他自己或许输不了,带上她,就不好说了。
还不待她再多做反应,晏析已经走到桌台边,他拉着林以柠手中的球杆,带着她微微俯下身。
那晚的梦境又影影绰绰浮现,让林以柠无端感到心悸。
那个时候,他也是站在台球桌边,而她只敢坐在沙发的一角,偷偷去看他。世易时移,她居然站在了他身边。
然而,传说中被男人困在身前的暧昧场景并没有发生,晏析非常守礼地站在她身侧,脊背微弓。
他的视线落在开球线后的白球上,眸光专注,指着对面的顶岸,“往那个方向打。”
男人的皮肤冷白,小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酒精沾染了薄荷,尾调清冽,像山巅的一捧凉雪。
林以柠的视线落在晏析清瘦腕骨的内侧。
时隔四年,这串黑色的拉丁文终于再一次清晰映入眼中。
细腻的笔触,绘在冷白的手腕内侧,不过两指宽。
林以柠曾偷偷查过它的意思。
Hincituradastra:此路通繁星。
那些被梁琴指责,说她没天赋不努力,然后断电将她关进小黑屋的日子里,林以柠就是借着窗外薄薄的光,在日记本上一遍又一遍写下这句拉丁文。
此路通繁星——她望着浓稠夜幕里明亮的星星,也想找到一条可通繁星的路。
“懂了?”
晏析沉缓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林以柠回过神,看着他深隽的侧颜。
她眨眨眼,“懂……懂了。”
“嗯。”
晏析起身,淡淡的薄荷味抽离。
林以柠却有点慌,打什么?怎么打?她用余光去瞥身侧的女人,依样画葫芦,球杆轻轻碰了下白球。
小球被这软绵绵的一击,缓缓滑出三公分,停住了。
林以柠:?
“噗嗤——”花衬衫和赵意浓双双笑出声。
晏析:“……”
开局便失掉了开球权,林以柠有些无措的看向晏析,“对——”
她想道歉,晏析却低眼,不在意地笑了下。荧白的灯映着他清隽的侧脸,唇角勾着浅浅弧度,眸光倦淡。
他是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她的错误,也不在意输赢。
或许,是知道,自己不会输。
林以柠却没有这样的自信。她紧了紧手里的球杆,紧张无措,更多的是自责和愧疚。
她怎么一开局就拖了他的后腿。
花衬衫的球技不差,取得开球权后,一连打进三颗球,到了4号球的时候,角度太刁,主球碰了下4号球,无进球,花衬衫悻悻收了手。
“析哥,请。”他眼中带笑,是明显的得意。
林以柠这会儿也弄懂规则了,他们打的叫九球,要从1号球开始打,依序把9号球打进袋就赢了。
她看了眼桌上的局势,难怪花衬衫会笑得那么得意,4号球待在一个近乎死角的位置。在她一个台球小白看来,根本打不进。
林以柠身后,桑鹊也轻啧一声,“这个角度,主球即便撞击到4号球,也形成不了间接进球,只能打破僵局替对方做嫁。完蛋,校草要丢人了。”
林以柠抿着唇,盯着桌上的球,更自责了。如果不是她刚才走神没有听明白晏析的话,他不会这么被动。
身侧忽然响起晏析极轻的一句问话:“怕输?”
林以柠怔然望向他,包间里吵吵闹闹,晏析动了动唇,林以柠却有点没听清,或者说,不确定。
“什么?”她问。
没有得到回答,晏析已经握着球杆俯下身。
他脊背微弓,黑色的衬衫绷在背上,下缘拉出褶皱。衬衫袖口挽上去了一小截,黑色布料将手臂衬得越发冷白,线条紧实,蓄着明显的力量感。
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蓝绒的桌面,球杆搭上拇指,茶黑的眸子凝在一点。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这一处。
林以柠一颗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耳边恍惚响起她刚才不太确定的那句话。
晏析说:“放心,不会让你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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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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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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