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索性抱起小远,又小心翼翼推开病房门,进去看了一眼:
双人病房里。进门靠左的病床上,黄玉阿姨头上缠着纱布,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需要输氧。
而麻仔正闷声不吭坐在一旁,手里削着迟雪带来的苹果。
刀法利落,苹果皮接连不断。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她。
原是挤了个笑的。
但紧接着看到她身后跟进门的叶南生,脸色却又飞快冷下去。
到最后,竟是对迟雪都显出爱搭不理的神色来。
迟雪莫名其妙在这碰了一鼻子灰。
没说两句话,深感气氛不对。只得叮嘱了麻仔有任何问题及时和她联系,便又借口要把小远送回病房,转身离开。留下叶南生和麻仔独自商量保险的“售后”问题。
不曾想,等到她和梁伯寒暄了几句、正好走出住院部的时候。
旁边却又不知何时,阴魂不散地跟上个熟悉身影。
“去哪啊?”
那人问她:“小迟医生,吃过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不要给我发明一些奇奇怪怪的外号。”
“哦。”
叶南生被她提醒了也不恼。
反而微笑:“那,叫仙鹤姑娘?”
他到底对仙鹤姑娘有什么执念啊。
迟雪心中腹诽不断。
听得无奈,也只得摊手,“随便你。”
她一向自认和对方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会有什么接触,也就无谓他要仙鹤姑娘还是小迟医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就罢了。
结果他似乎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默然无声间,跟在她身旁良久。眼见得快要叫她溜回门诊部,才突然话锋一转,又提起。
“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小解哥哥。”
他说:“其实不是什么护工,就是解凛吧。”
“……”
迟雪瞬间停住脚步。
他“如愿以偿”。
却仍是又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假担心还是真忧愁:“迟雪,我记得那天我送你回家,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不管明里暗里,就我知道的来说,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他——所以,哪怕是为你自己的安全考虑,也应该能离多远离多远。而不是帮忙给他打掩护,”叶南生淡淡道,“毕竟,就算以他的能力可以自保,不代表还有余力保护你。”
“我不需要被保护。”
“你就这么笃定?”
叶南生话里有话:“从小到大,经他手招惹过的,可都不是小麻烦。”
迟雪闻言。
眉头一蹙,正要还嘴。
他却相当适可而止。
仿佛刚才的背后坏话不是他说的,只又顺手指向不远处、某个眼熟的咖啡厅,“对了,还有关于你那个朋友周向东,我也有点事想要问你。”
“……啊?”
“小迟医生,午休时间还没到吧,要不去喝杯咖啡?”
这倒都是叶南生的惯用伎俩了。
自己的事说不动迟雪,总有别的消息能够吸引到她。
于是很快,他们第二次在同样的位置落座。
甚至连点的都是上次一模一样的热美式和热可可。
迟雪问他麻仔的保险究竟有什么隐患,是否能够如期兑现。
叶南生却只挑着回答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话到最后,看她一副认真样子,这才忍俊不禁道:“放心吧。”
“其实我也才从北城回来不久。至于那个保险公司,是我爸扔给我做成绩刷存在感的,真正管事的人暂时还不是我,是陈娜娜。后面具体的细节,我到时候会再帮你那朋友跟她聊的。”
真的吗。
迟雪面露怀疑。
“那你刚才还对陈娜娜那个态度?”
“还好吧。你也可以理解成一种……”
他托了托鼻梁上架着那副金丝边眼镜。
思忖片刻,仍是温和微笑道:“隔山打牛?指桑骂槐?大概是这意思。其实真的也还好了。毕竟不是每个人,对于勾引亲爸的前女友,都能做到平心静气的。”
再大的惊天八卦从他嘴里说出来。
似乎都显得云淡风轻。
迟雪一口咖啡还在嘴里,险些呛得惊天动地。
叶南生从桌上抽了张纸递给她,却复又挑眉:“很惊讶吗?看来你都不怎么关心财经八卦。年前我爸妈离婚,事闹得还挺大的。”
毕竟,能够从一贫如洗的家庭入赘叶家,本来已是一步登天。
他那位典型“凤凰男”父亲,却还不知满足。二十余年来,偷偷转移财产高达数十亿,最后和小了自己三十岁的女孩约会接吻被拍,放在财经头版上供人“观赏”。
叶家老太太如今年逾八十。早年经历过丧子之痛,已落下了心绞痛的病根。
如今,女儿的姻缘也成了别人嘴里的笑料。为此又大病一场,从此便卧床不起。
“我就是被派到南方来‘避难’的。”
他说:“结果回来的第一天,就碰上医院门口那小车祸——四舍五入是碰到你。小迟医生,所以你说,这怎么就不算缘分呢?”
迟雪因他的“想当然”而无言以对。
心说缘分也要你情我愿,咱们俩算哪跟哪?
正打算借口溜走。
还未起身,叶南生忽却又接到个电话。
短暂聊了几句,竟将手机转而递给她,说:“陈经理找你。”
还有哪个陈经理。
迟雪一头雾水地接过手机。
刚递到耳边,“喂”一声。
便听电话那头的陈娜娜声音热切——一副完全不记仇的样子。
又招呼她道:“是迟雪吧?对了,刚才忘了跟你说。你是不是也好久没看咱们同学群消息了?我们定了这周末同学聚会。你一直没回消息,正好碰到了就想着提醒你一下,要是方便的话,记得看看群啊。”
“啊……好。”
“有空一定要来啊!”
迟雪应付几句,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叶南生。
顺手摁黑屏幕时,却依稀瞄见锁屏桌面是个模糊的图片:雨幕里,女孩背对镜头,撑着一把漂亮的小花伞。
有些眼熟。
她愣了下。
想细看一眼,叶南生却同样注意到她视线、脸色忽变,竟难得有些慌乱地,伸手“抢”过了手机。
迟雪也不好真的追究什么,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
低头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免打扰的同学群。
入目所见第一行。
便是两个并排的名字。
【@解凛,@迟雪】
【两位大忙人,能来的话回个1呀,出来冒个泡哦。】
底下稀稀拉拉有几个同学发表情包催促或捧场。
她看着,竟有一瞬的失笑。
从没想过他们两人的名字有朝一日并排出现。
竟然会是在这样的场景。
*
当夜,迟雪又替同事顶了个大夜班。
一直熬到次日早上八点。
出来时才发现:外头已不知何时,纷纷扬扬飘落一地雪。ΗtτPS://Www.sndswx.com/
她没带伞,只得就着外套帽子一路跑。
到公交车站时,灰外套险些被染作白的。上了车、帽子一脱,又恍若在原地下了一场小范围的雪。
等回到家,身上的雪早已融成一片片肉眼可见的深渍。
幸而诊所里开了暖空调,她便又顺手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等着烘干。
旁边,迟大宇前脚刚送走一个年轻病人。
见她回家,忽又神秘兮兮凑上前来,撞了下她肩膀。
“女儿。”
他挤眉弄眼:“给你个机会,说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自己藏着掖着没告诉爸啊?”
“什么什么情况?”
迟雪听得莫名所以。
说话间,眼角余光一瞥。
又瞧见诊所进门处的药柜上,靠墙放着自己昨天的便当盒。
便知大概解凛昨晚已来过,又错过一回和他见面的机会。心里不由怅然起来。
迟大宇却对此浑然不觉。
见她反应平淡,当即不知从哪掏出来张照片,又咋咋呼呼在她面前晃。
迟雪定睛一看。
竟然是那张前不久刚从叶南生那拿到的“毕业合影”。
“爸。”
她当即嘴角微抽。
又有些无奈地提醒:“说了很多次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乱翻我的东西。”
“哪里是爸乱翻的?怎么就乱翻了?”
结果迟大宇却照旧毫无“悔改”之意。
声音反倒大起来:“明明是你自己随手放那的,爸要不是打扫卫生捡到,还指不定就丢了。”
丢了。
好像也没什么吧。
迟雪心想。
但话未说出口,迟大宇翻脸比翻书快,又转怒为笑。
就差没把八卦两个大字写在脸上。
捏了捏她肩膀,又试探问说:“女儿,这男生到底是谁?从前没见过啊?怎么突然翻出来以前的合照看了?”
“是不是你同学?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
“看着也算一表人才嘛,文质彬彬的,穿着打扮也好,家境应该不错。”
迟大宇对着照片一脸满意。
别的不说,至少看起来,比不久前刚给她找来相亲的那个药店老板儿子要满意一些。
而迟雪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
她说完,就此上楼——虽没去抢那张照片。倒是顺手将便当盒捞在手里、拿上楼去洗。
洗完了路过阳台,却又下意识望了一眼对面:
从那天抽烟被“撞破”之后,对面阳台便拉起了密不透风的厚厚窗帘。
显然主人不在,因此下雪也不见收衣服。完全看不到里头是怎样光景。
她叹了口气。
低头看手机,同学群里,除了她孤零零回复的那个“1,会准时到”外。
解凛也照旧没有任何消息。
她亦只得带着如此这般疑惑又莫名不安的心情,一补觉,便干脆睡到了下午。
后来还是老迟着急忙慌把她叫醒。
一问才知道,是人黄玉阿姨那里又出了事。
情况不好,麻仔帮不上忙不说,反倒在医院里闹起来。医生只得打了迟大宇原先留在那的备用电话。
迟雪听完前因后果,当即准备一起跟去。
迟大宇却想也不想就拦住她。
“下这么大雪,你就别过去了,昨天刚上一晚上班。”
他说着,手忙脚乱套了个外套。
只来得及招呼迟雪一声晚饭记得要吃,便又匆匆拿了伞出门。
“你给爸看着点诊所的事就行,有事随时打电话——”
迟雪点点头。
还想提醒他雪大注意路滑。
结果下楼一看,人一眨眼已跑了老远。
入目所见,只剩下雪地里一排凌乱脚印。
等到五点半,甚至除迟大宇外、诊所在职的另一位医生也准时下班。
往日里一向热闹的诊所,遂只剩下了迟雪一人。
也懒得做饭,在隔壁水果店买了点特价水果垫肚子,就当做是吃过了。
她坐在诊桌内侧。
边看书边等着有可能会敲门进来的病人。
然而等到夜里快九点,或许是受天气影响,竟然一个人也都没有。马路上,更是从入夜开始,便瞧不见行人。给迟大宇打电话亦没人接。
安全起见。
她只能先拉下诊所大门的卷帘门,留个侧门出入。
结果门才刚落地。
便听不知哪里“嗡呲”一声。
下一秒,室内的灯光全黑——竟雪上加霜地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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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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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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