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明面上是没有的。
另外京城里的将门,有时候会互相通婚,作为大晋排名前二的两个将门,四十年来从未有过半点婚姻牵扯,甚至于大晋人人崇敬的叶老国公在世的时候,种家人也没有怎么去拜见这位老国公。
种家历代,都是十分谨慎的性格。
其中当代的家主种玄通,更是在大晋小心翼翼的做官,当年李信还是一个校尉的时候去云州城送东西,种玄通尚且对他客客气气,不肯受李信的人情,并且把少年时候的配剑相赠。
这个时候,但凡他有半点私心,都不可能在皇帝面前替叶家人说话,实在是北边的局势让这位老将军十分担心,他才能在天子面前,如此坦诚的向天子举荐叶家人。
元昭天子深深皱眉。
其实他心里也很为难,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都能想明白,当然是叶家人在北边守关比较好,但是李信去了一趟宁陵,并且跟叶璘叶茂叔侄两个人都见过面,如果李信与叶家之间,真的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么再让叶家人掌兵,就等于是把镇北军交到李信手里!
更可怕的是,假如叶家人故意放宇文部入关,西南再乱起来,南北夹击之下,大晋的国祚可能就要到头了!
正是因为有这种风险存在,皇帝才会冒着彻底得罪叶家的风险,把叶家的叔侄两个人都留了下来,反而派了一个宗室去接手蓟门关。
可是现在种玄通就跪在他的面前,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三朝老臣,还是连续三朝都掌兵的大将军,就算是天子也不好直接驳他的面子。
想到这里,天子伸手把老将军从地上扶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然后这位年轻的大晋天子缓缓开口说道:“老将军说的这些,朕当然明白,只是现在西南的局势也很恶劣,老将军不能只着眼于北疆,而看不见西南。”
种玄通长长的叹了口气。
西南与朝廷正式对立,已经有好几年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哪怕种玄通身在云州,不太清楚具体的细节,但是大体是什么状况自然是知道的,老人家抖了抖已经有些发白的眉毛,微微摇头。
“早年老臣跟李太傅接触过几次,那时候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没想到老臣十多年不在京城,李太傅居然走到了这个地步。”
他抬头看了看天子,开口道:“陛下,叶家与李太傅之间即便有渊源,但是也不至于到背叛朝廷的地步,当年叶老公爷征北周的时候,已有立国之力尚且没有立国,叶家怎么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李长安背叛朝廷!”
“可是叶老国公已经去了。”
元昭天子默然道:“若是老国公尚在,朕自然是一百个信任叶家,但是老国公已经去了,连叶鸣都已经走了,朕不能把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全然寄托在叶家人的忠心上。”
说着,天子对种玄通叹了口气:“希望老将军可以理解朕。”
“可……”
种玄通皱眉道:“可是北疆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老臣担心陛下派去的那位将军,无法应对如狼似虎的宇文部族人,如果陛下不愿意把陈国公或者宁陵侯派到蓟州去,那老臣恳请陛下,给您派去蓟州的那位将军写封信,一旦打起来,让他尽量……听从镇北军将领的意见。”
“这是自然。”
天子开口道:“朕这就让萧正起草,另外鲜卑部那边朕也会给下诏,警告宇文昭不要在北疆胡作非为。”
说到这里,天子顿了顿,然后有些无奈的对种玄通说道:“老将军,如今北边的局势只能如此,一切等西南的隐患除了,朝廷才能腾出手来,去应付北边。”
种玄通苦笑一声:“敢问陛下,西南的局势又应当如何解?”
“西南只能拖着。”
元昭天子缓缓说道:“老将军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西南之所以能以一隅之地与朝廷对峙,是因为他们有一种利器,叫做天雷,这种利器无论是守城还是乱阵,都是一等一的神物,必须要有破解这东西的法门,才能解决西南的隐患。”
“朕已经让工部着手仿制这些天雷了。”
元昭天子开口道:“等朝廷的天雷制出来,西南的隐患便不再是隐患,北疆的宇文昭也不会是什么问题,有了这个东西,便可以保证我大晋的国祚绵长!”
种玄通虽然听过天雷的名头,但是他毕竟没有见过实物,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陛下,若镇北军将军不能换成叶家人,老臣恳请陛下,从京畿禁军里调拨三个或者四个折冲府的人手,北上驻扎在云州和蓟州附近,随时准备支援两个关隘!”
京畿禁军一共十六个折冲府,每个折冲府规模不同,人数在一万到两三万人不等,如果能派出四个折冲府北上,大概就能有六万人左右。
这个意见,天子便不好开口拒绝了,他点了点头,开口道:“那依老将军看来,应该派谁来带这六万人出京北上呢?”
听到天子这句话,种玄通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一个人,那位意气风发的靖安侯爷。
如果他在京城里,带着几个折冲府北上支援,那么京城定然可以高枕无忧不说,鲜卑部说不定也要在他手里吃上一个大亏!
但是很可惜,李信没有在京城里。
想到这里,老将军叹了口气,对着天子拱手道:“老臣久不在京城,对京城人物一无所知,陛下定夺就是。”
“那朕稍后与几位宰相议一议。”
种玄通起身,对着天子躬身行礼,然后毕恭毕敬的退出了未央宫。
萧正亲自送他,把他送到了永安门。
走在皇城里的时候,老将军幽幽的叹了口气,他想起了承德年间那个押着许多坛祝融酒,到云州城来给自己送信的少年人。
那时候,少年人才十六七岁,就要用祝融酒替魏王殿下向种家做人情。
后来少年人在太康朝发迹,成为了大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将军,太康八年,这位大将军任镇北将军,受命北征,走到蓟门关的时候,他还给云州城写了封信。
信里意气风发的写着,只要种家愿意配合,当在三年之内彻底打残宇文部!
想到这里,老将军摇了摇头,幽幽的叹了口气。
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
怎么就跑到西南当反贼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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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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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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